琅琊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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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新的学期开始了,同学们陆续回到了学校,寂静的学校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这天,黄皮肤美术协会的负责人要开一次碰头会,商量下这个学期的工作。

    石仲德作为协会的主席,大清早,就来到了办公楼。一进屋,只见林美灵坐在屋里,她的面容更加憔惚。石仲德心中不由得思绪万千。整整一个暑假,他都在考虑如何面对林美灵,他也事先想了很多的说词,然而此刻,如何来到想,却不知说什么好。

    林美灵先开了口,“石仲德,你还在生气?”

    石仲德摇摇头

    “那样就好。

    石仲德走到林美灵身边,关切却又象没话找话似地问:灵,暑假过得好吗?”

    “当然好了。”

    石仲德没有相信,他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你比两个月前瘦了,是不是心事太重,吃得不香,睡得不踏实。”

    “不,暑假我过得很好,我在西湖畔写生,在碧波中划船,同学聚会,一块儿唱歌跳舞,大家好久没见面了,话怎么说也说不完。我们各自讲我们在学校学习和生活的经历,都有意思极了。我告诉他们咱们学院的事情,讲到黄皮肤协会的成立,讲到我们斗倒洋画协会,他们都羡慕得不得了。”林美灵强作笑容,眼神中却尽是酸楚。

    石仲德问:“美灵,你没讲你一直在暗中帮助一个要好的同学吗?”

    林美灵抬起头,表情复杂地望着石仲德。

    的帮助。”石仲德真诚地说道:“美灵,我对不起你,是你给了我最大林美灵站起身,走到窗前,面向窗外,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哗哗地落下来。

    林美灵哽咽着说,“你没有,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伤了你的自尊心。”

    那天我要去送你,追到火车时我就想你原谅我,可是你已经走了。时间不能抹去你心灵处的伤痕,你还能原谅我吗?”

    林美灵不语。

    石仲德走到林美灵的对面,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心里一来阵刺痛。不错,被人误解是个痛苦,而更大的痛苦是被心爱的人误解。他把手扶在林美灵的肩头,轻轻地说:“美灵,别难过了,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吗?”

    林美灵把头埋在石仲德的肩上,泪水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石仲德双手扶着林美灵,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潮湿了,他心潮翻滚,心想:如果不是那天碰巧发现了那些画,也许自己永远也不知道是美灵在帮助自己,她是那么的无私,世界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女人呀!

    好久好久,林美灵才止住了眼泪,她拾起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石仲德,脸上忽然现出一片红晕。

    石仲德问:“美灵,你原谅我了吗?”

    林美灵点点头,“当然,只要你不再埋怨我”石仲德道:“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美灵神秘地说:“石仲德,我心里有个秘密,你知道吗?”“我知道,你喜欢雨。”

    “我还有个秘密,我爱上了一个人。”

    石仲德犹豫了,他离开林美灵,在房间里徘徊,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道:“他不值得爱,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

    “你骗我!”

    “美灵,咱们做个好朋友吧!”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叫梁青青的模特。”

    石仲德点点头。

    “你真的爱她吗?她对你又如何呢?””

    “我们真心相爱,美灵,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爱情是专一的。”

    林美灵表情呆滞,她迷惘地向门外走去。石仲德跟了上来,林美灵道:“石仲德,你回去,让我一个人走走。”

    “美灵,对不起。”石仲德停下了脚步。

    林美灵走远了,石仲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滋味就像一杯苦涩的咖啡。

    黄皮肤协会的负责人渐渐到齐了,大家围坐在桌旁,一个个踌躇满志,高高兴兴地聊着各种热门的话题。

    石仲德心里烦闷,谈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于是说道:“咱们开会吧,早完早散。”

    蒋凯道:“还差一个人,美灵还没来。”

    石仲德道:“别等她了。”大家停下了议论,石仲德接着说:“现在咱们开会,暑假这么长,你们是不是憋了好多新想法,就说一说吧。”

    张钢辉先发言:“我和蒋凯、黄涛暑假拉着二十多个同学游了黄山,带来一些作品,这这学期咱们可以先办个展览。”品模网“就是你们面的那些山,张钢辉点点头“对,你不是看了吗,还有云和雾呢!”看腻了。”石仲德据捌头,“那有什么意思:老是山呀,松朗。入家机蒋凯反对道,“不一样,从前咱们照着盆景画,而这次我们画的是真正的黄山。山和松是国画的传统题材,我们只有画好这些题材,才算是继承和发扬了传统的美术。”

    刘斯戎道:“继承了有什么用,发扬了又有什么用,现在还有多少人欣赏这种画。”

    黄涛道:“也许人们现在不爱看,可是,通过咱们协会的引导和宣传,让人们变得爱看了,这不就是咱们要做的工作吗!”

    石仲德道:“我认为光靠引导和宣传还不够,我们还应该在艺术上有所突破。这个暑假我在一家广告公司打工,接触到许多新的东西,我发现在广告行业中,国画的运用是那么微乎其微,而其它风格的绘画却在大显神通。”

    黄涛道:“国画是高雅的艺术,当然不能和广告相提并论。石仲德道:“你这只是自我安慰的说法,艺术如果离开了应用,或者说是离开了市场,就难以再维持下去了。我们的国画必须改革,才有出路。”

    严茹问:“咱们怎么改革呢?”

    石仲德道:“如果我知道怎么改,咱们就不用在一起讨论了。

    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多学习西洋画家的作风,比如达芬去奇使用各种颜料,有时连鸡蛋黄都用上了;当代又发明了气氛的动的喷笔,他们无一不是为了实际的需要而考虑。而国画的发展却令人担忧,现在出现什么双管齐下、什么不用笔而用舌头、用脚作画,只能使国画走向哗众取宠。”

    听石仲德这么一说,大家也深有同感,房间里的火药味沈了下来,蒋凯道:“我觉得要振兴国画,就得靠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张钢辉道:“咱们协会应该办一个美术沙龙,让大家各表己见,共同探讨。”

    刘斯戎道:“对,事不宜迟,咱们说干就干。”

    严茹道:“我看就星期五得了。”

    石仲德道:“好,咱们一会儿就把告示贴出去,到时候,咱们再请一些教授来参与。”

    张钢辉道:“咱们在艺术沙龙上也和大家商量商量如何争取人体模特的事。”

    刘斯戎问:“蒋凯,系学生会和校方交涉得怎么样了?”蒋凯叹口气,“唉!一直没有进展,我们对领导一个一个地做工作,可是有些校领导太死板,特别是教导主任刘胡松,简直就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张钢辉提议说:“讨厌,这么爱管闲事,咱们干脆给他画张落体像,挂出去让他曝曝光。”

    严茹反对道:“落体艺术是严肃的艺术,把他画上不就是亵渎艺术了吗!”

    石仲德道:“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来个集体申请。”

    黄涛道。“我们系学生会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咱们人多力量大,校方也许会考虑的。”

    其他人都摩拳擦掌,象马上要进行场战役一样。

    大家群情激昂,各表豪言壮语,过了一会儿,石仲德提到了经费的问题。

    说话了。大家的情绪立刻降下来,你望我,我望望你,谁都不石仲德问:“是不是没弄到钱?”

    蒋凯道:“我走了好几家大公司,可咱们协会刚成立,他们不太了解,不敢投资。”

    刘斯戎道:“咱们是学生组织,人家信不过咱们,我也走了好几个家公司,碰了好几鼻子灰。”

    张钢辉道:“我虽然没拉到投资,但我有个舅舅,是当今有名的书画社墨宝堂的总经理,如果咱们搞展销,和他们联合起来,那才有声势。”

    严茹问:“就叫你舅舅投资得了。’

    张钢辉道:“现在书画社也生意清淡,他们连工资都发不多,哪有钱来投资咱们呀!”

    石仲德叹道:“唉!没钱真是什么也干不成,暑假里我趁工作之便,去了上海、广州、西安和天津,走访了很多文化馆和一些知名画家,我和他们谈了咱们协会要搞展销会的打算,他们都非常支持,愿意把艺术品拿到我们这里来了。”刘斯戎道:“那现在咱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黄涛道:“还有一条路,就是到有钱的教授那里募捐。”

    蒋凯道:“这次沙龙,咱们也把这件事和大家说说,让大家一齐想办法。”

    石仲德道:“对,说不定谁的亲戚是百万富翁呢!”

    严茹问:“咦,张钢辉,听说你爸不是部长吗?”

    张钢辉立刻反驳:“胡说,我爸是小卖部部长,离真正的部长还差好几十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