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凤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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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博采众长

    李凤夷单脚跪地,疼痛,倒抽一口冷气,从衣袖撕下一片布料,缠绕在手上,站起身来,转身跳入池里,好不容易,才把刀找到,爬了上来。

    呼出一口内息…

    再一次,劈出一刀,结果…照样是刀甩手的下场!

    思考了一番。

    李凤夷已经不去奢望一刀平稳横劈出一道缝隙,只求不脱手。

    换了左手再来一刀,更惨,连人带刀都摔入沉龙池内。

    突然一道惊讶声音传来:“你跟胡师兄当初练刀一模一样。”

    不知何时,冯九经那个讨厌的家伙来到了此处?

    浮出了…水面,李凤夷苦中作乐,低声苦笑:“高手都是如此。”

    冯九经不带脑脱口而出:“只不过听闻胡师兄以前弃道,刚练刀便一刀砍出几寸宽的刀痕。”

    李凤夷瞪了一眼,这个讨厌的家伙:“你帮我带个口信给王府,让人去藏经阁。

    找里头,那个闭关之人!

    让他挑选一些技艺武学的书藉,找人带上山來。

    要快!”

    冯九经好奇道:“这是作甚?”

    趴在岩石上的李凤夷,低头用嘴巴咬紧伤口的布料,不搭理眼前之人。

    冯九经只好离开,乖乖受李凤夷的气,去当跑腿打杂的小师叔祖。

    小师叔祖当然不会下山,跑到了山崖不远处的一座道观,请小辈们下山帮忙。

    隔天,夕阳下山前,一个身形丰满的女子带着一位背上沉重行囊小丫头,艰难登山。

    那丫头坐在山腰台阶上,双手扶腰,不停的叫骂道!

    抱怨。

    山脚下,一路跟随的那几个道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二位漂亮至极的年轻女子被西北铁骑护送到山脚,接着独自沿阶而上,起初小道士们询问要不要帮忙,却没有得到回应,前方带路小丫头,冷着一张俏脸,道士们只好跟在后头,生怕她们连人带行囊一起遭殃。

    王府出来的女子,招惹不起!

    赵诗音抬头看了眼,远处的王权峰,念念有词,身后的杨师师听见了,都是一些咒骂李凤夷不得好死的刻薄言语,引起了她的注意。

    杨师师一直弄不清楚,小丫头到底有何身份?

    她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谁都不待见,也不怕。

    比起咒骂,小丫头每日扎小草人的行径,才算是恶毒。

    赵诗音揉了揉肩膀,咬着牙再度背起沉重的行囊,抱着一只大肥猫在一旁休息的杨师师,也只好跟上,如此一幅楚楚可怜美女画卷。

    闲得无聊的冯九经在山上闲逛,无所事事,正好看到这一幕,快步走来帮忙,却还没等开口,便听到一句“好狗不挡道。”小丫头语气虚弱,眉宇间透露出怒意。

    冯九经脸皮勉强的笑了笑:“那我给两位姑娘带带路。”

    又走了半时辰左右。

    看到木屋,两位漂亮姑娘都愣了一下。

    赵诗音先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笑道:“这破木屋,是那挨千刀臭疯子的寝居?

    他不得跳脚骂爷,把整山的牛鼻子道士,都给踹到山脚去?

    哈哈!他…”

    冯九经刚要出声提醒一二,又被小丫头一瞪眼,只好闭口不言。

    没入过红尘的冯九经心想小丫头都如此可怕,还是说王府的女婢不一样。

    挠了挠脑袋!

    或者真如大师兄说得那般耿直透彻,是由于山下女子都是母老虎?

    出于好心,但被当成驴肝肺的冯九经叹了口气。

    还是走到小丫头的身边,提起那行囊,走入木屋,这回赵诗音没有出声斥责,委实是没那个骂人的力气了。

    她都恨不得坐着就到睡梦去,至于双肩后背的疼痛,已麻木了,不去触碰即可。

    不想还好,一想后背就有硬物敲打了几下,动作不大,可对于小丫头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大雪铺厚霜,吃痛到了忍耐的极限。

    小丫头带着哭腔转身,抬头见到那张面目可憎的臭脸孔,双手不知那来的气力,抱住了那双赤脚小腿,张嘴就咬下去。

    李凤夷拿刀带鞘一拍,拍在那张小脸颊上,毫不客气把这位亡国小公主给拍开,力道刚好,不轻不重,不足以伤人,李凤夷皱眉骂道:“小丫头刚才骂谁?

    你是畜牲啊?

    还咬人!”

    羞愤胜过疼痛的小丫头,在地无力动弹,只好抓起地上的石子、泥土,就往李凤夷乱丢过去。

    李凤夷也不恼怒,用刀鞘一一拍开,赵诗音满身泥土,怒气上头,大声骂着:

    “李凤夷,你不得好死!”

    “来来来,没牙的小毒蛇,咬死我啊!”李凤夷面带在嘲笑。

    赵诗音又怼回去:“你才不是人!”

    “哈哈…生气了!小毒蛇,瞧着你在泥土地上扭动身子,可爱极了。有本事扭过来咬死我,那才算你狠。”

    “我总有一天会刺死你!”

    “别说大话,就这会好了,我坚决不还手。你咋还躺在地上?诗音小毒蛇,你总不能过分到要我提刀走到你身前,自己一抹脖子吧?这无赖的法子,也太霸道了。”

    ………!

    两人互相的对骂打闹,把一旁抱着小白兔的杨师师看的一愣一愣的!

    一个躺在地上打滚,一个赤脚提刀站着,一个哭一个笑。

    杨师师看着小丫头可怜,拉着李凤夷走远十几步。

    李凤夷才没跟赵诗音大眼瞪小眼,把她晾在地上,两人走进屋内。

    谁能想象出一个亡国的小公主与当朝西北王世子,会如乡村野夫,市井流氓般吵骂?

    看到这一幕,冯九经无奈的揉了揉眉头:“唉,小道我还是先走为妙,回去喂驴好了!”

    到了屋内,李凤夷将木床上行囊打开,把里头的书籍扔到桌上,堆成一座书山,放眼望去都是各宗各派,不外传的武学秘典。

    五花八门,三十几本书籍,李凤夷想要圆熟学成其中任何一项,都不是易事,能学个皮毛已算壮举了。

    除非使用属性点加点修炼,但属性点难得,只想用于修炼功法,看是否能借此一举突破到从一品。

    并且,他也不求将这些秘籍全部学会,只是想博采众长,从每本秘笈中挑出一两招,看看能否套用在刀术上。

    退一万步来讲,见多识广,也有助于三个月后的问仙城之行。

    正如下棋对弈,棋手下一子便能推断出后三手、十手的走向,对手无论千般变化,他都能够一刀毙命。

    李凤夷拿起一本秘笈翻了几页,放下书,转身看着一旁,等候多时的美人:“为何是你带着那个傻丫头上山送秘籍?

    府里没人了吗?”

    杨师师也一脸嫌弃说出了缘由:“西北王让我带着那小姑娘上山,还要住下来。

    说要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李凤夷单手搂着自家小妾,低头吻了一下脸颊了,接着一阵头大,皱眉道:“你來了,确实挺好。

    不错!

    不过老头子吃错了啥药?

    让小丫头也跟着来了……”

    杨师师松开了李凤夷的右手,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抱着小白兔走开了,坐在了屋内的竹椅上。

    李凤夷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提着刀,准备去沉龙池再练上几百劈刀,出了门看到赵诗音,已坐在竹椅上,动作细腻用袖子抹去脸上灰尘,泥土渣子。

    天底下哪有不爱美的女子?

    李凤夷明知故问,嘻笑道:“小公主,马上要天黑了,不敢下山?

    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帮你喊几个小道士一同下山?”

    赵诗音冷笑,轻声道:“别装糊涂了,不觉得可笑吗?

    听说某人已经行了及冠礼,还这么幼稚。

    呸…痞子、疯子!”

    李凤夷也不理会小丫头的冷嘲热讽,只好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丢在木桌上,说道:“今晚,你就住这里,我去别处。

    明天一早,快些下山。

    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就够头疼的了,再来一个,只会更烦!

    李静过问,就说是我让你回去的!”

    赵诗音板着脸,默不作声,继续伸出两根小指儿,慢慢梳理掉沾染在发丝上的泥土尘屑。

    那木桌上的药瓶,她才不会去碰呢。

    无动于衷,木偶般纹丝不动,依然歪着脑袋看也不看李凤夷,细致收拾长发……

    李凤夷也走到青竹篱笆边上,拿起了几根木棒,去到沉龙池边的峰洞内,在石壁上凿出一个窟窿,将木棒插进去,点燃,顿时灯火通明,李凤夷继续用绑着布条血丝渗出的双手挥刀。

    三更时分,已经精疲力尽,只好坐在离火把最近的石壁根下,盘膝而睡,刀不离手。

    阳光照进峰洞,一个脚步声响起,李凤夷睁开眼睛便看到冯九经蹲在瀑布前,捧水洗脸。

    李凤夷对这货一向是眼不见为净,没搭理他,起身在峰洞内操练劈刺,冯九经也没闲着,拿出一本书籍蹲在瀑布前,看着李凤夷练刀,一边手指蘸口水翻阅那本书藉。

    李凤夷挥动了几百下刀劈,肚皮也响起了,一阵阵的呼噜声。

    洞内湿气也浓重,又出了一身热汗,交织在一起很伤身,而且也饿了,就不多呆,提起刚雷刀扛在肩上,打算回去木屋。

    蹲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冯九经,啧啧称奇道:“世子殿下,好刀法。不比练刀多年了武林豪杰差了!”

    李凤夷把这厮的称赞当作耳边风,上山前,湖底练刀也辛苦,却也不至于艰辛到,三年游历磨砺出来的老茧,都给硬生生一一剥去。

    这几天满手鲜血,不练刀时李凤夷就把刀搁在肩膀上晃荡,肩挑刚雷,瞧着是挺豪迈潇洒的,其实内心可都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走进木屋,药瓶丢在桌上,今天还是在哪里,纹丝不动。

    李凤仪冷笑道:“骨气不能当药用,死要面子的笨丫头!”

    李凤夷摇着头,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小妾杨师师睡在床上,小白兔则躺在床脚边上。

    小毒蛇这么快下山…走了?

    再一看,在角落找到,已经把自己收拾清爽的小丫头面对着墙壁,坐着睡着了。

    后背不敢碰墙,李凤夷也能理解一二,显然是扛行囊上山的娇柔后背已然不堪任何接触。

    李凤夷抬起脚来,踢了踢这位沦落到西北王府内,当起女婢,又可怜到住在山上小木屋的亡国小公主。

    她估计是累坏了,踢了几脚都没反应。

    小丫头在熟睡中也不忘呢喃了几句。

    李凤夷不去听都知道是骂他们一家子的话,盯着看了一会儿,在过几年肯定会把王府搞的鸡犬不宁。

    又想到李寻仙,一切想法又压了下来……

    李凤夷转身走开,不再打扰,出门已看到冯九经在生火煮粥,屋内有些,王权峰小道士送来的爽口素菜,这几天,一般都是冯九经过来给李凤夷烧饭做菜,任劳任怨,乐在其中,不敢多言。

    冯九经一边煮粥看火候,一边手指蘸口水翻阅那本《江湖东游记》的八卦自传书藉。

    李凤夷实在理解不了,这么胆小的家伙怎么会是王权道未来数十年的中兴之人。

    李凤夷好奇道:“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上次与我一同登山的长发老者,还说了一嘴你武功不错。

    我不太相信!”

    冯九经一脸真诚道:“大概,可能是不会吧!”

    李凤夷一脚踹过去,蹲在地上看火的冯九经身体一阵左右摇晃,避开了这一脚,摇晃不倒,姿态还原,丝毫不差。

    李凤夷讶异咦了一声,问道:“这是?”

    山上二十几年,没有正二八经看过一本秘笈,碰过一门武学,练过一天武功的冯九经,挠了挠差点被李凤夷踹中的肩膀,一脸无辜道:“只是些自然之道而已,师父在世时,王权峰钟声都是小道负责敲响。

    我就看它是如何停下,然后就懂了。”

    李凤夷刨根问底道:“你瞧着瞧着就瞧出门道了?”

    马九经摇头道:“没啥门道啊。

    只是些寻常劲力之道。”

    李凤夷有些挫败感,道:“要你拿刀去砍瀑布,能砍断?”

    被问的冯九经使劲摇头道:“当然不行。

    我没学过真气功法,没那劲力砍断瀑布。”

    李凤夷终于好受点。

    但蹲地上的家伙马上又接着说了一句:“砍是砍不断,不过也不至于刀剑脱手。”

    李凤夷满腹狐疑,命令道:“那你去随便找把刀,去试试看,要是做不到,就等着喂鱼吧。”

    冯九经一脸为难道:“要不世子殿下就把肩上这把刀借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