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破迷津的白狐
繁体版

0004、翻新旧庙

    次日早晨,秦江月叫醒他的义弟秦钢:“老弟,二哥委你一件事,为二哥拉点木材。”

    “拉木材?”秦钢感到突兀,“干啥用?”

    “翻修静云寺。”

    “静云寺?”秦钢更加愕然,“为何?”

    “常在那儿上香,所以,我要翻建它。”

    “都尉不干了?”

    “干啊。”

    “你在任上,谁来操持静云寺的修缮啊?”

    “我啊。”

    “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吃得消吗?”

    “没什么事,用不了多长时间。”

    “二哥得想好!”

    “一个破都尉我没在乎,皇上不用我,我正乐呢。”

    “哎呀,这可不对呀!都尉也不是人人当得上的,二哥为何不珍惜?”

    “战乱频仍,国势危险,还是给自己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国破家亡时好有一个栖身之所。”

    “二哥想这么远呢?”秦钢似恍然大悟。

    “这五百两银子你先拿去,北兴木材店那里是免运费的。”

    秦钢不想再问什么,拿着秦江月给他的五百两银子快马加鞭去了临漳。

    木材店的院子里正好有两辆四挂的大马车停在那里,秦钢决定先拉走两车檩子,然后再拉

    大梁坨。

    正午时分,两辆满载木料的车停在了静云寺的门前。

    “来人啊!木材来了!”秦钢大喊一声。

    秦江月此时正在静云寺,听到秦钢的喊声他马上起身奔到庙门外。

    两车木材闯进了秦江月的视野,秦江月很高兴,激动地说:“老弟,快呀!你今天一定是变成飞毛腿了!”

    秦钢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讪笑:“一路狂奔,汗都来不及擦。”

    秦江月拍了拍秦钢的肩膀:“真是我的好老弟,辛苦了!吃饭吧!饭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你们的车了!”

    两名车夫都很客气,这几年战事频发什么生意都不好做,有人给活干他们巴不得呢!很快,两名车夫吃完了饭,片刻没歇着马上就到庙外搬木头去了。

    秦钢吃得慢,秦江月知道秦钢想喝酒。他抿了抿嘴笑道:“抱歉!忘了带酒,不然,我一定敬小弟一杯。”

    “真遗憾!”秦钢晃着头说:“到了清净无为的地方连酒味都闻不到了,我就知道静云寺里不会有酒喝的。”

    秦江月故意气他:“小弟,你得明白庙里是不能预备酒的,只要你在这里呆一天你就一天不能喝酒!”

    秦钢脸色黯然,睹气地说:“哎呀呀!不喝拉倒!好像我离不开酒似的。”

    “要是干活累了,喝点酒倒无妨。比如今日,小弟如此劳累喝点酒也是应当。”秦江月慢条斯理地将话拉回来,“我不希望我们的生活像苦行僧似的一点激情也有。”

    “还是二哥说话有力度!”听说还有希望喝到酒秦钢马上就兴奋了。今后不断地给静云寺送木材,不喝点酒怎么行?他借机在秦江月面前再争取一下酒权:“喝酒乃人间乐事,哪有不喝的道理?二哥对吧?”

    “对!有功就受禄。”

    等到木材卸完已近黄昏,车夫们驾着马车赶回了临漳。

    坐在静云寺的西厢房,秦江月让秦钢核算一下木材的用量和运输所需的车辆:“你算算,一共得用多少银子,这五百两够不够?还缺多少?

    秦钢真动了脑,掐指一算庙里的房屋还不少,这其中有正房大殿和大殿旁边的两个偏厦东西厢房各有五间加起来一共13间呢。若一间房子按四梁八柱来计算就是44根梁、88根柱子,外加棚顶小椽木、窗户、门,在他看来一共得用五十辆车。

    “我算了得用五十辆,五百两银子兴许不够。”

    这时,苏碧菡来到了西厢房。

    秦江月对苏碧菡说:“我们正在估算翻修所需的资金呢!”

    苏碧菡说:“我算过了,大约得三十四辆车,需要多少银子我就不太知道了。”

    “三十四辆?”秦江月很惊诧,这与秦钢刚才算的差别很大,不知道他们谁算得准。

    正在秦江月疑惑之际,苏碧菡将自己是如何算得三十四辆的依据报了出来:“四梁八柱13间房、棚顶小椽子平均每间一百根、外加门窗口,几个数加在一起,差不多三十四辆四挂马车。”

    苏碧菡一口气将一串数字毫无磕绊地说了出来,哥俩都感到惊骇。

    秦钢心想,这个弱女子脑袋咋这么聪明?如此聪明的女子为何到寺庙来?他不由得对苏碧菡的身世产生怀疑。

    秦江月觉得苏碧菡可不是信口开河,她一定有那个天赋:“一真法师这么聪明,年幼时一定有名师栽培吧?”

    苏碧菡笑了笑道:“没有。”

    秦江月说:“一真法师的算法让我们减少了不小的负担,若真如一真法师所算,我们不会花很多的资金。”

    “秦钢也笑道:“还是一真法师算得对,算是那么细,有根有据,一定不会错。”

    秦江月高兴地说:“我也相信一真法师算出来的数据,那些数据可不是凭空而来的。”

    夜已经很深了,三个人欢欢喜喜地回到各自的房内休息去了。

    秦江月与秦钢睡在了静云寺的西厢房,秦钢累得早早进入了梦乡,秦江月却辗转反侧。

    埋藏在秦江月心里的压抑随时间的推移越发沉重,蒙冤死去的苏将军就像人世间飘走了一粒沙尘,后夏的土地上不过是留下一些哀怨。如果皇帝还是那个清明的皇帝,哪里会有苏越将军的悲惨遭遇呢!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像从前那样叱咤风云,后夏的朝庭是不是另一番天地?遗憾的是,他的父亲卧在病榻上已经八年。形势的逆转让秦江月既恨又无奈:“好好的一个后夏,完全有可能夺得天下,却半路夭折。

    前些时日,为了帮苏碧菡隐身,他没有闲暇思考国内外大势。夜深人静,他觉得自己的心像压一块千斤巨石。他不但为国担忧还为苏越不平,为苏越不平,除了苏碧菡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对苏越的敬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说没就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