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破迷津的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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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暗访苏府

    一大早,秦钢早早吃完饭就上路了,他要继续拉他的木材。

    秦江月呢,忧心重重,无心用餐,只是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这些日子他心里特别矛盾,很是抓挠。他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去渔阳继续做他的都尉,如果要去,是现在去,还是过几日再去。

    恰巧,在院门口的榆树下他遇见了苏碧菡。

    他想试探一下喝了一个月补药的苏碧菡是不是完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听说后凉要攻打咱们后夏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啊?”

    苏碧菡摇了摇头:“不知道。”

    “若后凉进攻后夏,后夏还有谁能带兵打仗呢?”

    苏碧菡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说过你的武艺还不错,是不是你年幼时常常与你的哥哥们在一起舞枪弄棒?”

    苏碧菡稍有停顿然后答道:“是的!”

    “幼时的事你还记得,之后的事你也能记得吧?”

    “不一定。”

    听到苏碧菡的回答,秦江月的心有点凉,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还没痊愈呢?

    “若有闲暇,我向你学习学习剑术。”为了缓解窘迫的心里,秦江月将话题转移到学剑上。

    在苏碧菡的眼里秦江月虽是一名武官却很斯文,如此斯文的他为何要向她学剑呢?她有点不解:“大侠愿意随贫尼切磋剑术,贫尼还是愿意的。只是我的剑术并不精湛。”

    “一真法师,”秦江月笑了笑,“你不愿意收我这个笨徒弟吧?”

    “哪里的话?大侠如此善良虔诚,贫尼怎会不愿意呢?”

    “天底下真正善良的人不是我,是苏将军。”

    秦江月将话题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苏碧菡感到突然,她愣愣地说:“苏将军?那当然。据我所知,他功高盖世。”

    “可惜呀,功高盖世的大将军,被昏聩的皇帝杀了……”秦江月显出无比的哀痛。

    “大侠是不是这几日累到了?”苏碧菡见秦江月非常悲伤,马上想到他的日夜奔忙。

    “没有!”

    “真的没有?”

    秦江月笑了:“真的没有!”

    “那就好!”

    这时,秦江月突然诵出一首诗: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苏碧菡很惊诧:“什么意思?”

    秦江月笑道:“你不知道?”

    苏碧菡认真地说:“真的不知。”

    “敕勒川是古战场,苏将军的老父亲苏金曾在那里鏖战。”

    “我父亲的父亲也是将军?”

    “是的,他也是名震天下的将军,这首诗就苏将军的父亲苏金所作。”

    “敕勒州,阴山下……”

    苏碧菡低头反复咏诵了两遍,细细体味诗中的含义。

    “一首敕勒歌,胜过战场上的千军万马,后夏的将士们唱着这首歌打了一个大胜仗。”

    “打了胜仗?”苏碧菡很激动,“一首歌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也就是说……”

    “说什么?”

    “你的爷爷创造了战争史上的神话。”

    “我爷爷太伟大了,苏碧菡露出了少有的微笑,“我要向他学习。”

    “我们都应该向他学习。”

    这天晚上,秦钢雇的五辆车很晚才回到静云寺。

    洗手吃饭,一切完成后,车夫们急忙卸木材。

    整整的一个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最后,五名车夫留宿在静云寺。

    次日清晨天刚亮,苏碧菡就起来了。她简单地洗了把脸上了趟茅厕就偷偷爬上了一辆马车,她平躺在中间的那辆车上身上覆盖了几根榆树枝。

    昨日清晨,秦江月从她的父亲谈到了她的祖父,她心潮澎湃。她决定亲自到临漳城看看,看看被烧毁的苏府是否还在?她要领略一下,她是如何从那个废墟里爬出来的?她要永远记住刻着仇恨的苏家老宅,她要时时刻刻想着为苏家人报仇。

    她躺在中间的那辆车上,前后两辆车对她进行了掩护。

    不意中听到“咣”地一声马车的轮子动了,她的身子也随着车轮的转动震动了一下。

    五辆马车在清晨的冷风中急速地向临漳城冲去。

    早饭时,迟迟未见苏碧菡的身影,秦江月有些惶然。他沉不住气去佛堂边的右厦找她。推门一看,没人。

    “人呢?”

    他迅速地套好马使劲地挥了一下鞭子冲出了庙门,他知道他昨天说的话拔动了苏碧菡的心弦,苏碧菡一定跟车去了临漳。

    “驾、驾、驾……”一路上秦江月不断地挥鞭吆喝,心中核计着那几辆马车的时速。

    天大亮时,苏碧菡被她后面的车夫发现了,所有的车都停下了。

    秦钢下了马问苏碧菡:“一真法师为何躺在车上,要去哪里?”

    苏碧菡起身说:“贫尼想逛逛临漳城,别无它意。”

    “法师有此种打算与我们说一声,怎么也得在车上铺点什么,这么躺着多颠簸呀!”

    苏碧菡笑道:“不颠簸,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会感到疲劳。”

    “难为一真法师了,凭空受了点苦。”

    “哪有?我愿意躺在车里,一点都不累。”苏碧菡乐呵呵地说。

    一行人在一个小酒馆里吃了早餐,苏碧菡与秦钢在一个十字路口分了手。

    “我们就是此地相聚!”临分手秦钢嘱咐苏碧菡,“不见不散!”

    秦钢走后,苏碧菡向东南西北方向望了望,她不知道自己先从哪个方向走。她知道,她若问路人苏府在哪边?也许有人会告诉她,也许不会,还有可能被告发。如此时刻,她不能不防。他的父亲正背负着“谋反”的罪名,所以,她宁肯走许多路,绝不自找麻烦。

    犹豫了一会儿,苏碧菡决定先向东走,然后返回再向南走,然后再从西到北,各个方向不超过一里路。她估计,这么走下来一定会找到苏府的位置。

    向东去的路上有一个蓝色路牌,上面写着“启明路”。

    她自言自语:“‘启明路’真的挺好听,那么,我就找一找光明吧!”

    她兴冲冲地迎向了早晨的太阳,在东面的大道上,灿烂的阳光好像在召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