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马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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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面君

    一行四人,策马来到燕王宫。

    只见一道大门横在眼前,门前有个广场,可容百余车辆,宫门很阔,约有五十步之宽。

    两侧建有塔楼,楼高三十余丈,总有三层阁楼之高,借坡面水,直窥东西两面护城河。

    宫前一道小河,绕宫而过,两座玉石青龙吐水桥,横在宫门前,中间一道进出大道,十分显眼。

    公孙弘和丐兮申,早等在宫前,纷纷拱手说道:“拜见将军!”

    “免礼!”将军说。

    公孙弘驱前,拱手对将军说道:“将军,秦公子要走哪条路线,将来落脚何处,出宫后,望尽快告知,我俩正等得焦心呐!事后得知着落,也好前去寻找。”

    “那好,你俩就在此等候吧!”将军说。

    随后,将军驱马,带领秦开和两位手下,向宫门走来。

    宫前门卫三人见了,肃然正立,一个挎刀的带岗宫卫对另两位持戈者道:“立正,向将军致礼!”

    众人下马,栓马一侧,解去刀械,放在旁边,交给宫前看守,相伴而入。

    走在宫前大道上,市被将军道:“这武阳宫,又称武阳台,气势雄伟,宏大,北方胡马来此看到后,不禁而夸!

    秦开道:“是呀,将军,北胡老毛子大帐,怎堪与燕王宫比呢,亦不知有多少圣旨从宫中传出呐!”

    将军停下了脚步,道:“昔日,燕王宫设在辽东襄平,称之为上都,后来设在中都蓟城琉璃河一带。

    岁月沧桑,如今无奈,最终设到冀北易水,这燕上都来了。

    近年,鞑虏日盛,迫之犹甚,不得已,我军步步后退,实在可恨。

    用了六百年的国都蓟城也弃之不用了,乃至迁都至此。

    其实,这燕下都,相比蓟城中都,小得很!全朝文武,为之而叹。年轻人,往后,驱敌重任,全在你等身上了。”

    秦开拱手道:“东胡游牧兵骑,日日袭扰大燕,早有耳闻,真是欺人太甚!后生不才,日后,不驱除东胡鞑虏,誓不为人!”

    “好!秦开,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有志气!”大将军把他那欣赏的目光,投在了秦开身上,又道:

    “昔日,因为不胜其扰,我欲舍小女市简出塞,嫁给东胡示好,以求边关安宁。

    可是其母不干,夫人对我百般哭闹,姑娘脸上不悦,心中对老夫也是大为不满。

    无奈之余又想,舍我之女,而嫁往东胡,岂不是向敌示弱?敌不但不知和好,反倒会以此自傲!这也令中原人耻笑。

    故此,才有引你入胡、为质子之举!冒险深入敌后,洞察敌情,意在日后强攻,不然,我燕国君臣,顔面何在!岂不笑煞中原人!

    望你不负燕王哙和老夫心意,为民除去草原胡马这一祸患,驱之千里,不敢来犯。

    否则,岂不愧对百姓,与先民?我等有何面目,去见祖宗!老夫死不瞑目!

    此外,我欲将小女市简,许配给你,你看如何?从东胡回来后就娶!公子可有此愿?”

    秦开道:“将军,在下甚喜此女,求之不得,在下不才,请受我一拜!”说完,跪于当道。

    将军连忙将秦开扶起,说道:“快快请起!这使不得,也不看看在哪,这是在宫中大道!”

    秦开起身道:“在下将去东胡为质子,行前,将军口出此言,后生不胜感激。

    可是,此一去,不知生死好坏,万一缺胳膊少腿回来,岂不是对不起府上姑娘?

    故此,在下不敢回应这门亲事,不如等我回来再说。如我身体不残,再将姑娘娶到家中不迟,我定终生以她为妻,誓不再纳二房,绝不再娶,与她白头到老,相伴终生!”

    也好,竖子虑之甚多,所说也很在理,免得其母跟我哭闹,听说小女甚是对你有意,去了北胡,你别忘了她。”

    “请将军放心,我定会日日思之不忘,除非无暇。”秦开说。

    将军忽然牵上秦开的手道:“走走走,与我前去面见燕王哙!”

    说着,众人向燕王宫走来。

    宫殿建在一个大台子上,下面是个大广场,平常乌压压的宫前大场子站满了上朝的人,今日来得早,格外的冷清。

    武阳台四门已经打开了。

    门外,站着四个宫卫,凛然而立,守卫着宫卫,另有两个太监在走动。

    大太监李冉,见大将军带人走来,一甩手中拂尘,连忙走下台阶,一阵小说,迎面走来,说道:“大将军,身后之人可是秦开?”

    “正是。”将军说。

    “请随我来,燕王正在宫中等他呐!”

    于是,将军随从止步殿外,苏公公带着将军市被和秦开,走进了大殿。

    堂内,只见燕王身着龙袍,高坐台上,年有六十,胡须飘然,虽说年已花甲,依然手捧竹书,正在阅卷。

    李公公走上台阶,躬身轻声说道:“大王,秦开来了,由大将军市被带着。”

    “早听到脚步声了。”燕王哙放下竹书,抬头看了来人一眼,说。

    大将军市被躬身于侧,拱手道:“燕王,你钦点此人,前往北胡,我虽不舍,可还是将他给你带来了。”

    秦开跪于当面,忙道:“拜见大王!”

    “爱子平身!”燕王哙起身走下案台,疾步来到秦开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秦开不解,起身低头问道:“爱子?大王!这算是何种称谓?恕我抖胆直言,你是否?哦我是否听错了?”

    “你没听错!”燕王哙肃然说,“秦开,两年前,我便跟你说过,想收你为义子,今日可否能如我所愿?”

    秦开咕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大王乃仁义之君,天下名君,我愿以义子身份侍君!”

    燕王哙道:“此乃壮士也,惜在不能侍在身侧,而是前往北胡。

    我虽长得高大,身体却不够健硕,人也业已老迈,只恨不能率军,亲征北胡,故此召你前来。”

    燕王哙说着,回到台上,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秦开一眼,目色深沉的说道:“大将军市被,爱兵如子,不忍你前去北胡,我更不忍。

    可是,胡马为患多年,不能不除。我与将军商议,欲派你前往北胡,作质子,你可愿意?”

    秦开欣然说道:“我愿受命于君,前往北胡为质!”

    燕王哙点头落座,开口说道:“此一去凶多吉少,将军都跟你说了吧!”

    秦开道:“悉数说了。”,燕王哙道:“身为质子,必有苦吃,你多忍受,此次前去,力在探明敌情,日后,望你回来拜将,领兵三万,攻打胡人,驱除鞑虏于千里之外,效忠百姓,报效国家!如无其他说辞,稍时,引你来见东胡之使。”

    秦开想起自己此前对恩师等人的许喏,说道:“大王,小儿抖胆,想进一言,我师郭隗,年有五十,是位世外高人,大儒。

    早年,曾在城内设立私塾为师,授业解惑,教书育人,朝中将士之子,也曾受教于此人,当年,我也列在其中。如今,恩师隐居乡下、老家,具体说来,现居涞水郡、隗家庄村。

    我想荐其入朝作官,不知可否?”

    燕王哙慨然说道:“那好!既然是爱子所荐,又是大士之才,何以不能?

    等我见过此人后,若如你所说,可受于重任。目下,左相国空缺,还可考虑。先让他在朝上为师吧,顺便教教太子平和公子职。

    明日,我便派人前往涞水郡、隗家庄,为二子寻师去。”

    见燕王哙应允十分痛快,秦开抬头看了燕王哙一眼,又用余光瞥了将军一眼,见将军多有鼓励之色,沉吟道:“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望大王莫怪。”

    燕王哙道:“说吧,不必如此。”

    秦开躬身说道:“大王,你是英明之君,素日,召贤纳士,闻过则喜,令人敬仰尊崇,为此,我想再举荐一人,此人名叫富丁,现为瓮城守城都尉。

    乃是大志之人,胸怀大志之之士,胸有报效邦国之志。

    昨日,你已经见过他了,此人并非偷机取巧,一心只往上爬之徒。

    与我为友多年,了解他,只是为人高傲了一些,至今怀才不遇。”

    燕王哙道:“此间,藏龙卧虎,日后,等你回来,还望多多举荐贤才,我也想广揽爱邦之才!

    不过,何以知之,不是谋权上位之徒呢?是于我举例说明,不能任人唯亲。”

    秦开道:“大王你想,若是此人,只为升官发财,只怕早拿银两,找相国子之下面那些高官去了,何以舍下脸面,抖胆面君要官呢?”

    昨天,我见他受辱之后,心中十分难受、惭愧,故此,窃以为,此子该当重用。”

    燕王哙想了想,说道:“嗯,爱子言之有理,那么,如此看来,你说,此人该受何职合适呀?”

    “在下不才,认为他能担任西门都尉,兼任翁城监察之职。”

    “那好,来人!李公公研墨拟旨。”

    李公公高声喊道:“大王有令,文书令进堂!”

    稍时,有一文官走进堂来。

    燕王哙起身离台,说道:“传令下去,特撤去西门虎西门都尉之职,别作他用,任命富丁为西门都尉,代行守城大都尉之职,总辖四门防务,兼任瓮城管带,督查城中所有防务。”

    文书令挥笔写完,盖上王印,领旨宣命去了。

    燕王哙道:“大将军,我身体偶有不适,你领秦开先下去吧,等在宫外,稍时,唤你俩时,再一同进来,面见北胡使者。”

    二人拱手应喏离去,等在了宫门之外。

    功夫不大,忽见苏公公引北胡使者,及二位素身的草原武士,来到宫殿前。

    众人身后,还跟来一位草原姑娘。

    一位带值头目,带着两位殿前宫卫,迎上前去,搜了搜三人的身子,一位宫卫道:“报告长官,北胡使者,身上未带刀子之物!”

    带值宫卫对北胡使者厉声道:“站好!别动!在此侯召!等会儿,到了殿内,给我小心着点!说话,不可大声!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你也一样!”带值宫卫对那女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