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嫁人后,疯批世子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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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表哥

    杨末儿十步开外,一个锦衣公子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飞驰而去的斥候,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片刻后,他再次把目光投向杨末儿,想了想,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稳山,她和邱怀之认识吗?”

    陆稳山心下一沉,“应是不认识吧,那日侯莫陈顺班师回京,是邱真随太子在城外设祭台迎接的,许是当时见过?”

    崔珏摇了摇头,眼神犀利,笃定地说:“不,不,看这俩人的表情,可不像是只有过一面之缘呐。”\

    他掂了掂手里的短剑,“呵,皇家看上的,也敢觊觎。一个鳏夫,他也配!”

    说完他将短剑扔给陆稳山,抬头示意送过去。

    陆稳山会意,狗腿子似地忙向杨末儿和苦柰走去。

    “这位兄台,刚刚我瞧你一直在看这个,”走到杨末儿面前,他伸手递过去一把短剑,正是刚刚她选中没买的那把。“鲜花赠美人,宝剑送英雄。”

    一个陌生男子突然走到面前,把杨末儿吓了一跳。

    又见他油嘴滑舌,她便没好了态度,瞪了他一眼,后撤一步,转头就走。

    “哎,小兄弟,”陆稳山大步向前,伸出手臂拦住她们的退路。

    还没等他再多说一句话,就见苦柰闪身箭步上前,一招黑虎掏心呼呼带风,直奔他的胸口,吓得陆稳山连着倒退两步才站稳脚跟,惊愕地看向苦柰,短剑也被抛到了地上。

    是个小厮,不,是个扮成小厮的丫鬟。

    眼见这丫头出手狠厉,马上就要接着出招,陆稳山心想不好。

    他退后几步后,站直了身子,冲着她们抱拳,“姑——公子,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我家公子——”

    “只是我见你在那里挑了很久,应是十分喜欢,所以买来送给你。”一个声音在陆稳山身后响起。

    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朗朗若钟磬之音,穿透这大觉寺外嘈杂纷乱的人声,直直地送到了杨末儿的耳中。

    她循声望去,一个目光深邃的翩翩公子正看着她。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这张脸恐怕寻遍大靖,都没有画师能用丹青描摹出来。浓浓的眉毛下一双丹凤眼闪着灼灼光华,虽然有点距离,杨末儿仍然能看到他略略有些弯曲的长睫毛,密密实实地排列到眼角,高挺的鼻梁那是明显的鲜卑人特征,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微微上翘的嘴角,嘴唇上还有个唇珠儿。

    看着这个头戴装饰着金镶玉幞头,身穿绛紫色圆领长袍,以金丝刺绣鸾凤图案的腰带束腰,外搭了朱红色半臂的男子,不觉间,杨末儿痴痴地呆住了,直到那白裘斗篷的胸前钻出来个黑黝黝的脑袋——一只大黑狸。

    在宫中一个月,杨末儿早就知道那日突然窜出来的大黑狸的主人是谁。

    所以,眼前这个漂亮得让人头晕的人是寿王!

    她赶紧上前想要福身施礼,刚刚蹲下却觉得不妥,自己现在身着的是男装。

    站直身子抬手想施个抱拳礼,可又一想,他必是认出了自己的女儿身,抱拳礼施起来也怪怪的。

    蹲下去又站起来,福福身又拱拱手,这边杨末儿手忙脚乱,囧得满脸通红;那边崔珏已经忍着笑意转身捡起了地上的短剑。

    这是一把扶桑的小短剑,剑身长约三四寸,剑鞘上镶嵌许多红蓝宝石,剑柄用掐丝的金线绕了个硕大的南浦珍珠,刚刚被摔到地上,珍珠被磕了个小坑。

    崔珏敛了敛神色,站到杨末儿面前,伸手把大黑狸的头摁进怀里,执拗地再次递过那把短剑。

    寿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听他的意思,应该是看她半天了。

    晕晕乎乎的杨末儿咬咬牙心一横,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以首叩地,“殿下赐剑,臣女愧不敢当。”

    崔珏被她这个突然的当街叩拜大礼吓了一跳,急得伸手想去拉她,“嗐,你,快起来!本王今天是微服出行,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拜我算怎么回事。”

    见旁边过去的人侧目,崔珏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扭身便往后走。

    走了两步,停下来,回过头无奈地招呼她,“没那么多讲究,跟过来。”

    杨末儿跟着走在他身后,不远不近,两步距离。看着前面的崔珏,她的心慌慌然。

    再回头看,刚刚那个被苦柰一掌掏出去三四步的男人应该是跟她说了什么,苦柰愣怔地被拘在原地,没敢跟着过来,只是探着头焦急地向她这边张望。

    走了百十步,两人停在大觉寺角门旁的红墙下,角门没开,所以只是稀稀拉拉偶尔过去一两个行人。

    “你知道我是我。”崔珏发问,却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杨末儿点了点头,她今夜没有上妆,奶呼呼的脸泛着自然的光泽,在花灯下看着格外红润,两人离得很近,崔珏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崔珏偏了偏头,刻意控制住自己的眼睛,目光投向旁边的墙角,“为什么不收下,不喜欢吗?”见她没说话,又自言自语道,“不喜欢的话,收下就扔了。本王送人东西,还没有人拒绝过。”

    从他的话里杨末儿听出了赌气的意思,她的脑子里轰然炸响,无论是宫女太监口中的寿王还是永嘉公主口中的二兄,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此时此地此种态度的寿王,让一个月以来萦绕在杨末儿心头的疑惑渐渐有了明晰的答案。

    她奓着胆子,小声问,“那我收下?”

    闻言,崔珏面露微微喜色,却又听她继续问,“殿下可知我是谁?”

    “当然,我可没有随便送陌生人东西的习惯。”

    “我也没有随便接受陌生人送东西的习惯。”杨末儿不服气。

    “严格说,我们也不算陌生人吧。”

    杨末儿以为他想说起一个月前晓月轩外大黑狸吓人的事儿,却听他说,“你虽然姓杨,却实实在在是我母家侯莫陈氏的姑娘,论理,你该叫我一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