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嫁人后,疯批世子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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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我才不是小孩子

    “表哥,”杨末儿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大阿舅家有两个表哥,一个大她个两三岁,一个大她五六岁,懂事起,她就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读书一起玩耍,这个称呼从小到大叫过成千上万遍。

    从不知道,一声“表哥”轻轻地叫出来,能让人心跳得这样厉害。

    伴着她嘴唇开合,发出的呢喃声音,崔珏眯着眼睛认真地打量了下杨末儿,眼中透出些疑惑。

    他怀疑她给自己使了迷香,不单四肢有些发软,心竟也前所未有地软了下来。

    那日晓月轩门后惊鸿一瞥,看到她明明怕大黑狸怕得要死,却还是佯装镇定抚摸它,脸上神情十分有趣;更有趣的是,除了对自己,他的这黑大宝贝儿何时主动予人撒过娇?看到它倒地打滚在她手下予取予求的样子,他才心血来潮写了“甚是有趣”四个字送给了阿母。

    然后便听说阿母将她接入宫中,伴着永嘉。

    再然后只要见到永嘉那小丫头,她言必称末儿姐姐如何如何。作为伴读陪着永嘉长大的上京贵女有很多,如此得她青眼的却寥寥无几。

    前些日子,南边送来武岩的蜜橘,他进宫送给阿母。言谈间,阿母对她赞不绝口,最后竟说阿耶也说过“得此佳妇,家宅定矣”的话,这就不得不让他仔仔细细好好考量一下这个小女子了。

    从宫中出来,他便让陆稳山详详细细地调查了她一番,竟还真是个不一样的女子。所以他才设计了这个花灯夜游遇,想亲自见一见她。

    “呃,往前走走?”不过,今天的“偶遇”,走向渐渐有点偏离崔珏的设想。

    “我,我得等我二兄,阿母说遇到外男要——”杨末儿抬起头来看着崔珏,看起来很是坚定地拒绝道。

    听到她的话,崔珏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她的脸。

    素净得好像是一个男子,但脸上的线条却是女孩子特有的细腻和柔和,与倾国倾城的漂亮毫不沾边,但看一眼足以让人过目不忘,尤其是那双眼睛,闪烁着独有的光华,忽闪忽闪像两个勾人的深潭。

    他赶紧避开她的视线。

    “我不算外男。”崔珏转身负手前行,沿着倚金坊径直往大觉寺前面走,步子却放得很慢。

    见他如此强势,杨末儿没办法,只好继续跟在他的后面,仍旧是不远不近三四步的距离。

    回头再看自己的丫鬟苦柰,已经急得直跺脚,却丝毫不敢动。

    苦柰旁边站着的那个瘦高个儿长脸的男人,一边抱着肩膀乜斜着审视杨末儿,一边幸灾乐祸地跟苦柰说着什么。

    两个人慢慢走出去一段路,渐渐人多了起来。虽然崔珏的衣着已经很是低调,但他那鹤立鸡群的气质还是引来不少人回头瞩目。

    他便在一个书摊前面停下来,此时杨末儿的大脑中正在人神交战,想着怎么应对崔珏可能会说的每一句话,他毫无预兆一停步,她也险些没收住脚。

    见自己距离他有点近,杨末儿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崔珏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怕本王?我有那么吓人吗。怎么不抬头看我?”

    “殿下是皇家贵嗣,身份尊贵,民女不敢妄自窥视。”

    “切,”崔珏轻笑,“如果我没记错,有个人一个月以来,跟永嘉同吃同住同行,难道永嘉不是皇家贵嗣?”

    “殿下是外男!”杨末儿有点急了,虽然她也曾和男子一起冲过锋陷过阵,但像这般单独与一个陌生的同龄男子站在一起说此等私密的话,却是头一遭。

    “我不是外男,”崔珏再次纠正她,盯着她疑惑的眼睛,“即便现在是,日后也可以不是。”

    这句话听起来的意味就更加直接,更加暧昧了。

    杨末儿的脸瞬间从耳后脖跟红到了脸颊,嗫喏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把头低得更低。

    借着灯光,看到她羞红的脸,崔珏的心也跳得厉害起来,后知后觉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孟浪。

    他佯装咳嗽,伸手指着杨末儿的腰间,“这个很漂亮啊,能送给我一个吗?”

    杨末儿低头一看,是腰间挂着的白璧莲花佩,她的心一惊,“不行,这个是我二兄的。”

    崔珏发现杨末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个——”他再次指了指,原来是拴着莲花佩的亮红色手工绦子。

    “不,不,这个也是我二兄的,以后若是有机会,我教永嘉公主怎么做,让她做了送给你吧。”杨末儿继续摇头。

    崔珏根本就没认真听她的一串话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只是很精确地捕捉到“以后”两个字。

    他按捺住心中欣喜,看着她手中握着的精巧短剑,板着脸点了点头,“算你还有些良心,知道来而无往非礼也。”

    “听说你在平阳关战场上使的是一把刀?”崔珏没话找话,找了个正常的话题

    杨末儿点了点头,只要他不抽冷子说些孟浪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正常跟他交流的。

    “刀呢?”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会撞到他和杨末儿,崔珏便往前走了一步,杨末儿顺势退了一步,两个人一起站到书摊旁的大树下。

    “没了,阿耶说回上京不能再舞刀弄枪,他给没收了,刀留在了平阳关。”崔珏听出了杨末儿言语里的失望。

    “这有何难,耶律齐啸算是我半个门客,改日让他专门给你铸一把刀。”耶律齐啸是大靖有名的铸剑大师,杨末儿当然也听过他的名字,所以听到崔珏说的话,她的眼前一亮。

    见她脸上抵触的神情终于褪去一些,崔珏也很是高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那把刀叫破云,永嘉求过我,让我帮她找耶律齐啸铸一把一样的。我还以为是她小孩子心性贪玩儿,现在看来她应该是给你求的。”

    想起来那天永嘉让她画破云,杨末儿也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永嘉公主人很好,很有自己的思想,并没有小孩心性。”杨末儿很认真地说。

    “呵呵,是的,”崔珏突然笑眯眯地盯着她,“你这话说得好像是个大人,却不知,自己也像个小孩子呢。”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都及笄了。”杨末儿提高了声音反驳道,但很快发现一个女子在一个成年男子面前强调自己已经及笄,听起来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想到这里,她的声调又马上降了下来,“反正我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