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种事你应该看着本人问。”

    荣元身体覆盖上一层几近实质的白光，看起来像是在身上穿了件盔甲。

    对主角技能十分清楚的文舟知道，这是[不屈]，有这个技能，荣元会越打越强，他手上能变化的武器也是名为[诸武精通]的技能。

    问题在于荣元的初始源只有100点，他的容器和文舟一样是珍稀级别，打持久战的话肯定打不过重牍。

    早知道就给他设定500点了。

    文舟站在安全地带焦急地思考对策，他现在没有源，可以说毫无用处。

    “你是谁？”重牍将视线转回荣元身上。

    “你可真让人火大，我不想告诉你。”荣元眉毛微颤，抬起手再次劈下一剑，将触手砍得七零八落。

    “没关系，我可以打到你说为止。”

    触手的数量成倍增长，重牍手上握着匕首，强烈的光芒昭示着它已被高度强化。

    文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重牍完全可以变成黑山羊幼仔的模样一脚踩死他们，但现在只是用一些触手和强化武器来攻击。

    也许他并不想把过多的源浪费在这场战斗中，毕竟读过小说的他肯定知道，要尽可能清理掉所有僵尸才有机会活下去。

    那么他应对这场战斗只有一种方式，摸清荣元战力后速战速决。

    过大的力量差刚好是[不屈]的克星，荣元不应该在这里受伤。

    文舟看向左臂，伤口没有再流血，他有点惊讶。

    本以为没感觉是因为早已麻木，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割它的匕首上带着源，阴差阳错下加快了伤口恢复。

    他咬紧牙关，用力抓向伤口，反复戳破它。

    除了正常激活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获得心痕，就是主动置身于极致的痛苦中。

    不管是什么，来个有用的心痕。

    令人几近昏厥的疼痛将文舟带回记忆中最黑暗的夜晚。

    打斗声逐渐远去，文舟视野中充斥着鲜红的血液，沾满血的匕首在他眼前晃动，血珠顺着刃锋滑落，摔碎在他手背上。

    “吓傻了？眼睛都不会眨？”那把匕首在他身上撇来撇去，留下大片血迹，也留下道道伤口，直到匕首重新变亮，映照出他呆滞的表情。

    声音的主人继续吐出话语：“也是，你好像才13岁？13在西方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呢。”

    “头发留这么长，挡住眼睛是想当作没看见吗？”他的头发被抓起，重牍凝视他许久，似乎在纠结什么，“现在能看清楚吧，我会一直在暗中盯着你，记住了？”

    “我不杀你，开不开心？”

    “你可要好好活着，这样我才有乐子可寻。不然的话，我也可以像送走她一样送你一程。不过到时候我可能会比现在更过分，因为你不听话。”

    “记住，我会一直盯着你，像现在一样，乖乖别动。”

    【心痕正在激活。】

    嘭。

    荣元被击退至文舟身前，身上挂着几道伤口。

    重牍抛弄手上的匕首，一步步地，像在戏耍猎物的豹子一般，慢慢向两人走去：“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叫荣元？”

    荣元立刻明白过来：“你也看了小说？”

    “嚯，你竟然知道小说？是他告诉你的？”重牍瞥了眼文舟，笑容消失，“我可是忠实读者呢，一章不落。”

    “很不巧，他只是个给我送了生日礼物的傻小子。”荣元握紧手中的剑，皱起眉头，“既然你看完了，那你一定知道更多情报，就在这里全部吐出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重牍忽然像个疯子一样狂笑不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竟然能当两次好人，我也来帮你解脱吧。”

    黑触手以之前截然不同的速度冲向荣元，似要将其捅个对穿。

    这些触手非常轻易地就被剑光驱散，伪造的浩荡声势消失后，藏在其中的真正杀意显露出来。

    咻。

    破空声在荣元变换动作产生僵直的那个瞬间响起，泛着冷光的匕首尖端直指荣元眉心。

    重牍嘴角刚勾起，却立马拉了下来。

    “喂！”荣元惊诧地伸出手想拉开挡在前面的文舟。

    哐当。

    匕首撞上一堵透明的墙，摔落在地。

    “这是什么？”荣元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东西把他挡住。

    他接触过夏树的铁盾，但眼前这个盾一样的东西和那个完全不同，看不见形态还没有任何源的气息。

    比起技能，它更像是某种意志。

    重牍面无表情地鼓掌：“看起来，你在危急时刻激活了心痕，了不起。”

    文舟低垂着头，左臂血流如注，耷拉在身侧，整条手臂被血液浸透。

    重牍看不清他的表情，视线移向血肉模糊的伤口：“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任何时候。”文舟声音虚弱，但有种倔强般的坚定。

    “哈，你想玩英雄游戏？”

    “不是游戏。”

    接二连三被呛声，重牍不怒反笑：“那我就拭目以待。”

    重牍收起所有触手，走前还在凶狠地瞪视荣元，荣元毫不退让地回瞪他，直到他在视线中消失。

    “你舅舅没事吧？”

    “现在是问我舅的时候吗？他没事，比我厉害多了。”

    感受到阻隔消失，荣元立马扶住摇摇欲坠的文舟，白光显现在他狰狞的伤口处。

    “别浪费源，我回家上药就行，你快回去吧。”

    文舟打断荣元的治疗，捡起躺在地上的匕首，刚好可以用来做他的武器。

    “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你不是为了救我才这样吗？更何况都不知道那个神经病会不会再回来。”

    “他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也不会杀我。”

    “你……”

    他一定有很多想问的。

    看见荣元欲言又止的样子，文舟沉默片刻，决定对他说出实情：“他是一个以我为乐的恶党，十年前虐杀了我母亲。只要还能在我身上发现乐趣，他就不会杀我。”

    没有在荣元面前说出我就是作者的事，想必就是为了看看我会怎么做，好找乐子。

    荣元紧紧闭上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整备好会去找你的，你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吧。”

    荣元一家组织力和正义感都很强，根据小说的内容，他们现在应该正集结附近的人一起击杀僵尸，保护弱者。

    这里面很可能有潜伏活尸，文舟猜想[收录]可以辨别出活尸，这样可以帮他们避免危险。

    “至少要止住血。”荣元脑袋空白半天终于说出话来，他刚才在思考如何劝导文舟让他接受治疗，文舟突然开始说一些可怕的话。

    听说人在受刺激后可能会伤害自己，文舟现在肯定是这样，他甚至捡了那个神经病的武器。

    荣元非常担心文舟的精神状态，但文舟一直让他走，显然是想自己待一会。

    “必须治疗，这点我不会退让的。”荣元态度坚决。

    “好吧，谢谢你。”为了让荣元早点回去，文舟不再推脱。

    荣元坚持把文舟的伤口恢复到像模像样才停下，确认他精神稳定后还在不断叮嘱他，仿佛他是三岁小孩。

    “你记得早点来，天黑之前一定要到。”

    “我会的。”

    “你要是没来，我会和我哥一起来找你。”

    目送忧心忡忡的荣元离开后，文舟看向状态栏里的心痕。

    【隔绝：现实？小说？都不是，这是只属于一个人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