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脸盆大的蜂巢
“嘀啦(感慨词),这么多蜜蜂,怎么掏,阿海你躲远点,小心被蜜蜂蛰到。”
“没事的,阿爸,蜜蜂怕烟熏,现在做个火把等下就可以掏了。”
“可是这林子,蜜蜂……”
林文海看出林学义的担心,抿了抿唇,上一剂狠药:“阿爸,这要是弄到手,比灵芝都赚钱!”
“真的?”
“真的!我们同学说过,野蜂蜜一斤十几块。”
“这么贵?”
林学义咬咬牙,放下背篓挽起袖子:“那就搞!你说怎么做?”
“阿爸你先找干柴过来,我来准备帮火把!”
“行,阿海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林学义急匆匆离开,没几分钟就抱着捆干枝回来。
夏天的山上,虽说都是葱茏的草木,可也有经冬留下的枯枝,周围拢一拢也有不少。
“这些够么?”
“够,太够了,阿爸,我们是熏蜜蜂,又不是要烧山。”
林文海看着眼前一大捆树枝笑道。
接着在周边拾了些干草,待会好引火。
“对了,阿爸,还得要点水,把外面的木柴闷湿。”
“为什么?”
“熏蜜蜂要用烟熏,外面干就全是火。”
“行,听你的。”
林学义按照林文海说的去准备。
很快,林文海就拿着一个引燃的大号火把,火把内里哔哔作响,外面则是飘起粗壮的烟柱,直冲头顶蜜蜂。
林文海低伏身子靠近蜂巢栖身的大树。
“嗡嗡嗡……”
蜜蜂振翅声铺天盖地,却下意识绕开林文海手中的火把。
“阿海小心。”
林学义在远处喊道。
林文海不敢发声,紧张点头。
这招烟熏蜜蜂还是他跟老跑山人学的,之前都是看跑山人用,今天还是第一次自己用出来,就看效果怎么样了。
林文海透过火把仰头看着。
烟雾冲上去,蜜蜂已经开始陆续离开蜂巢,但蜂巢内的蜜蜂还是太多,完全无法采蜜。
“阿海,是不是烟不够大,我再去找点柴来。”
“阿爸,不用,再大就撑不住了。”
“那现在蜜蜂不出来,你有什么办法?”
“我想想!”
林文海咬住嘴唇,眼神一动。
“阿爸,你从背篓小袋子里拿点艾草给我!”
“能行么?”
林学义将信将疑摸出艾草扔给林文海。
“反正蜜蜂和蚊子都是飞的,应该有效果,试试看!”
林文海抓起艾草撕碎后塞进火把,向上狠吹口气,火把洇烧得更加猛烈。
很快,艾草味道散发开,蜂巢里的蜜蜂逃难似的一群接一群钻出来飞向远处。
林学义激动地直拍大腿,“阿海,你这法子好呀,一下赶跑那么多蜜蜂。”
“阿爸你小心,还有蜜蜂在里面,等等再过来!”
林文海叫住林学义,再次举高火把。
等待十几分钟后,确定蜂巢中没有多余的蜜蜂,这才招呼林学义过来取蜂蜜。
“不错,真不错,这艾草确实……”
林学义说着话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阿海,你这艾草是哪来的。”
“这个啊,阿嫲出门前给的,说是可以防蚊虫咬,阿爸你没有吗?”
林文海老实回道。
林学义白了一眼,他要有还用问吗!
“小孩子用的东西我才不要,看好兔子,我上去取蜂蜜。”
“阿爸,上树危险,我来吧。”
“你大腿都没我胳膊粗,还是我上去。”
林文海嘴角一翘,贱兮兮看向林学义,“阿爸,你会采蜂蜜吗?”
“我……”林学义老脸一涨,“说得好像你会一样。”
“巧了,我真的会。”
“又是你们自然老师教的?”
“书上看的。”
这次林文海没有再甩锅给自然老师,反正书上看的,阿爸也说不出什么。
“搞堆仔,怎么看书就能什么都会,你来!”
林学义哼一声,让开位置。
林文海憋笑点头,撩起袖子和裤腿,背好竹篮镰刀,双腿夹住树干,双臂抱住向上轻巧爬上树。
整套动作十分熟练,林学义看直了眼。
“上树比我还快,这搞堆仔不会经常偷偷去玩吧,算了……现在放假,不管他了。”
林文海不知道林学义的心思,他边爬边目测蜂巢的位置,找到挂蜂巢的那根树干后,改为双脚勾住树干,手臂用劲匍匐前进,直到爬到蜂巢正上方的位置才停下。
接着,林文海坐直身子,将竹篮里的油纸打开垫在底部,用麻绳穿过竹篮的两头往下放,悬停在蜂巢正下方。
看准位置后,林文海手持镰刀从下到上小心切割蜂巢,留下连接树干的三分之一的部分。
“啪”的一声,脸盆大的蜂巢砸进竹篮,溅出一滩蜂蜜,连竹篮都跟着下沉几分。
“好多!”
林文海扫一眼,无比激动。
光是估算,这里面至少就有六斤蜂蜜。
“阿海,你小心点,放绳子下来我接着,你慢点下来。”
林学义喊道。
“好,阿爸,你站偏点,我现在放下去。”
林文海坐直身子,缓缓放下竹篮。
“好,我接住了,阿海松手吧,慢点下来。”
见林学义稳稳接住背篓,林文海搓搓被绳子摩红的手心,准备下树。
刚返回树干,抬眼看向西边。
太阳已经在山侧落在树梢,拉出长长的影子。
林文海伸出手,掌心朝自己,食指贴在太阳下边缘,眯着眼扫过去。
“四指、五指……六指半!”
“阿爸,快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天就黑了,我们抓紧下山。”
身上没有东西,林文海三两下就爬下树,上前帮林学义收拾东西。
“一个半小时?这么快?”
“嗯,我们自然课学过判断时间的方法,现在太阳不高,差不多了。”
“那快走,不然天黑不好走路。”
林学义还想盘点下收获,听到这话背起背篓找到下山的方向赶紧走去。
路上,林文海听到林学义在身后乐个不停。
“阿海,今天真是大丰收啊!本来以为就是点蘑菇,没想到还打了只兔子,最后还能找到这么多野蜂蜜,运气太好了!”
“嘿嘿,我就说我运气好,回头让阿嫲再去感谢公祖。”
“对,必须感谢公祖,我们都去。”
林文海一高兴没注意路,不小心踩到石头身子一斜,蜂巢跟着晃了一下。
“哎呀,阿海,你好好走路,别把蜂巢摔了!”
林文海偷瞄到身后林学义高举没落下的手,心虚得不敢再乱走。
夕阳照到家门栏,林文海两人一前一后迈进,两道长影一闪即逝。
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