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骑砍汉末到总率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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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马蹄踏过,便是盛世

    一时八百,一日万里。

    聂辽一日间辗转多地,从平原郡至济南国,从乐安国至齐国,直至北海国。

    几乎踏遍青州大地,他才终于找到管亥、管承和张饶,这三个黄巾军杂鱼终是授首。

    管氏兄弟到处宣传,其是北海人管宁之族人,整得像模像样,北海国被二人分而治之。

    而北海国以西的四个郡国,则是张饶的地盘,其与管氏兄弟井水不犯河水,共治青州。

    在黄巾军肆虐的八州之地中,青州仿佛一隅治世一般,一片欣欣向荣,人人安居乐业。

    主要是因为距离司隶较近的那些黄巾军,为青州黄巾军大大减轻了来自汉帝国的军事压力。

    无论是灵帝,还是朝廷公卿,在镇压黄巾军的战略方面,意见是非常统一的。

    即先近后远,先大后小,先重后轻,保京畿,保司隶,保中原,逐一镇压,平定全国。

    所以在二三月时,天下八州太平道纷纷响应张角起事之初,青州并未被灵帝与朝廷所特别重视,充其量只是癣疥之疾,而非心腹大患。

    所以,这就给了管氏兄弟和张饶以时间与空间,这哥仨就开始从野蛮生长,到快速发育,直至聂辽来到青州时,这哥仨俨然已是青州三王。

    至于这哥仨为啥可以相处的如此融洽,聂辽估计,并非三人感情深厚或是尊教重义,即便是管亥和管承也并非亲兄弟,只是同族而已。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外有强敌,内无争斗。

    无论是以灵帝为首的汉帝国朝廷,还是天下八州各地的黄巾军渠帅,对于管亥、管承和张饶而言,既是助力,亦是威胁。

    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在此时兄弟阋墙,至于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好,只能一边发展,一边观望,以待局势与天时。

    只不过聂辽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发展与观望。

    在齐国临淄城,聂辽夜入齐王宫,斩张饶首级,趁夜而去。

    在北海国剧城,聂辽策马奔突北海王宫,斩管亥首级而走。

    复又前往淳于城,再斩管承首级,又顺手斩了几个小头目。

    聂辽一路所过之处,皆布告青州黄巾军渠帅以伏诛,汉军不日即至。

    至于可怜又可恨,非死即逃的青州各郡国诸侯王,他才懒得救这些猪狗虫豸,收尸都不可能,顶多以后给灵帝传个信儿。

    说实在的,刘邦整的这个郡国制,也是奇葩得很。

    若非汉武帝来了一招儿“推恩令”,东汉也许根本就不会存在,因为在西汉可能就已经打成战国了。

    毕竟西汉后期的皇帝质量,那是步步高升,一路奔着亡国的大道前行。

    千万不要怀疑这种可能性,就从那个“乱我家者,太子也”的高宗孝元皇帝刘奭起。

    不过想想也正常。

    哪有常胜无敌,哪有百折不移,哪有无终的曲,哪有不散的席。

    哪有不灭的国,哪有不败的家,哪有不渝的爱,哪有不死的人。

    可是,这大汉不对劲,它病了,病入膏肓,须得刮骨疗毒以医。

    就以我手中长刀,胯下铁马,斩断这千年来的天生富贵,踏碎这万里内的桎梏枷锁。

    也许世人曾经看错了我,现在又看错了我,将来依然看错了我。

    然而我就是我,我从不在意他人是否看错。

    跋扈将军也好,独裁权臣也罢,布衣也好,皇帝也罢,奈我何!

    在黄巾军敲响汉帝国覆灭的丧钟后,聂辽一如龙入大海,鹏翔九天。

    他在汉帝国走向灭亡的倒计时中,感受着数不清的凡尘的爱恨情仇,经历着道不尽的人间的离合悲欢。

    这天下好似江湖,雒阳便是这江湖的漩涡中心。

    待到风平浪静时,想来这人间定是换了新天,再见妩媚青山。

    汶河岸边,聂辽驻马而立。

    望着一河汶水向东流,他感觉心中的思绪好似也随着汶水,流入了淮水,汇入了莱州湾。

    忽然间,他想起一个人,于是唤出用户界面查看一番。

    半晌,他心中计定,提起缰绳,双腿轻夹马腹,向东北驰去。

    渡过淮水,再渡过胶水,进入东莱郡卢乡县,一路直奔黄县。

    …………

    黄城太守府内,数名吏员行色匆匆,进进出出于官署。

    “子义,今日还要去城外练箭吗?”

    问话的中年男子乃是东莱郡丞,他一手拿着公文竹简,一边笑看着一名少年。

    官署中,少年闻听群丞问话,当即放下手中长弓,拱手一礼,道:“回明府,下吏无事,正欲出城练射。”

    群丞笑着点点头,抬手轻轻一扬,“去吧,莫要误了明日郡府公事。”

    “诺!”少年又是拱手一礼,拿起长弓,步出官署,向城门走去。

    不多时,少年出得城门,行至一片树林之外。

    甫一站定,他一手持弓,一手缓缓从腰间箭袋中抽出一只箭矢,搭弓拉弦,箭指数十步外的一颗柳树。

    几个呼吸间,他捏着箭尾的手倏然一松,箭矢瞬间离弦,向柳树破空而去。

    嗖——

    咚的一声闷响,箭镞破树,矢锋入木,箭杆轻颤。

    少年面无表情,缓缓向后退了几步,又从箭袋中抽出一只箭矢,复如方才。

    下一瞬,又一只箭矢疾射向柳树,正中前一只箭矢下方半寸之地。

    不消片刻,少年不停地抽箭、搭箭、拉弓、射箭。

    所射之箭,成竖向一字列于柳树之上,每只箭皆不偏左右分毫,且与上下两只箭皆间距半寸。

    伸手一摸,少年才发觉箭袋已空,他只得将长弓背于身后,向插满箭矢的那颗柳树走去。

    “阁下猿臂善射,弦不虚发,当真一手好箭法!”

    少年乍听此言,不仅心中毫无欣喜之意,反而脸色倏然凝重,循声望向出言之人。

    但见林外不远处,一少年身着黑甲,坐骑黑马,手持长刀,驻马而立,笑看着他。

    “汝欲何为?何以藏身于此?”少年冷言质问。

    聂辽轻笑一声,回道:“非是在下有意藏身于此,实乃阁下练箭过于专注。”

    少年闻言,全无笑意,依然冷声道:“汝有何事?”

    聂辽不禁松开缰绳,抬手揉揉额头,我也没让你纳头便拜,何以至此?

    “吾乃大汉剽姚校尉,雁门张辽,路经此地,见阁下箭法高妙,不禁心生敬佩!”

    “蛾贼休得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