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我没有休息，而是将所有的证据和证物都摆在了桌子上。首先，是让燕飞雪大叫恶心的何家睿的内裤，这丫头也够狠一次拿回来三条，估计第二天何家睿得光屁股了。我仔细翻看了一下几条内裤的裆部位置，心说这特么真够味的。这个何家睿表面人五人六的，其实也是个不讲卫生的人啊。怪不得燕飞雪嚷嚷着要回去熏香沐浴呢。摆弄完这玩意儿，估计我下顿饭都不用吃了。看着几条内裤，应该是穿了能有一段时间了。这个何家睿三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夫人去世五年多了，也没有续弦。但这位三套内衣上，没有发现任何正常男人应该留下的痕迹。如果说他有别的女人来解决生理问题，到了他这个位置，夫人去世后完全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树立贞节牌坊。原因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位何大人没有那方面的功能。自从我见到何家睿时，我就有这个猜想，因为在他们这个世界，男人都是留胡须的，除非他没有胡须，没有胡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某方面的功能缺失。

    那么燕飞菲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就不是何家睿的，何家睿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功能，被带了绿帽子，对燕飞菲痛下杀手也是在情理之中了。至于是怎么杀死的燕飞菲那就得等明天见到燕飞雪才能得到答案了。

    燕飞雪和小薇、沈云他们三个走出我所在的小院，燕飞雪转过身来对沈云说：“小云这两天要辛苦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韩公子的安全，因为他是姐姐的恩人，他要帮助姐姐给菲姐姐报仇。”

    “放放心吧，雪姐姐，你的恩人人就是我的恩恩人，谁敢伤害他，我我绝不放放过他。”说完提刀飞身上了房顶，隐蔽在了黑暗之中。小薇噗呲一笑：“小姐，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在乎一个人的安危，你不会是喜欢上里边那个笨蛋了吧。”

    “胡说，本大小姐怎么会喜欢上他，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废物，除了脑子好使点，别的都是废物，还有点下流。我恨不得一刀把他废了。”说了做了一个劈刀的动作。

    “不过呢，小姐，总之自从韩公子到了府上以后，你比以前开心多了，喜不喜欢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

    “谁开心了，我只不过是觉得我姐姐的事情有点眉目了。”说完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如果姐姐还活着，这几年我就不会这么孤单了，有什么事儿，她都替我决定了。小薇你说有神仙吗。我姐姐会不会被神仙接到天上去。”

    “应该会有吧，至少大小姐那么善良，肯定会有个好的归宿的，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们走后在黑影处慢慢闪现出一个人，那个人的脸就是侯府的护卫统领孙平。

    燕飞雪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小薇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热水，一大桶水汽氤氲的热水，里面泡着各种颜色的花瓣，整个屋子都被香气笼罩着。燕飞雪在小薇的帮助下，脱掉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那白如凝脂的肌肤，先是用纤纤的玉足试探一下水温，然后脱掉最后一件披肩，将窈窕匀称的身材完美展现了出来，然后顺势把整个身体都滑入了水中。她将头放在桶边上，闭上眼睛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当想到韩天画完女妆那个滑稽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想到韩天故意占她便宜的时候，小鼻子皱了起来。

    小薇在旁边见到她这个样子格格笑出了声：“小姐，你别这么一副花痴的样子好吧，我都受不了，弄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想谁呢，想姓韩那个小子吧。”

    “切，谁会想他啊，一个废物。”说完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入了水里。

    这一夜还算安静，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早饭的时候燕飞雪就来找我了。进屋就把我的窗子推开了，大声嚷嚷：“你这屋里什么味啊，你也不洗洗澡，还有这被子也不叠，还有还有这衣服能不能收好啊，怎么乱扔呢。”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然后将带来的饭菜给我摆在桌子上，我一看很丰盛啊，有小点心，一碗粳米粥，还有两个精致的腌菜。她托着脸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我一抬头看到她的眼神，她立刻把眼睛瞪大了，说：“看什么看，赶紧吃饭，吃完了还得等你跟我汇报呢。”

    “你急什么呀，看在你送这么可口的饭菜上，今天就给你个惊喜。”

    “饭菜好吃吗，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说完自豪地歪了歪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本少爷帮忙。”

    “嘿嘿，昨天我想了一晚上，我们现在太被动，做什么事都被对手看在眼里。我们走马灯似的往你这跑，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况且你待在这里也不安全了。不如我先放你出去，这样也方便沈云保护你。但是呢，你得帮我想个办法，怎么把府里的内奸给我找出来。要不你做一下诱饵。我们来个引蛇出洞。”

    “打住，我觉得我在里面挺好的，习惯了。有吃有喝，还有人陪唠嗑。你那危险的行当，我不干。”

    她一拍桌子说：“你个胆小鬼，本小姐跟你好说好商量，你倒端起架子来了。这事必须听我的，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你自己想个计划吧，完美一点不就安全了。”

    “你这太欺负人了吧，你想出来的主意，让我想怎么去实现。合着我想的主意不周全，自己就把小命搭上，这买卖我有啥好处啊。”

    “好处呢，就是你可以在这个院子里自由活动。但是你不能出这个院子，因为必竟你还是个囚犯，重要的是我怕你出去有危险，把小命丢了。”

    “好吧，上了贼船没办法了。咱俩先说说你姐姐的案子吧。”

    “嗯嗯，你说说，我看看你有什么发现。”

    我有的不知如何开口，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案子可能会涉及到你姐姐的名节，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我听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姐姐自身有问题？”她有点紧张的说。

    “你先别着急，目前我也只是猜测，还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我担心继续查下去，这个案件的背后会涉及到你姐姐自己，我怕到那时我们没有办法收场，我也怕你怪我。”

    燕飞雪低头想了想说：“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在我姐姐刚遇害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我姐姐她就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儿，平时很少抛头露面，一个女孩家也不可能有什么仇家。所以我也怀疑是她身边的人害了她。但我相信我姐姐不会做有辱名节之事，并且死者为大，什么因果也不能让我姐姐拿命来结吧。所以无论最后结局如何，我都要找到这个凶手。”

    “好，我怀疑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姐夫的，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在他们婚后，你姐夫发现你姐姐怀有身孕了，意识到什么，最后痛下杀手。”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你想想，你姐姐怀有身孕之后，连你这个妹妹都没有主动告诉你，这个正常吗，是什么原因让她无法开口呢。再有我之所以让你去偷你姐夫的内衣，是我想验证我的猜测，当然这关乎男人身体的问题，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的初步判断就是这样的。”

    “你怀疑我姐夫，但是你怎么解释这一连串和飞鹰师有关的事情呢？”

    “这也是我目前无法解开的疑惑，你昨天说回去要沐浴熏香，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姐姐是不是也有熏香的习惯。”

    “对啊，怎么了，我姐姐在家的时候就喜欢熏香，而且她睡眠不好，睡前都要让红云点好熏香，她嫁到何家之后，所用的熏香都是我父亲从边境在西域商人手里得到的百合香。”

    她说完我又拿起桌子上我师父给我那两本账册，跟她说：“你们府上的熏香有没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呢。”

    “你是说有人通过熏香给我姐姐下毒，这不可能？那年中秋是我亲手给我姐姐送到府上去的。这不可能。”她脸色有点苍白地说。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你想想这个熏香不止你一个人能接触到，并且杀王小六灭口的人使用的武器也是你们飞鹰师的武器，这一点也足以证明，你们府上有人与凶手合谋害死你姐姐。而且上次去你姐姐房间，我发现她那个房间非常干净，这非常不正常。即使是经过清扫，多少也会有蚊虫生活的痕迹。之所以没有我怀疑也是因为有毒熏香的缘故。按我师父书上的记载，风火散消杀虫蚁，五载而不复生。如果这个记载属实，那么你姐姐的房间不滋生蚊虫也再正常不过了。”

    “那就没有可能是飞鹰师的人干的呢？”

    “动机呢，为什么杀你姐姐，总得有个理由吧。”我叹了口气说。

    “无论是谁害的我姐姐，我只要找到杀人凶手，你只要告诉我谁是凶手，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她有点急躁的说。

    我摇了摇头，心想：女人遇到心烦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一个德行，就是喜欢找身边人的麻烦。我接着说：“现在我还确定不了谁是凶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凶手是你姐姐身边的人，并且这个人和飞鹰师有关系。只要我们找到这个内奸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怎么找，我听你的。”

    “就按你说的，引蛇出洞，我当诱饵。”我笑着对她说。

    “不行，太危险。”她说完好像意识到什么，接着说：“不是啊，我是说如果弄不好，会不会打草惊蛇。”

    “哈哈，谢谢二小姐关心，放心吧，你按我说的做，不仅不会有危险，而且这条蛇一定会出来。”说完我告诉她怎么安排，她有点怀疑的看着我。

    我说：“放心吧，最危险的方法往往是最安全的。去准备吧。”说完给她一个摸头杀。

    再说此时奉国的东北边境，燕东平正在帅帐里看其他边将发来的军报，一封紫色封皮的军报让她皱起了眉头，在渤海国的几个谍报点被渤海国军方给拔掉了，好在没有伤及主体。接着又用火烤了一下纸的下边缘，又出现了一排用蜡写的小字，即刻清除义州海峰客栈。这时外面走进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启禀大帅，玄武发来密信，请您过目。”燕东平抬起了头，有点诧异：“青龙啊，玄武那能有什么事。”说完接过来一个封好的小竹筒，放到火上轻轻烤了一烤，然后从里面抽出一个纸条。他仔细看了几遍，上面内容应该很简单。燕东平看完气的一拍桌子：“不省心的东西，这要坏了我的大事。青龙，你拿着我的令牌去飞豹师顾将军那点齐本部一百骑兵，我们现在动身回义州。”

    “是，大帅。”说完青龙接令转身飞跑出去。

    青龙走出帅帐后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军官，也就是三十来岁，一身白色甲胄，身高过丈，五官清秀，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如果不是戎装打扮，跟个白面书生一样，嘴上两撇淡淡的胡须，下颌没有胡子。一拱手说：“义父，孩儿刚刚去边境巡查归来，一切都正常，对面渤海国没有异动。关口今日按时开放，我已吩咐军卒对过往商客严加盘查，防止奸细入境。”

    “哦，峰儿啊，正好要找你，我要回义州一趟，估计得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你和耶律军师筹划好边防事务，不得有误。有什么异动即刻飞马报我。”

    “是，父帅。”说完上前帮主燕东平收拾甲胄随行之物。

    燕飞雪在府里面展开了行动。先是把我从那个小牢房里提了出来，带到了中院的西偏房里，早饭刚过，就把让孙平把府中全体飞鹰师士兵集中到了一起，燕飞雪说：“弟兄们，你们都是我去亲麾下的精锐之士，今日有一项重要的差事需要你们来完成，首先由孙平将军带领一队士兵负责保护韩天的安全，他是我重要的客人。由我亲自率领一队，今天夜间会同巡抚衙门抓捕杀害我姐姐的凶手。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在差事办结之前不得离府，违令者军法从事。”

    “是，遵令。”众军士答道。

    “孙大哥，你负责保护韩天的安全，现在他是我重要的证人，待我将真正凶手捉拿到案后，我会将凶手和韩天都交给巡抚衙门处理，想必你也清楚昨夜有人暗杀他的事情，在这期间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小姐恕罪，昨夜是我疏忽，没有做好巡夜。放心吧，今日我会贴身保护他的，做到万无一失。”“小姐，去抓捕凶犯，不如由末将代劳，怎劳小姐您亲自动手。”

    “不必了，这人你惹不起。”说完转身去了后院。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普通的客房，我在桌子上拿起了燕飞雪刚刚给我送来的飞鹰师在侯府中将士的花名册，花名册中列明了平渤侯府当差的五十名军卒的个人信息，包括籍贯、从军时间，家里面亲人情况。

    燕飞雪回到后院自己的闺房，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又放下了，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的向我住的房间张望几眼。旁边小薇姑娘一皱鼻子说：“我的二小姐，你能不能不要满眼的都是那个韩公子啊，你早饭还没有吃呢。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怎么把他接出来了，这不更危险吗？”

    “这是那个笨蛋的主意，他让我放风今晚会同巡抚衙门抓捕杀害我姐姐的凶手，我把他放出去作为证人保护起来，现在假设内奸就在这五十名军卒之中，他白天出不去院门。只能晚上行动，要么在我们抓捕凶手的路上露出马脚，要么留在府中的露出马脚。”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等到天黑。”

    燕东平率领一队轻骑兵正在官道上飞驰，到了一处驿站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随行的青龙，说道：“让弟兄们喝口水，休息一下，一刻钟之后继续赶路。”

    青龙是个标准的北方大汉，黑黑的脸庞，头发有点凌乱，怀中抱着一把长刀，这把刀很特别，刀苗细长有点像明朝戚家军的佩刀，但是刀把又很长能够两手抓握，有点斩马刀的样子。

    这家驿站是军方传递军情的专门驿站，叫黑山驿，不受地方官府的管辖，虽然显得有点冷清破旧，但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萧杀之气。燕东平走进驿站，见到一个满脸皱纹，花白胡子的老驿卒，说道：“义州老卒徐元朗，怎们样有什么消息吗。”老驿卒将燕东平让到里屋后，躬身施礼道：“将军，消息到了能有一会儿了。”然后递给燕东平一个纸条。

    “呵呵，也就你们这些老家伙还叫我将军，听着真亲切啊。”燕东平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问道：“怎么样，在这荒郊野岭还习惯吧，没少背后骂我这个老家伙不讲人情吧？按理说你们早该颐养天年了，可惜时局不稳，关键时刻还得靠你们啊。你们这些义州老兵没有几个喽。”

    “难得将军还记得我的名字，要是您信得着我们这些老家伙了，那您就给我送到前线去，我还想多砍几个胡狗的人头呢。”

    燕东平站起身给老驿卒整理一下略显邋遢的旧军服，说：“杀人的勾当就不需要你们了，好好替我守好这黑山驿就行了。”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请将军放心，义州老卒愿为将军再赴沙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燕东平走出驿站大门，青龙走上前说：“大帅，有消息了。”说完递给燕东平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句话：“蛇已出洞，朱雀。”他又看了看手心中已经攥湿了的另一张纸条，上面也是一句话：“主帅未动，无异。飞鹰。”

    燕东平看了看远处的群山，向身后的青龙摆了一摆手说：“都杀了吧，给他儿子送二百两银子，叫地方官府好生照料”。青龙领命一招手带领几个飞豹师的士兵冲进了黑山驿，不大一会儿，里面冒起了滚滚的浓烟，并伴随着木头燃烧的噼啪声。

    燕东平飞身上马，从马鞍子上的兜袋中拿出一坛义州军中常备的老酒“义州老窖”，仔细擦了擦头也不回的摔进火海之中，然后照着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率队向义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