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电话响了，父亲赶紧接起电话：“谁呀？博崇啊！拿到票了吗？……好的。太谢谢了，下午我过去取。……好的，感谢，给你家里人带好！再见。”楚维也在一旁一直关注着，生怕有什么问题，见已经约定取票了，才放心。“爸，订到票了。”“老伴儿，赶紧做饭吧，吃完饭下午我去取票。”“订到票了！真不容易。现在怎么干点儿什么事儿怎么都这么难呢？幸好认识人家博崇。”“是呀，这年头儿干什么没有关系都不行！咱们中午吃什么？我帮你弄。”“中午包饺子吧，我把面活好了，你帮我洗菜剁馅儿，然后歇会儿就赶紧包。”他们两人一边做饭一边聊天。母亲问：“看来这以后免不了麻烦人家了，你下午去得给人家带点东西吧？”“博崇说不用带，再说给人带什么呀？”“对了，你那个书柜里不是有人家送你的好茶叶，包装看着挺好的，送他就行了。”“哦，对，咱们也不怎么喝茶。那我一会儿包了下午给他带过去。虽然是亲戚，也都多年没来往，这一联系就有事儿，我也觉得空手去不合适。”“还是你想得周到。”

    楚维的房间离厨房很近，也听到了父母的对话。楚维对这些亲戚里道的事情一窍不通。从小父亲就让她多跟母亲学，说母亲很能张罗事儿，人情世故很周到，办事让人说不出不是。楚维只觉得跟那些程式化假惺惺的东西实在格格不入。她更喜欢读书、画画、写东西等等。原本小的时候也是很喜欢练琴的，可是多年不碰小提琴也都生疏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拉琴了。再说没有练琴之后琴也就没有更换，现在家里有的那把琴还是四分之三的琴，早已经不适合楚维的臂长了。

    车票取回来了，人家收了茶叶，说就不跟父亲一起吃饭了。父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六点钟了。淑英在厨房准备晚饭，听见保忠回来，就问：“老伴儿回来了？怎么取个票这么长时间呀？”“别提了，他下午有事儿把票留在他同事儿哪儿了，我找他他不在，他又打电话托人带我找到那个同事，那小子还半天才到售票处那里，我在哪儿等了半天才拿到票。真不顺利。”“茶叶给博崇了吗？”“我电话里说了，他说客气了，让给他同事帮他收下了。”“他是不是不高兴了？”“不会的，博崇后来打电话还挺抱歉的。下午临时有事。”保忠洗过手到厨房帮忙。先朝楚维的房间嚷了一声：“儿子，票给你取回来了，自己收起来。”楚维听见父亲的声音，从房间出来，回答：“爸，回来了。票在哪儿？”“客厅多屉柜上，自己收好。”“好的。”楚维到客厅，拿起票仔细核对了日期车次，这才安心地把票放进自己的钱包，收到书包夹层里。然后，她到厨房跟老爸说：“谢谢老爸给我大老远取票。”“谢什么？你去客厅等着吧，这厨房太挤。”楚维不想看电视，又回到自己房间里。

    淑英问保忠：“这孩子天天闷在屋里干什么呢？你走一下午她都没怎么出来。”父亲保忠说：“管她呢！再过两个星期人家就该去哈尔滨读研究生了，这些天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么多年，这孩子也够难的。”母亲说：“她当年要是直接考一个好大学，还至于现在费那么大劲儿？其实我那会儿特别不愿意让她考，放弃那么好的工作，事业单位，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那丫头就这么轻易地辞职了。你还求了人家王东元。你说要是你，你能辞职念书吗？”“孩子之前那么优秀，后来没考上好大学，一直这些年都是她的心病，考上研究生了，她慢慢又能找回自信心，对她一辈子来说还是好事儿。这么说的话，还是上学的选择更好。”“这她都二十六了，不找对象结婚呀？”保忠沉默了几秒，回答：“那些事儿慢慢再说吧，她特别想读研，没有找对象的心思。再说这孩子性格比较独，恐怕也不好遇到合适的。”淑英说：“读完研究生岁数更大了，更不好找了，以后生孩子得多大岁数了？你就非得支持她辞职念书。要我反正我觉得不合适。”“人家闺女愿意读书是好事儿，再说她都长大了，不可能什么事儿都按照咱的想法来。”“你就惯着她吧，有你着急的时候。念书不但不挣钱，还得交学费，花好几万。反正我觉得不值。”父亲很少反驳母亲，但是听到这话，父亲回嘴了：“你怎么回事儿？老你你，人家闺女愿意读书都考上了研究生，你还老说那个干吗？怪不得闺女老跟你不对付呢！”淑英一听就有点生气，把手里的饺子一下甩到案板上，提高了声音说：“你干嘛呀你？我说什么了？不就是考个研究生吗？你还朝我来了，你跟我发不着火儿。”保忠无可奈何，没再支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