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练兵
“父皇都允了?”
姜咏淳坐在兰香阁的书案之上,猛喝两口茶回道:“唔……都允了。”
姜玉华还是心有不安,转头看着陶若霖问道:“咏淳这边境之行必行不可吗?”
“请公主放心,我会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必将殿下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如果殿下留在宫中,才是最危险的。现下,还需公主按我之前的告知,前去见陛下。”
当夜,姜玉华便去拜见了姜怔,声泪俱下的乞求让姜怔撤回圣命,说姜咏淳年岁尚小,且自从母后病故后,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实在不放心。就在姜怔犹豫之时,得到消息的姜咏沅借着问政题的借口,同首相冯海敏同来拜见,三言两语便让姜怔打消了撤回圣命的念头。故此,公主姜玉华在无奈认命,提出要将自己宫内几个比较机灵的寺人派发给姜咏淳,一起去边境,否则自己实在不放心。在得到姜怔的允诺后,便退了下去。
“殿下,无须将三殿下放在心上,在这宫中,大殿下才是你真正的对手。”
姜咏沅点点头,虽首相冯海敏一道离开。
即日,姜咏淳向姜怔请示想去军营里看看,顺便让李老将军陪同他一起挑选此行边境之行的人选,在得到允诺后,姜咏淳兴奋的带着陶若霖离开皇宫,朝军营而去。
坐在马车里,姜咏淳不住的探出头东张西望,陶若霖则笑看着他。
“你这是憋了多久?难道你一次皇宫都没出过?”
“这样的出行没有,往年都是跟随父皇车驾一起去天道山行祭拜。”
“呵呵,刚听秦大哥说,前方出了都城,就已离军营不远,要不然我们下车步行?”
“好,步行。”
说完,掀开车驾门帘,一个箭步跳了下去,秦寿一愣,待陶若霖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摆了摆手,这才放下心来。
“除了小桂子外,其余人就在此地等我便可。”说完,姜咏淳迈步超前走去。
“没事的,秦大哥,在这陵都内,不会有什么事。况且还有你跟庞大哥跟着呢。”
秦寿点点头,但是那手,依旧按在了剑柄之上,与庞光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
军营坐落在陵都之北,四人出了城门一路向北而行,在经过一段路程之后,军营便映在眼前。只见军营中整齐排列着众多营帐,账门紧闭。四周有栅栏环绕,坚固且肃穆。印着李字的巨大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彰显威严。营内道路笔直,士兵们穿梭在其中,秩序井然。操练场广阔,兵器摆放整齐,可闻喊杀声阵阵,充满阳刚之气。
刚踏入军营门口,一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举起手中的戟大喊道:“站住,何人擅闯?”
陶若霖拦住准备出声的姜咏淳,走上前笑着道:“此乃此行边境的永安将军。”
那少年大惊,歪头朝陶若霖身后张望打量了一番后道:“先请在此等候片刻,待我禀报大将军后方可入营。”
“是。还劳烦这位小哥去通报大将军。”
那少年一转身便跑开来。没一会儿功夫,穿着甲胄的李牧,在一群同穿甲胄的将士陪同下,迎了过来。
“三殿下为何今日就来我营中?莫非信不过老夫,要自己挑选这三千名甲士?”
“老将军说笑了,我不过求父皇让我来军营游戏一番罢了。故而没有提前告知,望老将军恕罪。”
李牧哈哈大笑道:“这有何妨?三殿下请。”
李牧笑着带着姜咏淳引进营内,一路与他讲解营内各种军士的职责。
一旁的陶若霖也略微兴致的左看右看,待看到一群貌似新兵摸样的军士,拿着戟在那里练习着冲杀时,眉头稍起。
李牧身边的一名参军刚好注意到陶若霖的表情,不禁询问道:“敢问三殿下,您身后这寺人是?”
“哦,这是小桂子,这位将军作何?”
“哦?方才瞧见这位小官见我营中新士操练,眉头皱起,莫不是对我这训练上有什么疑惑?”
陶若霖赶紧低头抱拳道‘不敢’,姜咏淳来劲了,在他看来,这小桂子本事大着呢。于是便唤道:“我身边这小桂子本事大着呢,既如此,小桂子……”
陶若霖在心里大骂姜咏淳,这时候将我唤出来做什么,我不过你身边一个寺人罢了。但是在外这主仆身份不得僭越,于是硬着头皮‘喏’了一声。
“这位将军说你看那些新士时,眉头隆起,你说来听听。”
一旁的李牧也很是诧异,静静的在一边不言语。
“回殿下,我刚路过发现这群新士操练之时,过于注重在冲杀时的动作,而不注意气势,并且这些都是新士,要想他们形成一定的战斗力,除了要有上了战场后英勇的胆气外,这士兵之见的团队合作也是缺一不可的。”
李牧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的走上前来说道:“没想到三殿下身边一名小寺官也能有这般眼界,那敢问这名小寺官,该如何练出他们的胆气?又如何练出他们之间团队的默契呢?”
陶若霖抬头望了望姜咏淳,发现他一副你别看我,你自己来的表情后,只得恭敬的弯腰抱拳:“是人就怕死,何况他们还是一群新士?所以要想练出他们的胆气,就得让他们直面恐惧!先从模拟对战开始,让他们在激烈的对抗中感受生死的压力,逐渐适应那种心跳加速,热血沸腾的感觉。接着,带他们进行野外生存训练,置于各种恶劣环境和危险情境下,逼迫他们去克服内心的恐惧,从而挖掘他们自身的潜力。当他们一次次战胜这些挑战,胆气自然就会增长。”陶若霖将自己前世知道的那些训练士兵的方式,逐一甄选性的给说出来。待说完后,发现李牧在静静的沉思。
“嗯,说的不错。那这团队配合该如何?”
陶若霖想了想,说道:“可否让小奴指挥几个新士演练一番给大将军看呢?”
李牧笑着点头道:“准”
于是,在参军的带领下,从那群新士中挑选出八名,走了过来。
陶若霖拉着那八名新士一阵耳语后,众人便见到,其中一人走上约有三米的高台之上,背靠地面,其余六人成两排相对,手与手交叉并联,另外一人待看清台下六人做好准备后,对着高台之上的那名新士喊道:“倒……”
那名新士紧张的犹豫了片刻后,闭上双眼,往后一倒,刚好倒在了那六名新士用手搭的护桥上,待睁开眼时,一脸的开心。
一旁观看的众位参军将军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牧看着那群新士,一个挨着一个的走上高台,然后后倒下去,然后兴奋的一拍道:“好,将自己置于孤身,将自己的安危完全寄托在战友身上,这是信任,也是默契。”继而转头看向陶若霖的眼神开始发亮。
“坏了。”陶若霖心里一惊,别拉我参军啊,我可是个文科生。
李牧笑着走上前道:“三殿下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寺官,竟然都如此聪慧,能想出这等训练奇招来。”
姜咏淳大大的满足笑道:“还行还行。哈哈……”
“传令下去,所有新士,全部照此训练,而后分两边对战。”
陶若霖想了想,开口道:“禀将军,这对战,必须一切以实战角度出发,下手要狠,不狠,练不出效果。”
“胡闹,他们还是一群新士,这样练,练伤了哭哭啼啼的,岂不恼事?”一旁的参军开口怒道。
陶若霖直了直身躯,厉声道:“要想战时少流血,平日就要多流汗。对自己狠,才能对敌人更狠。既然入伍参军,就是军人,军人就是要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李牧听完忽的眼睛一亮,喃喃自语陶若霖最后几句话后,大手一挥道:“传令全军,不论新士还是老士,皆按此训练。”
众将士听完皆跪地道:“遵大将军令。”那声音,震耳欲聋,在军营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