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土豆二锅头
当然,我也听说过,有的秀才根本不训练团练的,人家那没法和你们比,人家家里都是几千亩的地,秀才举人好几个,根本就不屑于占着50人的便宜。
这次的考试比上一次的考试成功率高了很多,毕竟经验丰富了不少。
比如这个骑术考试,上次没有考生把自己家的驴牵到船上带过来。
这回一共拉过来几十条驴,有些是自己家的,有些是几个人凑钱买的,骑自己熟悉的驴,通过考试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很多家里比较有钱的,直接就邀请自己的好友同窗,平时就拿自己的驴训练。
所以这次骑术,我们的这群人基本都过了关。
再加上考前的突击训练还是比较到位的,400多名考生竟然有将近100人,五门都及格了。
这一下子让负责广东考试的那名学政官员高兴坏了。
别看大家都到海口去考试,而且是在一个考场里。
但是成绩可是分地域计算的。
广西的考生在一块算,广东的考生在一块儿,海南的考生单算。
而且按照规矩也是每个县的考生单独排名,而每个县实际的缴纳赋税的数量匹配每年秀才的名额。
而广东,广西这些非常多的免税的县,因为不是面临清军的袭扰,就是经常的遭遇台风的袭击。
所以,这些县统一是50个秀才的名额,但实际上,每年能够考中五门及格的根本凑不够50个人。
像我们广东雷州半岛这个区域算上我们石鼓县有七个县,加在一起秀才的名额超过400了。
而实际每年能够混到五个及格,成为秀才的也就200,有的年头连200都没有。
而我们石鼓县的秀才名额其实也是50个,按照规矩这50个名额,就是把那些及格的人进行大排行,有优秀的排在前面,有良好的也排在前面择优选前50个人就行了。
但是学政不干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多考中及格的,怎么能不当秀才呢?
考了这么多年,整个雷州半岛连1000个活着的秀才都凑不出来,让我这个学政当的有什么意思?
于是这位姓蔡的学政大笔一挥,把我们参加考试的那些及格人全部订为秀才。
他的理由是这个石鼓县已经好几年没人来参加考试了,他们前面的那些秀才名额,实际上都积攒下来了。
这是时局平稳了,书生们能够出来考试了,我们不能把这些优秀的人才推出去,实际上把这些考中秀才的人平摊到前几年的时间里面,每年能考中的人其实并不多。
他这个似是而非的理由,竟然也被上级同意了。
然后80多名新出场的秀才兴致勃勃的穿着制式的秀才长衫,腰上还挎一把延平王亲自命令统一样式规格打造的剑。
排成了一个8×10的方阵,跑到县衙的门口异口同声的大叫“感谢恩师!”
那叫刺激,那叫酸爽,我一个不满15周岁的小屁孩被一大群黑胡子,花白胡子的成年人叫恩师。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秀才们的考试完事,就得准备我的考试。
像我这种在职的秀才想考试,先得打报告,必须得请好假,否则算是脱岗。
而且我们这种在职的去考研究生,算是在职研究生。
上面说错了,我们这种有职位的官员参加举人考试,算是在职考试,考不上,继续回来还按原职位上班。
如果要是考上了,那么相应的新职位就会比原职位提高一个档次。
至少得副的变正的,代理的变正式的,而且你的履历表也要比其他的举人好看。
因为你已经有了几年的工作经验,可以省掉实习期,直接拿正式工的工资。
也就是可以直接担任某个部门的正职领导。
而我还考虑不到那么遥远,先把这个举人考下来,把自己的地位提高一些。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怎么操作的?让我拿到了一份延平王亲自签名的任命书,至少我认为那个侍郎和郎中没这本事。
我的岳父费了牛鼻子劲儿,只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份任命书确实是出自延平王王府。
上面那个朱经的签字不是伪造的。
还有一件事情是比较确定的,那就是我的大名,郑经这位王爷确实是记忆犹新了。
但是到底是谁给他加深了记忆,还能让一个当时刚满13岁的小屁孩儿跑那么老远,那么有风险的地方去当县令?
郑经脑子也是不正常,他也太相信一个13岁孩子的战斗力了吧。让人一忽悠还就签字了。
现在我已经对郑经的智商不抱太大的希望了,我估计想抱郑经的大腿,不太容易,因为这条大腿的活动不太正常。
我的请假报告还算不错,批下来的挺快,而我准备去南京参加举人考试的消息,很快就在那群秀才里传开了。
一个不想当举人的秀才不是一个好秀才,而我这个老给他们考试的县令,已经在他们的心目中建立起了战无不胜的形象。
无论是在考场上还是战场上。
结果我这还没有准备出发,就已经有几十名秀才向我表示想搭我的顺风车。
我这一想,反正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有这么一群穿长衫的书生陪同,我就声势比较浩大,想动我的人应该得慎重考虑一下。
我干脆联系了县里的所有的秀才,谁愿意去南京参加举人考试?想去就一块走。
结果一共100多名秀才全都想去试一试。
有很多在之前还在犹豫,坐船走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考试的费用也不低。很多家庭不卖上一些地,根本凑不出来去南京的路费和食宿费。
但是发现很多人凑一块儿去,胆子也就大了,愿意去试试。就算卖上几亩地也值得闯一闯。
最后我让人算了算账,如果用我岳父船队的船,这租船的费用就省了。
船上多带些炒米、炒面和腊肉干,自己做饭,伙食费也能省一部分。
到了南京,直接租一个大院子,找个城墙外面的,提前租,价格比较便宜的。
这100多人住在一起,找几个买菜的做饭的厨子,吃大锅饭又能省下一笔钱。
如果我岳父给我们找的船比较大,干脆就运上半船的米,还有海带、干菜、干海参、鲍鱼干什么的,这样到南京这种物价昂贵的地区,需要购买的东西就少了。
算来算去能够省不少钱,最后我找了几个威望比较高的老秀才,让他们跟账房认真的核算了一遍。
觉得每个人有七两银子上下就可以去南京考上一回了,要比单独行动节省两倍的银子。
如果不考虑回程的话,只要四两银子就行,有些考生确实打算去了南京就不回来了,考得上就当官,考不上就在当地找个工作,过两年接着考。
确定要大家一块走之后,我就安排这几个老秀才和我手下的两个账房搞了个组委会。
专门安排整个的行程以及携带的物资等等这些事情。
手下的人开始忙了,我应该闲下来可以多打打盹,却被一件事情给缠住。
那就是我让人酿造的红薯酒和土豆酒,现在已经完成了发酵可以喝了。
可惜的是,我们做的土豆酒和红薯酒都难喝的要死。
红薯酒虽然又涩又苦,至少还有点甜味,土豆酒不但没有甜味,还有一股土腥味简直是难以入口。
不过酒精浓度很大,确实是酒,可是这酒根本没人喝,卖不出去呀!
这可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周小欢连续两个晚上偷偷摸摸的爬起来,在网上查询,最后找到了个办法。
那就是把这些土豆酒和红薯酒进行蒸馏,这样就会把酒精蒸出来,提高酒的纯度而且酒里面那些苦涩的物质就会留在酒渣里面。
蒸出来的酒应该味道就可以醇香一点了。
当地就有做酒的,蒸酒的设备也是全套的,我要求进行蒸馏一下,很快就把土豆酒和红薯酒各蒸了一锅,弄来给我尝。
味道好了很多,但是还是很糟糕,只能说是劣酒。
如果有白糖什么的,往里掺和掺和可能味道会好的多,可现在这个年月,只要是甜的东西就贵的要死,我们用要烂的土豆做的酒,根本不值得用糖去调味。
既然已经蒸馏了,那就再蒸馏一次,把酒的浓度再提高一点,如果味道还是很难喝,就用活性炭过滤一下,做成老毛子喝的伏特加,啥味儿没有,就是像酒精一样辣嗓子。
二次蒸馏之后,酒精的浓度明显的提升了,味道也好了一点,但是口感提升的不多。
真要卖的话,卖不出什么价钱去,也就是那些苦力什么的,愿意喝这种酒。
难道我做的这几万斤的酒就要砸在手里了吗?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坐在这里空想不如到现场去做个调研,也许对着酒坛子就能想出办法来了。
我跑到酿酒厂看了他们制作酒的整套工艺,还让他们重新蒸了几锅酒,第一次蒸馏和第二次蒸馏都给我演示了一遍。
而我这个好奇宝宝,让酒厂的负责人给我讲解各个工序的叫法以及作用。
还有那些零部件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们管这种蒸馏的设备叫做蒸锅,像第一次进行蒸馏,他们叫做一锅,第二次蒸馏叫做二锅,据说还有三锅,不过那种损耗比较大,一般的酒厂都不舍得那么干。
而我听到这些名词,突然想起了一种酒,就是牛栏山二锅头。
而这个牛栏山二锅头的名字是有由来的。
这种二锅头就是二锅蒸出来的,而且我还看到过一个关于二锅头的小故事。
就是在蒸酒的时候把刚刚蒸出来的头酒用罐子单独的装起来,不和后面蒸出的酒混合。
然后后面蒸出来的酒味道就比较醇香,因为刚开始蒸出来的酒水杂质比较多,所以味道很糟糕。
原来没有人舍得把前面蒸出来的那些酒液浪费掉,所以会和后面蒸出来的酒混合在一起所以整个蒸出来的酒味道都不好。
我想起来这个故事之后,就觉得可以试一试,不就是多准备出一个坛子的事儿吗?
我没说二锅头的故事,只说让蒸酒的多准备出两个坛子来,我要尝尝新蒸出来的酒和后蒸出来的酒的味道有什么区别?
酒厂的负责人非常的顺从的满足了我的条件,然后等到用不同的罐子,接出不同的阶段酒水之后他就快要疯了。
这个40多岁,从刚学会走,就在酒厂里混的老酿酒师,差点给我跪下。
他非要拜我为师,他的话也确实让人觉得很无奈。
“我祖祖辈辈都是酿酒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同一锅蒸出来的酒,先出来的酒和后出来的会是不同的味道。”
“您要是不把这个事情点破了,我们就会一直不明白,而且用您这种方法可以把很多劣质酒提升一个档次。”
试验了几次之后,我们的明朝版的石鼓县二锅头就算定型开始生产了。
先生产出来几百斤,我要带到南京去投入市场试一下。
而且我在网上已经搜索过,俄国人生产的伏特加就是用土豆酿造的,然后他们把活性炭和蒸馏出来的酒液混合在一起,静置很长时间。
这样酒的味道非常的干净,就相当于没有味道,而且酒也非常的纯净,就像水一样透明。
我把用活性炭净化酒水的这个想法告诉了这位要拜我为师的酒厂负责人,他非常听话的去找活性炭,准备泡酒用。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叫齐的人准备出发,但是在出发之前,我还干了一点有风险的事情。
我把县城里面和村里头几个医生召集起来,用我藏好的那包牛身上的干痘痂磨成的粉,现场给他们制造了一头病牛。
然后教他们用牛身上的脓包给人种痘的技术,当然我编了一套高大上的理由。
这是一位高人传我的人牛混痘技术,使用人痘传染牛,再用牛传人,痘毒就会减弱,不容易死人。
但是这种能传牛又能传人的痘苗很难找,我免费给大家用,但是种痘的所得我要分一成。
然后人这些医生下去给老百姓种痘,种一个人三个铜板,有钱给钱,没钱用东西顶也行,实在没钱可以赊账。
我还做出售后保障,如果谁种了痘之后还得天花,我负责赔偿十两银子,当然,我跑南京去了,他们找不着我。
不过这个赔偿金额很让人激动,不少种痘的人根本不相信这个能管用,但是因为不管用可以赔钱,所以先种上再说。
在我出发之前,把手下的那群士兵以及城里给我工作的那群人,不管老少全部用竹签子扎了一遍!
在那些土医生的辛勤工作之下,一年以后,石鼓县,铜鼓县天花的发病率减少到约等于零了。
三年之后,效果就显示出来了,这两个县的人口数量明显暴增。然后种牛痘这件事情在雷州半岛就传播开了。
去南京的路途是非常枯燥的,我的岳父特地给我们找来了两条大号的海船,在海上行驶的时候就算很稳定了。
但是仍然有不少人晕船呕吐,这样让我们节约了很多的携带的粮食和干菜。
等到进了长江口,这群吐的昏天黑地的,总算是缓过劲来了,能够吃点东西了。
当我们找了个地方靠岸,买了些新鲜的蔬菜水果给他们补充了一下营养,这些面黄肌瘦的书生们终于活了过来。
我的岳父很早就在城外,离玄武门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足够大的院子。
几乎是没掏租金就给租下来了,因为这个院子的主人就是个广东人,听说是一群广东考生要住在他的院子里,参加举人考试,高兴的都不想要钱了。
说实在的,有这么大院子的商人也不差这几个租金,如果能和这群未来的举人套上关系,那是很大的无形资本。
我们这支队伍虽然没有进城,但是也把玄武门上执勤的士兵吓了一跳。
因为要考试,而且举人的考试,所有的项目和秀才考试是一样的,就是数学语文和兵法考试难度上升。
那些骑术射箭的要求,几乎是没有变。
所以我们的考生一个个都是背着弓,挎着剑,有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刀或者柴刀,最可怕的是我们这100多人还排成了一个10×10的一个方阵。
陪同我一块儿回南京的,还有我挑选出来的50名士兵,他们是那270名当中最优秀的50个人。
虽然部队不能携带武器进入南京城,但是他们是家丁身份,不能顶盔冠甲,全副武装,至少每人可以拿一把苗刀。
衣服里面穿上皮马甲,后面推的几辆独轮车上藏着盾牌,是从海南搞到的,质量非常高的藤牌。
我们的大火绳枪在50米之外都不敢说肯定能打穿。
就我这50人,一两百全副武装的精锐部队都不一定打得过我们。
这50名士兵走的比较快,排的是5×10的纵队,但是动作非常的整齐,飞快的靠近玄武门,然后突然拐弯进入一条小街,然后进了一个大院子。
而这群书生排的是10×10的大方阵,虽然略显杂乱,但是基本是个正方形。
虽然动作慢了点,但是让城楼上的了望士兵感觉到害怕的是,这支队伍几乎每个人都背着弓箭。腰上挎着剑。
几乎每个人都扛着一把刀或者一根条状物。
也就是距离门口还比较远的地方就拐弯了,如果再敢靠近一点,城上的士兵就得拉警钟了。
这么大规模的武装分子集结在玄武门的附近,顿时引起了警卫部队的注意。
当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调查我们的来历的时候,我都没有出面。
几个老成的秀才拿出我们的身份证明文件,顿时就把这几名军官都给折服了。
“我的妈呀,你们广东人真能搞事,过来考试都能是整百的一块行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来打群架!”
这个院子的尺寸相当大,我的岳父非常贴心的已经在院子的空地上摆放上了箭靶以及练习折返跑的柱子和铃铛。
有些性急的书生看到了箭靶之后,已经把行李放下,开始搭弓射箭。
在船上呆了一个多月,只敢站在那里拉了弓,练练力气,可不敢射箭。
射出去就找不着了,每支箭都得一个铜板才能买得到呀。
玩过射箭的都知道,这东西就是个熟练活,几天不摸弓箭,你的手感就会变差,很多人晕船倒在船舱里,一个多月都没摸过弓。
就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开考了,赶紧得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手感。
带队的军官一看这架势,知道这是一群秀才,正在准备考前复习,这可不敢干扰人家。
你知道这群人里考出几个举人来?运气不好,过几年你就落到人家手里了。
这群气势汹汹的冲进我们院子的军官,非常礼貌的拱手离开了我们的院子。
而我简单的把这些考生安排了一下,就赶紧找我的岳父去了。
我的媳妇儿离家时间不短,和她的父母很久不见了,我跟我的岳父离别的时间更长。
不过我一点不想我的岳父,但是我得陪着我媳妇赶紧回去看一眼。
而且我岳父给我准备的宅子,条件肯定比这个大院子强的多,至少回去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床上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