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斗康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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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总是考过了

    我随船运回来的几百斤的二锅头也要让我岳父尝尝,看看他有没有渠道,把这些土豆酒变成钱。

    还要赶紧找上几份今年举人考试的模拟题,赶紧练一练,恢复一下状态。

    在船上这一个多月,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唯一的娱乐就是钓鱼。

    所以周小欢的期末考试倒是考的成绩不错,因为他晚上有了大段的时间可以复习。

    考试的整个过程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既没有人诬陷我作弊,也没有在进考场时遭到门口士兵的刁难。

    数学,语文和兵法比较难,除了数学我得了个优之外,那两门都是个及格。

    不过我的射箭这次得了个良,十支箭上靶了八只。

    本来以为我这只怪模怪样的滑轮弓,会引起考场上那些考官的注意。

    结果发现,那些考官们熟视无睹,等到我注意观察,发现考生当中有小一半的人用的是滑轮弓。

    回到家一问,原来用我和我媳妇儿名字开的那家滑轮弓店铺现在买卖好的不得了。

    虽然这张弓要比普通的弓贵3到5倍,最豪华的能超过十倍,但是每天都有人过来问价购买。

    这些客户都是那些要参加考试的,而身体一般,力量不足的。

    这种可以节省将近一半力量的滑轮弓真的是救了他们的命了。

    据我的岳父讲,这两年秀才和举人考试当中的射箭考试通过率提高了将近一倍!

    增加的这部分考试过关的考生,基本上都是用了我们出售的这种滑轮弓。

    实际上,一个成年男人拉开一张能够射50米的弓,还是不太难的。

    主要难的是要把这支箭抛射到五十米那个靶子上,这个需要比较强的手感,很多的练习。

    而这些四体不勤的书生们能够拉开弓就算不错了,真让他们每天拉上几十次,射上几十支箭,他们的胳膊就真废了。

    如果真的痛下决心每天都要练习开弓,有那么半年到一年,他胳膊的力气也就涨上去了。

    但问题是没多少人有这么大的毅力,就算力气增长了,射箭的准度也要经常的练习。

    而现在的这群书生们,大部分是在考试之前三四个月突击练习。

    有了这种开弓比较轻松的滑轮弓之后,每天可以练习的次数就增多了。

    而且拉开比较轻松的话,就可以认真的瞄准,手就不会抖,不用拉开之后要赶紧松开,没有时间认真瞄准,要不然手指头撑不住了。

    骑马我也混了个良,打铃铛的时候脚下滑了一下,差点摔个跟头,耽误了一点时间,只得了个及格。

    如果我不是考了六门,这次的举人,我还真有点悬了,那群只考五门的,竟然还有全优的。实在是内卷的太厉害了。

    还好我占了多考一门的便宜,总算是混上了举人的身份。

    我带来的那100名考生当中也不算白跑了一趟,一共有七人混上了举人,不过五门都得到及格分数以上的有30多个人。

    要不是竞争太大的话,这些人里也有不少能混上举人,没办法,和那些江苏、福建考生比,我们这群人坐了一个多月的船,现在能恢复体力就算不错了。

    最终不知道是哪位天使大姐睁开眼睛了,延平王突然专门下了一份文件,只是针对雷州半岛和广西的考生。

    文件主要的意思就是雷州半岛地处偏远,文教不兴,而学子们仍然刻苦学习,不远万里来南京考试。

    比浙江,江苏和福建的考生的路途遥远,更加辛苦,特别是地处抗清前线,很多地区多年不能正常的进行考试,所以,特批广东雷州半岛和广西沿海地区的考生,只要五门及格,就授予举人的身份。

    这一下子算是大丰收了,我们这个大院里面1/3的考生成为了举人,一大群以为自己没戏了的考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都给惊的变成精神病了。

    当然,一块儿变成精神病的还有广西过来参加考试的四个考生。

    因为距离,因为秀才人数的问题,每次来参加举人考试的南方地区的考生都不是会太多。

    并不是每个秀才家里都有那份实力,可以跑到南京来旅游一趟。

    而很多有这份财力的家庭,对这次旅游的结果也不抱乐观的希望,所以就不花那份冤枉钱了。

    现在两年一次的举人考试一共举行了不到十次,海南和雷州半岛地区的考生总共也没考上50个举人。

    平均每次能考中三五个,有的时候干脆剃光头。

    广西地区更惨,广西地区的考生经济实力更差,能够来参加考试的考生就不多。

    这么多年,也就是考上了五六个举人。平均起来,广西那边连一个县一个举人都摊不上。

    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实和现在的高考情况很类似,偏远地区的高考生分数线虽然低,可是能考上大学的人数明显还是不如那些经济发达地区的考生。

    原因很简单,教育不行,各种基础设施也不行,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就是距离太远。

    现在没有高铁、没有飞机,连火车、汽车都没有,要想出趟门,要不用两条腿,要不用四条腿。

    我们还算好,靠在海边能够坐船,但是晕船也很痛苦呀,再加上遇到风浪这些事情,出一趟门是很有风险的一件事情。

    每年都会有考生不幸在路上遇难的事情,有的是半路上生病,有的掉到水里淹死了。

    还有被抢劫杀人的,或偷走了钱和行李,就没法走了。

    所以想来南京考试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经济实力。

    像我这样一下子组织出来100人的秀才队伍过来考试,成本和安全系数等等方面就好多了。

    最起码一群人包上两艘船,可以互相照顾,晕船的时候吐的昏天黑地的,会有人给你熬点稀粥,吊住你的命。

    包船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走的快,沿途需要补充淡水和食物,蔬菜的时候才会靠岸,也不用担心船主突然变海盗。

    我们走了一个多月,而如果搭乘货船的话,那时间就长了,货船一般吃水比较深,走的慢,同样的距离,可能要走两个月。

    像我们租个大院子,搞个集体宿舍,自己做饭自己吃,成本也低,也卫生,安全性也好。

    但是这得成规模了才行,还得有人组织,要不然六七个人,十七八个心眼,根本没法凑到一块去。

    像海南的考生数量不算少,每年来考的人也得有小100人,但是他们会分成几个、十几个人的小队伍,不会凑成一波。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次的优惠政策没有涉及到海南岛的考生。

    海南岛的考生也是地处偏远,也是文教不兴,也是在抗清的前线,这是为啥呢?

    这个问题现在还不是我来研究的,我先赶紧把我的这个举人身份做实再说吧!

    后面的程序很复杂,但实际上和明朝的考中进士的程序很相似。

    一群人感谢领导,拜谢郑王爷,开宴会等等,最后就是分配工作。

    让人觉得新奇的是,我们竟然可以自由选择岗位,当然也不是很自由,就是同级别的官职里有不少的岗位可以挑。

    我不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很快就放弃了吏部和兵部,那位郎中给我建议了半天,我仍然没有选这两个地方。

    我选择的是工部工科都给事中,是七品官,和我的县令同级,实际上我是吃亏了。

    但是我很清楚这是谁捣的鬼?这可是吏部的一个侍郎啊,我相当于得罪了组织部里面的一个副部长,他肯定会在这个事情上搞点鬼。

    所以吏部和兵部我肯定都不能去,我这七品的官员让那些四品五品的官随便的捏,有仇人的话,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结果上任之后发现工科里面竟然没几个官员,全部是小吏。

    我这个都给事中可以说是工科里面唯一一个管事的,连个副手都没有。

    我知道的历史上,全都是人等官位,永远是官位不够用。在这个世界,竟然连官位都排不满,这是奇了。

    等到在政府机关呆的久了,总算搞清楚一件事情,知道了一个词“逾制僭越”。

    我们现在只归延平王管,按理说我算是郡王手下的属官。

    可是,现在延平王的手下有六个尚书,这些根本就不是郡王府里的编制。

    这是郑经上台之后搞出来的机关,他甚至连左右丞相都搞出来了,现在只差三公这些还没人。

    虽然郑经并没有称帝,但是他已经把中央政府的大部分的机关都已经搭建好了。

    可以说,他离称帝已经就差两三步了,也就是现在军事实力还不行,他不敢做到最后那一步。

    当然也不是没有想当海瑞的,上书说这是逾制僭越。但敢说这种话的很快就会消失,至少是被轰出了南京城。

    别看现在我们的年号还是用的是永历的,实际上,永历皇帝已经死了5、6年了。

    在得到皇帝的死讯的时候,郑成功为远在缅甸的永历皇帝进行了盛大的祭拜仪式。

    但是却没有改年号,所以郑经上台之后,他也没敢改。

    只是给拥护他上台的那群官员升官,直接分了好处,搞了六个部长出来。

    可是部门多了,以后需要的官员也就多了,从郑成功时代,他的小机构里就缺乏内政官员。

    实际上,可以当官的人很多,但是值得郑王爷信任的官员真不多。

    等到开始科举考试之后,郑王爷就比较重视这些考出来年轻官员。

    至少这些小年轻人的身上没有投降的历史,而且还没有官场上的那些习气,更不会有那些同僚、同窗在清朝那边当官。

    但是每年能得到的预备官员也就那么多,不但要分配到中央各个部门,更重要的是要送到各地区稳定统治。

    所以像六科这种监察部门经常性的就没人,七品官下去当个县令不好吗?

    管钱管粮管赋税管老百姓,号称是百里侯,在那块地皮,他就是老大。

    还是要待在南京这块地方?七品官算个屁,特别是在六科这种监管部门,让你监管,你才能监管,监管的不好就得罪人。

    而我却很适合这个职位,每天按时上下班,绝不晚到一分钟也不早到一分钟,上班就打瞌睡。

    因为这个时间段正是要准备中考的时候,我得把时间多留给周小欢一点。

    周德良都混到县级以上的干部了,周小欢,咱们也得考个好点的高中,未来上个大学,基本上考上大学就算中举。

    这两个世界的两个身体才能算平衡了,要不然就太丢人了。

    等到周小欢中考结束,考的还挺不错,语文不敢说是满分,至少得140以上了吧?

    那些需要大量记忆的内容,有周德良这个作弊器在,基本也低不了。

    所以中考成绩可以算是超常发挥了,加上体育的分数,应该能够上我们市的一中了。

    考完试之后,周小欢可以放心大胆的趴在床上不起来了,而周德良要全心全意的应付官场上的明枪暗箭了。

    周德良上任之后,也就是躺平了三个多月,已经有人开始弹劾他,无所事事,尸位裹素。

    当然,周德良并不是上班的时间全在睡觉,周小欢熬夜学习之后也总得睡会儿。

    这些时间,周德良可不是坐在那里发呆,而是认真的研究了工科的都给事中的职责和权限。

    按照明朝的官制,工科的这个主官虽然没有每天去面见皇帝的权限,毕竟只是个七品官,但是他却有每五天向皇帝汇报一次他所监管的工作的权利。

    实际上,按我的理解就相当于搞工程时候的监理。

    没事干就跑过去转转,挑挑毛病,如果发现问题了,就要求停工。

    当然了,现在监管六部的这六科的官员常年的不在位,这个监督的职能也就是放在那里说说而已。

    既然有人弹劾我不干活,那我就干个活,让他们看看吧!反正现在中考结束,放假期间我有的是时间。

    所以从延平王那里转过来的那份弹劾文件送到我的桌子上之后,我只发愣了一天,就开始像装了马达一样的往工部跑。

    去了之后,就要看这个,要看那个,检查他们的文件,看他们的工程记录。

    如果是南京城周边的工程,我还要跑过去现场勘察一下。

    工部尚书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每天早上基本上他到了,我也到了,然后向他问好,再把头一天发现的各种问题向他汇报或者咨询。

    然后就像审犯人一样,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记录在案,问完了之后还要请尚书再看看记录的有没有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那么请签字,每五天我就把这些天调查的各种情况装在一个盒子里,送到延平王府去。

    哪个工程队受得了这种事无巨细的检查呀?

    而且以我的生活经验和知识水平,还真查不出来这种古代的各种工程到底有什么猫腻?

    不过我会算账,现在用的那种流水账方式的记账方法确实让人很难查清。

    但是咱手底下也有人的,我让人把这些账本上的所有支出和所有收入全部分别进行登记,然后再进行汇总计算。

    几乎是每个账本都能算出来很大的支出和输入不平衡。

    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释吧!

    只用了一个半月,中考结束后的那个大假期还没用完,工部的官员们就像躲瘟神一样的开始躲我了。

    当初那个写奏章,弹劾我一天到晚偷懒不干活的家伙已经快被骂死了,偷懒了没事,现在不偷懒了,所有人都头疼,还要不要人活了。

    虽然我找出的毛病,想想办法总能圆过去,因为我找的都不是什么具体的问题,而是数字上的游戏,可问题是很头疼啊。

    我都已经把账查到了五年前,让他们把五年前的事情回忆起来,还得解释清楚,那可就有点难为人了。

    关键是他们绝对是有猫腻的,但是不一定是被我查出来的那些问题,我也就是查出来账本当中的不平衡。

    不过延平王非常喜欢,拿着我找出来的那张问题表,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下去,看着工部尚书满头大汗不停解释的样子,好像挺爽的。

    周小欢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并且到我们市的一中报到之后,延平王也找了个时间召见了一下我。

    我被一个太监领进了一间宫殿,三拜九叩之后站了起来,看到一个穿着四爪龙袍的大胖子。

    腰围严重超标,至少应该有个脂肪肝的,血脂那肯定要高,血压可能也得高,甘油酸酯、胆固醇应该都不低。

    不知道有没有血糖高的毛病,听着他说话没有底气,估计晚上睡眠时间也不太够!

    “周德良,工科都给事中?”

    “正是微臣!”

    “最近你干的还挺不错的,查出来不少工部的一些积弊,现在连工部的尚书都害怕你了。”

    “那是尚书大人抬举我,我哪有那本事?”

    “你是永历27年的秀才,还干了两年的县令。”

    “王爷说的对,我是在广东的石鼓县当的县令。”

    “你干的不错,在你之前,没有哪个县令在那儿能够干够半年的,你还把临县的县令、县丞、主簿全给抓了。”

    “侥幸,那是侥幸,手下有几个老兵,都是些生猛人,趁着城门没关,直接冲到了城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真要是摆开兵马对战,我们那点人还真是不够人家打的。”

    “小小年纪还挺谦虚,你俘虏的那些人我都见过了,他们对你是非常的不服气。”

    “听说尚可喜到现在都没有给铜鼓县派县令。”

    我点点头说:“我来考试之前,铜鼓县衙反正还空着,县城里的老百姓大多都把辫子剪了。我估计尚可喜是惧怕王爷的虎威,不敢把铜鼓县纳入管辖范围了。”

    显然,马屁拍对了,谁都高兴!我一句,虎威!可能是蹭到了郑经的痒痒肉,他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