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马甲、步卒强悍，普通吴军都非敌手，何况普通民壮。

    登州民壮见戚建业斩杀领头马甲，众人看向戚建业的目光更不一样，内心胆气壮了不少，纷纷拿着长枪、雁翎刀大喊“杀、杀、杀”地一拥而上。弓箭手也持续退到后排，各自寻找目标进行“点射”猎杀。

    金军其余四名马甲边呼啸策马向戚建业方向加速靠近，边用女真语叽里呱啦紧急交流着，忽得突然四散开来。其中两骑收枪弯弓，边骑马边射箭，瞄准戚建业就是“嗖、嗖、嗖”的连续好几箭。

    戚建业眼疾手快，见状赶忙将人头“砰”地扔在地上，一个急蹲、双手迅速拽起领头马甲的尸身，挡在自己身前作为肉盾，只听“扑簌簌”之声不绝于耳。女真人的长箭射穿布面甲，全部嵌入尸体，力道之强硬是让戚建业咬牙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其他金军马甲挥舞长枪连捅带刺，马踏民壮，眨眼间已将身边民壮屠戮一空。戚建业看到一个名叫杨三郎的民壮，双手抬枪去刺一个长脸、鹰眼的马甲，被其用长枪格挡后，反手用枪托一扫打在头上，杨三郎就口吐鲜血然后整个人就被震飞出去，倒在地上后就一动不动了。

    一个金军披甲兵拿着精铁大刀左劈右砍，瞬间就放倒四五个民壮。杀得兴起时，一刀洞穿民壮胸口，一时拔不出来，一脚将那人踢开。然后用双拳与民壮打斗。随着“啪、啪、啪”声响，竟连续用拳头直击民壮面门，一拳之下无一合之敌，直接被打翻在地，连吭声都来不及……

    金军悍勇名不虚传。七百民壮除了一些弓箭手在后，奋战在一线的三四百人转眼间就被眼前的金兵干翻了小大半。要不是金人一开始大意，没有防护致中箭和缠斗损失了七八人，将近小一半的力量，光这二十几人就能把这些民壮打垮。

    好在领头马甲已死，无人指挥这些金兵。这些金人没有有组织的进攻，一直在各自为战。登州民壮胜在人多，十几人围着一个金兵缠斗，倒下一个补上一个，场面没有完全崩坏。

    刘能见金兵马甲二人围攻戚建业，操起铁弓瞄准一个马甲又是一箭，直接射穿那名马甲咽喉，只听马甲“嗬”的一声就倒下坐骑。另一名马甲回首看到刘能偷袭，一发狠，弃了戚建业，嘴里发出“哇啦哇啦”之声，骑马直接向刘能冲去。

    他这一逼，倒是把刘能的气性更逼得一层。狭路相逢勇者胜，眨眼间两人接战、以命相搏。

    刘能扔了手中铁弓，双手操起雁翎刀，迎面格挡金兵马甲长枪。只听刀枪交接的“锵、锵、锵”声不绝，眨眼间两人你劈我砍已经五六个回合。金兵力大，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劈砍得刘能只得不断后退，勉强以刀护住脸面。

    戚建业见金兵舍弃自己，赶紧将领头马甲首级装入随手携带的布袋，系在腰带之上。随后捡起身旁一杆长枪，就向刘能方向冲去，助其一臂之力。

    几个回合下来，刘能趁着金兵不注意，纵身一跃抱着金兵翻身下马，两人抱成一团，翻滚了好几圈，停下来后又拳打脚踢，一阵乱殴。忽然一声大叫，刘能被金兵重重一脚踢到胯下要害之处，金兵又是一记右勾拳重重打在刘能左脸颊。此时刘能胯下剧痛，己是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全身蜷缩，痛苦在地上翻滚。

    金兵看着刘能，轻蔑一笑，双手将刀高高举起，正准备从上至下刺穿刘能，突觉心口一凉，一阵剧痛从胸口袭来，低头缓缓一看，一杆长枪从自己后背穿出前胸，鲜血也控制不住地从口中喷出。生命的尽头只听见一声“狗鞑子去死”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建业兄弟，你又救了老刘一命。”逃过一劫的刘能心有余悸，捂着裤裆、哭着脸对戚建业道，“死鞑子可千万别把老刘的命根子给整废了，要不然老刘和他们没完，……”

    此时天已入夜，金兵已和戚建业一众缠斗了一个多时辰。又见进入村中探路的徐正、宋安一行带着四十几人加入战团，剩下的七八个金兵见讨不到便宜，领头的也阵亡了，也不顾得收拾同伴的尸体，相互掩护，齐聚一处，快速退走。

    戚建业和众人也已经杀得精疲力尽、无力追赶，眼睁睁看着金兵从容退去。战后一清点，带来的民壮七百人，阵亡两百多人，重伤一百五十余人，其他除了进村探路的四五十人，其他三百人几乎人人带伤。金兵也留下十二具尸体，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领头的马甲。

    戚建业一边安排人到四周警戒，一边召集宋安、徐正等人了解村内情况。

    “村子里的人都被鞑子兵杀光了，真惨啊，连老人、小孩都没有放过一个，……”徐正看着刚刚恶战过的众人，知道戚建业心中焦急，连珠炮似的快速说道。

    “兄弟们，吾看这里金人已经来过了，刚刚又与金人恶战，此地已不安全，这样，吾看村子东面有座山林，今夜咱们就连夜悄悄退入山林中寻一妥当处修整，以防逃走的金人带大队金兵杀咱们个回马枪。”戚建业快速说道。

    离顺天府很近了，这次运气好，遇到的是小队金兵，说不准边上哪里就有大队金兵，真遇上了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好。”

    “就该如此。”

    “按戚司吏说得干。”

    民壮们围着戚建业七嘴八舌地说，不过都赞同戚建业的意见。

    “宋安，你带些兄弟挖几个大坑，把阵亡的兄弟全部埋了，全部记录在案。回去咱们要上报衙门。”

    “徐正，你带几个兄弟把鞑子的首级都割下来，用石灰粉保存好，吾这里也有一个，这是咱们杀鞑子的证据，也是咱们的功劳，千万保管好。”戚建业又道。

    “是，戚司吏。”徐正看着戚建业的眼神满是尊重。这次跟着戚建业出来，看着戚建业一路上亲力亲为、关心众人，戚司吏在他心中的份量变得越来越重。

    休息了一阵，戚建业一行人进入村中察看。看到眼前裸身被强奸的村妇，被砍去头颅的老人，被钉在树干上的年轻人等情形，戚建业一行愤怒异常、血脉喷张，破口大骂。

    这些该死的女真人，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真他么不是人。

    戚建业眼中喷射着熊熊怒火。这一刻，仇恨战胜了恐惧。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怕女真人了，这一世定要叫这些女真鞑子尝尝“犯我强汉虽远必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