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沉沉，不辨东西，似乎走在苍茫荒野，渺渺茫茫，无穷无尽。

    “哎！”

    “谁？”英雄转头找了一圈，没看到任何人。

    “低头。”

    英雄低头，面前有个不到一尺的身影。他身材瘦弱，面相狰狞。

    “你是谁？”英雄问。

    “我叫豪侠。”

    “豪侠？”英雄笑了，“我叫英雄，你叫豪侠，我们有缘。”

    “是么？”豪侠撇着嘴，似乎很不屑。

    英雄蹲下身子。豪侠努力挺直腰杆，勉强能够跟英雄平视。

    “你看不上我？”

    “什么算英雄？”豪侠说。

    “这只是我的名字。”

    “名字也是身份。”豪侠皱着眉，“你说，怎么算英雄？”

    “我......”英雄心中有一个朦胧的印象，但说不出来。

    豪侠笑了，“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哦。”英雄恍然，包藏宇宙，吞吐天地么。

    “你受了一点挫折，就失去了斗志，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算什么英雄？！”豪侠说，“情欲断，很可怕么？”

    英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哈哈......”

    “明白了？”豪侠说，“明白了，就陪我去一个地方。”

    穿过一片山林，远远看见一个光秃秃、怪石林立的山谷。进入山谷，一切都成了灰色，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怪石、灰色的土地，甚至连经过的鸟兽都染上了一层灰色。

    山谷中央，有片很大的平地。平地正北，有块巨石，如同天然造就的宝座，上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威严的男人。他闭着眼，似乎在冥想。山谷里分散着百余人，他们高矮胖瘦，形态各异，长相狰狞，或青或紫。

    英雄和豪侠进入谷地，随便找块石头，坐下了。

    长相威严的男人，说，“人到齐了，开始吧。”

    “剑帝！”巨石宝座下方，站着一个紫色脸庞的男人，“今年什么规则？”

    剑帝就是坐在宝座上、长相威严的男人。他说，“今年，有贵客来临。规则变一变。”他琢磨了一下，说，“能连胜三人，就可以与我对战。胜利者可以成为新任剑帝。”

    “遵命。”紫色脸庞男人转身面向众人，大声宣告规则。

    百余人一片嘈杂。

    趁着这个机会，英雄问出了心中疑问。豪侠告诉英雄：这个世界叫剑天下。三年一次比武，胜利者就是新任剑帝。剑帝掌管剑天下的一切。

    “你想做剑帝么？”豪侠揶揄地看着英雄。

    “不。”英雄摇头，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剑天下，就像一个真实的梦。我随时都有可能梦醒，争剑帝有什么用？”

    “没意思。”豪侠只有英雄膝盖高，但声音洪亮。他说，“我先试一下。”豪侠膝盖微屈，用力一跃，跳到了广场中央的平地上。他大声说，“又是我，豪侠。”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豪侠坦然站着，等笑声停止。他说，“我能力微薄，做不了剑帝，也不想做剑帝。但我新得到了机缘，力量有所提升，想与大家切磋一下。请赐教。”

    “我来。”声音发自人群，但不见人影。忽一下，一个小个子也跳到了广场中央。他与豪侠身高相当，一样的表情狰狞。“豪侠，我来会会你。”

    “徐寒月，”豪侠大笑，“我们两个矮子，先给大家暖暖场。”

    徐寒月声音洪亮，不输豪侠。他说，“豪侠，你我以勇名世。当年，你一击成功，名扬天下。我失败了，不被人知。今天，我们分个输赢。”

    豪侠说，“你我比试，不管输赢，都不会辱没彼此的威名。”

    “好。”

    两人呼啸一声，打在了一起。两人没有技巧比拼，单纯以力量和速度硬碰。两人拉开距离，快速冲锋，身体用力碰撞。如此重复。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碰撞过程中，徐寒月身上生出淡淡的绿色雾气，缠住了豪侠。但豪侠毫不在乎，越战越勇。

    打了一会，两人再次拉开距离，却不再冲撞。

    豪侠说，“你输了。”

    “是。”徐寒月不甘心地说，“你不受毒素影响，我奈何不了你。但如果是杀人，我会占据更大的优势。”

    豪侠说，“输了就是输了。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你说得对。”徐寒月一抱拳退了下去。

    “谁还来？”豪侠大声叫。

    “我来！”场中，又跳出一个较高的矮个子。他大约一米二，全身精壮，双眼有闪烁的精光。“豪侠，我来会会你。”

    “小影啊。”豪侠说，“我们来试试。”

    小影上前一步，伸出半透明的右臂。“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我一击定胜负。”

    “痛快。”

    豪侠纵身一跳，跳到了半空，身体如流星般下坠，一脚踩在小影胳膊上。

    “叮”一声响，迸发出一阵火光。力量掀起了飓风，满场尘土飞扬。

    尘埃落定，两人相对站在一起。小影右臂缩回了身后。

    “豪侠，你…...”

    “我有了新际遇，脱胎换骨。”

    小影一笑，“恭喜你。你赢了。”

    小影离开后，豪侠再次大叫，“谁愿与我再战一场。”

    但豪侠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紫面人。

    紫面人看到豪侠炙热的眼神，微微一笑，缓缓走到场中，“豪侠，你进步很大。”紫面人气场很大，飘逸潇洒的动作散发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准备怎么比？”

    豪侠没有了先前的轻松，面目肃然，“我们也一击定胜负。”

    “可以。”紫面人说，“怎么一击？”

    “我们拼灵蕴！”

    紫面人面色惊讶，“你诞生灵蕴了。”

    “是。”

    豪侠后退一步，伸出右拳。他缓缓伸开拳头，掌心光芒闪烁，慢慢长出一个寸许小人。小人全身黑色，就像一团模糊的影子，但眼睛发着红光。小人从豪侠手掌中跳下来，落在地上，眨眼间长成一米高的黑色人影。

    紫面人眼神透着赞许，“你刚诞生灵蕴，就能成长到这个程度，前途不可限量。”

    “请赐教。”

    “小心了。”紫面人张嘴一啸，吐出一股白光。

    白光如剑，刺向黑色人影。

    两股灵蕴似慢实快，快速交手一下，各归本位：黑色人影回到豪侠手掌心，化作一团光消失不见；白光回到紫面人嘴里。

    豪侠低着头，脸上都是失落，默默无语。

    “豪侠，不要沮丧。”紫面人说，“你的灵蕴天赋极高。假以时日，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多谢指点，我输了就是输了，下次再来。”豪侠是个爽快人，哈哈一笑，离开了广场，朝着英雄慢慢走来。

    豪侠之后，又有几个人上前挑战。他们的打斗方式简单直接，很少用花招。挑战者水平高低不一，很少有人能战胜两人......但第三个对手，一定是紫面人。

    没人能战胜紫面人。

    几场比试后，场面逐渐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