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打发了费五，在偷天站稳了脚跟，没人再敢惹她。她在偷天住了一段悠闲日子。用添香的话说，像个帝王；用洛汐的话说，像个大祭司。

    洛汐闲来无聊，问了添香一个问题：几个月没来例假，会不会怀孕？洛汐几乎跟添香分享了所有关于王浩的秘密，除了王浩的名字和方外天贯胸人的事。

    添香告诉洛汐：迟来例假不代表会怀孕。例假延期与很多因素有关，环境、心情等都会有所影响。怀孕几个月，身体会有所表现，俗称显怀。

    洛汐听了，心情放松了，但又隐隐有些失望。洛汐想起：贯胸人与人类结合的后代，孕期大为不同，有时会很长，又隐隐有了一点期望。

    随着时间推移，洛汐发现，偷天的人在慢慢集合——他们似乎在准备一个大任务。一个早晨，天河单独找到了洛汐和添香。三人离开别天行宫，上了一辆车。开了很久，到了郊区——真是个好地方啊。

    叶落时节，山上一片枯黄，但能想象到，春夏时期的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山下，一条大河尚未结冰，缓缓流淌的河水，把尘嚣隔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三人沿着田间小路，缓缓向山阳面一处不起眼的平房前进。路边两侧大树落下的枯枝，发出轻轻的哗哗声；落叶在地上滑动，像一条黄色的河。

    “这里真美。”添香格外兴奋。

    “是啊。”洛汐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添香挽着天河的胳膊，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天河，说，“我们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只有你我，安安静静地生活，好么？”

    “会有那么一天的。”天河说。

    “真的？”添香站住了，微微低头，眼睛向上看着天河，脸上都是期望和娇羞，像十八岁、懵懵懂懂，但对一切充满好奇和向往的孩子。“你不骗我？”

    洛汐觉得，这就是年轻的添香。尽管年轻的添香，只活在添香的描述和洛汐的想象中，但洛汐的印象就是这样：活泼、可爱、纯情又天真。

    “不会。”天河温柔地刮了一下添香的鼻子。

    “现在......”

    “现在不行。”天河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你忘记了么？”

    “我累了，真的累了。”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天河话题一转，“你的第一个目标就要实现了。你想不想知道谁住在这里？”

    添香表情严肃起来，“你养的女人？”

    “的确跟女人有关。一个跟你分别了很久、你一直想见到的人。”天河对添香有股说不出的爱护，语气一直很温和，“你肯定会想见他们。”

    “他们？”

    “是。”

    三人说着话，来到门前。天河上前敲门。大门打开，露出一个年轻的脑袋。他十五六岁，眸子清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

    “天河大哥！”孩子看到天河，非常开心。他几乎跳起来，扑到了天河怀里。“你好久没来了？”

    “我不是来了么。”天河抱住男孩子，轻轻拍他的背，“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

    “呵呵......”孩子松开天河，扑闪着大眼睛，又对洛汐和添香问好。

    两人笑着回应。

    “爷爷奶奶呢？”天河问。

    孩子说，“出去了，一会就回来。现在，家里只有我。”

    “请我们喝杯茶吧。”天河说。

    “快进来。”孩子挠挠头，带着三人进了房子。

    进入客厅，三人围着茶几坐好，孩子去准备茶水了。

    天河指着孩子的背影，对添香说，“认出来了么？我提醒你一下。他叫红岩。”

    “红岩？”添香一下子瞪大了眼。“红袖的弟弟？”

    “是。”天河点点头，“红袖离开后，我用了很长时间，找到了她的家人。我把他们搬到了这里，十几年了。”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你性子急。”天河说，“我担心你匆忙行动，破坏了计划。”

    “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我得到了红袖的消息。”天河说，“她被人掳走了。我需要红岩的帮助，救她出来。”

    “红岩？他只是个普通人，他能救红袖？”

    “红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忘记了过去。”天河说，“我需要红岩帮忙，让红袖想起过去。”

    添香高兴地说，“这就是你召集偷天的原因？”

    “我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一次。”

    “你只错了一次么？”添香乜着眼，笑吟吟地看着天河。

    天河一笑，没有回答添香的问题，而是说，“我知道，你很想见红袖。但你不能去。”

    “为什么？”添香皱起了眉头。

    “你有其他任务。”

    “哦？”添香看了天河很久，表情终于舒缓，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听你的。”

    洛汐忽然想起来：添香说过，她有个姐姐。洛汐开始以为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红岩的姐姐——红袖，两人有莫逆之交。

    红岩出来了，端来一壶热水和几个杯子。他熟练地从客厅的茶几下拿出茶叶，准备好茶水，坐到了天河身边。红岩几乎是依偎在天河身上，笑着说，“天河大哥，你说什么任务？需要我帮忙么？”

    “耳朵真灵。”天河摸了一下红岩的脑袋，说，“我需要你帮一个小忙。”

    “好！”红岩说。

    “这会是一个开心的旅程。”天河说。

    聊了一会，红岩的爷爷奶奶回来了。两人身材高大，爷爷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奶奶看起来比较年轻，五十岁左右，身材保持也很好。两人对天河很热情——这是长期交往，才能得到的热情。

    天河说，他有一份工作，需要红岩帮助——对于两个老人，的确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多了反而会伤神——两个老人很高兴，一个劲地说，红岩大了，能帮上忙了。

    闲聊一会，三个人带着红岩离开了。

    两个老人把四人送到门口，一直在高兴地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