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做了一个梦。梦里，他遇见了九尾狐。狐狸看着王浩，眼里闪着晶亮的光。它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它声音太小。王浩听不清楚。狐狸焦躁了，左右徘徊，急不可耐。突然，它低吼一声，猛扑过来。

    王浩一下子醒了。

    眼前：一个黑衣人手持一剑，从天花板直刺下来。

    王浩在床上一侧，躲过了致命一剑。

    “噗”，剑穿透了床板。

    王浩一伸手，拿到了放在床头的玄天剑。毁灭之力随即发动，剑刃上多了一层妖异的黑气。王浩一剑刺去。黑衣人一击不中，脚下用力，一个腾跃，从窗户跳了出去。

    王浩跟着跳出窗户，追了上去。

    黑衣人一路狂奔，王浩一路追赶。

    你追我赶，到了一座大山。

    山峰上，黑衣人不跑了，因为三面都是峭壁。

    晨光中，黑衣人站住了脚步。他的气势变了，变得强大、不可一世。但王浩觉得，黑衣人身上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黑衣人故意压着嗓子，“你好大的胆子。”

    “我总要知道，谁想杀我？”

    “你可能会死。”

    “我死过几次了。但就算死，我也想知道，谁想杀我。”王浩剑指黑衣人，说，“你自己把面罩取下来；还是，等你死了，我给你拿下来。”

    “口气不小！”

    黑衣人双手平叠胸前，握住长剑剑柄。“去！”长剑呼啸一声，飞刺过来。王浩挥剑挡开。黑衣人快速变幻指诀，飞剑在空中转了几转，又从侧面刺来。

    “飞剑？”

    “有点见识！”

    黑衣人手上动作加快，飞剑愈加快速犀利。

    挡了几个回合，王浩明白了：红楼，飞剑施展不开手脚；空阔地，飞剑如鱼得水。但王浩学了一段时间剑术，有了一些心得，挥剑与飞剑斗了起来。

    斗了一会，黑衣人渐渐焦躁，飞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好似一道白虹。

    王浩明白：黑衣人属于暗杀。一旦有人发现，黑衣人就完了。王浩心里有底气，手下越来越稳。

    “受死。”黑衣人掐个指诀，念动咒言，飞剑在空中一抖，一变二，二变四......变成了十六把剑。

    “去！”黑衣人一指王浩，十六把飞剑呼啸一声，飞刺过来。

    空中，十六把剑组成了一个剑阵，对王浩前后左右攻击。王浩挥剑成圈，一一格挡。剑剑相交，叮叮当当一阵响。

    越斗，王浩心里越有底气：飞剑能远程攻击，变化多端，还能借助飞行持续加速，力量大、速度快；但飞剑也有缺点，需要大量气息支撑，耗费巨大。手剑不能远程，少了变化，但能发挥身体和气息的合力，能够持久。

    天色渐亮，东方露出鱼肚白。

    “该死！”黑衣人连续变幻几个指诀。十六把剑飞上高空，组成了一把巨剑。黑衣人双手合十，朝王浩一指，巨剑如匹练，从高空向王浩俯冲刺来。“一剑西来！”

    “来！”王浩信心十足，玄天剑竖在身前，准备挡下这一剑。

    飞剑刺来，威势赫赫。

    王浩一剑劈出，直击剑刃。

    双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这一次，王浩失算了：巨剑从高空冲刺下来，有飞剑的能力之威，也有惯性之力。合力之大，无法抵挡。

    王浩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汹涌而至，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山峰，山势陡峭。

    王浩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从峭壁上坠落下去。

    “该死！”王浩想，飞剑是异人最常用的手段。千百年来，经前辈高人不断开发，各种变化已经到了极致，弱也能胜强。他学了几天剑术，就敢托大，实在不自量力。

    自责归自责，总要应付眼前的困境。

    王浩向下看，峭壁下隐隐约约有一颗大树。

    王浩有办法了。

    一瞬间，王浩释放出全部能力——王浩平常对敌，为追求最大爆发，一般只激活毁灭之力。这一次，王浩用尽了全力——他右手毁灭之力，左手吞噬之力，头上生出了一对犄角，背后生出一双短短的肉翅。

    这就是王浩能力的全部形态。这个形态，只有辛午见过。

    肉翅一尺长，无法在空中飞行，但足够控制方向。王浩转动肉翅，身体向大树落去。距离大树近了，王浩深吸一口气，左手饕餮龙首伸出，抓住了一根分叉出来的树枝。

    但树枝太脆了，被一下抓断，王浩依旧无法阻挡下坠！

    即将跌落谷底。

    将是粉身碎骨！

    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王浩腋窝，帮助他恢复了平衡。王浩转头看：一个酒槽鼻子的老头救了他。老头的脚虚点几下，几个起落，回到了山峰上。

    老头把王浩救回地面后，径直走到峭壁边缘，俯身向下看，嘴里喃喃自语：“老师说得没错，世上无完美之物。自然之道，此消彼长，日月交替。”老头唠叨完了，转头看王浩，“你这么早，到后山做什么？”

    王浩深呼吸一口，平息乱跳的心脏——黑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王浩说，“我......在修行。”

    “修行？”老头瞪着王浩，目光如同利刃。

    王浩心里一颤，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老头咧嘴一笑，一个酒嗝扑面而来。

    王浩皱眉，“你一大早就喝酒？！”

    老头愣了一下，轻叹一声，呵呵笑了，声音像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呼哧声。“不错，不错，英雄出少年啊！”老头又说，“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我叫王浩。”

    “王浩。”老头眯着朦胧的眼睛，说，“你就是王浩啊。”

    老头也知道那个不告人的秘密么？“我就是王浩。”

    “你是暗属性？”老头又说。

    “是，我是暗属性，不是雷属性。”王浩说，“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您力量超群，我不敢说报答。但请告诉我您的姓名，我一定铭记于心。”

    “他们说我是疯子，叫我疯老头。”老头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天意如此啊。”

    老头佝偻着的身影，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孤独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