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辛午带着王浩跟雨桐离开了清御学院。

    辛午不喜欢坐飞机，三人上了火车。

    一个火车的包厢里，辛午从腰间一个皮包里，掏出了熟食酒菜，酒杯器具。

    “师父，你把学院的家伙什都带来了么？”三人挨着包厢里的桌子坐，辛午坐一边，雨桐跟王浩坐一边。雨桐忙着摆弄酒菜，还没有坐下。她说，“出门在外，东西这么齐全。”

    “人啊，不管什么时候，在哪，都要让自己舒服一点。”辛午拍拍腰间皮包，说，“这是师父的宝贝，有芥子藏须弥的手段。”

    “真是个好东西。”雨桐夸张地看了皮包一眼。

    “小丫头，不要眼馋。”辛午拿起桌子上三个酒壶中的一个，喝了一口，说，“你爹的宝贝更多。”

    “小气鬼。”雨桐噘着嘴，坐在了王浩旁边。她递给王浩一个酒壶，说，“师弟，咱们也喝。”

    三人吃喝一会，王浩说，“师父，我有个问题请教你。”

    “说。”

    王浩放下酒壶，问出了心中疑惑，“腾云吞了九尾狐内丹，怎么就兽化了？”

    辛午放下酒壶，皱着眉，手指轻点桌子，沉默了一会，说，“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了。”

    “请师父指点。”

    辛午说了当年的事。

    二百多年前，巫族出了一个天才，叫巫圣。他天纵奇才，学贯古今，依靠巫族一个吸收妖怪内丹、增强气息的小术，研发出了一个强大的秘法。五十多年前，偷天掌门人盗取了巫族秘法。巫族秘法开始外传，衍生了很多分支。

    王浩心里一惊，说，“师父，你的意思是说，腾云可能得到了巫族秘法的某个分支？如果是这样，英......”

    “闭嘴！”辛午使劲一拍桌子。桌子猛地一颤，但酒壶和熟食都稳稳地停在桌上没动。辛午面色严肃，说，“小子，你修行几天，懂什么！英布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你就敢胡乱猜忌！”

    王浩看了辛午一眼，低下了头，说，“师父，我错了。”

    辛午喝了一口酒，脸色缓和了一点，说，“事情就此结束，算不上大事。但事情总是由量变到质变。自从巫族秘法被盗，发酵了二十年，终于酿成了大祸。”

    “大祸？”

    “一场滔天之祸。”辛午仰着脖子，灌了一口酒，说，“三十多年前，一个普通道士田角，无意中得到了被盗秘法的一部分。他天资聪颖，不在巫圣之下。他看到了秘法，知晓了异人的存在，并通过秘法的只言片语，推演出了一个逆天的邪法。”

    辛午心胸宽广，明辨是非，知晓道理：道无正邪，术无好坏，人才有善恶，所以，他一直叫秘法。这一次，他用邪法定义田角研发的术。事情一定不简单。

    王浩和雨桐都停下吃喝，静静地看着辛午。

    “师父，怎么回事？”

    雨桐说，“是那场大祸么？”

    “就是三十年前那场灾难。”辛午说，“田角推演的邪法，叫天机，可以强行夺取异人的属性、能力，化为己用。我怀疑田角可能研发了其他邪法，但随着田角的死，一切都成了秘密。”

    王浩向雨桐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雨桐一笑，说，“我也不了解当年的事。还是请师父说吧。”

    辛午点点头，继续了故事，说，“田角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力量，四处捕杀异人......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三十年前，整个异人界战战兢兢，人人自危。”

    “大家就坐视不理么？”

    “清御学院，义不容辞，组织各路高手对田角进行了围杀。”

    “我们一定赢了。”雨桐说。

    “我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辛午苦笑，“清御学院五十多位高手围攻一个田角。结果却是：院长战死，大多高手被杀，清御学院元气大伤。”

    “哦。”王浩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但没过几天，田角也死了。”辛午补充，“田角吸收了太多异人的力量。他身体鼎盛的时候，能够压制、融合各种力量。他与学院众多高手一战，也受了重伤。体内各种力量冲突，再也无法压制，也死了。”

    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

    王浩说，“腾云呢？他得到了巫圣秘法，还是田角遗术？”

    “我不知道。”辛午说，“田角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掀起血雨腥风的时候，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过往和经历。我们无法追寻到他的家人或者弟子。很多人有很多推测，但没有一个得到证实。我也不知道腾云的术从何而来。”

    “哦。”由巫圣开始，终由田角结局的灾难，直到现在还有余波。

    火车颠簸，一路前进。路上，辛午接了一个电话，开始变得沉默。三天后的下午，三人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城市。在酒店住下后，辛午访友去了，让王浩和雨桐自行活动。

    王浩和雨桐没有目标，在市里转悠。

    “师父有点奇怪。”雨桐说，“哪个电话到底说了什么？”

    “可能将有大事要发生。”王浩不由得握紧了肩上的剑包，包里的玄天剑给了他安全感。王浩说，“师父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心思缜密，有明确目的。”

    两人正说着，走到了一个中学门口，看见：

    一个初中生出了校门。他穿着整齐的校服，昂着头，挺着胸，器宇轩昂。在他身后，快速追出了两个小个子，一个红外套、一个蓝外套。红外套飞起一脚，踢在校服生屁股上，校服生一个趔趄。蓝外套伸脚绊了一下，校服生摔在了地上。校服生摔得狠，脸都撞在了地上。等他抬起头，鼻子破了，嘴唇流出了血。

    蓝外套蹲在地上，歪着头打量校服生，戏谑地说，“安然，你不是练过武术么？怎么就摔倒了？”

    “呸！”红外套朝着安然脸上啐了一口吐沫，说，“他会个屁。一天到晚，装神弄鬼。”

    “起来！”蓝外套站直了身体，吼了一声。

    安然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没说话。

    安然有一米八，两个小个子大约一米六。两个小个子跟安然说话，要仰着头。

    红外套很生气，一把抓住安然衣领，使劲拽下来。

    “记住了！”红外套咬牙切齿：“以后，不要装神弄鬼！”

    “好。”安然答应。

    放学了，离校的人越来越多了，过往的人都看着这一幕。

    两个小个子越来越得意。

    “记住了！”红外套大声喊，“我今天说的话，你记住了。回家去写下来，我明天要看。”

    “好。”安然说。

    “滚！”蓝外套一脚踢在安然肚子上。

    安然趔趄一下，转身走了。

    “气死我了！”雨桐看不下去了，准备教训两个小个子。

    王浩一把拉住雨桐，“校园暴力不是罕见的事，你管得了一个，管得了所有么？”

    雨桐不说话了，但抱着双臂，胸脯起伏，“这么一个大个子，站着挨打，不敢还手？”

    “走。”王浩看着安然离开的背影，说，“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