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爆肚
魏满仓魏大人如今正跟随着他的一个同乡徐祯年走在了一条宽阔幽深的巷子中。
徐祯年指着前面的一盏灯笼,笑着对魏大人说道:“在咱们广州城里人的风俗和扬州那边不同。都是拿个水瓢站在那里冲,像扬州城那样的泡澡还在广州城并不流行。”
“眼前这个我今天带你去的这个地方。就是扬州过来的客商仿照扬州城那边最好的澡堂子建设,可惜广州这边人不吃这一套,没有多少人来光顾,最后就变成了像咱们这样的北方人来回味一下泡澡的好去处。”徐祯年边说边在前面带路。
“要说泡澡还得是在扬州。在扬州城里的开明桥有蓬莱汤,华清池,徐凝门有陶汤堂,广储门的白沙泉浴,至于扬州城外埂子山的逝水园等的好去处。”
“今天这家就将就,这家刚刚建成不到两月的时间。我也是前些日子偶然才知道。大人,你公务繁忙,如果身心累了,正好好泡泡,解解乏……”
说话间,他们这个澡堂修的很有意思,是一片二层的小楼。在周围只有一层的房屋衬托下显得非常高大,四根通红的柱子立在门楼两侧。只要转到这条胡同上抬眼便可以看到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两人来到了澡堂的门前,澡堂的门前没有任何匾额,只有两大一小三个门,客人中间进,右边出。
左边的那个门是给澡堂的内部人员或者是服务人员出入的,这个门修的比旁边那个两个门都要小。
两人顺着道路走入了澡堂。首先进入的是一间房间,这间房间里有四名精神的伙计,在这里等候着客人。
客人进来之后,伙计就连忙上前捧出了一个箱子,两人见怪不怪,便脱下衣物放在箱子之上箱子之内,并把随身的物品也放了进去。
伙计在两人的见证之下,将箱子合上,贴上封条,并用锁锁上,把钥匙交给了两个人。
然后两人伙计把两人脱下的鞋袜放到另一个盒子内,放到箱子上面便托着箱子向后面走去。
两人穿上木质的拖鞋。手里拿着伙计奉上的毛巾,顺着木质的地板向后面的汤池走去。
拖鞋在地面上敲得“呱嗒”作响。
这时魏雨农耳边传来了一阵悠扬的乐曲声,随后清清脆的女子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飘落花,西复东,江湖常把扁舟送……飘黄叶舞东,推白云出峰,过园林乱把花枝弄……”这首《玉箫声处.扬州慢》,扬州青曲,听起来倒是抑扬顿挫很有味道,唱歌的女子也唱得荡气回肠!
魏大人听到歌声顿时身体一愣,站在那里不走了。
因为汤池分为男汤和女汤,按理说这里应该是男汤,怎么会有女子唱歌的声音?
徐祯年走在魏大人身后。突然看见魏大人站在那里不再向前走,他略微一回响便明白怎么回事。
他指着头上的二楼对魏雨农笑呵呵的解释道:“大人,这里是男汤没有错。至于你听到的歌声是在二楼那里洗澡完毕,正在休息的客人招来的歌女在二楼卖唱。当然如有兴致还可以干些别的。”说完猥琐的一笑露出了一种男人都懂的表情。
然后又接着说道:“毕竟生南为桔,生北为枳。这汤池离了他原本的位置。必然会产生一些变化,习惯了就好。”
魏大人闻言笑了笑,抬起腿继续向前走,同时想这洗汤池风俗本来就是流行于唐朝。著名的就是唐玄宗和杨玉环初会的地方,华清池。
至于扬州洗汤池的习惯还是由秦晋商人带来的,加之扬州本来就有从唐宋流传下来洗澡的习惯。后来才在扬州慢慢风行。
两人走进了澡堂里,澡堂虽大,说是广州城数一数二,豪华宽敞的汤池。
澡堂里的空间倒是不小,只有向南的墙壁高处开了几扇气窗。
几道经过了窗框切割的光柱,齐刷刷地投进澡堂里。
这是由于保温的需要,澡堂之中的光线略显昏暗加上水汽蒸腾,离远了便看不见人影。
搓澡师傅按摩时拍打出的“啪啪”声,响彻了整个澡堂。
在烟雾缭绕一片昏暗的澡堂等他们一进去后,就是一股蒸汽和脚丫子味儿扑面而来。
在澡堂门口放着一口硕大无比的锅,下面正燃烧着柴炭。
两人对此种情况都是心知肚明,没有任何意外。然后迈步进入头汤池。
门口锅里的热水烧热了之后,就会自动流到第一个池子里面,这里面叫做“头汤”。
一般若不是老来洗澡,特别禁烫的客人,头汤里面一般是下不去的。
新进来的客人一般都会在头汤里面烫烫脚,依然会被烫得呲牙咧嘴。
等到头汤里的水再往下流就是中池,那里边影影绰绰已经有了七八位客人,在那里泡澡聊天儿。水再往下流就是娃娃池,相对凉爽一些,就是给那些怕烫的小孩子们洗澡的地方了。
这里专门为小娃娃准备的,14岁以下的孩子来洗澡,只能在这个池子里去,这是规矩。
魏大人看见那个娃娃池在想起自己子嗣艰难的原因。心里暗暗叹道,只要和汤池的老板聊一聊,就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由得为自己那个小师弟的见识广博感到由衷的赞叹。
魏大人和徐祯年半躺在头汤池里,新进来的两名客人投来了艳羡的目光。但自己丝毫没有尝试的想法而走入了下面的中汤池中。
两人都半闭着眼睛躺在池中享受着吃水滚烫。的那种舒适的感觉,带两人皮肤泡的通红之外之后满头的汗水便从头塘池中站起,越过中汤和娃娃池来到了一片竹躺椅的地方。
这地方就是给泡好的客人搓澡按摩的地方,有十来个伙计在这里穿着短裤等待着客人的光临。
往前去澡堂的前方有一架古代很罕见的螺旋形楼梯,一路通向二楼,那阵歌曲吟唱的声音正从二楼隐隐地传下来,那上边是客人休息喝茶的地儿。
在这的规矩和结构都和扬州的那些汤池没有任何区别。
在扬州洗澡这样的享受很是盛行。著名的“扬州三把刀”里面,其中有一把修脚刀就是说得扬州的洗澡行业。
还有天下闻名的那句:“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也是从扬州传开的。
甚至苏东坡在扬州做太守时,还留下过一首《如梦令》:“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擦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两人趴在竹床上享受着搓澡师傅的服务。在竹躺椅的另一侧有和他们刚才过来的地方一模一样的三个池子。
这里是清池,刚才两人泡过的那三个池子叫做浊池。
清池是给搓完澡冲洗干净的人泡的。这里的水池不像浊池那么热,而是中池和娃娃池的水温差不多就是给人们放松休闲的。
等客人们在清池中泡的慵懒,舒适,不再冒汗之后便可以穿着汤池提供的浴袍到二楼去休息了。
二人在按搓澡按摩完毕,被师傅用温水冲干净身上的泥垢之后便来到清池之中。在这池子里泡着舒服,真想喊两嗓子,没奈何魏大人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出于体面也只好作罢,只能默默的泡着听着旁边人的闲聊。而旁边的徐祯年这时也微眯着双眼,侧耳听着楼上传下来的小曲儿。
魏大人微眯的双眼打量着池中的客人。这些人都是白白胖胖的,有些肚子向外凸起,包括刚刚进来的两人也是一样,在这个时代一身黝黑的腱子肉在身上疙疙瘩瘩,是武夫和富户的标志。甚至肋骨跟搓衣板儿的是那是贫苦百姓的标记。
徐祯年这时也缓过劲儿了,他约魏大人到此来当然是有事情的,但在此时也不便于谈事,便有一搭无一搭的在闲谈。
“这里离大人衙门家不远,乏了倒可以经常过来泡泡。”
“偶尔来一下倒可以,如果我要是经常来的话,恐怕这个澡堂子就会顾客迎门了。到时候这个澡堂子的老板不给我分红,恐怕他都不敢让我来了。”
徐祯年听魏大人一说便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苦笑了一下,他便岔开话头介绍起这间澡堂子的来历。
“这座澡堂子是仿照扬州的无灯巷的螺丝结顶汤池建造的。”
“那座汤池原来叫无无垢池就是因为这楼梯修得一圈一圈地往上,就像是个螺丝壳一直伸到了房顶,所以这间澡堂的名字反而没人叫了,满扬州城都管它叫螺丝结顶!”
魏大人转头看着那个螺旋的楼梯,果然有一些有一丝不同,越看越有味道。
两人正在谈论这座澡堂子的原型无垢池。
他们坐在同一个池子里的一位客人,“哗”的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在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澡堂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就见那个人双手攥着拳头,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在他胸前的肚子上,已经被齐刷刷地从上到下,割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花花绿绿的肠胃内脏一边缓缓蠕动着,一边流淌下来,噼里啪啦地落在了池水中,溅起了一片带血的池水。
刹那间,在澡堂中的所有客人都在大声叫嚷连滚带爬地从汤池中跳出去向外奔逃。
徐祯年在水中一个闪身,拦在了魏大人的前方!转眼间汤池里客人已经逃了个干净。
徐祯年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周,那个被开膛破肚的人还在大声惨叫,甚至用手在水池里徒劳地捞着自己的肠子,似乎是想要把它们塞回去。
而站在血水中的魏雨农和徐祯年却对他视若不见,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管如何惨烈惊人,都不会对他们俩形成威胁。
而那个躲在暗处,对着这位客人突施暗算的家伙却有可能再次出手,威胁他们的安全。
徐祯年心里非常清楚,如果魏大人无论在这里出了任何事情。而自己作为约他来的人,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哪怕魏大人被碰破了皮,自己全家的性命恐怕都要搭进去。
但是两人站了一会儿,四周只有那个人的嘶喊。他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两人小心翼翼的退到了池子外面,此时澡堂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跑了个干净。
唯有那个在一池血水中挣扎的客人,却是慢慢瘫软了下去,坐在了内脏漂浮的血红池水当中。
他的喉咙里还在“啊啊”的无意识地喊着,却因为大量失血,水面上的一张大脸渐渐地泛出了苍白!
所有的客人都跑了个干净,澡堂的老板和伙计还有搓澡师傅、修脚师傅,十来个人赤着脚站在外面,都吓得哆嗦成了一团。
等待两个人换完衣服准备要走的时候,番禺县的捕快已经把澡堂子封锁起来,正挨个的询问澡堂中剩余的人。
大锅下面的火被撤了下去,池水也被放了个干净,外面的捕快把澡堂老板和那些伙计们被分开来,挨个的提审,很快关于案情的消息就一件一件的反应了上来。
由于两个人是来洗澡的,身上没有带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也受到了捕快的盘问。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的人,魏大人一看抬起手来喊道:“唐年兄,我在这里你给我证明一下!”
正匆匆赶来的唐吉祥看见了魏大人居然也被衙役盘问着便挥挥手,让衙役走到一旁说道:“魏年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魏大人说:“我这点爱好还你还不知道,听说这里新开个汤池,我特来享受一番,没想到居然碰到这种事情。”
“哎,凶手就在客人当中,如果当时能够把所有的客人留下,一定能够找到凶手”唐知县感叹着说道。
这时旁边的徐祯年说道:“大人,虽然这家汤池是刚开的,其实这些客人来的都是熟客,只要问那些伙计和老板,便能找到当时所有的人。”
这时的澡堂里没有了水汽的熏蒸,光线倒是好了不少。
不过水池底部残余的血水和那具惨白如同白蜡一般的尸体,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而魏大人则是看向唐吉祥问道:“池水放干净了以后,池底发现凶器了吗?”
之所以魏大人会问起池底有没有发现凶器,就是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杀人之后想把凶器带出去是很困难的。
凶手要在死者中刀之后,大家注意不到时用毛巾再次把凶器裹严,并且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把它拿出去带走。
所以假如是一件普通的刀具杀人时用毫无特征,那么凶手大可以松手让它落入水底,把凶器丢弃在现场,会更方便一些。
当然了,现场丢弃凶器需要有一个前提,就是凶手有把握,破案的人不会通过凶器追查到他。
如果池水里没有凶器,就说明凶手还是冒着风险把它带走了。
那么那件凶器就很可能是一件奇门兵刃,或许是一件相当好认的武器!
“没有,池水里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捕快开始逐渐地把澡堂老板和伙计的口供报告了上来。
就像徐祯年估计的那样,来到这里洗澡的多半是熟客,有一些伙计甚至熟知他们的住址和姓名。
在发生凶案的时候,整个澡堂里大概有三十多个客人,其中一多半都在螺旋形楼梯通往的二楼上休息,这些人案发时都在按摩、修脚、听曲、喝茶,当然没有任何嫌疑。
其次就是池水里的那些客人,有两个是带着孩子来的熟客,当然不在被怀疑之列,因为没有人会在杀人时,还带着一个碍手碍脚的小孩。
除此之外,被杀的那个人是一个身高体壮的胖子,皮肤白皙,手脚上也没有老茧,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干粗活的人,经过伙计的辨认,死者姓赵,是街上一家杂货铺老板。
听到这番原因之后,唐县令几个人眼神相对,脸上都带着迷惑不解之色。
这件案子且不说做得很是诡异,最起码凶手的手法十分难以猜测,甚至连亲眼目睹的两人都没看出来凶手是怎么把人给杀了的。
所以一看就知道是职业专门替人灭口的杀手。按道理说收钱买命的杀的人怎么也不应该是个杂货铺老板啊?
除此之外伙计还说,这位杂货铺赵老板为人乐善好施还经常施舍街上的乞丐,未见与和人结怨。而且此人性格比较孤僻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这一次也是如此却不料澡还没洗完,却被人杀死在了水池里。
澡堂水池中,除了五六个比较熟的客人、魏大人他们两位、还有那个死者赵老板之外,还有大概两到三个面生的客人,这几个人虽然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在刚才案发之后全都一股脑地跑出去了。
混乱中那些伙计谁也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面貌,他们的衣服都扔到汤池不要了,穿着浴袍跑了。
总之这两到三位面生的客人,具备最高的杀人嫌疑,可是现在却一出澡堂就跑得无影无踪自然也无法查证这些人的下落。
其实魏大人也理解这些逃跑人的想法,反正又没人认识自己。那一身衣服才值多少钱,丢了就丢了,如果被案件牵扯进衙门,那就不是花一两个小钱能出来的。这年头儿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可不是一句空话。
至于问街道上的人,汤池提供的浴袍和除了是白色之外和平常穿的衣服差别不大。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就是穿了一件白袍,而穿木屐在广州这边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根本无从查起。
陌生的客人都跑没影了……这就麻烦了啊!本来魏大人两人也是属于陌生的客人的范畴,但是有唐大人作保,两人自然就“没有嫌疑了”。
魏大人也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在赵老板被杀的那一时刻,场面极其震撼,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只记得当时池子里水花飞溅,所有的客人都在玩命地跳起来往外跑。
最可恨的是这些人全都光着屁股,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完全没有分别,
至于那个徐祯年,他当时更是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魏大人的安危,死死防范着池水下的危险,所以他的所见所闻更少。
捕快把那个死者赵老板拉到水池的外面。
仵作开始仔细地检验尸体。死者从头至脚都没有任何伤痕,就只有腹部中线,从胸腔往下一直到肚脐下方,被人干净利落地切开了。
按照仵作的说法,这一刀几乎可以说毫无转折和顿挫,下刀极其流畅和迅速,并且用上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切出这样利落的伤口!
仵作的言外之意就是:当时的包子铺赵老板面前应该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武器,从上到下抡圆了劈下去,才能砍成这个样子。
可是当时的池水中间,却根本没有人!在那时昏暗的光线之下,死者在池水中身心俱畅,完全没有任何警惕。
可他却被干脆利落的一刀剖腹!被大人想到这里有深厚的脊梁骨一阵发热,如果当时凶手想对付的人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当时自己也于这牢赵老板一样躺在池水当中。
正当捕头想到这里,却突然看到一个人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正是他手下的一名捕快。
“有人到广州府报案!杀人案!”
“怎么了?”唐知县一皱眉,心中暗自想道:他娘的两桩杀人案撞到了一起,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哪里发生的案子?”唐知县向着这位捕快沉声问道。
因为他知道像这种案件,广州府那位吴大人一向是推给他和南海县来办理的。谁让广州城的地盘儿全在这两位知县的辖区之内。
而这位捕快能够跑到这里来报信,就说明刚出现的这名死者是在自己辖区的范围之内。
只见这个捕快“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七件案子……今天下午,在广州城番禺县各处有七个人被杀!”
“七个?”魏大人的心里顿时就是一惊:也就是说算上这一桩,那就是八个了?
“凶杀案!
就在唐知县得到消息,从县衙赶到这里的这段时间里,城内居然又有三桩凶杀案,同时从各处被报到了广州府!”
魏大人回到衙门后,由于和自己有关,特意关注了此事,结果不长时间后他就得到了消息。
总计十六件凶杀案,所有受害者都是干净利落被刺杀的,甚至旁边的人都没有看见凶手的样子。
他们有的走在街上,有的正在茶楼吃茶,大部分就在自己的家里,或者是正在经营生意,或给人家伙计。这些人既非什么富贵之家,又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们的身份平平无奇,就是十六名普通的百姓。
可是就在这个下午,这十六个人却在半个时辰内同时被人杀害了!
甚至根据唐知县的估计,他们被杀的时间范围还要更短,有可能还不到一刻钟,因为有的地方路途比较远,跑到衙门报案都需要走上很长的距离。
这些人死亡的原因通常都是为一刀割喉,或者是被利器刺穿了后心。总而言之,凶手杀人的时候非常专业,动作精准有效,一击毙命!
可见这是几个人早已经被人瞄好,只等待同一时间同时动手。可见杀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或者一个庞大的势力。
这16个人分布在南海和番禺两县的范围之内。由于分布两县,这一次只好由吴大人亲自领头侦破了。他已经把手下的捕快分成了若干个组,针对每一个受害人进行调查。
时间又差不多向后推了一个时辰,这个时候广州府报告杀人案的消息终于开始停止了,死去的人数也定在了十六位。
魏大人心里暗道,自己这位唐年兄这次可是如愿以偿了。他就是醉心于破案,拿宋慈当做自己的榜样。不知道这桩无头案他什么时候能够侦破?
与此同时,在粮城外的一座小山上,林夕满脸无奈的看着前面正在忙活的五个女孩儿。
今天本来是林夕带着林月华到小山上来辨识草药的,但是王铁锤带着她的贴身丫鬟也要跟着来。
林月华拉上陈小花和林月华的贴身侍女一共五个人跟着林夕来辨识草药。
林月华辨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草丛里找到兔子洞。
兔子不吃窝边的习惯,所以草多的时候,兔子洞其实挺隐秘的,但是今天林月华是被林夕带着来辨识草药的,所以两个人直往草丛密的地方走,并在草丛中挑选草药拔出来,给林月华辨识草药的模样。
由于这种寻找草药的过程几乎是地毯式的搜索所以找到个兔子洞根本是不稀奇的事情。
林夕本想忽略过去,但是小丫头却把她当成了稀奇事在干,立刻喊小姐妹过来看。然后事情就像另一个方向发展过去了。
跟着林夕出来的这几个小女孩儿都是十多岁左右,正在贪玩儿的年纪。
她们本身都是生活富裕,不愁吃穿的人,玩儿性就更大了。她们听到可以抓兔子,至于能不能抓到,那根本不是她们考虑的事情。
王铁锤立刻指挥着林夕从周边周边找来干草和枯枝。再在周围的青草中用带来的药锄割了一捆青草放在兔子洞前开始点火。
林夕等火苗升起来之后把湿草往上一铺,顿时一股浓烟就像兔子洞中灌了进去。林月华拿着遮凉用的草帽,拼命的扇风,几个女孩儿在此地玩闹得不亦乐乎。
林夕并不看好这几个小丫头能够抓到兔子,但是该指挥的和注意事项一定要叮嘱到位。
不然王铁锤和林月华如果抓不到兔子的话,一定会把原因怪到林夕脑袋上了,这种事情已经发展发生了不止一次。
林夕只能指挥铁蛋和林月华的丫头白鸽和陈小花三个人拿着割下来的青草,到时候看见这个洞旁边有哪里冒烟的,就立刻拿草堵起来用烟熏兔子或者其他动物,如果不是受不了都不会出来。
所以在一开始熏的时候发现其他地方冒烟,立刻堵上是来得及的。然后林夕挑选一个比较大的洞口,林夕把带来的装草药的袋子,用木棍支在洞口,并蹲在那里慢慢的等着。
林夕蹲在那里看在离他不远之处,两个正在又点火又扇风忙的不亦乐乎的小女孩儿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用烟熏兔子出来都是洞口生火,想办法弄风把烟吹进去,直接堵死其余洞口,然后就等着兔子自投罗网就可以了。
很快陈小花当几个女孩就发现洞口周围几处都冒烟了。
林夕紧喊她们看看冒烟的地方是不是有洞,有洞就堵起来,然后再用泥土或者石块什么压住,让洞口尽量一点气都不透。
兔子一般在春季繁殖,四个月左右就能长,现在兔子都不大。都是二三个月大的,半斤左右的兔子。
但兔子去掉皮毛兔子没什么肉,所以这时候根本没有人捕捉。
几个洞口一下就堵住了,然后林夕再放开自己的洞口,有一个洞口有气流进去,里面要是有兔子的话,就会跟随气流处的洞口出来。
没有等多长一会时间,果然出来一只动物不太大,出了洞口便被袋子罩住在袋子中不停的乱窜。
林夕看着布袋中里面不大的东西,心里也有些担忧,生怕不是兔子。
但是他用手摁住布袋的四周,这时洞里面接二连三的穿出和刚才大小差不多的东西,林夕心中的担忧更胜。
这时突然两只大东西窜了出来,林夕顿时心里一喜,连忙收拢布袋口,用手攥紧然后抡起来往地上砸了两下。
而让林夕等里面挣扎的动静小了,打开不带口往里一看。惊喜的是这洞里不是一只兔子,接连跑出五只半大的兔子,最后两只大兔子出现了,这是一窝兔子,可能正是因为前面出来的兔子不大,再大一点的兔子就会自己打窝了。
几个小丫头也看到了林夕手中的猎物。林月华指挥着她的丫头白鸽和陈小花把他们两个背来的竹篓扣在一起,把兔子关在里面,用几跟草绳一栓现成的兔子笼子。
成功的例子让几个小丫头更疯狂了,把林夕扔在一边,四处寻找兔子洞。
可能是可能是几个小丫头的运气好。很快又找到了一个洞,草丛的斜坡上容易有兔子洞,这样下雨的时候,因为洞口比地面高,雨水不会灌进去。
以葫芦画瓢几个小丫头根本没让林夕亲自动手,而是她们亲自按照林夕的样子重新做了一遍。
这次只逮到一只兔子,但是是大兔子,其实野兔大了后大多是独居一个洞,不同性别的兔子会住一起,而小兔子是跟大兔子住一起的,大了后也是离开的。
所以弄兔子窝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几只大兔子住一起的,但也不是绝对情况,如果几只兔子把各自的窝连在了一起,那就很有可能出现会熏出好几只大兔子的情况。
在亲手逮到一只大兔子之后,几个小丫头彻底把这次来的任务扔到一旁去了,兴高采烈的满山头点火熏兔子。
最后还是林夕制止了他们,并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刚才各点火的地方,把火星都熄灭后,带着几个小丫头下山了。
林夕没让这些小丫头继续祸害这些兔子,现在的兔子,大兔子少,小兔子多,这些小兔子杀了没多少肉,但放了又十分可惜。
只有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才会在这个时间逮兔子,其实这是违反一些约定的乡规民约的但是少逮几只也没人说什么。
这一笼子兔子也够了,等回去林夕看着两个背篓中扣的那些大小的兔子,想起了它们的用处。
林夕看着正兴高采烈的林月华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林夕带着几女来到她们今天吃午饭的地方新修建的女子学堂。
女子学堂的那些女学生们看见抓一笼子兔子也是惊奇,但现在赶紧去吃饭是今天的大事,去晚了可就吃不饱了尤其今天有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