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鼓声的响起，孩儿兵阵列中的几名士兵摘下了身上背着的强弩，走出队列五十步之后，半跪在地上按照不同的角度射出了不同颜色尾羽的弩箭。

    这叫射住阵脚，其实就是标定距离，用这些弩箭来判断敌人距离自己阵列的具体远近。

    那名士兵在射完箭之后，把身上的背着一根白色的木杆钉在地上。

    之后每向队列方向走十步便钉上一根白杆，能把当他把身上最后一根木杆钉在地上之后，快速的跑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这时是在孩儿兵的阵列之前，分布着五排白色的杆子十分引人注目。

    而在孩儿兵队列后的那些将官也看到了他们的动作，虽然是初次上战场，但还没有出现什么失误的情况。

    但是这些武将不知道的是这些孩儿兵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而且经过大量接近于实战的演习。

    林夕所采用的训练方式其实就是近代化军队的训练方法。强调纪律，让他们害怕军纪的处罚，多过于害怕敌人的刀刃。

    在强调纪律的同时辅以祖神道的道士的安抚，这些孩儿兵全部是祖神道的信徒。

    这支军队的信仰其实有些像张角组织的黄巾军。但其组织结构却是脱胎于后世的那支人民军队。

    虽然相对于后世的军队，这支军队的组织原始落后但是相对于此时的军队却是相当先进的组织方式。

    士兵有坚定的信仰，有充足的后勤保障，军官都是经过系统而严格的训练，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而且这支军队也有自己的缺点，就是类似于曾国藩手下的那只湘军。所有将士都是同乡或者同族，容易报成团形成地方派系势力。

    不过这种关系也是大明军队现在所有军队的结构根本没有办法避免。

    因为此时的大明方言现象严重，如果不是同乡或同族，那么军官传达的命令他们有可能都听不懂。

    所以孩儿兵能接受林夕的以《洪武正韵》为标准的拼音教育。各个都会说标准官话，就是此时大明军队中一项了不得的成就。

    林玉舒按摩肩部和手臂，刚才那阵激烈的搬运炮弹的动作。让他这个养尊处优的林家少爷的身体感到有些不适。

    孩儿兵的编制每伍有13个人。

    四伍是一排，每排是75人。

    四排为一队。每队是400人。其中包括一个辎重队。而四排为营共2500人。

    而到了林海平的手里后，直接把营这个级别取消了，现在最大的单位就是队。巡海营其中有六个火铳排和两个炮门排。

    他现在的炮兵指挥官负责火铳右侧的火炮阵地。

    六个排成三列横队，炮兵排与火从守队伍的两侧架设发射阵地。二十名骑兵于正后待命。

    海盗的队伍便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官道上黑压压一片，缓缓的朝官军逼来，

    队伍的前面是一些瘦弱的女人，老弱的乞丐，他们都衣衫褴褛。

    他们的身后隐约发现有数百身披铠甲的海盗。

    训练有素的孩儿兵立即战斗状态，林夕规定的那些在无数场战争的洗礼下总结出来步兵线列战术已经刻到了这些孩儿兵的骨子里。

    孩儿兵战斗时一般会使用三种战术线列，方阵，纵阵。

    其中线列是孩儿兵面对步兵时组成横排的阵势，然后通过火枪，火炮齐射来增强火力密度增加杀伤力。

    一般这个线列横排会有3排，第一排，第二排火铳手是火力输出的主力。

    站在3排作为人员补充这样的密集火力可以很好的发挥燧发枪的火力优势。

    同时每个士兵之间又保持较为疏松的距离，使得士兵不会受到对方密集火力的大面积伤害。

    方阵则是4~6排组成线列火铳兵围城的空心方阵，这是专门针对敌方骑兵在空旷地带发动四面突袭而部署的阵列。

    每一个方阵步兵都是要经过严格的勇气训练，做到能够直面骑兵的冲击，还能去用长矛和刺刀戳刺马匹，才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火铳手。

    而纵阵是方便步兵进行移动奔袭的方阵，孩儿兵在行军时都是统一采用两路纵队或四路纵队，在进入战场或突然遭遇敌人的袭击的时候，便能迅速转变队形，展开对地攻击。

    这样的战斗模式在这个时代除了遇到同等的对手，采用同样战术硬碰硬几乎是无解的。

    最小的战斗编制队来说只有一种队形，那就是三列横队齐射。

    横队纵队方阵等队形是对于营及以上编制单位而言的。

    海盗从北面冲来，使得其海盗不得不迎面正午刺眼的阳光，面向挡路的官兵冲锋，但是官兵身上的那声明晃晃的踢脚，映衬着正午的阳光。反射在这些人的眼前看起来那些官兵好像是天兵一般。

    “狗日的官兵还真是选了一个最好的攻击时间。”龙炎手搭凉棚，眯着眼睛朝数百米外的孩儿兵阵列望去同时自言自语。

    给他看清楚前面军队列出的整齐队列。

    自己前进道路的上面那一排的箭支和白色的木杆时顿时大吃一惊。他在下海当海盗之前是福建那边卫所的一个军官。

    虽然没有赶上倭乱作战，但是听他的父亲给他讲解过正规军队的作战的一些手法其中就有这一条射住阵脚。

    能摆出这种阵势的官兵，肯定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现在就能寄期望于面前的那群老弱和妇女，只要那些官兵心中有犹豫，还没有放下心底的善良，那就有可能逃出升天。

    龙炎想到这里，立即向手下的那些楼罗喊道：“让前面的那些喊人高喊，求那些官兵手下留情，敢不敢的都给我砍死。”

    一那些冲在前面的喽啰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不长的时间。只见前方那些乞丐和妇女用着自己最大的声音向对面喊着。

    “老爷太太行行好吧。”

    “官兵大爷不要放箭呐，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了。”

    “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阿，我想回家！”

    “大爷们，让我们回去过去吧！”

    有多达数百的衣衫褴褛人哭喊着惊叫着，在海盗喽啰刀剑的逼迫下朝官军阵列涌来。

    凡是停步不前或者跌倒在地的人均被残暴的海盗挥起一刀将其砍杀，从而引得整个队伍更大的躁动。

    “海盗竟然将这么多的老百姓全部当做冲阵的炮灰开路。”

    广州右卫的刘宣杰放下手中单筒望远镜，然后面带着喜色最旁边的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军官说道。

    他旁边的颜武望面无表情的回答：“你还是关心关心一下前面的这些初上战场的新兵，能不能狠下心来阻止那些百姓靠近吧。”

    此时那些老百姓已经被那些海盗驱赶的越过了第一排尾羽为白色的箭支。

    林玉舒扭过头看着正中的指挥旗帜，看见林玉恒并没有发布命令，他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第一道标记看到训练就应该是三斤炮开炮的时候。

    三斤炮里装着一颗球形炮弹，前面还装着霰弹，弹炮里装的是满装药。

    三斤炮发射的霰弹，堪称炮兵的最后一道防线。这种炮弹设计出来的就目的在于杀伤接近炮兵或者步兵阵列的敌军人员。

    林夕制造出来的所有火炮都可以发射霰弹，口径小的威力相对较弱。

    粮城生产制造的霰弹最外层是圆柱形有竹条工程的竹桶。好的外径比所使用的火炮内膛略小一点。竹筒内底部则是一个木质的弹托上面装里面装满了1/3的石子和1/3炼钢之后流出的铸成大小相对均匀的铁渣球，剩下的1/3那些从铁厂收集起来破碎的铁质碎片。

    一旦霰弹离开炮膛的瞬间，火炮内外压差巨大，竹桶外壳随即破裂，内部的子弹崩裂出去，在空间中形成圆饼状弹幕。

    通常情况下，当炮兵也进入敌方火枪兵有效射程时，霰弹便能够达到最佳杀伤效果。

    显然这样的火力覆盖会给近距离上的密集队形敌军造成非常可怕的损失，但现代的构造也使得它在发射期间对炮膛伤害较大。

    经过林夕研究和实验之后，发明了一种对炮膛损害较小的火炮发射方式。

    炮手在火炮中添加满装药然后往加一发实心弹，实心弹之后的装填霰弹。

    这虽然会降低火炮的使用寿命，但其杀伤效果却会大大增强而且也会减少霰弹对炮膛的伤害。

    林长礁曾对霰弹攻击的效果进行过无数次试射，得出结论。

    三斤炮采用实心弹和霰弹加满装药的组合，霰弹飞行10~30步其子弹的散布方圆三丈左右。

    在50步距离上，霰弹子弹散步二十丈左右。

    百步距离上霰弹子弹散布直径为五十丈左右。

    而最远的那个红色尾羽简直标定的距离就是一百丈。

    正在林玉舒疑惑的时候。只见队伍的后面走出的50多名手持火绳枪的孩儿兵。他们站在队列前面，手持火铳以站姿瞄准着前面正在向队列靠近的老百姓和海盗的方向。

    这些孩儿兵就是在火铳线列前，掩护列阵的火铳兵的散兵。

    这些散兵和明军中的夜不收比较像，不过他们并不是用于侦查。而是在阵列向前进攻时距离阵列50步左右，用手中的武器来清除或对火种兵有威胁的目标。

    散兵常常徒步作战，为了加强他们的火力输出，装备的火枪均为射程较远但到稳定的膛线火铳，使用米尼枪。

    为了保证火枪的发火率，他们使用的还是原始的火绳点火的火铳来效提升他们散兵作战的效果。而不是像阵列中火铳手使用的是燧发火枪。

    不过在呈现阵列防守的时候，他们就会躲在第三排火铳手中。用手中的精确设射击的火铳来射击对面敌军的指挥官和身着重甲的武士。

    在这些火铳手端起手中精确射击火铳瞄向远处的时候，只见那些扛着火铳的孩儿兵全部用最大的声音喊到：“立刻向两边跑，谁敢越敢越过白色的标杆，一律射杀！”

    “所有的百姓往两边跑。一旦越过白色的标杆，一律当敌军射杀。”

    巨大的喊声在寂静的战场上回响着。

    对面的那些百姓在边上的开始向两侧逃跑。一个海盗追上去，举起了手中的钢刀，狠狠的砍下去。

    这时一名火铳兵的火铳突然冒出来一股白烟，紧接着“砰”的一声。

    那把刀虽然砍到逃跑的人身上，但是他很快就被一枚子弹射入了胸膛打的飞了起来。

    而那名逃跑的乞丐身上只是被划了一道伤口，他不顾疼痛继续向远处跑去。

    这个成功的案例立刻让其他人看到了活命的机会，海盗前面的老百姓纷纷向两边逃跑。

    而那些藏在老百姓中的喽啰虽然砍到了几人，但是他们也被那站在队列前面的的火铳兵一个一个的放倒。

    在进攻的那群海盗的队伍中，陈三爷带着两个儿子跟着海盗小步的快跑了，地上出现了被海盗砍死的乞丐时大儿子踹倒在地。

    大儿子也非常熟练地顺着陈三爷这一脚的力量往下一出溜，“扑通”一下倒进了地上的一个土坑里。

    陈三爷看见大儿子多好之后，用手拽着二儿子跟着人群继续向前跑。

    陈三爷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之后他愁眉苦脸地小声说道：“儿子，你再往前跑个十步左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过不要想冠军投降，而是趁着乱的时候悄悄的躲到水田里去，然后顺着水沟逃走。”

    愁得脸上直抽抽三徒弟，向着陈三爷说道：“我们两个都躲出去，爹，你怎么办呢？”

    “我跟着这些海盗往外冲活命的希望比你们大。再说你两个小兔崽子不是商量好趁乱逃跑？”

    “这事儿现在就我们俩知道，你是咋知道的啊？”

    “你给我拉倒吧！”陈三爷没好气儿地说道：“你们这俩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我也真是服了！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老说我让你们从低层小乞丐做起，你们俩心里有怨气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把我扔下逃跑有什么意外？”

    “啊？”三儿子兼徒弟闻言顿时就是一愣：“您说啥？”

    “我说你马上就要被我踢到一边去”说完陈三爷一脚把他踹入了路边的排水沟。

    陈三爷有往前跑了几步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儿子排名，能办的我都已经给你们办了，剩下就看老天爷让不让你们。躲过这一关了。”

    龙炎身上穿着自己祖传的精良的铁甲，身后跟着这群海盗中所有的披甲之士。

    他们的目的就是快速接近前面冠军的队形扑入阵列当中。给予敌军大量杀伤。

    排在前面的乞丐和富人的那些当做炮灰的人的不过混在当中喽啰的弹压开始四散奔逃。

    将引在后阵的海盗暴露在官军面前，虽然这些炮灰逃跑了大部分，但是还有一些陈三爷手下的乞丐中的骨干，挡在海盗的面前。

    他们伪装成老百姓向官军的队列快速的逼近，他们的身影已经越过了第一道白色的标杆。而对面的官军仍然毫无动作，排着整齐的队列拦在他们面前，好似一群呆头鹅。

    这是站在孩儿兵身后的那些军队的将官连忙带着家丁向官道的两侧迂回。

    看着他们和他们一起带着。会下预备队向官道一侧迂回的林长波，他们心里充满了鄙夷。

    到这个时候还不命令这些还新兵们开火，还等什么？

    在这些军将转移位置的时候，孩儿兵的队列中响起了悠长的唢呐声。

    同时一面红色的小旗也在林玉恒的身边举起。在强烈太阳光照射之下，那些像孩儿兵战列奔来奔来的海盗们的面目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了。

    前方发现百姓的当头的海盗正在快速逼近，跟在百姓后面的海盗都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他们对面的林玉恒将手中的小旗猛的往下一挥，他身后的那面红旗也跟着向前斜着落下。

    随着红旗的落下，胡成斌所有的火铳兵都端着火枪发出了凌厉的一击。

    砰的一声，一个齐射将冲过来的海盗前面整整一排的人全部放倒。

    此时离军阵最近的一名乞丐已经不到十步的距离了。

    “轰”“轰”“轰”又是三声剧烈的火炮轰鸣声响起，一片金属风暴猛的刮了过来，将冲道孩儿兵火枪阵前的震的海盗兵卷入其中。

    无数的碎片仿佛形成了一道金属组成的宽广的弹幕，将那些脸上露着疯狂神色，穿着甲胄的突进的海盗生生的埋在军阵前十步之外。

    轰轰五十门虎蹲炮在队列的左右两翼接着依次打响，炮弹准确的落入密集的人群之中，破碎的弹片，四下飞溅。

    然后第二排火铳接着又响成一片，历时军阵面前的海盗像被镰刀砍断的麦子一样齐刷刷的倒了一大片。

    整个冲锋的阵势对着一阵犀利的炮弹和子弹搅动得更加混乱，给予海盗大量杀伤排在前面的炮灰已经被屠杀一空。

    跟在这些炮灰后面的海盗也已经开始四散奔逃，将引在后阵海盗的主力军队暴露在孩儿兵火力之下。

    龙炎前方发现前面的第一波人已经彻底被打散或者消灭。

    地上躺着那些受伤还没死的海盗和乞丐们，惨烈的叫着龙炎知道最重要的时刻来到。

    如果自己没有在官军重新装填子药之前冲进队列，那么自己就要在下一此齐射中躺倒在地了。

    “兄弟们跟我冲。”喊话的人正是张虎，他身穿着一件棉甲。头上没有戴头盔，手里握着一把大刀。

    凶狠的向他面对的那些官军扑了过去，只有二三十步的距离，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就能冲过去。

    正在快速逼近孩儿兵的敌军分出两部朝孩儿兵军两翼实施包抄。

    这两股敌军其实只是做出包抄的样子，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动摇前面官军指挥官的心神。领头的就是王豹和张豺。

    但是面前的孩儿兵丝毫不为所动。

    第三排的齐射也已经响起。枪声刚刚落下去，第一排的火铳兵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像冲过来的海盗又打出了一排齐射。

    龙炎看着前面又倒下去的两排海盗的喽啰心里大吃了一惊。

    三段击这种火铳发射的方式其实很在明军中很普遍。最早是远中云南的沐英发明的，在明军中已经流传了好几百年了。

    但是能在敌军的冲锋之下还冷静的打出这种轮射的火铳兵就是精锐。

    现在比拼的就是两军的心理素质，是火铳兵先崩溃还是这些海盗军放弃冲锋，就是决定双方胜负的关键点。

    明初的那些火铳兵能面对着元军冲锋的骑兵怼到面前才开火。

    眼前的这些火铳兵虽然达不到那样的水平，但是面对敌军冲锋时仍然冷静的装子药。

    举铳开火还能打出整齐的齐射，说明这些兵平时便是训练有素。

    一边观察着前方敌情，一边默默的计算着敌我双方所处的形式。

    很明显，官军此时占据了天时和地利，而海盗确实困兽游斗试图以及稍具优势的兵力借助着炮灰的掩护，成功抵近官军阵列30多步远的位置，随即开始加快步伐。

    在这官道上对官兵发起最后的绝死冲锋，妄想突破官兵的阻截逃到海上。

    不断轰鸣的火炮以及不时响起的火枪齐射声，让快速行进的海盗无不感到头皮发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惧。

    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一次打击来了，两侧的火炮面对冲上来的海盗军火力发出了最猛烈的一次炮击。

    随着轰火炮的轰鸣，海盗军中的这些披甲的武士纷纷被打倒在地。

    火铳兵面前的战场只零星的站着十几个人。其余的有的海盗被炮弹打成了两截，有的被打的身体被打的四分五裂，血肉布满了整个战场。

    经过两轮齐射的火炮打得愈发猛烈，炮弹也从最初的满装药的霰弹。

    换成了二号装药的霰弹炮击，因为其火炮打的也异常得准，专往人群密集处攻击。

    这使得海盗的冲锋队列早已不成阵形，几乎是以散兵的形式朝官军扑来。

    “妈祖会保佑我们，我们只要通过这些冠官军的阻拦便可以活命否则以我们的身份都会被砍头的。”

    海盗前军的赵虎举着弯刀大声的呼喊着，带领着剩余的海盗扑向了孩儿兵的队列。

    他看见孩儿兵的第一排是刀盾手。第二排的长枪已经平平直的举着他们闪亮的槊尖闪烁着寒光

    在战前根据龙炎的作战规划，他们先以炮灰为先导冲击官军战列，若是能扰乱其军部署，那是最好。

    炮灰无法撼动官军阵列也无所谓，那么隐于其后的也能及次掩护快速接近官军阵列。

    作为先锋部队，只要张虎带领的这支海盗的冲锋趁势杀入官军阵中，与其军展开短兵相接，凭借兵力优势击溃敌人。

    他们的确达到了。以最大程度吸引官军的注意力，张虎带领的部队也的确接近了官军的阵列。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两侧的火炮以交叉射击的方式给予海盗毁灭性的打击。

    轰轰轰官军阵中火炮再次响起，龙炎下意识的将身子压低，紧紧的贴在地上。

    他心里不断向妈祖祈祷，炮弹千万不要落在自己的头上。

    对面的官军士兵只是排了单薄的五列横阵，举着装备了刺刀剑的火铳。

    海盗军这些面对几轮海战后的老海狗现在已躲过了几轮齐射。

    他们趁着火炮正在重新装填的时候，龙炎带领着匍匐在地的的所有心腹一跃而起，向对面官军的阵列扑了上去。

    虽然前面大部分的海盗喽啰和炮灰都已经全部毙命，但没有关系，只要能有100人冲入阵中，那定然会击破官军火枪阵列。

    届时整个战场就会陷入混战当中，这对处于兵力优势的海盗来说是最好的战场形势。

    可惜龙岩还没等率人扑到。军政的面前身他们的一侧就传来了马蹄的轰鸣声。

    龙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排十匹的骑兵排成一个横列，手里端着长长的马槊，向他们的侧面冲了过来。

    而这十名骑兵的身后，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排也是十名骑士，间隔30步左右正在催马向前缓慢的加速。

    林里是一名林家的家丁。被林长波选出来作为具甲骑之一。他双脚使劲催促马匹以更高的速度向前冲去。

    十名具甲骑兵如加热的钢刀切入黄油当中，分开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海盗。

    海盗被马蹄踹，被马匹撞，还有人被长长被马槊切割，顿时四散而逃。

    当第二批骑兵冲上来时，整个海盗的军队彻底崩溃了。

    而在孩儿兵两侧聚集的那些南海卫的军将也带着手下的家丁扑向了那些四散奔逃的海盗，这些都是军功啊。

    没人在军功面前会谦让的。而王寻忠和林长波却带领家丁驻足在孩儿兵的队列的旁边。

    两人此刻都有带着一些复杂的目光盯着面前那些排着整齐队列，在林玉恒指挥下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前推进的孩儿兵。

    和别人不同，林长波的心中确实有些震惊。在这些孩儿兵过来的时候，林长石曾经跟他说过。

    这些林夕训练出来的孩儿兵铳炮犀利，火力强大，而且纪律严明，希望自己的用心笼络。当时自己并没有放到心上。

    官军骑兵从海盗的队列中冲了出来。然后在远方开始调转队形，准备发动第二轮冲锋。

    命大的王炎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刚才躲避冠军的骑兵的时候，非常狼狈，还一头栽倒在地。

    但却奇迹般的躲过了骑兵的踩踏和一轮的火铳齐射。

    无疑是受到妈祖无私庇护，当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便看到骑兵你在远处开始准备准备发动下一轮进攻。

    而且一些广州卫的军将已经带领着假定铺入了海盗中砍杀。

    王炎不由骇然失色，经过数轮打击，海盗的这些披甲精锐已不足百人，而且还处于混乱当中，如何能挡骑兵雷霆一击？

    急切之下，王炎扭头便去寻找自己的结几个结拜兄弟。准备带领部下逃离此地。

    谁知预想中的骑兵冲击没有到来，却迎来一波弹雨，王炎只觉得后背猛的遭到重重一击传来钻心的疼痛，顿时扑倒在地，痛苦地缩成一团。

    在意识逐渐陷入模糊之际，隐约听到在离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中传来一阵呐喊声，仿佛像一股沸腾的洪水朝四面八方汹涌而出。

    在官道的两侧遍布着无数倒伏的尸体，散乱丢弃的兵器和旗帜。

    一脸鼻青脸肿的的海盗俘虏以及众多衣衫褴褛的乞丐和妇女，被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从四面八方押解着回到了这死尸遍布的战场。

    王炎放的那把火的确实起到巡海营官兵追击，等他们来到战场时，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已经结束了。

    南海卫和巡海营的官兵正压接着俘虏，并且在死尸中翻找。

    这些巡海营的老兵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他把那些逃跑的妇人和海盗们全部抓了回来，只有少数在没有在包围圈合拢之前逃了出去。

    南海卫和孩儿兵正压接着俘虏至少在稍事休整并分批进食午餐后，便在军官的带领下开始打扫和清理整个战场。

    “嘿，这家伙一定是个头目。”一名南海卫的家丁从一具尸体上搜捡出一大把银子，显得兴奋不已。

    他索性将武器放在地上，腾出双手将那具尸体翻过来仔细的寻找。

    旁边的同伴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搜检敌军尸体上的财物，军队一般都默许的态度且找出来的财物也不必分给上官。

    士兵可以私自持有这部分战利品，认为这是对英勇作战的士兵的一种奖励。

    整个战场不时传来一声闷哼或者有人苦苦的哀求，但这些声音很快就陷入沉寂。

    这是官军士兵在给那些受伤的海盗补刀，以彻底解除他所承受的痛苦。

    这些受伤的人有很大的几率是活不下来的。遭到各种致命创伤的敌人是会有人给他们进行治疗的。

    所以给他们一刀就是最仁慈的处理手段。

    何况大明的军队是以敌人的首级作为军功的凭证，这些受了伤的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海盗中的所有头目，只要活着的都被抓获了。军中几名重要的将领正在讨论如何处置这些人。

    但是巡海营那边还稍微比南海卫的官兵好些。他们将那些能够救治的受伤的海盗集中在一起，由身穿着白袍，背后背着一个红葫芦的军中医生给他们处理伤口。

    孩儿兵中配备的几名军医他们把这些受伤的海盗当成了练手的病人。虽然他们可能会受到一些痛苦和错误的治疗，但是必定有很大几率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