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宵禁血腥
有人连嘴边的饭里都没来得及擦,扑通一下坐倒在地。还有人只穿着一条裤衩子披着一件外衣狼狈的跑出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披着斗篷抱着衣服的女子。
不过这些人跑的并不是酒楼外面,而是酒楼后面的作为躲避火灾用的一块空地。
人们一般收拾自己的狼狈的衣着,一般在议议论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等了一刻钟看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客人们便纷纷返回房间。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这样衣衫不整的让人围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厚下这个脸皮。
平常这个酒楼都是吃晚饭最热闹的时候,但是今天由于提前关闭城门开启宵禁所以这些人就被困在酒楼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事情,因为酒楼本身就带有休息的房间。
这些酒楼最开始建造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到了宵禁时间来不及回家的人一个住宿的地方。
虽然年深日久,宵禁形同虚设但是酒楼该有的功能还是十分齐备的。而且酒楼为了不浪费那些房间还开发出了新的经营项目“叫条子”。
勾栏原本是指舞台,是由妓女和艺人在舞台上表演扶着栏杆卖唱演绎而来的。后来“勾栏”成为妓院的别称。
当客人的和有钱豪客的饮宴时要妓女陪酒、奏乐、演唱,便写一张提出要和人来表演,表演什么节目的的纸条传到勾栏当中。叫做“叫条子”,在勾栏一方根据上面的要求派出所需要的人来表演节目,则叫“出条子”。
当然这里就是叫勾栏里的陪客的妓女,并不是靠出卖肉体为生,而是出卖表演的才艺为生的。
当然客人如果出了价格够,她们也不介意卖身。那个近似于赤裸的女子就是如此来历。
在酒楼内的三个人商谈的时候,他们所说的沙漠胡同的门口来了一辆走的十分缓慢的粪车。
清晨,家家户户升起炊烟的同时,在城中老百姓生活的地方家家户户往外倒粪桶。
附近有厕所的,就倒进池子,若是有收粪过来的,正好把粪便倒进他们沉重的粪车里。
散发着臭气的粪车穿梭在城市大街小巷,这是每天清晨的情景。
刚建国的时候,各个城市里的掏粪工,都受雇于官府每天负责把粪便运输出城。
官府可以动用巨大的资源人力来处理粪便,粪夫就应运而生了。
这些三三俩俩来自底层的被官府成为徭役的人,通过掏粪来获得一份微薄的收入。
但是什么事时间长了都会出现各自的弊端,就比如现在大明中各个城市的顽疾承包了这到夜香业务的的粪主。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虽然在城市中这些粪水让人避之不及,但是在城外和乡野间粪便是重要的农作物肥料,所以这些粪便并非无用之物,甚至有人出钱收购。
而这些依靠粪便而暴富起来的人们,还有另外一个让人听而生畏的名号——粪霸。粪霸依靠出卖粪水,再加上对掏粪工的盘剥,积累了一份丰厚的家业。
广州城内的普通贫苦老百姓住的都是简陋的房间,院内根本就没有厕所。粪便的储存形式都是露天的旱厕,各个胡同和街道,都有了相对固定的管理者。这些厕所就被称为粪道。
不要觉得这些管理者其貌不扬,靠着粪便,他们赚得盆满钵满。正因为有厚利,所以才成为各方势力互相争夺的资源。
他们先是在官府备案,再通过抢占或者兼并的方式拥有厕所和粪便资源,接着就会雇佣掏粪工掏粪。
由于粪便不同于其他垃圾,这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加上常年接触粪便之类的东西容易患病让掏粪工的身份十分低贱。
所以,彼时很多底层的谋生者宁可去拉码头上扛大包,也不愿意去掏粪。
只有年龄大了、或者腿脚不方便的情况下,为了生存才不得已干这项卑微的工作。
虽然这项权利是掌握在官府的手中。但是由官府出面管理,官府还要出一笔钱粮来雇佣掏粪工。而交给这些人来管理和承包,官府还能收到一份常例和时不时的孝敬。
于是城市的管理者,官府就默认粪道拥有者处理城市的粪便。
于是,有官府的默认甚至撑腰,粪道拥有者开始贪得无厌。
为了拥有更多的粪便资源,这些各个街道里厕所的管理者相互兼并和争夺资源。
严重的情况下,这些粪道拥有者相互间还会大打出手。
于是,粪道拥有者也就逐渐变成了粪霸。
一方面贿赂官府,另一方面在行业内抢夺资源,谁为人处事越是无下限,谁就能成为拥有更多粪便资源的粪霸。
别看他们的名字臭烘烘的,可他们日常的生活完全不跟粪便打交道。
由于收益丰厚,他们雇佣代理人处理生意即可,而他们则像寄生虫一样,靠榨取劳力和资源存活。
由于这是一个纯粹的服务型行业,所以谁心狠手黑,就能成为各个城区里的粪霸。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然而粪便这一行业,从业者只会由下往上兼容,而不会由上往下兼容。
此话怎讲呢?在城里有稳定工作的人,从来不会去和粪便行业打交道。
而从事粪便这个行业的人,要么是城市里原有的无业游民,要么就是周边农村到城里谋生的庄户人家。
庄户人家到城市谋生,从事掏粪这个工作的,说明既没有人脉资源也没什么能力,只能靠劳动获取生计报酬。
而在城市里原有的无业游民,他们本身的成分就非常复杂了。
这些人久居城市,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市民,但是相对于其他有正经事业的人,他们处于生存的最底层。
如果自己好吃懒做的话,很多人日久年深就成为了无赖和二混子。这种人不要说大名就是到了后世。物资集团丰富的时候,这种人也没有消失。
《水浒传》里,开封府里的破落户牛儿,以及居住在大相国寺周边的几个帮闲无赖,他们就都是一类人。
而要想当个粪霸手里一定要有武力作为支撑,所以在城中控制这个这些粪道的便是那些打行。
因为相比于那些进城谋生的失地农民,打行能够成为粪道主甚至粪霸,是有天然优势的。
城市里的其他阶层没有人来和他们竞争,所以最初他们能够迅速获得地盘。然后利用现有的地盘,他们很快就能积累下第一桶金。然后再用这些钱去贿赂官府扩充自己的势力。
农村来的掏粪工,没有能力和胆量和他们竞争,只能屈身在粪霸的名下做苦力。
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这些粪霸之间的竞争,事实上就变成纯粹的无赖之间的竞争了。
无赖之间的通行语言就是打斗,尤其那些大的粪霸,他们不但占据了大量的厕所,而且还有很多和自己同样的无赖的手下。
靠着粪便陡然而富,他们在抢夺地盘的斗争中自然非常的卖力气。而且,也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利益。可综合比较一番,只有掏粪这个行业没有风险,而且是无本万利。
但是在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家,还有大户人家,他们是有自家的厕所的。所以这些人就会提供上门服务,并且基本上不收钱,也是作为他们的生活之道。
这些收粪工基本会等着下午或者傍晚的时候上门将厕所掏干净,然后把粪便装入粪车拉到城外。
但是今天由于提前关闭城门,有一些粪车就被关在城中,不过他们也有自己专门的客栈,都不用担心他们无处可去。
显然这量粪车就是这种情况。不过这个粪车也是十分特别,因为他用的是一头老牛在拉车。
要知道粪车基本是用人推的双轮车或者是用驴来拉的双轮粪车。
粪车使用独轮车的很少,因为独轮车如果侧翻会把粪水泼到一地,很不好收拾。
但是用牛来拉粪车的也十分罕见。因为牛一般是用来耕地的,用它来发拉粪车不但慢,而且还十分的浪费牲口。
牛车突然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赶车的人快走几步来到一个面摊面前。
这个架势粪车的人是一个30左右岁的壮年汉子。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
只有打行被清理之后,军户子弟开始接受这些粪道之后,才能出现如此精壮的汉子干着掏粪的工作。
男人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一个粗瓷大碗,端到面谈老板面前说道:“老板来碗烂肉面,麻烦你多加两块肉。”
肉铺的老板答应:“好嘞,烂肉面一碗。”
然后飞快的盛了一碗面,浇上汤汁之后在上面堆了六块肉。
一般烂肉面上面只有两块肉,再加一块顶多三块,可是老板确确足足给他加了一倍的量,端到了精壮男子的面前。
男子名叫韩阿六,是军户中的一名余丁。韩阿六从腰间摸出一些铜钱,拍在桌上。
店小二捧着韩阿六在桌子上的六枚铜钱放到了又重新放到了他的手中。同时说道:“爷,这钱您收好,这碗面算小店孝敬您的。”
“您吃好了觉得小摊儿的味道好,下次还来。”
韩阿六看着店小二那谄媚的笑容,默默的把铜钱接过来塞到怀里。然后把店小二端来的面扣在自己的粗瓷大碗中。
他端着自己碗远离了小吃摊儿蹲在路边大口的吃着烂肉面。
韩阿六将面碗中最后一点面汤喝尽,一碗烂肉面寡淡的没什么味道,但足够把他空落落的肚子填饱。
这种小吃摊儿的吃食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
吃饱饭后韩六儿,拍了拍已经吃饱的肚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粗瓷大碗,然后狠狠的将它摔在地上。
黑色的粗瓷大碗带着。上面残留的汤汁狠狠的摔在地上,咣的一声四分五裂。
韩六儿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粪车旁边,催动拉起了的老牛,粪车走进了沙漠胡同。
粪车的轮子吱呀吱呀的响着来到了云来客栈前,云来客栈就是专门为这些粪夫准备的专门客栈。
驻店是不需要花钱的但是要免费为云来客栈所控制的粪道拉一车粪。
韩六儿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回身打开粪车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盘香,将香用火折子点燃之后放了回去扣好盖子。
然后韩六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面色平静的伸手敲客栈的门。
这种客栈平时是不开门的,只有需要入住的人自己敲门,大门打开之后,一个穿着店小二服饰的人出来说道:“来了,外边儿有没有同伴?”
“没有,有没有热饭?”
“哎呦,今天真是不巧了,由于今天来投店的人多,最后一份儿饭刚卖出去。”
店小二看了一下,韩六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客栈平时住的人非常少所以每天准备的饭菜并不是特别多。”
“今天这不是特殊了吗?不过你也别着急,你把车安排放在这里,出门儿右拐走个一里地左右那里有一有一些小饭馆儿,量大实惠花不了几个钱!”
说着店小二从袖子里摸出十个铜钱放到韩文儿的手中,说道:“哎呀,我们云来客栈在招呼朋友,从不含糊这顿饭钱本店请了,十文钱收下吧。”
韩六儿掂了掂手里的十文铜钱揣到怀中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那就多谢店家了,不知我这车停到什么地方?”
“外面风大,客人请跟随我走。”然后韩六儿牵着老牛的缰绳向院儿里走去。
“哎,你看院子里的车太多,麻烦您将车停到这个院儿门口儿。”
院里停粪车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堆的满满的。
韩六儿牵着牛车来到了最里面,停在住宿房子的院子里面。
高升客栈里面有七八行房子,20来间房屋。每间房屋都是大通铺,可以住20人左右。
现在这些房间里已经住了很多人,韩六儿将拉车的老牛卸下牵到牲口棚中,对店小二说:“你替我给牛加些精料,我出去吃饭。”
店小二说:“您放心去,我保证把你的牛喂的饱饱的,不耽误你明天干活儿。”
韩六儿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云来客栈,便像店小二所说的方向急步走了出去。
韩六儿走出沙漠胡同之后长出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认为必死的任务居然就这么完成了。
在广州城东一个偏僻的胡同内,有一个小小的饭摊儿。
这个饭摊儿卖的饭非常的特别是一个大大的粗瓷碗。
碗里满满的堆满了野菜和碎陈米一起煮出来的菜粮饭。那碗饭摞的有多满,用“带尖儿”都无法形容。
黑色的粗瓷大碗上的饭被人用木板打齐,形成了一个接近宝塔的形状,这叫做“门板饭”。
之所以这碗门板饭数量多得惊人,就是因为它是给出苦力的人吃的,就像是给人搬家,挑扁担的的挑夫,饿了的时候就会在街边上来上这么一碗。
说实话这样的饭,稍稍家庭富裕点儿的,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本来饭摊的刘老汉是在马头那一边那边做生意的。可是码头那里这样的饭食很多竞争十分激烈。虽然生意还能过得去但毕竟利润很少。
可是有一次他快要收摊儿时来了一帮饥餐露的大汉,边吃饭边抱怨,说给那些富贵人家扛活,那帮兔崽子居然不管饭,还让咱们饿着肚子跑回码头来吃饭。
刘老汉就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卖饭地点。于是每天挑着挑子守在这里,等着那些从富贵人家干完活的挑夫,樵夫路过时提供饭食。
别说他在这里由于只有他一人卖这种饭食,生意还很兴隆。
时不时还有一些住在周围的富贵人家的下人来上他这里买饭。
买上两碗饭,然后拿回家放在锅里加些水,就够全家人吃一顿的了。
富贵人家的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最低等那些负责临时打扫庭院的下人都是从外面雇佣的。
他们虽然也归这些富贵人家服务却没有稳定的雇主和在这个街上打更的更夫都是收入比较低的那一种。
所得的赏赐或工钱也仅能糊口而已,这种便宜又实惠的饭他们偶尔也会吃一点。
本来今天刘老汉以为自己这些饭要浪费了,却没有想到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有60多人都是精壮的汉子,把他的饭全部包圆儿了。
这些人一身灰色的短打,身上散发着一股股隐隐的臭味儿。就蹲在他的饭摊面前,就着这一大碗宝塔饭,把碟子里的酱菜咬得嘎吱嘎吱直吃得这个香啊!
这群大汉的吃香十分不文雅,有副饿鬼投胎的感觉。
而饭摊的老板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并把一个两个空的木桶放到这一群人的面前。
他们吃完之后会把碗放到空桶里,然后刘老板便可以挑着这些收摊回家了。
但是在这群吃饭的壮汉之中,有一个人吃饭的速度明显比不上其他人。
吃饭也是有一口没一口不时的抬头向四周张望,脸上半是焦急半是犹疑,双眼不停的扫视着不远处他们刚才出来的那个胡同。
这个人的神色在一众吃饭的人中有些显眼,旁边正在吃饭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用脚悄悄踢了他一下。
就在他低头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巨响传来一道烟柱腾空而起。
正在吃饭的粗壮汉子们仿佛受到了惊吓,连忙把碗扔到空桶中。
有两个不小心使的劲儿大了,还把碗给砸碎了,但是他们没有理会,匆匆忙忙的向不远处的胡同中跑去。
饭摊儿的老板也顾不上让他们赔偿,连忙挑起家伙落荒而逃的向远处急行。
这些日子,朝中局势波谲云诡,天启帝执政之初,满朝廷臣都是贤能英才,百姓都高兴地希望国家得到治理。
然而皇帝本来就很年轻,东林党扶保皇帝有功便大势夺权。
皇帝无奈召回了以前的首辅叶向高诛除太监王安,有逐步赶走了吏部尚书周嘉谟和言官倪思辉等人。
重用魏忠贤逐渐掌握了国家大权。
东林党不甘心失败,频频组织人上表,弹劾首辅?
东林党和首辅的党争愈演愈烈,渐渐波及了从内宫到外朝,再到各个省府,大大小小无数官员,锦衣卫自然也不例外。
这锦衣卫说是只听命于天子一人,可只要沾了权力,置身于这漩涡之中,又怎么可能不受朝局的影响?
而广州这边的总督和本地的粤海商会之间的争斗也可以朝中两派争斗在地方的体现。
双方在朝中也各有靠山,一直争斗不休。而广州锦衣卫千户所也必然受到这种争斗的波及。
为了安抚人心,广州锦衣卫千户洛阳津故而在家设宴,找来几个亲信狗腿子,一起商议,看到底是要支持哪一方。
人刚聚齐就被总督新源的一道命令叫到行辕中开会。
在得知居然有海盗潜伏在城外和城内把这个锦衣卫千户也吓得浑身冷汗,不过听说已经被广州的卫所军剿灭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总督发布命令,但锦衣卫只是协助总督大人,并没有直接命令他们的权利,所以洛千户便带着人回到府中准备继续开宴会同时把这个情况也带他回去。边边等着上菜,边和大家商讨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置。
没想到18道菜刚上了七道,便听到一声惊雷一般的巨响。
洛阳津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而且锦衣卫有监察地方官员和卫所军的权利,所以对这些东西十分熟悉。
当即分辨出这是火药爆炸的声响,赶紧派人前去沙漠胡同查探。
去查探消息的亲信刚走,两匹快马忽然奔来,马上滚下两个锦衣卫。其中一人穿着百户服饰,另一人穿着普通力士的制服。
两人来到千户大人的府门前出示了腰牌,便被新兵带到了洛千户的面前。
锦衣卫汇报道:“大人,有海盗细作袭击纱帽胡同德云来客栈。并且有人攻入客栈正在屠杀里面的人,我二人见事不妙,连忙来给大人报信。”
“海盗的细作在进攻云来客栈!”洛阳津大吃一惊。
“庞圆通,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秉大人,当时我带着这位李兄作,按照往常的惯例,在城内巡视。当时正好走在那附近。”
当时我们突然闻到听到一声爆炸声。并快速向那里赶去,走到门口发现里面有喊呼之声。
看见有一人跑出来还被里面的人追上来砍倒在地。那人手拿一把倭刀,说的是倭语。”
庞百户赶忙回道,脸上无比焦急。
“下官两人无能,未敢进去阻止,慌忙骑着马先行赶来,向大人通报消息!”
“好大的狗蛋。”洛阳津勃然大怒道:“取爷的绣春刀来,召集所有的家丁。”
洛阳津当场大惊失色,锦衣卫有刺探消息。监视官员的责任,显然自己这是自己的失职。
而且沙漠胡同云来客栈的爆炸,也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那里是自己刚刚控制的来钱的地方。
而且发生了如此大的血案,总督一定会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若是死伤过重或者伤及其他的无辜人员,自己这锦衣卫千户必定被总督请王命旗牌砍掉脑袋。
管家捧来了一把绣春刀,洛阳津的侍卫也拿来了盔甲,此时再往身上穿。
盔甲穿好之后,有洛阳津一脚踹开正为他系着一件大红披风的侍女,一边整理着盔甲,一边急匆匆的往府邸外走。
在府门口外面传来了呵斥声和打骂声。
而知道洛阳津怒喝一声,提过绣春刀就往大门外跑。
出了门,他看见那两名来报信的锦衣卫正和他的家庭在那里厮打。
的名义洛千户上前呵斥道:“你们两个把马让给家丁。你们两个的忠心我知道了,等我回来。会记住你们两个的!”
说完一只脚踏上马镫方案上马率领着集结好的100家丁,风驰电掣般的像爆炸的方向疾驰而去。看着远去的骑兵队伍。
报信的两名锦衣卫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庞圆通百户一拉着同伴李兄作快速的远离了。
其实庞圆通,李兄作两个人一直就在千户府邸不远的地方藏着。
当他们听到爆炸声的时候,李兄作点点头,起身紧了紧腰带。
“庞兄信号已经发出了咱们马上去给洛千户通报消息了。”
“不?还得等一等。”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看到和那高耸的黑烟。
庞圆通用手摁住他的肩膀说道:“你先冷静一下。刚刚出事,咱们就跑去通报,太着急了。事后只要有人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咱们没准就会栽在这马脚上!”
李兄作立刻停下了身形,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拉住这次行动中的前辈。
“等一等,只要出门查看的人一出府,咱们再前去通报。”
紧闭的府门猛然打开半扇,几名穿着锦衣卫服饰的汉子牵着几匹马,出门后翻身上马朝沙漠胡同的方向飞驰而去。
庞百户冷眼看着他们策马飞驰而过疼起的烟尘,微微握了握拳头,随即又叹了口气,全身松弛了下来。
庞百户也站起身来把挂在身上的水葫芦摘了下来,把身上头发和两匹马的身体弄湿,扮作匆匆赶来的模样。
街道一对骑兵飞驰着。一名身材微胖,身穿明亮的扎甲,腰挎绣春刀的男子前呼后拥的向着沙漠胡同的方向而来。
马队转过了一个街角突然一股难闻的恶臭涌来。
在马路的一处停着一辆粪车,在离他大概几十丈的距离,一辆粪车翻倒在地粪汁流了一地。
这是旁边的一个金一味的历史问洛千户。
“大人,此地实在是恶臭难闻,要不要换条路走?”
洛千虎抬眼望去,除了他们身边的这辆粪车,离这辆翻倒粪车大概十来丈处于这条路的这条胡同路口的地方还停着两辆粪车。
而还在奋力的处理歪倒的粪车和地上的大粪的几个粪夫仿佛是害怕被他们迁怒,躲到了一边的胡同里。
洛千户说:“事态紧急,咱们骑着马,怕什么?直接走。”
骑兵催动马匹踏上因为粪车横翻几乎汇成了一条城黄污秽的小溪的粪水。
令人作呕的臭味塞满了整条街道的空气,马背上的锦衣卫纷纷掩住口鼻。
因为粪水很滑,所以所有的人都下意识放慢了马匹的行进速度,而后面的人由于减速不及时有些已经插到了前面的队伍当中,虽然没有撞到其他的人身上,但是这只马队便在这个这段街道上挤成了一团。
这时从街道两边的胡同中扔出了20多个斗大圆球出来。
圆球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动沾满了粪水,但是这些圆球上都有一根引线还滋滋冒着火光。
“震天雷,快护着大人离开。”有一名家丁在马上转身大吼起来,话音未落,一颗落在他脚下的震天雷轰然炸响。
碎石和震天雷中夹杂的铁片在他胯下战马身上扎出无数个喷涌着鲜血的血洞。
战马哀鸣的翻倒在地,而那名锦衣卫则倒下的战马压住了他一条腿,正在奋力的向外挣扎。
那些被抛出来的震天雷由于引线的长短不同,并不是一性地爆炸。
这些时不时爆炸的震天雷把聚集在一团的骑兵的队伍被搅得大乱。故时有战马和人被炸的四分五裂。
洛千户这时已经翻身下马躲在他那边。训练有速战马的后面突然一个什么东西落到了的肩膀上。
他抓过来一看,只见手里是一颗人的眼珠,害得洛阳津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而他手里牵着战马的缰绳。他一拽那匹战马便以为主人向他发出了命令,便四肢四条腿蜷缩起来,趴在了洛千户的身旁。
洛阳津躺倒在地身上浑身酥软,一时站不起来。他刚要换手下将他扶起来的时候,这时在道路前后的那些无人看管的粪车突然间化作了一团火光爆发出了巨响。
顿时木片,铁渣,还有粪水混合在一起,狂风一般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笼罩胡同的所有空间。
那些在刚才的震天雷爆炸中幸存下来的骑兵全部被这纷飞的杂物打倒在地。
但此时从路边的胡同里冲出了七八十个壮汉来,领头的一人手拿一把倭刀,嘴里用倭语喊着什么。
洛阳津听得清楚,那分明都是倭国的语言。
本来此时他已经用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但被这些人一吓,身体一软又躺倒在地。
扶着他便闭眼躺在地上装死,毕竟此处是在广州城,负责巡逻的军兵听到爆炸声,必然会飞速赶来,只要等到他们到来自己便安全了。
洛阳津,眼见着那些人给在那些在地上呻吟的锦衣卫和家丁的尸体挨着个儿的一个一个的补了刀。
一人提刀过来狠狠一刀扎进了洛阳津的小腿,身上伤口剧痛无比,但他却大气都不敢喘。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愣是一动都未动生生忍住刀伤剧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
那人用呓语嚷了两句,似乎在说已经死透了。随即,一声长长的呼啸声传来。这些人钻入街旁的胡同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洛阳津这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他立即坐起来,大声的呼救。
过一会儿一队巡城兵马司的兵卒匆匆赶来,听到洛阳津的呼喊,又见他穿着盔甲,分出十几人来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