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银币无节
林长建对于张居正改革的一条鞭法,最不认同的就是由朝廷由收粮改为收银。
因为这里头给了士绅和商贾上下其手很大的一个空间,而且还不在朝廷的监督范围之内。
至于说他能够给边镇提供充足的联想,更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且不说边镇的一时粮食是产粮地的八倍到十倍之多而且粮食供应还不充足。
就是边将到产粮地去买粮,也要受乡绅和豪强的盘剥。
之所以有给粮变为给人,这些边疆没有剧烈的反对,那就是银子要比粮食好,贪污,而且粮食也不如银子好保存。
一条鞭法之后这些年每年花在九边军镇上的银子一直都没有少花。
而且大明天下这些征收的提鞭银高于征粮税,这并非偶然,而是一种必然。
按照现在这般没有节制对于辽东和西南的剿灭叛乱的开销,若是没有这些杂税来填补,根本就干不成这些事儿。
这些一条编法税收的毛病,本来还可以在实行中逐渐的改变。
但是由于万历皇帝清算了张首府,这些毛病便留了下来,而且像蛀虫一样啃噬着大明的这颗参天大树的根基。
他也曾经想过如何解决这种直接收银钱的税收方法中的漏洞。
但是林长建心里虽然想了一些办法,但是他在自己家的庄园中也实行了一些但是都没有解决的方法,而且自己的方法还不如这一条鞭法。
没想到他在粮城却见到了一种新的税收方法。这个方法并不稀奇,其实就是恢复了大明刚建国前期的办法。
大明在实行一条鞭法之前,税收一直都是以实物为主,如果需要用银的话,往往都是从仓库拉出食物换成银两。
其实一条鞭法并不是张居正发明的,因为在以前江南的一些官员已经开始征粮改银的办法。
林长建知道官员买实物其实是有门道的。
这实物换银的交易,如果不给那些商贾留出足够的利润空间,商贾只会少量的购买一些不会大量的存储这么多粮食。
可是林夕在这里玩儿了个花样。因为粮城这里的粮食供应都是由林家负责的也可以说是林家垄断了粮城的粮食供应。
林夕就以这些粮食作为抵押物,发行了很多小额的钱票。用这些钱票代替银子进行流通,实际上是在变相的收税。
其实林夕使用的这种办法就是太祖朱元璋发行的宝钞。
宝钞的信用要比这种无记名的小型钱票要高很多,最终会变为一张废纸,就是因为超发。
但是林夕在发行中却避免了宝超钞很多缺点,比如超发的问题。
他利用粮食和食盐,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甚至想方设法的让老百姓把这些钱钞花出去。这样就避免大明宝钞发行时的一个极大的缺点,那就是朝廷之只负责发行,却不负责回收。
林夕巧妙的通过回收钱钞,奠定了这种无记名钱票在粮城中代替金属货币的职能。
其实无论是铜钱还是银子携带都相当的不方便。而这一张张代表铜钱的钞票确实携带方便,储存也相当方便。
而且钱钞还可以和铜钱同时流通,几十个铜钱的事情就直接用铜钱解决。
如果超过100枚铜钱携带有些麻烦的时候,就可以用这小额钱钞来解决。
加上粮食是普通百姓需要的必需品,而且林家能够大量提供。
所以这些不记名的小额钱票便以以粮城为中心的一些区域内流行起来。
虽然在粮城以外持有这些钱钞的人很快的把这些钱票换成了粮食和食盐。
但是就是流通量而言,林长建突然发现这些小额钱票每个月居然能够为林夕获得超过6万两的铸币税。
也就是说林夕花在粮城的银钱是远远超过查账之前的数量的甚至是成倍的超出,所以粮城才会出现欣欣向荣的情况。
毕竟只往里投钱而不索取,一地的经济肯定会发展起来的。
之所以李账房会有比以前花钱少的错觉,是因为林夕花的是小额钱票。
而且用小额钱票换来的银子都是以储备金的方式存储在银库当中。
但这些银子并不是林家的,虽然可以使用,但是需要兑现的时候,你还是要能拿出银子来。
不过这种挤兑的情况在粮城是根本无法发生的,因为小额钱票在外面流通量大概只有20万两左右。
而粮城的银库中的纯银达到70万了。所以林夕便肆无忌惮的扩充小额钱票的流通范围,因为小额钱钞的大范围流通为他带来了大量的收益。
而且这些钱票是林夕自己印的,花的成本更少,他只要计算着粮城的库存银的数量,便有源源不断的收益进账。
而且支撑这种小额钱票流通的并不是粮城库存的那些粮食,而是粮城控制下的那个盐厂产的盐。
只要你拿小额钱票来盐场,根本不问你买盐去干什么,只要有钱票就可以按照林夕规定的价格里把食盐领走。
实际上这些小额钱票变相的替代了朝廷的纲盐的功能。盐税向来是中国各个朝庭的一个主要收入,林夕等于变相的替朝廷在盐场征税了。
而且这些盐税直接落到了林夕的手中。然后林夕把这些变相收来的税全部投入到蒙学,孩儿兵还有粮城本地老百姓的生活补贴当中去。
林夕在粮城大肆建立公共厕所,铺设用陶烧制的下水道。
而且还制作煤球售卖,为了推广煤球免费发放炉子,让粮城的所有的人都喝上了开水。还给祖神道大笔的活动经费,这些钱都是收上来的盐税。
可以说林夕把粮城的所有能赚钱的的方法都控制到手中,而且由于林夕收税和花钱都的比较隐蔽,这些粮城的管理者都没有发觉。
也有人曾经打过主意,想从广州那边运过来小额钱票来买盐。
但是林夕在粮城发行的这种钱钞跟广东那边根本不一样,拿过来虽然也能买盐,但价格非常高,基本和买官盐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渐渐的也就没人使用了。
而且让林长建感到吃惊的事,如此庞大的运行体系作为李账房和林长申居然毫无察觉。
如果不是自己想仔细查一查孩儿兵和蒙学的这些财务的运行状况,根本不会发现。
尤其让林长健哭笑不得的是这如此庞大的财富的管理者,居然是由王铁锤和林月华加上那几个学习跟林夕学习医术的小丫头在掌控。
林夕只是每月对一下账,并且把钱钞运当中的一些漏洞逐渐补上而已。
这也是林长申根本没有发现的根本原因之一。因为林夕根本没有插手如此庞大的财富的运转,他只是起个监督的作用。
因为这些小丫头被林夕拿着学习管家的旗号,号召起来给他管账。
这些小丫头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们手中流通的是一笔非常庞大的财富。
所以事情就这么诡异的隐瞒了下来。林长建此时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家里的长辈,甚至包括自己的爷爷要牢牢的限制林夕的权利了。
因为这家伙的脑子太好使了,如果不严加控制不定闯出多大祸来。尤其他本身岁数比较小,某些事情根本不知道深浅。
此时,一直不当回事的林夕十三岁便考中举人事情来到他的脑中。他总是认为林夕的脑袋比较聪明,外加运气好而已。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事情的威力。
可是家里的老人比他意识的还要早,因为这些13岁便能考上举人的妖孽们,除了林夕不能再继续参加科考绝了他当一个大官儿的道路。
剩下的那些在考场上出名的神童,哪一个不是在史书上留下了他自己的大名。
哪一个都是朝廷的大员,可以说这帮人根本不能以普通人来衡量他们。
林长礁和坐在对面的林长申看着被林长建查出来的林夕的那个小金库的数额。
两个人不由得连连苦笑,千防万防还是家贼难防。至于林海平交给他们两个的任务算彻底办砸了。
林夕和小丫头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手里居然握着不下30万两白银钱钞和20万两左右的各种物资。
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小丫头经常找林夕打白条儿。因为小丫头手里握着林夕交给她这么大一个权柄。
别说欠他点钱,就是让林夕从当中给她分成林夕都会答应的。
这也为几个人收回这个小金库弄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如果不明说就免去她们学习管家的权利,几个小丫头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如果明说他们想收回这个小金库的想法会打了水漂,因为这个权利肯定会被他们的长嫂林海氏拿到手中的。
毕竟好几十万的流水和万两银子的家用,哪个放到手里更安心,是个人都能算明白。
他们和林夕不一样,他们是想收回这些钱财的管理权。
而林夕所需要的是这些钱财在流动,只要他能能够控制这些钱财的流向就好。至于谁掌控和这些钱财属于谁,林夕根本就不关心。
粮城和山里的那些土司与周围的士绅一直有一些经济上的往来。
粮城也一直用食物和盐山里的那些土司换银。
林长申也感觉到今年的数据跟往年的数据对比,现在实物换银的数额比往年足足多出两成。
他当时看到这些账目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以为林夕为了筹银子,给山里的那些土司们多卖了一些食盐。
很明显,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林夕往银库里多放银子那是为了给这些不记名钱钞当保证金,故意放到银库中的。
现在落到几人面前的就是一个大难题,如何向林夕索要这些银子。
不收回来那是不可能的,林海平马上就要来了,如果发现林夕在外面运行一个小金库也会被林父收回的。
只是是光收回他的钱,不给他补偿,显然林夕也不会答应的。
因为这些钱其实并不是林夕自己在用,而是所有生活在城中的人都在使用这些钱。
如果给林夕补偿,只能给现银,这无疑会让以前控制他手中的财富数量的努力变成了做无用功。
“如果旭少爷,不同意咱们的补偿该怎么办?”旁边的李账房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李账房的提问打断了屋中几个人想从林夕手中收回那个小金库的想法。
“还能怎么办?只能是精打细算,将该给的都给了,但是不能把银子放到他的手中。”
林长申老成持重的低声回应了一句。
屋中的人这时才发现情况当真是不容乐观。已是纷纷扭头望向了林长建。
林长建将茶盏放了下来,对着李账房说道:“你现在让长申领着你到小丫头那里,把她们所有控制的账本儿先都抄一份儿下来。
掌握一下这些钱具体的流向和进出的金额,做到心中有数,至于其他只能等着叔叔来想办法了。
不过我估计即使叔叔来了,这个小金库也是一笔烂账。最后控制权不是落到长嫂手里,就是落到婶子的手。”
“你一直掌控粮城财务支出,如果剥离这部分你是否能够能否应付近期的支出呢?”林长健索性把这一摊子事情扔到一边不再管,转头问李账房。
“如果不理这些事情的话,银库中的银子根本不需要动用!”李帐房李秀传苦涩的回应说。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被林夕彻底架空,从掌管财务的账房变成了银库的看管员。
众人听到这个情况,则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林长申亦是暗暗的感到一阵头疼。虽然他能从这件事情找借口脱身出去,但这个事情却是后患无穷啊。
因为现在这件事严重情况并不是林夕弄了多少钱,而是他未经所有人的同意,擅自印制小额钞票。
而且这个东西对林夕没有任何难度,因为整个钞票的印制工艺,钞纸的制作方法都是林夕“发明”出来的。
这东西可以说林夕想印多少就能印多少,甚至他暗中印制广州那边发行的钱钞都没人能够发现。
尤其他现在还掌控着船场和铁作两个地方,里面的匠人都对林夕为命侍从,所以保密性是相当好的。
林家在地位和权利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之时,不可能会轻易的暴露天量财富。
甚至不会让人知道林家掌控绿旗帮本身就有多条海路。
面对着这个难题林长申也是无奈的说道:“我看不如这样,直接把问题交到长嫂的手里。
这样我们也好控制一下林夕使用这些钱财的数量。如果我们没发现倒好,如果发现了不加以控制的话,最后在我母亲那里是没有办法交差的。”
林长申提出的这个办法虽然看似交出了权利,但实际对林夕伤害是很大的。
林夕也不能拒绝此事,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林夕现在还没有到束发之年,他是没有财产权的。
而林海氏作为长嫂在没有长辈在的时候是是可以行使对他的监管权。长嫂比母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林长建再想一想说道:“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李先生也不用去管那边的账,一会儿有我们兄弟几个人去见一下长嫂,把事情说清楚。”
“那老汉,就告辞了。我正好把账仔细盘一盘,等老爷来了好好跟他交代一番。”
李秀传深知这是林府的内务,不过他终究是林家的老人,对这种经历却是一点儿都不陌生,于是恭敬的告辞离开了。
三兄弟坐在桌前商量如何跟长嫂提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虽然被林夕搞得一团糟。
好处也不是没有的,那就是粮城这边可以不依靠外力养活自己,而且还为移民提供了大量的补给和钱财。
甚至连移民所用的铁质农具和各种工具。林家军的武器,粮城这里都可以量产。这些虽然有林家大量投入的原因,但是和林夕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林长申这时说道:“正好可以把最近收回来的屯田一起交给长嫂。
我最近一段时间还在发愁这些屯田虽然收回来的,但是要控制住还要往里投入大量的时间,金钱和精力。”
林长礁补充道:“正好可以在那些村子里抽出一些人补充我们不足的兵源。
还可以抽出一些精壮往西贡那边去移民,最近我们移民的老弱变多,精壮的丁口已经有些减少了。”
林长礁虽然这番话有所偏颇,但无疑是站在他属于林家的武装力量那一方说话,无疑是尽心尽责的官员。
当下的马尼拉和南洋林家的舰队虽然处于绝对优势,肆虐海盗已经平息了下来。
但是军力这个东西只要不增长,它就会衰退,为了保持绝对的控制力,林家将来往海上舰队上的投入一定不会少。
而舰队要想扩大就需要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是船,第二是人。
显然船在短时间可以大量制造,但是对于驾驶战舰的人来说,这是必须提前培养的。
所以也是这些年林家不断的加大在孩儿兵身上的投入的原因。
而且所有参加孩儿兵和军官训练班的都是林家精挑细选的绝对心腹。
他们能力先放在一边,忠心必须是第一位的。
林长建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边喝了一口,微微的感慨说道:“如果我们家中多几个像小太阳这样的人。哪怕只有他一半儿的本领,那也是该有多好。”
“哎呀,像小太阳这样聪明的人有多少。如果他们都托生到林家,那林家就要有坐天下的气运了。”林长申半开玩笑半戏谑的说道。
“我早说了,论真想做事,还得靠我们林家的族人。”林长礁恨恨的说道。
林长申摇了摇头,对他的话进行了反驳。“其实并不一定非要是我们林家的族人,那是姻亲当中的人才也是可以用的。”
林长建喝了一口茶,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种想法其实就是林家现在用人的原则。
像林长礁这样提倡重用林家族人的占绝大多数,但是像林长申这样要重用姻亲或者跟随的家丁的也不在少数。
这也是当大明这些将门和有爵位的武官中用人的基本原则。
但是林长建在林夕来到粮城之后办起了蒙学。林家突然间发现不光只有这两种选择。
还有一种选择就像林夕这样办学,亲自培养的人才。
虽然可能出不了什么大才,但是用起来放心,而且他们的本事也能达到一定的水准。
显然林家选择了这第三种道路,不然他作为林家将来爵位的继承人也不可能来到第一界军官短训班中来当这个短训班的班长。
而且负责这个短训班的居然是林家掌握实权的人物自己的叔叔。
林海平作为短训班的祭酒,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把除了林长建自己之外,两个最可能和林长建争夺军权的人全部踢出了短训班。
林长石在西贡坐镇,林夕现在被家里安排着掌管后勤。
林长建的脑子一直都在想着银子的事情,心里突然微微一动。于是对着林长申认真的询问:“小太阳最近如何啊?”
其实林夕考上举人之后,作为一个儒生来说也就足以养家糊口了。
现在粮城的蒙学校之所以有这么多除了粮城原住人口外的跟林家有关系的人前来求学。
就是因为有林夕这个13岁考上的举人,魏云这个比他还岁数小的秀才和培养出两个人的魏先生。
一般的举人无论是给人做师爷还是开班授课,或者给学童做老师都有资格。
况且举人还获得了直接做官的资格。
像是的大明一些偏远地区的县,就是由举人出任县令或者县丞的,此后再一路升到一现正堂或者知府也是毫不稀奇。
可是林家风绝之后不但绝了林夕继续可考的可能,甚至连以举人的身份出任官员的资格也被无形中剥夺了。
林长申和林长礁脸色都有些变化,然后林长生说道:“说起这个事情,我还有一件小事情要跟你说。
我们三个加上小月亮,还有长嫂都已经被选成了评比银币优劣的评委了。”
林长礁这是在旁边补充道:“你这个位置是顶替了绝林大师的。”
“那可不成还是让绝林大师来当评委吧。”林长建下意识想推辞。
林长申冲他挥了挥手说道:“你以为让你当评委是个美差呀。你还是让绝林大师歇歇吧。”
“长旭跟那些工匠的约定就是双方各用一个月的时间,尽可能的造出数量最多的银币。
再由我们来评判这些银币的质量。获得优胜的有权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生产。”
林长建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林长申继续说道:“十一实际上是和那些工匠们打了个赌,他打算用先秦时的物勒工名的方式来进行生产。
但这些工匠为了保证自己生产出东西的质量要求,一件物品从头到尾都由一个人完成。
而林夕想把这些工匠分成若干步骤,每一步骤由一个人来完成,双方一直在这件事上顶牛。
所以林夕就想了个办法,用制造银币来判断两种方法的优劣。谁胜的就使用谁的方法。”
林长礁在这时一拍桌子说道:“哪有那么多麻烦事,我要是小太阳,我早就下了一道命令,让他按着我的方法做!”
林长建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林长礁和林长旭的见识在此刻便分了出来。
难怪家里的老人一直想雪藏林夕,不让他在外面抛头露面。只凭这个想法林夕就是一个帅才。
因为在兵法上将上下同欲者胜,所以这件事情就必须让那些工匠们亲甘情愿的按照他的工作方法,不然恐怕不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如果能够取得胜利,让那些工匠实实在在的看到效果,那就会事半而功倍。可以说这个是这场比赛胜利对林夕十分重要。
不过以林长建对林夕的了解,他只要提出这个方法,那赢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他如何在对方毫无觉察的时候做手段。
这时林长申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和白色的钱币放到了桌子上说道。
“这个就是林夕制作出来的银币,这个黄色的是以前他做实验时制作出来的金币。”
林长建拿起两枚钱币颠了颠,发现两枚钱币大小虽然不同,但是重量是基本相同的。
他看着钱币的一面十分相同。上面都是嘉禾,底下有一个缠着绸子的舵轮。在舵轮的正上方显着壹两两个汉字。
在这两个汉字上面,在银币的边缘一个弧形呈弧形分布的四个字平钱十贯。
林长健把金币翻了一个面儿。
后面是三根竹子的图案,制作的惟妙惟肖。几个竹叶子四处伸着,通过叶子不同的形态,有一股随风而动的感觉。
林长健虽然画画不怎么样,但是作为富贵人家的子弟欣赏能力还是有的。
一看画这幅画的人已经入品了,深得画植物的精髓。看这种作者的画,可以闻到花香,从树枝形态中可以看到风意。
林长建将金币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了银币,银币的一面和那枚金币基本相同,只不过顶上那四个字变成了平钱一贯。
不过当把钱翻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后面出现了一幅十分奇怪的帆船的图案。
这画这幅画的人一看就是笔法非常稚嫩,虽然他的绘画水平也是很高的,能从船只的形态中看出风的鼓动。
但是最令让人注意的却不是这种这股风意。
而是这艘船画画的非常丑。但却丑的有一种童稚的意味在里面。
林长建说道:“画这幅画的人也已经入品了,只不过基本功好像稍微差了点儿。”
这是林长礁如同遇到知音一样说道:“我就说这幅画太丑了。
小丫头当时还急的拿他那根棍子敲我脑袋。强词夺理说她都画出意境来了,都入品了,怎么能说丑呢?看终于有人说句实话了吧。”
林长建一听就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了。
林长申笑了笑解释到这两幅画一幅是林夕画的,一幅是小月亮画的。
本来十一要在背面放上那三根竹子,但是小丫头坚持要她自己做一副画。
结果画了20多幅挑了这一幅最好的就印到后面了。
林长建这是突然明白为什么林长申说这个评委是个苦差事。
如果林夕如果输了那小丫头肯定会把原因推到这幅画上,说是因为这幅画太丑,所以才失败的。
但是到时候他们这些评委一个一个的都逃不逃脱不了小丫头的叨念了。
这是林长建说:“难道只有我们五个人当评委吗?”
“不是的,评选评委的规矩是粮城的威望最高的人或者说了算的人占一个,这个人选一共有三个人选,分别是我,绝林大师,还有长嫂。
后来你来了工匠那边就把其中的这个名额给了你。然后工匠那边再推举四个评委,一共是九个人来作为这个金币的评选工作。
一共有六项,分别从外观,产量,质地,防伪,产品的统一度和使用物料的损耗进行评选。
最后每项十分儿,扣除一个最高分数和一个最低分数,取一个平均值,最后六项相加,分高者为胜。”
“那你们几个人是林夕选的吗?”林长建总觉得这些人选的身份有些奇怪。
“如果不是小丫头亲自来劝你,我才不想当这个评委。”林长礁苦笑道
林长建顿时恍然大悟。小丫头为了胜利简直是不择手段,他选的这五个评委可以说每一个都会受到他的威胁。
长嫂显然会偏向小丫头的,她自己就有一票。剩下这三个人敢不投高分票,怕不怕回来小丫头找他们算账。
林长建觉得自己当完评委后的日子一定是鸡飞狗跳的。
至于工匠选来的那四个评委要想和这些人身份上有些相当的话,那肯定就入了小丫头的算计当中。
如果只是挑选几个工匠,反而对他们是最公平的。
林长建不由的想起了林海候对林夕和林月华这对兄妹的评价。
两个人都属于那种聪明绝顶的人。只不过林月华是女孩子,没人把他放在心上,加上岁数也小,所以没有显露出来。
林夕作为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在所有兄妹当中两个人是最像的。
所以他叔叔才会把林月华放到林夕的身旁,培养他和林家人的感情。
林夕此时正在铁作中。看着一枚枚的银锭化成了银水。旁边再按比例加入黄铜和锌,还有林夕特意用纸包包起来的一小撮黑色粉末撒入到熔炉当中。
不一会儿银子就熔炼成了暗红色的液体。等液体表面平静之后,它们便被工人拿着铁勺浇灌在一个个的模具当中。
等冷却下去之后,就变成了一个个白色的小银饼。这些人饼被称称重之后,挑出不合格品,重新扔入熔炉中。
至于那些稍微多一些分量的,被人用锉刀搓下去一脚。然后放到天平上称量,达到足够的重量之后便被扔在旁边的竹筐当中。
当竹筐装的半满便有人把它抬到船厂那边去那边有一个水力冲压机。
这一枚枚银饼在冲压机的光当声中就变成了一枚枚的银币。
最后一道工序是把这些银币按照统一的方向用一根硬木顶住。
然后开动机器,这十枚银币组成的圆柱便在转动起来旁边有一个铁制的齿轮,在上面滚动一圈儿,然后停下机器,这些银币上便有一圈细致的轮齿。
而且这些这些齿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船舵的那一个位置上有两个齿是合在一起的,比其他都宽。
这本来是林夕在制作给这些银币铰刀时计算失误而造成的效果,但却恰恰让银币有了一种隐藏的防伪的手段。
至于银币设计模样和配比都是仿照袁大头而来的。
袁大头,作为民国时期的主要流通货币之一,其成分比例体现了当时货币制造的技术和标准,而以粮城现在的技术手段完全可以达到。
具体来说,袁大头的主要成分是银,但并非纯银,而是含有一定比例的铜和其他金属。
袁大头的成分比例有所差异,银含量大概是90%左右,这是老百姓喜爱袁大头的主要原因之一。
林夕后世曾经收藏过一阵袁大头,知道它的区分真假严大头的方法。
袁大头的银含量在89.1%到93.13%之间,具体含量可能因铸造年份和版本而异,而林夕选择了它的最小值。
袁大头并非纯银币,而是银铜合金。除了银和铜之外,袁大头还可能含有少量的镍或其他金属。
这些金属的比例相对较小,但对于袁大头的整体成分和特性有一定影响。
袁大头的总重量为库平七钱二分,相当于26.86克。其中,含纯银六钱四分八厘,相当于23.90克。
不过一枚标准的袁大头材质是银占89%,铜占10%,锡占1%,一枚成品银元的重量是7钱2分。
但林夕为了制作时方便便把它的这种银币规定银元的标准重量应是一两。
至于成色则变成了90.1%是因为林夕使用的是从日本来的铜料,日本的铜里面本来就含有一部分白银。
林夕想把这些银币制作完成之后就在广州城中发行。
但是为了防止有人防制,银元经过流通磨损后,重量也应达到只要超过2%。就立刻收回销毁重铸。
辨别银圆的真假,首先从辨识银质的真假说起。银不易氧化,柔性好。
真银光泽柔和,润白色。银的成色越高其泽度越白,真银圆清洗后雪白照人。
银圆硬度低,两块银圆相叠摩擦,有油润感,听不到金属磕碰声音。
听音辨伪时用拇指和食指两指甲尖对卡银圆中心,或用中指托住银圆中部,用另一枚银圆撞击,声音清韵柔和的是真银圆。
用口气吹,会发出嗡嗡的响声,达到这种效果其实也是一种偶然情况。
那就是林夕往这批银币中加入了一些钢铁的粉末。这银币刚刚制作时达到的标准,但在制作了几批之后,银元的撞击的声音有些发闷林夕一直查不到原因。
后来他在食堂里吃饭时,听两名工匠在那里吐槽,说林夕在制作银币时,那些熔炼银币用的工具都不知道是除锈。
那些铁锈都混到银子里去了,林夕才恍然大悟。然后从弄了些钢铁粉末,他知道铁锈根本混到银子里混不进去多少。
所以就开始用一颗小米粒的重量到50颗小米粒的重量分别制作了50回。
然后从中挑出了他听着最舒服的声音,银元的配比也就定了下来。就是每百两银子往里加五颗小米粒重量的钢铁的粉末。
二百两纹银重大约一铢,也就是说每百两银子只加半铢的分量。
银币边齿平整,大小一致,齿深深浅一致而且在最底下还有一个比其他齿都宽的齿。
这个滚尺也许有工匠能做到,但是设计出来滚到一圈儿有两个尺重合的恐怕就不是常人了就能够做到的。
林夕都是费了好大劲才重新制作出能滚出一模一样齿印的绞刀,这还是有原物比照的情况下。
让他们凭空制造,恐怕能制作出来的人,也不屑于去制作伪币。
真币重量标准应在一两,如果低于一两相差太不多的就会收回销毁,如果相差太多,那么他就会按照杂银收取火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