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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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城中县令

    林玉晨坐在轿子当中此刻的他心理是当场相当混乱,其具体原因就是他新来到的这个小妻子是他原配妻子的六妹。

    当时他和妻子结婚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只有十岁。没想到九年之后他又变成了自己的第二位妻子。

    想起他的原配妻子林玉晨的心中就如刀割一样,两人恩爱无比,可是女人生孩子便是一道鬼门关,结果他的孩子,他的妻子生孩子的时候,母子双亡。

    当他就魂不守舍思念亡妻之时,林玉晨的父亲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就正好赶上大比之年,让林玉晨去京城参加会试,却没有想到中了三榜同进士。

    除了赴任之时回家一趟,经就没有再回家。没想到家里的父亲林长涛居然又给他定了娶了一个妻子。

    当时是他的姐姐代替他拜的堂,然后便在家人的护送之下,沿京杭运河先到苏州,然后在苏州转乘林家运粮的商船来到广州。

    在他的妻子刚到苏州的时候,苏州那边便派人送信来了。

    当林雨晨得知此事的时候,心里心里一直脑海中一直闪现着自己的元妻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异常烦闷。

    尤其这是广州城正在进行乡试,在书院外面的官员只有他广州知府和广州右布政使他们三个人。

    而且他在这之前就已经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因为南阳商豪的门口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人命案。

    南洋商行的人在门口抓到当场杀伤人的凶手。虽然这个案子当然落在了他手上。他利用他手里的特权,把南阳商行的四个人授予了牙医的身份,并发给他们服装,但这种事只有千日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事情,不过他已经尽力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相识前的一个月又出现了招贴,顿时广州的前飘夜风声鹤唳。好在没有出什么大事情。

    可是最近的风声又有些不对。林雨辰非常担心南洋票号出事,虽然他现在有调动衙役和民壮的权利,甚至可以向城外的巡海营和镇海营求援。

    但是如果出现大规模的民变,那么板子一定会打在留在城中职守的这三位官员的身上。

    当林玉晨回到县衙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他的小妻子,却已经见到了石松亭派来的通知他的南洋商行的伙计。

    当时的林玉晨就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要麻烦。他还从伙计的讲述之中得知了今天不但南洋商行门口遭到了疯狂的挤兑,而且那个广州知府居然还来了个雪上加霜,提走了五十万两银子呢!

    “唉!”想到这里林玉晨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觉得浑身上下似乎都没了劲头。

    接着,林玉晨又向后院走去,他要见一见那个已经四五年没见的人。

    他来到屋子里看见院子里摆着一些相闻香炉的上面拉着一条条的线,上面这一小块一小块的那是从此以后,不管如何生儿子的尿戒子。这是旁边的屋子里船来了“啊呀”一声少女清脆的叫声,还有细细的赔礼和说笑的声音。

    不一会儿公里左右速度太快了,自己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妇打扮,大红色的衣襟上有一片红色的水迹。

    少妇出来抬眼看在站在院中的人,让她十分惊讶两人相视无言,最后还是林玉晨主动站出来,拉着少妇的手走入他的书房当中。

    这书房一进两间,外间摆有书案,案上有纸笔墨砚,案几两旁各有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插着纸张和一些卷轴。里间较小,仅搁一张床,权作倦卧的熏香兰室。顶上都是别具匠心的彩绘,脚下铺的是加厚的柚木地板踩上去木质的鞋底和地板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少妇左左右右里里外外上下左右看过,最后眼光落在林雨晨身上,她站在看着他站在他身前的林雨晨切切的说道:“姐夫……”

    “你叫什么?”

    少妇的脸顿时红了,紧张答道:“夫君!”

    林玉晨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妇,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出玉娘的倩影,心下一阵惆怅,遂又说道:“玉意虽然我没有想到你会成为我的妻子,但是你在老家已经三媒六证聘取。既然来到这里,那你我便是夫妻。我们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即使有些比不便,也要陆续的克服。”

    “啊,姐……夫君,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的。”

    林玉晨心中像被掸子拂了一下,因为他的元妻在他们新婚之前也是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儿,都袅袅婷婷十分可人。

    玉意低眉抬眼之间尽现妩媚,似乎从她身上可寻到玉娘的影子。林玉晨不免心有所动,又问,“娘子一路来车船劳顿不知道这些年你又学习了一些什么东西?”

    “玉意,学一点琴棋书画,这次从公婆让我来照顾夫君。带她们来,是让她们一路照顾首辅大人,权当书童之用。”

    听罢倒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意思,只是笑着问道:“长途颠簸,你一路辛苦。”

    “这路上都是水路,到了苏州之后还得到了叔叔的款待还休息了半个月,然后坐在海船上,船大平稳,苦不到哪里去的。”

    这时玉意羞涩的说道:“我刚才看见天生的那个胖小子,听说夫君给他取名为慧儿!”

    这时林玉晨突然注意到妻子胸腹之处的那一片深红色,便说道:“你胸口是怎么回事?”

    这时仿佛才想起自己是出来换衣服的,便对夫君说:“我看见那小孩儿比较胖乎乎的,比较好玩儿,便逗弄了两下,谁知道他尿了我一身。

    夫君,我失陪一下,去换一下衣服。”

    看着那慌乱的走出书房门口的新婚的小妻子,林玉晨无奈的笑了笑。

    他心中对这妻子也满意,一来是可以她是玉娘的妹妹,看见他就仿佛看见自己的元妻。二来自己早晚都要娶一个续弦,既然家里已经把这个妻子送到自己的身边,自己会好好对她的。

    反正娶什么人都是娶,娶这个和玉娘容貌相似的妻子也能抚慰自己思念亡妻的心情。

    为了讨主母喜欢,现在担当管家职责的林田生挖空心思搜罗“地方风味”的吃食,七大盘八大碟一古脑儿地搬上筵席。

    北方饮食味偏咸,油偏腻,这两样恰是林玉晨喜欢的口味。

    因此,在广州这一边这边的菜肴跟林玉晨的口味恰恰相反,所以每一次接受乡绅的宴请,县令大人就胃口全无。

    虽然每顿饭的菜肴水陆皆过百品,他依然觉得无可下筷处。地方乡绅们只觉得这位县太爷太过挑剔难以接待,却没有想到他为何不给面子。

    闻听这些消息,林田生闷在肚子里暗笑,他笑乡绅商贾们都是些呆头鹅,装出个依头顺脑的样子,却不肯下实在功夫研究县令的口味。

    等到晚餐的时候,桌面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八个菜。配上一些,配上两壶酒,两碗米饭。

    整个桌子上无人伺候,只有新婚的小两口面对面的坐着,桌上的菜也是非常简单四荤四素的八样菜。

    林玉晨一看菜肴顿时两眼放光,先拿起饭碗看了看对面的小妻子,加了一块鸡肉放到他的碗中说道:“来,这都是家乡的菜肴,我怕你吃不惯,就没有让人上广州本地的特色。

    等过两天乡试完了,我陪夫人见见这里的亲戚,到街面上转转,尝尝广州本地的菜肴。”

    由于地势低洼,加之遍地的湖塘,一到夏日广州城就热得如同蒸笼。

    白日里来风去浪,虽然热,往荫凉地儿一站,倒也还能透口气儿。

    奇就奇在一到夜晚,风都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一丝儿也不肯吹出来。整个儿一座城不单是蒸笼,简直就成了烤红薯的红炉铁桶。

    小门小户人家,多半是杂物堆积拥挤不堪,三伏天窝在家里,摸什么物件儿都觉得烫手。如此天气,呆在家里还不把人闷死。

    于是,太阳一落土,家家都把竹制的凉床搬出来,不管怎么说,躺在大街上乘凉,到底比在屋子里通泰得多。

    多少年下来相沿成俗,小民们乘凉便成了夏日的一道景。

    男的只穿一条大裤衩子,女的也只穿一件露着浑圆玉臂的小褂,床挨床人挨人街巷睡了个满。

    人们摇着大蒲扇说笑话的,拍蚊子把大肚皮拍得脆嘣脆嘣响的;小姑娘闻着邻床的臭汗睁着眼睛数星星的;小孩儿光着屁股还在街边儿这都是司空见惯的画面。

    这时候,你若是讲求“非礼勿视”,除非把眼球儿摘下来。但是人毕竟有尊卑之分,一城之中,能看到这道奇景巷子里时而走过巡逻的军士和做小买卖的生意人。

    “酸梅汤——嘞!”

    “凉茶,不解暑不要钱!”

    小贩的叫卖声悠悠忽忽,对于燥热的夜行人来说,这是一帖最具诱惑的清凉剂。

    “卖酸梅汤的,过来!”

    喊话的是在路边匆匆而过赵南梅。此时赵南梅正好走到宅门前停下。

    赵南梅从赶过来的小贩手中拿过木瓢,伸到酸梅汤桶里满满舀了一瓢,咕嗵咕嗵一口气喝干。

    他然后掏了一把铜钱扔给小贩,把木瓢递身边的长随。同时给在门前聚拢的一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尽情地喝,等我出来。”

    说话的当儿,早有长随去敲宅子的门。

    “谁呀?”里头有人应声。

    “咱买卖的三爷。”

    “啊,是三爷。”

    里头的人赶紧打开大门,赵南梅一步跨进门坎,对开门的门房说:“我二哥是不是在这里,赶快禀报,有急事要见他。”

    “小的已禀告进去了,请三爷稍候片刻。”

    门子把赵南梅领到客厅。他打量这厅里的陈设,只见墙上贴了些画,桌上摆着一只博山炉和两把宜兴茶壶,景窑彩瓶中插了些时花,虽是些不值钱的玩器,倒也布置得热热闹闹。

    心中忖道:“这个地方每来一次就变一个样子,也不知道二哥心里想的什么。

    由于院子里有一棵大桂花树,白日里替房子挡了阳光,院儿里还有一个浅浅的水池里面养着几尾锦鲤所以这客厅夜来还稍稍有点凉气。

    但赵南梅依然感到闷热,皆因他穿得太齐整,一件七成新夏布长衫套在身上,里头还穿了一件挡汗的背心。由于一路走得急,额头上汗渍渍的,衣服上也渗出了几块汗斑。

    他正摇着折扇心急火燎地等待时,忽见门帘儿一晃,身穿一件湖青轻薄府绸长衫的赵中柏,陈瑞,金曾志抬腿儿走了进来。

    “陈先生,金大人,二哥”赵南梅站起来,收起折扇行礼。

    “坐坐坐,三爷辛苦了。”陈瑞一边还礼,一边说道:“这么热的天,你还要体面,彼此都是老熟的人,何必呢?”

    陈瑞说着,便命侍女扯动悬在厅梁上的大布扇,厅堂里顿时起了凉风,感觉舒坦得多。

    赵南梅抹了抹脸上的汗,笑道:“小时候老听人家说吴牛喘月,还以为吴越之地是天底下最热的地方,来到广州才知道此言大谬,什么吴牛喘月,应改作粤海喘月才是。”

    屋内几人看见赵南梅还有说笑的心思,便纷纷把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看着南阳商号金井有条的取银顺序,本来赵南梅都已经放弃了希望。

    可是没想到在这档口,他却看到了广州的知府大人来到了此处。这一下把赵南梅给乐的,差点没当场跳起来。然后他就看到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进了南洋商行。

    他一把等他在街对面等着混在南阳商号里去银子的人向他汇报消息。

    钱庄里派出大量伙计,每人拿着十几或二十两的钱票混在区银子的人群当中,每个50~80人就混进去一个,以便随时监视南洋商号柜台的动静。

    此时正好有一名伙计在南洋商号的大堂里等待取银。

    他踮起脚尖往知府大人带来的人那里看的时候。就见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在柜台上放下了那个包裹,然后解开,里边露出了有一寸那么厚的银票。

    如此巨额的银票,让大厅里等着取钱的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

    “我去!这只怕不是有几十万两吧?”

    此刻的钱庄的伙计看见南洋商行的大掌柜站起来想知府大人施礼,脸上一片阴郁,但还得好颜好色的领知府大人到旁边去饮茶。

    这位钱庄的伙计看着管事和另一位掌柜在那里清点银票乐得一蹦多高,在轮到他时,银票还没有清点完毕,他拿着兑换的十五两银子转身出门飞也似地向着茶楼那边跑了回去。

    他的气儿还没喘匀净,就把情况详细地汇报给了赵南梅。

    “你上后门去!”赵南梅随即向着伙计说道:“知府提银子怎么可能从正门走?去后院守着,看看他们拉走了多少银子。”

    伙计随即就往南洋商行后门那边跑,伙计站在那里过了不大一刻,出来了十辆马车,每辆马车上有。

    满满的箱子,伙计站在那里仔细的清点着箱子的数量,因为这是钱庄业的一个规矩,一箱大概是1000两左右。伙计仔细的清点箱子之后回到了茶楼向掌柜的汇报。

    “十两双马拉的马车,车轮压得嘎吱嘎吱直响,我仔细数了数,大概有七百个箱子!”

    听到了伙计气喘吁吁的汇报,这时的赵南梅笑着抬起了头,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得有七十万两银子,这回知府大人把广州府存在南洋商行的银子一次性都支走了。”

    “终于开始了,我还以为这帮当官儿的有多大定力,看来林家的面子也不值钱啊。”

    赵南梅吩咐伙计继续拿着小额银票去排队,然后他坐在茶楼上看见没过多久。

    知府等到后门的银车离去之后,那位管家出来报告,他也笑眯眯的地上轿离开这里。

    随后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南洋商行的门前,因为有南海县衙役来维持秩序。

    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人已经没有几个,随着最后一个人兑换银两的离去,这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听着赵南梅讲述自己这一天所观察到的情况。坐在他对面的三人组互相看了一眼。

    这时赵中柏正在桌案上奋笔疾书。随后拨打起放在他右上手的算盘,随着算盘中噼啪作响屋子中的几个人都看向了他。

    突然间算盘珠子一听,屋子里显得无比寂静,赵中柏忍不住闭上眼睛微微笑了起来。

    这个林家一直以来,都在自寻死路。

    林家居然手握南洋商路,虽然分了很大一个份额给广东官场。

    但是他们当着官府的面干掉了仁和质库和黄花观两个当地地方势力推出来的白手套。

    当一股势力展露出如此凌厉的手段,而且他居然还是一个将门的勋贵家族。可以想象一下,他会遭到文官大人们怎样的忌惮?

    所以作为文官一员的知府大人,一有机会就向南洋商行下了手,这件事在赵中柏看来完全是顺理成章,更是一桩意外之喜!

    你这件事为引头便可以让他安排的各个人出手了。

    虽然时间不够完美,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个突发的意外。

    只能按照先前的预定计划挨个出手。

    而且这个时机也非常好,因为乡试所有的官员都被圈在贡院当中,是林家所倚仗的文官势力,无法为他们提供保护。

    而外面的这些人,这三个人林玉晨的官儿太小,只能提供一些明面保护。

    而南洋商行此次最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危险实际上是在商场上面,而林玉晨却无法直接插手。

    真正能决定事情的人都在贡院当中,而他们已买通了这些人负责财务的师爷。

    即使这些官员出来,他们也可以推脱成事情不对,他们先把银子拿出来做保全,那些大人们也挑不出什么其他的错误。

    之后他屋内几人举手投票?以全票通过,明天发动总攻,成与不成就是明天一锤子的买卖了。

    第二天太阳缓缓的爬上了树梢。南洋商行的伙计们打开了店门。

    他们看见在商行门口盘坐或者站立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叹了一口气,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因为昨天晚上李掌柜的承诺,今后七天随时都可以让那些手握钱票和银票的来前来承兑。

    本来如果没有李掌柜的这个承诺,再一次忙碌需要到15天之后了。

    但是也不知道李掌柜发的哪门子疯,突然给出了这个承诺,也由取钱的人带到了整个广州城。

    看到今天店门外的人群,伙计们叹了一口气。

    他们搬开了门板露出了里面的柜台,那里已经坐着大伙计和账房们背后堆着满满的银箱子,靠边儿的全都打开,里面的银光闪闪。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看见两个商行的伙计。抬着一箱子,从票号的后院走到了大堂里。

    这时其中一个伙计脚一滑一个狗啃屎就趴在了箱子上。两人抬着的这个箱子摔在了地上!

    顿时箱子盖儿被摔开了。箱子里码放整齐的雪亮银锭,立刻就被摔得四下横飞。

    “怎么干活儿的还不小心点儿,快点儿把银子收起来,马到那边儿去。就知道吃干活儿的时候到处出篓子。”就见这时的李掌柜从柜台旁边站起来,放开了嗓门,大声向大堂里两个正站起来慌手慌脚,捡银子的伙计吼道。

    在两个伙计的身后,一排排穿着和他们相同服装的汉子从后院抬着一箱银子。

    进了屋里因为地上的银子和前面的人阻挡了道路,他们分别箱子放了下来,帮着前面两个伙计将银箱收好。

    然后再抬着一箱一箱的银子放到那些帐房和大伙计的身旁。

    钱庄派出去的眼线也混在取钱的人群当中,继续来南阳商行中刺探。

    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个富商打扮的人,但是李掌柜却认识此人,此人叫做朱宏图是番禺县的一名书吏。

    那个朱宏图手里抱着一个匣子,面色不善地进了南洋商行。

    一看到他,那个李掌柜立刻满面笑容的站起来。

    在南洋商行对面的茶馆里赵中柏看见朱宏图走进南阳商行后,仰头向天,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他面带微笑,慢慢呼了出来。

    钱庄派出的伙计得排队的在排着领银子的队伍当中看见朱宏图拿着匣子走进了大堂,李掌柜也迎上来冲他拱手道:“不知大人来此有何事?”

    “李掌柜来到你们商行,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当然是兑银子了。”朱宏图脸上带着笑容,把手中的匣子放在自己桌子上。

    李掌柜看了看那个匣子,定下心神。淡然的问道:“多少两银子?”

    朱宏图抚摸着桌子上的那个匣子,笑着向李掌柜说道。

    “五万两。”

    李掌柜伸手拿出了匣子中的只有十来张的银票,一张一张的看过去,看完之后把银票放到匣子中说道:“朱大人,对不起您的这个银票是有记名和暗压的,必须本人来才能领取。

    这上面的署名和留下的暗记不是你所以这些银票不能兑付。”

    “李掌柜,我可是官府中人,这些银票也是……”

    说着他从住院方向拱了拱手。“刘县丞亲手交给我的。我负有保管职责,如今你们南洋商行外面穿着都没有银子兑付了。

    所以我一定要把刘大人的银子拿出来,如果你若不交付的话,就别怪我派人抄了你们这南洋商行。

    您是经商的买卖人。难道不知道民不与官斗吗?你还是可着银票上的数量先给我呀?”

    闻言,李掌柜慨然长叹。此刻他的心里,就像有一块巨石重重地压了下来。

    大厅里面这些兑换银两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二人。

    屋子里面的人鸦雀无声。外面人从门口一左一右,一直蔓延到远处的百丈开外。

    李掌柜虽然心里有些发颤,但知道这一步是绝对不能退的。如果他退步,那等于宣告南阳商行的信誉破产,到那时商行恐怕就落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可是眼前这个朱宏图却是一头贪婪狞笑的恶狼张开血盆大口要在商行的身体上面咬下一大口血肉。

    如今他们商行就像是那堵墙,在无数怀恨在心之人的推搡之下,虽然现在还是一堵墙的样子,倾倒的速度虽然缓慢,在知府大额提款之后,这里的信誉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在南阳商行对面的茶楼上,赵中柏正端着一杯茶,细细的品着。他知道朱宏图那家伙,也是一个非常贪婪的家伙。他手里的银票是他派人用,留县城的名义存进去。

    想到这里时,他忍不住咬着牙狞笑起来。

    南洋商行的这个大掌柜。若是做普通店铺的掌柜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做钱庄的掌柜他却有些不合适。

    他在完全不擅长的领域当掌总的人,而且在这之前,他也没有在这方面展现出任何一点才华,所以他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自己给他设下的陷阱。

    而且朱宏图那个家伙一定会把自己官府中的身份抬出来,面对一个普通的掌柜,虽然他后背后面有很强的实力。

    但是让他一时半刻就做出结局,做出选择却是相当困难的,稍有不注意就会落入陷阱当中。

    所以就看李掌柜知不知道但他对了那5万两的银子。

    南洋商行的声誉就像被打破了一样,百姓过来蜂拥兑换银票的时候,那就是商行的危机到了。

    到那时他只要把手里的收来的银票一起砸上去,就可以把他们的银库提空,随即南洋商行的信誉就会彻底坍塌。

    不但商行会被愤怒的百姓砸光,甚至就连林老爵爷本人恐怕也要受到连累。

    也会因为面对满城的广州债主,从此林家再也无法在此地立足。

    在大堂中的李掌柜脸色上带着吃醋的表情。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这时在他身后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呦,朱大人主,好巧啊。你来这里兑换丑钱吗?”

    上一刻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的朱宏图,看见来人之后立马躬身失礼,“参见知县大人。”

    从李掌柜身后出来的人便是林玉晨。

    李掌柜看见林玉晨之后也连忙施礼,口称:“公子。”

    朱宏图听到这个称呼之后,顿时脸色都变了。他现在都可以确定,自己自己没有听错。现在广州是处在一种特殊的情况,眼前这个人对于自己绝对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李雨晨从李掌柜听说了情况之后,转身对朱宏图说道,这个商买卖经营讲究诚信。尤其不能乱破规矩这样吧,这些银票由我做保,如果南洋商行兑现不出来,由我赔付给刘县丞。”

    “来人,拿纸笔来。”这是有伙计拿来了纸笔,林雨晨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同时用手指着赵宏图来,你在我的这个字旁边写上你的字。

    朱宏图不知林玉晨想干什么,但是面对如此情况他也不敢不答应,便在旁林玉晨的字迹旁边写上了两首诗。

    林玉晨让人将这自己写的字裁成两个纸条贴在那个匣子上,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他本身携带着私印扣在那个交接的缝隙处,然后再在四个角上各扣一个印。

    然后转过身了来,对李掌柜说道:“把这个匣子暂时封存在南洋商行,等过几天李县丞从考场里出来,我在和他说这件事情。”

    林玉晨看着朱宏图说道:“这件事和你有关,你也暂时上我的南海县衙里待上几天。”

    “来人请这位赵大人到县狱里,他的伙食费我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拿你们试问!”

    旁边站着这个南海县的捕头,立刻上来将朱宏图捆了起来。

    朱宏图刚想说什么话,被捕头一个耳光抽在脸上。没有让他的话说出口,同时拿起一块抹布塞到他的嘴里。

    那两名捕头做完这件事后冲着林玉晨施礼,然后由两名捕头押接着朱宏图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南海县衙的方向离去。

    林玉晨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看向了他刚才出来的地方。

    那个门里走出来三个女人和四名身材健硕的保镖。

    是林玉晨从袖袋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李掌柜说道:“来给我换一百个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