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听解释，清虚道人也不挥袖，怕他真倒下身来，也不好看。

    “不过天意到底还是迂腐，并不追究个体。”清虚道人说，“那无心宗的七无道人原本也是和我这般一心避劫的愚修，但宗门后继无人，也免不得出来走动谋算。”

    “恰也是他运气差，少数几次出来，却总是被我撞见不轨之事。我打他几次，灭了几个该杀之人，再劝他几句，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因为玩弄天意总遭不详，于是他碰壁之后也觉得可以找人替他受了这不详。”

    “像这心殛子一般道途断绝的蠢修，就是一等一的填坑人选。”

    “你我在这看了这天河三天，是因为发觉其中有一蛟龙，颇成几分气象。却被锁链苦困在这天河之底，行将脱困时，却被我们赶来诛杀，就是其中的道理了。”

    “那蛟龙从百兽宗隐秘购，使百兽宗承了这份因。而这蛟龙心室中有三颗珠玉，是那七心道人在重劫前以神通打入，再将其困于天河之中。”

    “须知重劫一至，通玄人间大乱不休。随着人间组织能力丧失，本就无法维持的河水更是泛滥成灾，因此而死的生灵，因此而更替的地形，因此而变化的气候，都是不计其数。”

    “这蛟龙位于人间河水源头，也从中分润这三种煞气。等到功成之后，杀之取珠玉。纵使蛟龙脱困，造成杀孽。其中的果也有心殛子承受。而珠玉，七心道人则可用作他处。”

    “纵使有我这等人搅局，也并无所谓，毕竟广种薄收，就是如此道理了。”清虚道人又哑然失笑。

    “我只是笑那七心道人，年轻时对宗门底蕴挥霍不休，自觉无穷无尽。临到老了，却又想着宗门传承，却也积重难返，只是讲错讲错。”

    说罢，清虚道人，又望向那无心宗长老心殛子，所谓的填坑应劫之人。

    “罢了，如此局面，我杀你又有何益呢？既然在过去留了你一命，也没必要今日收走，你且走吧。”

    那心殛子仍是低头回头，除却最初那前辈二字外，竟然不敢言语。

    等到清虚道人转过头去，他也就逃一般地遁走了。

    “好了，在此处，水落下去成了河水源头，人落下去，却是径直到了人间都城。”

    “下方就是嵩都，张望也来信说，那韦不凡之事，他已找到线索，你不必忧虑。我自己去西方，青吟则去赴那水镜盟会，至于你将要去往何处，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清虚站起身来，也径直往西方走去。

    李珣还是在望着河水的倒影，青吟却目送了清虚道人的离开。

    前尘种种，到底是有几分师生之谊。

    到了今日，却只是换作一种得不到答案的揣度，还有对己身筹码的迟疑，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忌惮。

    “到底是袖里乾坤，斗战第一，可惜……”青吟望向李珣，“你可要随我去？”

    李珣却只是摇头，坠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