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是不是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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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怕是有人要害我爹爹!

    决斗进程并未因此中止。

    炎枭惊过之后,攻势更为疯狂,甚至有了怒容。

    他也看出刚刚是剑的问题,但不认为这是意外。

    这分明是白云飞这老贼自知不敌,但为了保住名声,故意整这么一出闹剧!

    因为剑的问题,决斗不得不中止,这样的话,老贼又能拖延一段时间,然后设法阻挠自己杀人立威!

    否则如何解释他放着自家好好的剑不用,反而入宫去找女帝求赐?

    飞霞白是剑修名门,更兼家财万贯,家里会缺少宝剑吗?

    这分明是打算唱双簧啊!

    已经魔气入脑的炎枭根本没往别的方向联想,只感觉再次被白家人羞辱了,越想越气,于是越攻越猛。

    白云飞被对方气势所慑,连求饶的话都没没机会说,如此左闪右躲,老腰突然发酸,以至于慢了一步,被对方剑路锁死。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抽出配套的剑鞘去挡。

    正常来说,这种生死搏杀的时候,身上的累赘是越少越好的。

    譬如杜丰厚上次决斗就没有将剑鞘挂身上,以免影响身法的灵活性。

    但这不是白云飞压根没打算认真决斗么?

    他入宫本就是来求和的,顺便替女儿跟宫里搭上线。

    所以作为女帝御赐的一部分,剑鞘自然也一直挂身上,以示尊重。

    没想到这时候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不过,剑鞘到底只是剑鞘,白云飞并不指望能抵住对方剑锋,只求破碎前尽量削减些力度,少受些伤。

    但出乎他意外的是,剑鞘并没有断。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他成功格下了炎枭火势汹涌的一劈!

    虽然他自身因此被击退数丈,头发衣角被灼热气浪燎得卷曲发焦。

    但,终究是挡下了,没有被直接劈到身上!

    “这剑鞘,居然不是表面刷铜漆,而是整体铜铸的?”

    白云飞看到表面多了一道浅浅劈痕的剑鞘,再次被某人的思路惊到了。

    “我就说为什么挂在身上怪沉的,害我闪了腰……”

    剑鞘是用于日常养护剑刃用的,通常来说,以木制、竹制、皮制的居多。

    也有些人为了节省成本干脆用布包裹了事。

    全金属制造的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用来装饰的。

    “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你倒是舍得用料啊……”

    白云飞哭笑不得。

    但不管怎么说,铜铸确实比皮木之类的要结实很多,他还能苟一下。

    ……

    场外,看客们已经哗然。

    众人对碎剑的问题激烈争论,有质疑,有不解,当中不乏各种阴谋论。

    白玄商一边心忧父亲安危,一边杏目瞪圆望向主看台,试图在女帝身边找出那位素未谋面的御前少匠。

    她很想当面问一问对方,他这剑,到底是基于一种怎样的想法锻造出来的?

    这玩意除了卖相还行,它到底哪里算得上宝剑了?

    它适合用于剑修层次的战斗吗?

    它能算是一把剑吗?

    尼玛太抽象了吧!

    白玄商自忖早已不复年少时冲动,但这一刻,她感觉当年那个任性小姑娘快要忍不住复活过来了!

    ……

    魏青樱同样有些疑虑地看向欧叶。

    但不同于旁人,她在意的是为什么白云飞没有被刚刚那一剑劈死,反而靠着剑鞘又苟了一命。

    说起来,剑鞘这事欧叶是跟自己报备过的。

    当时欧叶提出一个担忧,说白云飞拿到剑后会不会迫不及待地试手,以至于染种的问题提前暴露?

    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毕竟新到手的兵器,在战斗前先熟悉一下手感,这很合理吧?

    白云飞虽然不在意输赢,但怎么说也曾经是个正儿八经的剑修,万一他一时手痒,想测试一下新剑的抗压能力呢?

    这样染种特性就会提前暴露,导致任务失败。

    为了扼杀这种风险,魏青樱想了整整一宿,终于找到解决办法。

    一是让欧叶在剑鞘、剑柄看不见的夹层内,刻下抑制元气对金属体侵蚀的“抑元阵”,以确保在达到一定强度前,不会触发粉碎特效。

    这就给白云飞的“手痒”留足了冗余量。

    毕竟融元入剑只要施展,甭管多长时间,都会破坏剑体结构。

    而除非白云飞不打算带“尽断”上场,否则他最多也就测试那么一息半息时间,不能再多了。

    二是将交付时间一直拖延到今日午宴,尽量压缩对方可能“手痒”的频率。

    同时为了转移对方注意力,她故意抛出招揽小白入宫卫的条件,让老白无暇关注剑的问题。

    可以说,为了确保这次行动顺利,魏青樱确实做足了功课,将白云飞父女的脾性摸清摸透。

    就连平日看得犯困的相府邸报,她都认认真真地读了好几遍。

    唯一稍稍意外的是,她没想到欧叶居然选用了整体铜铸的剑鞘。

    这多少有点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不过仔细一想,她又很快释然。

    欧叶毕竟只是个刚刚登山刚刚开始通经脉的锻剑者,在剑鞘剑柄等狭小空间内铭刻“抑元法阵”这种高端操作,确实有些为难人家了。

    说不定他早就用木、竹、皮等寻常剑鞘材料测试过,但都失败了。

    最终只能使用笨办法,用更加坚实的材料做阵法底板,提高容错率。

    况且,铜的强度、硬度等性能终究不能与百锻精钢同日而语。

    刚刚炎枭那一剑,分明在铜剑鞘上留下劈痕,后者估计抗不了几下就会断裂。

    想到这一层,魏青樱很快放下心来,继续欣赏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并期待最终的高朝到来。

    ……

    正如魏青樱所料,白云飞仅仅是苟住了一时,丝毫没有反杀的机会。

    特别是炎枭全力出手后,他绝望地发现就算自己的剑没断,依然不是对手。

    但每当他想认输罢手的时候,炎枭都不由他分说,直奔要害。

    白云飞只能被裹挟着继续缠斗。

    在外人看来,他似乎仍不甘心失败,咬牙坚持,自然不觉有异。

    唯有白玄商深知父亲的底细,目光在主看台与已经疯魔的炎枭之间来回扫视,渐渐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当即去找裁判喊停。

    但裁判却不动如山,直言双方决斗前是签过生死状的。

    除非一方明确表示认输,否则就只有战斗到其中一方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为止,生死不究。

    “再说了,你爹不是还有一把剑鞘么?”

    裁判自以为幽默地吐槽一声,却让白玄商脸色越发难看。

    “怕是有人要害死我爹爹!”

    白玄商心中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