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缱绻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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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潮落潮起,顾琛的挚爱仍漂泊

    顾琛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给纪文静,苦笑着邀请她吃饭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顾离打电话来,说要回国和顾琛谈谈

    纪文静感到危机感,问顾琛该怎么办

    当听到顾离即将回国的消息时,顾琛的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宿命感,就像是多年前的梦魇终于追上了他。他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那双曾经凌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就像是一名迷路的旅者终于看到远处的灯塔,却发现自己已经在黑暗中行进了太久。

    顾离回国后没有过多地和他们叙旧,而是带着顾琛去了顾家老宅。那是一个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地方,顾琛在去的路上,透过车窗看着城市的街道,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沉静与哀伤。

    当顾离温和地开口,讲述着那场车祸和他们的遗失记忆时,顾琛才真正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过去他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试图用怒气与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而现在,他的眼前终于亮起了一束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纪文静在他面前总能保持那么平静的心态,为什么她总是提起顾离的名字,那是一种深刻到无法言说的深情与不舍。

    顾琛记得顾离说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时,他心中那种动摇与欣喜并存的复杂情感。他的哥哥在他心中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几乎成了他前行的航向。而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可能继承了哥哥的记忆和性情,只是他自己未曾发觉?

    而他对纪文静的态度,也恍如隔世。他曾认为自己爱她入骨,却没想过,他所谓的爱,不过是对一份渴求的欲望。以伤害和羞辱来维护自己的所谓优越感,他以为一切尊严与爱都掌控在手中,却不料那全是自欺欺人。

    顾琛闭上了眼睛,他开始思考,如果时间可以重回十年前,他一定会选择另一条路,不是以伤害来维持自己的尊严,而是真正理解什么叫尊严,什么叫爱。

    顾琛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夜色与窗外的点点灯光映在他的脸颊上,照出了他那隐藏在脊背挺直的姿态下的凄凉。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纪文静的电话,在这通电话中,他苦笑着说:“文静,我有空了,我们找地方吃个饭,好吗?”

    电话那头的纪文静声音淡淡地回应着:“顾琛,你这是做什么?”

    顾琛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要掩饰自己的不安:“文静,有些事情,该结束了。”

    他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刀尖,既是解剖自己的刽子手,也是给予他们命运最后一击的执行者。

    然而,就在他们的对话即将揭开所有的面纱时,电话铃声像一只不请自来的幽灵,突兀地响了起来。

    顾琛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他略带歉意地望了一眼纪文静,然后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顾离的声音,他的话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一粒尘埃,沉重而坚决地降落在顾琛的心上。

    “顾琛,我马上回国了,有些事,还是面谈比较好。”

    顾琛的心中微微颤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一道闪电,划开了他夜空中的宁静。而站在他身旁的纪文静,也嗅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感。

    她的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中夹杂着询问和疑惑:“顾琛,发生了什么事?”

    顾琛转身,他的目光与纪文静的眼神相遇,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所有的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文静,对不起。”顾琛的声音里充满了歉疚。

    “是因为他吗?”纪文静紧咬下唇,仿佛想要从顾琛的脸上找到答案。

    顾琛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强扭的瓜不甜,纪文静,你就真的打算和我纠缠下去,毕竟我只是替身而已。”

    纪文静缓缓摇头,眯起眼睛看向远方,轻声回应道:“只有不甘心而已,顾琛。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执念,而你,只是我继续爱着顾离的方式。”

    顾琛沉默地看着她,不得不再次承认,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纪文静对待感情的态度始终如一,理智而坚定。她从未将他当成真正的男主角,他于她,只是回忆与不甘的综合体。

    顾琛的思绪回到顾离说出那句“我是他的替身”的时刻,那句话就像是一道雷霆,劈开了他心中坚硬的外壳,也在黑暗中开启了一扇窗,让久违的光芒透了进来。

    他开始思考,如果顾离所说的记忆合一的情况是真实的,那么他当初奋不顾身地去救江夏,是不是因为内心深处继承了哥哥的善与守护?是不是因为,他内心某个角落里的顾离,一直在指引着他?

    “顾琛,怎么办?”纪文静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焦虑,“要是真如他所说,咱们两个岂不是一直被人当成替身玩弄?”

    顾琛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可能颠覆他世界观的事实。

    纪文静见他没有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他真是替身,那将来沈月河也会变成另一个纪文静,而我……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替身。”

    顾琛心头一震,他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解脱,只是茫茫然地看着窗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空洞和茫然。

    窗外阳光明媚,街道车水马龙,城市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久久,在静默中,顾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因为我。”

    他顿了顿,又像是为了安慰纪文静,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文静,你了解我,我怎么说得出口拒绝你的话呢。”

    但无论他如何掩饰,此时此刻的神情,还是像一道无法回避的信号,宣告着两人之间关系将要发生转折。

    纪文静咬着唇,眼睛红得像浸满了血的珍珠,她不允许自己的情感如此轻易地随着顾琛的转变而崩溃。

    她的声音听起来冷淡而平静:“顾琛,你要和他分开了吗?”

    这一瞬间,顾琛几乎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抹杀一切的决心,与其说是质问,更像是一场结束前的道别。

    顾琛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一步,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在此刻的语言是如此的无力和苍白。

    在纪文静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颤抖的影子,那是出自心灵深处对于即将崩塌的情感月台的挽留。

    仔细想来,纪文静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在正确的时机里,做了最本能最理智的选择——放弃。

    放弃一场没有回应的爱情,放弃一个从不属于她的顾琛。

    面对生死相依的爱情,金钱和地位都已不再是问题,一切都变得渺小,渺小到不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分离。

    夜色依旧静谧,但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尘埃,都镌刻着一个旧时代的逝去。

    纪文静向前走了两步,在更靠近顾琛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的声音清淡得就像是叙述一件平常的小事:“顾琛,我从来不后悔能遇到你,虽然结果有点不太圆满。”

    她想要安抚他,也想要安抚自己的情感,她的话不像做作,而是发自心底的真实话。

    “我所有璀璨的梦,都有你的存在,也许这就足够了。”

    他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纪文静望进顾琛的眼。

    那里什么都没有,像一潭死水,没有波澜,没有涟漪。

    良久,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尘埃里钻出来一样,有些嘶哑,又带着莫名的愤怒:“他在哪?顾离在哪?”

    纪文静的手指在玻璃上无意识地勾描着轮廓,思绪早就飞到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上,好像这样就能隔着遥远的重洋触摸到他一样。

    “不知道。”她的回答很轻,也很干脆。

    顾琛一拳砸在了门板上。

    船舱里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吓得纪文静从玻璃上收回了视线。

    “我要劈开这片海!找到他!”他咆哮着,眼角不自然地抽动,眼底是一片猩红。

    纪文静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回到顾琛的脸上,四目相对,终于挑开了最后一重纱。

    “顾琛,你会一直在这里,对吗?”

    “是。”

    “你也一直爱他,是吗?”

    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三个顾琛,把一辈子都叠在了一起,只为了追逐一个明知不可及却依旧要奔赴的背影。

    这是她心中的执念,也是捆在他身上看不见的锁链。

    船舱里的警报停了,有宾客上来询问他是否要继续下船。江夏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像一尊雕塑,直到他的助理唤醒了她。

    “顾先生,您该办婚礼了。”

    顾琛看着江夏,缓缓地摇了摇头,眉眼上尽是冷涩的苦笑。“别了,江夏。我给不了你一辈子。”

    她原本惶惑的神情立即被惊喜替代。“你……你说什么?”

    “江总舍不得啊,人家顾大少爷可是立马要去接哥哥了。”兴银走过去挽住江夏的手,“咱俩联手,就是把这艹给掀了,也得给他们拦在这儿。”

    顾琛看着兴银,看了良久。

    “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