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缱绻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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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遗失的温柔与回忆的碎片

    在船上发生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顾琛的深埋在心底的痴情与纠结迸发出不可遏制的情感风暴,他决定立刻放弃一切,决心找回顾离。而纪文静在深深的感伤之后,对顾琛释然,默默离去,开始规划自己的新生活。顾琛一人扛起寻找哥哥的重责,而纪文静迈步走向光明和希望,两条道路此时划然分开。

    顾琛盯着大厦外那一排目光投射过来的温柔,却在内心埋下无限刺痛。早晨的阳光铺满银色大堂,他的身影孤傲而笔直。纪文静,一名新来的实习生,手持文件夹,脚步轻盈却略带紧张地走进了他的视线。

    “报告,顾总,这是今天的日程安排。”纪文静的声音在这座冷冽的钢筋混泥土森林中显得异常明亮。

    顾琛接过文件夹,指尖却不期然轻拂过纪文静的手背。那一触,像是电流般撩起了尘封的记忆。他收回手,抬起头,雷霆般的眼神让纪文静紧张地垂下了视线。

    “记得,今天下午的会议提前半小时。”顾琛冷声说道,深邃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

    纪文静点头,转身欲走,却听到顾琛又调侃地道:“是不是我太英俊,让你都忘记了工作?”

    纪文静的脸顿时涨红,连忙否定:“不...不是,顾总,您误会了。”

    顾琛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角的寒光似乎暗示着什么,他缓缓呢喃:“我们之间,岂是误会而已。”

    工作间隙,顾琛总会无意间对纪文静投以多余的目光。他发觉这个从小就将他放在心上的女孩,长大后更具吸引力,却也带来了不一样的困扰。

    午后的阳光已变得柔和,顾琛站在窗前,视线追随着一架起落的飞机。他的心,却像是随着飞机一同离开,飘往那不该是他去想念的地方——那个她很可能还在的远方。

    顾离,他的哥哥,温文尔雅,却于多年前的一场车祸中离奇失踪。纪文静的到来时不时激起他心湖底那些难以言说的思念,而她的存在仿佛是顾琛那已久违的温情的映射。

    晚宴会结束后,公司举办的慈善舞会吸引了城市最显赫的人士。顾琛身穿定制西装,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宛如暗夜中最夺目的星辰。纪文静穿着邀请函上规定的黑白晚礼服,更显清纯娇媚。她站在角落,喝着红酒,尚不知接下来的一个转折将如何掀起生命的巨浪。

    正当顾琛率先向那为慈善事业充满热情的众人发表演讲时,舞池角落,一个与纪文静华丽相逢的人影正屏息静气地注视着她。他的目光在闪烁灯光下越发深邃。

    到目前为止,纪文静对顾琛的挚爱如潮水般淹没了理智,却不曾察觉,她的那份情感即将遇到另一个她毫不知情的掠夺者。而顾琛,作为主人翁的他,这一刻的怒火就要因为即将上演的戏码而倾泻而出...

    顾琛的演讲在掌声中结束,他从舞台上走下,目光突然定格在那个正在向纪文静逼近的身影上——那居然是...

    “是我。”兴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纪文静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接着又回到了顾琛的脸庞上,他一个人负起了所有重量,疲惫又艰难,一步步走向那扇大门。

    “走吧,顾琛,接下来,该我们去找他了。”兴银一边说,一边带着江夏离开了。

    江夏似有所悟,什么都没有问,跟着兴银走了出去。

    “外边儿冷,温笙,带这位小姐下去拿件衣服披着。”顾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他终于从这场泥沼里拔出了脚,但这片沼泽依然陪着我。他回头叮嘱温笙,眼角很湿,心口很痛。

    “好的,少爷。”

    温笙跟着顾琛回到岸上,再然后,他听从她的吩咐,拿来手机把纪文静加进了顾琛的手机里。

    纪文静的手机伴着震动嗡嗡作响,但她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到了大门口,招手拦停了一辆正巧路过的出租车。

    温笙急忙上前,扶住她残缺的腿,她摇了摇头让她放心。

    “温笙,我很好。真的。”

    她留下这句话,就关上了车门。

    回眸十年,云烟过眼,无数的碎片在下车门的一瞬间划然碎裂。那些与顾琛并肩作战或是对峙而立的日子,如潮水般,在不知不觉中褪去,露出褪色的海滩。

    只留下一抹残痕。

    狂奔至暗,纪文静终于等到了黎明。

    她摩挲着腕间轻捻的佛珠,对身后的人扯开一抹淡淡的笑,视线的余波慢慢地远渡重洋,飘到了大洋另一端的国度。

    顾琛,我从来不后悔,因为有你,我的梦曾璀璨过。

    她释然地走了,向璀璨的未来扬起了帆。

    顾琛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手机上不断亮起的灯跟探照灯似的,照亮了他最害怕的真相。

    他无数次设想过纪文静回来要跟他表达的内容,但真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没有什么词汇能真正减轻他心头的重负。

    那个他一直想要寻找的,在她的心头占据重要地位的人,终于出现。

    他的胸口像积攒了无数口气,却在瞬间将它们全部吐出,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空落落的。

    此刻他仿佛真的变成了纪文静口中的那个卜言先生——那个永远不能到达台前的人。

    “刚才不知道谁说的,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兴银看了一眼手表,说,“还有一分钟,不走么?”

    他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像从八年前就伫立在这儿的那尊雕像,挺立在讽刺的海边,接受着赞扬、同情或是闲暇时的戏谑眼神。

    兴银不再多说,深吸口气,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在经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告别。

    直至兴银走远,夜空寂寂,海浪声拍案而入,顾琛仍是如雕像般停驻在原地。

    2010年,他见到了牛津三一学院的纪文静。

    2020年,他迎来了从不曾爱他的纪文静。

    他一把扯下了台上的幕布。

    明珠蒙尘,鲜花断根,竹布为毡。

    他步步杀机,却终沦情网,被她用谎言编织的网收割了赠予真心的人。

    嗨,纪文静,在你离开后,我的内心空荡得像这四年前后左右上下的空间,慌乱得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哪儿走,除了在原地打转,什么都做不了。

    纪文静离去的日子里,顾琛像是丢了魂,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他不由自主地毁坏了纪文静所有的东西,对她大放厥词。大到她的公司,小到她的茶杯。直到她一点点失去本可以属于他的温柔,甚至连仅剩的体面都变成了撕扯的野蛮。于是她流泪,然后决绝地离他而去,只剩下背影和一地零落的野玫瑰。

    他就站在楼外的停车场里,眼睁睁地看着车门被甩上,车轮碾压过碎掉的心脏,然后经过单薄的身影,风扬起温柔的长发,她静静擦干眼泪,缓缓向着远处驶去。

    不依不舍,那是遥远的梦魇。

    但有一点始终停留在了现实——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那时的顾琛,却很不情愿从这不幸的梦境中醒来。

    在每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都要到她曾经去过的每个地方。不足以为怀念,只是要证明她真切地出现过。

    和她有关的回忆一条也不放过,妄执地追寻着所有和她有关的痕迹。

    然而事实是,四处都是她的气息,包括衣帽间里那些为她量身定制的衣服,箱底那个绣着她名字缩写的首饰盒,洗手台上那瓶特意为她而生的沐浴露,抽屉里那枚精致的戒指,以及厨房里那件合身的围裙等等。唯独没有她。

    她只存在于那段梦境中,存在于目光无法到达的遥远中,存在于耳畔旁那句淡淡的“顾琛,再见”中。

    所有的等待,都散落成了无声的尘埃。

    雨后的风,吹来了坏的时光。

    那些渐行渐远的人,只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泥土一般突然沉埋在深厚的时间里。

    当初,顾琛将衬衫放在了小猫最爱窝的旁边,炙热的唇齿还残留着今日的酒,唇边还留有昨晚的气息,从梦中醒来,却已是尘埃落定的十年之后。

    世界以痛吻我,却无法将我打倒。可是,如今只剩下那只小猫陪伴了。怀中的它慵懒地舔着爪子,紧紧贴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