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神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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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苍梧小辛

    我沉浸在这如同无尽的黑暗中,我像个看客一般,呆呆地看着这些梦事在脑海中缓缓地,又不无重复、错乱地播放。

    我是龙战?

    龙战是谁?

    我真的死了吗?

    酒劲最终还是在这幻境中消失地一干二净,我不无嘲讽地跟自己说这不过就是场幻梦。

    虽然被梦事所扰,但还是借着酒劲沉沉的睡了一大觉。

    屋外忽然传来了狗吠声,似乎来了人,女孩与来人说着些什么,这才打乱了刚才一切的胡思乱想。

    我下了床,舒缓了几下筋骨,往门外走去。

    来人也是个女子,身着朴素,发髻上插着不知名的植物簪子,见我有些冒昧地出现,女子下意识地低了头,把手里的一个农具递给了女孩,便要离去。

    女孩看出了女子的心思,接过了农具,笑嘻嘻地说:“这就是那天我跟你提起的我跟爹爹在山里救起的人,还挺耐活,昨晚喝了我爹爹两坛子酒。哈哈。”

    边说边往墙角那去放下农具:“那三姐姐你去忙吧,空了我去找你玩。”

    女子点了点头,有些不自在的离去了。

    我随口问了女孩那女子是谁,女孩瞪了瞪我,说不该问的不要瞎打听。

    我也不以为意,又客气地跟女孩道了声谢。

    女孩往屋后走去,头也不回地讲:“有这道谢的功夫,还不如帮我劈点柴实在。”

    我挠了挠后脑勺,跟着她往屋后走去。

    我是后来才知道,山村里虽然民风淳朴,但多少还是恪守着俗世的一些礼节教条。我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在挨了几回白眼后,收敛了许多,能做的就不说,能不做的就不做。

    山村里也就三十来户人家,星星点点地散布在前后几座山上,平常很少有来往。那女子家离女孩家不多远,在长着一棵歪脖子树的半山腰上,女子新嫁来不久,跟女孩聊的投机,平日里多有往来。

    正是因为我的到来,打乱了她们俩正常的往来,气的女孩每次都让我在屋后劈柴,才爬上屋前的大树上喊她三姐姐过来玩玩。但,女人来的次数还是少了。

    女孩也是一身素衣,简单地束了长发,微风拂过,撩拨着发丝轻舞。

    我跟在女孩后面,欣赏着这些,忽然有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恶心涌上心头,真猥琐,对着个女孩动这些心思。

    到了屋后,女孩指着一堆杂乱的柴火示意我干起来吧,就自顾自地往柴火堆旁的一个木屋走去。

    虽说先前黄狗面前那般挥手以为自己有法力的能力并没有了,但浑身还是有股子气力的,自顾自地劈起了柴。

    女孩双手提着个篮子出来,把篮子里不知名的东西拿出来铺在石板上晒起了太阳。

    一个多月前,她和爹爹上山采药,在摘一棵名为苍耳的草药时,看到我赤身裸体地躺在悬崖上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爹爹说我肯定是没救了,但迫于她的坚持,爷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拉了下来,发现还有呼吸,便背回了家中。

    几年以后,我曾故作认真的问过她,为什么她非我不嫁。她红着脸,什么话也没说,气呼呼地走开了。

    我是在和她结婚后,在别人嘴里听到的,山里有个很古老的风俗,当然也早就已经被遗忘了,就是不管男女,只要看过了对方的身体,那就是天定的姻缘,这辈子都不能再分开了。

    当然如果把她对我的爱意简单的理解成这个莫名其妙的风俗,多少显得可笑,但我还是信了后面的话,这便是天定的姻缘。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

    女孩叫小辛,昨晚老者提起过,我问老者叫什么,他笑了笑,很多年没人问起过他的真名了,早已经忘了,就让我随着山里人喊他一声七叔吧。

    我问:“七叔去哪了?”

    小辛说:“上山采药了。”

    我问:“你怎么没去?”

    小辛说:“留下来照顾你啊。”

    我问:“平常时候你会跟七叔上山吗?”小辛说:“爹爹不太愿意带我去。”

    我问:“为什么?”

    小辛说:“我笨手笨脚的。”

    我呵呵一笑,小辛扭过头白了我一眼。

    我只能嘿嘿一笑地掩饰尴尬,弯了腰,把刚劈好的柴整齐的码放在柴垛上。

    “你快好好想想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总不能每次都叫你喂吧。”

    小辛岔开话题,问我。“像我,我叫小辛,爹爹给我取的,听说是种草药,但我还不太知道是哪种。”

    “我叫……”脱口而出的龙战,话到嘴边,显得有些傻,又想不起我到底叫什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说:“确实是忘了。”

    “爹爹说的一点也不假,活是活过来了,脑子可能摔坏了。”

    “我真的忘了我叫什么。”我直起身,尴尬的挠了挠头,说,“要不你给我取个名吧。”

    “嗯……那就叫你苍耳吧。听起来倒像是大黄的名字。”

    大黄狗听到大黄二字,低低的叫了两声,甩了甩尾巴。

    “不过你不用担心,苍耳也是种草药。”

    我点了点头,冲着面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女人说,“以后我就叫苍耳了。”

    柴都劈完码放好后,我随着小辛进了木屋,木屋里整齐地摆放着五个木架,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草药,我跟着小辛要动手拿草药出去晒,却被小辛叫住了。

    “哎呀,知道你能干,但别这么能干,你别把药材弄混了,会吃死人的。”

    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个马虎精是自己也不认识几味药材,生怕被我弄乱了收拾不回来。

    嗯,小辛确实不太有草药方面的天赋。

    我便索性出了木屋,坐小石墩上晒起了太阳。

    百无聊赖,跟小辛开玩笑说:“把我也晒干了吧,名贵药材苍耳,能治百毒。”

    小辛许是没听到,没有回声,太阳晒地我犯困,也懒的多说一个字。

    神思游离之时,肩膀猛地被拍了两下,吓了我一激灵。

    “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这么久没吃饭不知道说饿吗?”

    “饿?这一说还真有点了。”

    小辛凑过来,半弯着腰,把藏着后背手里的一个不知名的东西递在了我面前,说,“吃这个吧,午饭我没留你的份。”

    我接过手,打量了一翻,约莫一个手掌大小,暗白色,有几条模糊的纹路,硬实的很。

    我问她这能吃吗?

    她故作不开心地回答我说:“这可是我们山里人一宝,上山采药饿了全靠它。”

    我问她这是什么?

    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好几句也没说明白,直说,“到底吃不吃,不吃还给她。”

    我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小口,她的眼神从我接到手里,到放到嘴里,一刻也没离开过那东西。

    我硬着头皮嚼了嚼,硬是硬了点,但味道还行,微微有些泛苦,回甘,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又接连吃了好几口,见我吃的这么起劲,小辛点了点头,转身回木屋继续收拾草药了。

    等我吃完,过了少许时刻,她又凑过来,打量着我,问:“你没啥事吧,有没有哪不舒服。”

    吓得我以为我身体还没恢复出现什么异常了,忙说:“没什么事啊。”

    她还是不信,围着我转了两圈,又凑近打量了我的脸。

    片刻,直起了身子,重重的舒了口气,转身离开。

    但她嘟囔的话还是被我听到了:“我说嘛,这么好吃,怎么可能有毒,爹爹老是吓唬我。”

    我是后来才知道,那东西也是味草药,叫肉灵,能去热消暑,有微毒,误食容易让人有乏力感,严重的会昏昏欲睡。这丫头喜欢偷吃,平日里吃完了乏力的话就借口没睡好,躲小屋里做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