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扎纸,你的傀儡通天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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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恶客登门

    回纸扎铺的路上,吕范走马观花看了几页《奇经录》,发现里头记载的前半部分内容,与他所知的大致相同。

    阴跷、阳跷、阴维、阳维统称为支脉,打通后的效果写得满满当当,吕范瞅见神行,遒劲几个关键词便略过。

    业已打通的,便不必再细看了。

    往后翻了几页,他看见几个熟悉的名词——任脉、督脉、冲脉、带脉。

    “任督二脉?”

    他面露一丝会意之色,前一世看过不少武侠小说,习武之人一旦打通任督二脉,武学便如开窍一般突飞猛进。

    但奇怪的是——

    两世对于人体脉络的称呼,竟奇迹般地重合。

    “难不成……前世今生的两个位面之间,还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摇了摇头,甩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仔细查看奇经录中对任督带冲四脉的描述。

    不多时。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任脉为阳脉之海,督脉为阴脉之海,冲脉为总领诸经气血之要冲,带脉约束诸脉。”

    “若四条外脉的作用,是耗费精气化为气力,那么四条内脉的作用就是广纳精气于经脉中,使之生生不息。”

    有了这一番明悟,下次道行推演之际,便不用再耗费大量道行寻找剩余奇经之所在。

    八道奇经运行的脉络,详尽绘制在文字之后。

    又往后翻了一页,才发现已经翻到了封底,《奇经录》只有薄薄一本。

    封底上的数个小字,引得吕范目光微微一动——

    【八脉贯通,可入化境】

    “化境!”

    看似虚无缥缈的化境,原来在贯通八脉之后!

    合拢手中的《奇经录》后,吕范已大概明了了眼下的道路,回到了自家纸扎铺外。

    ……

    正推门而入,忽见门旁纸扎稍微挪位,吕范心头一凛,心说哪个不长眼的烂怂货色,竟跑到纸扎铺里偷东西。

    难道不知纸扎铺做的是什么人的生意?

    他捏紧了手中的长刀,轻轻推开房门,便见一只长绿毛的怪物,在屋里胡乱翻找。

    听见身后的动静,那怪物僵硬地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爬满了蛆虫和青苔的烂脸,仿佛在死水里浸泡了好几年。

    “行邪……”

    吕范眉头一皱,便道出了此獠的来历。

    这玩意儿据说是魂魄离体之后,一口戾气塞于咽喉,以至于吸收阴气产生了邪变,从此化作力大无穷的魔物。

    不过,行邪泯灭神智,只知咬人吸血,在这胡乱翻找又是怎么一回事?

    “先把这厮抓了,抽出魂魄一问不就知道了?”

    “吼”行邪干涸的咽喉里挤出低沉的咆哮,眼中仅有一丝神智也在见到生人后消散,撞开矮墙向吕范扑来。

    见到行邪那副凄惨的模样,吕范顿觉倒胃口。

    削掉了半边脑袋,还挂着腥绿的浆糊,嘴角挂下涎水,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腥臭气。

    活成这鸟样子,还不如死了。

    行邪仗着铜头铁骨,硬扛了吕范一刀,平日里无往不利的一跃一扑,即便是小成的武者,也得倒在它利齿下。

    “噗”一声闷响,一刀拍在行邪脸上,继而一股行邪从未曾遭遇的巨力袭面而来。

    一刀,两刀,三刀……

    接连两刀落在一处,在那行邪钢筋铁骨的胸口生生凿出一个尺深豁口,再一刀,把行邪捅了个洞穿钉在墙上。

    三刀,打碎了它的尸王梦。

    行邪眼中血色渐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惧色。

    “李兄小心,有妖邪!”

    忽然,赵无极猛然闯了进来,大喝了一声,手中捏柄铜钱法剑,脚踏一阵涌动的风卷,一副威风凛凛的气势。

    三双目光齐刷刷扫了过来。

    被一人一灵一邪或古怪或鄙夷的目光盯着,赵无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收了剑,道:

    “咳咳!吕兄好身手啊!”

    方才,他远远嗅到纸扎铺里一股浓重邪气,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不惜烧了一张神行符箓,指望着能出一分力。

    没曾想,铜头铁骨的行邪竟连一招都没走过……

    他一屁股坐在了角落,叹口气怀疑起了人生。

    自他入门以来,便是同门中最出彩的,旁人都说他天赋卓绝,只有他自己晓得,这么多年来他没一天敢懈怠。

    他们何曾见过,寅时的落霞山?

    可就在这短短一日里头,他的认知彻底崩塌。

    一个纸扎铺的小小学徒,师父也就是个泼皮无赖,竟摇身一变成了贯通奇经的高人,降妖除魔有如砍瓜切菜。

    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开始修行,也才多大年纪?

    短短十数载……

    还不够他吃斋入道的。

    “……”

    吕范踩着行邪胸口,将长刀拔了出来,却见刀刃上头满是豁口,也是不禁咂舌。

    也就是尸体梗了口老痰,就能变得这么坚硬?

    “老赵,你也别歇着,作为道门中人,对行邪应该了解不少,可有让它开口的方法?”

    “有。”

    赵无极也不是心智薄弱之人,愣了片刻后便又迅速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在上头勾画一道道玄妙纹路。

    依稀可见顶上三个目字。

    三目符箓被拍在行邪额头,便见它浑身乱颤。

    “咦!”

    忽听一声惊异的声音,行邪面部扭曲,化作一张中年人的面容,喝道:

    “好你个黄秋生!不仅独吞了祭献给老祖的女道士,还敢对老子的尸傀动手!”

    吕范撇了撇嘴,道:

    “你且看清,我是黄秋生么?”

    估摸着是某个歪门邪道,和黄秋生有过交情。

    闻言,行邪定睛瞧了眼吕范,轻咦一声道:

    “你是黄秋生那厮的徒弟?黄秋生哪去了……”

    话还未落,行邪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老子管那老狗是被妖邪害死了,还是被你宰了,你且把女道士送到县北义庄里来!”

    说着,它又嘎嘎冷笑着说道:

    “若是误了老祖的事,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话音才落,一丝黑气从行邪头顶飘飞而起,吕范示意赵玉饵动手,将黑气吞入腹中。

    “女道士?”

    吕范一脸莫名其妙之色。

    莫说什么女道士了,就这破纸扎铺里,平日摆满纸扎,影影绰绰仿佛守着孤魂野鬼。

    十几年来,除却黄秋生那老光棍和他,就连一只母的老鼠也没见过啊!

    赵无极若有所思地问道:“纸扎铺里,可有什么避险的地道,或是贮藏粮食的地窖?”

    “地道倒是没有。”

    “至于地窖……”

    虽说心知没什么可能,但吕范还是回到了自己屋,掀开被褥和床板,露出一间地窖。

    刹那间。

    “唔!”

    漆黑一片的地窖里传出惊呼,吕范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比地窖还黑。

    黄秋生这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