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朱敏铖还是临时增加了一倍的人手随行保护。

    陈五更是连夜精挑细选，将军中最勇猛、最忠诚的勇士挑选出来，交代他们务必保护好那位李娘子。

    不可使其受到任何伤害。

    但又隐晦地暗示，危急时刻宁可让她死，也不可使其受辱。

    朱敏铖若是知道他这番操作，估计会当场发飙。

    所谓贞洁，是腐儒们奴化、贬低女性的手段！

    弱宋靖康之耻时有无数汉人女子受辱，大宋官家不敢跟敌人开战，倒是让自己的军队去抓捕弱女子送给金人！

    南宋那帮腐儒更是非但不想着报仇雪恨，反而开始宣扬贞洁重于性命的那一套狗屁理论！

    感情你们不敢对敌人出手。

    就让受辱的女子自尽呗！

    这样所谓的‘家丑’就不存在了。

    呸！

    公羊学派‘九世之仇犹可报’呢？！

    孔夫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后世朱敏铖极端厌恶某些***所谓的‘荣誉谋杀’，如此丧尽天良悖逆人伦的行为，竟然冠以‘荣誉’二字。

    这样的家族也配谈荣誉？

    可实际上为了保存‘家族荣誉’，逼死妻子、女儿、姐姐、妹妹，这样的事情，在明清时何止千千万万？

    早在孔夫子的年代，人殉就已经是非主流的选择。

    更多的是草人殉葬。

    所以孔子才会批判奢侈浪费的陶俑殉葬，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意思是这样首先作恶的人将来还会不断出现。

    而老朱家更牛逼。

    直接人殉。

    对于老祖宗们，就连朱敏铖也不敢苟同。

    即便没有清鞑子不遗余力的抹黑，大明历代帝王也是槽点满满。

    ……

    今晚的双儿格外疯狂。

    即便久经战阵身体素质得到了很大提升，且又是人生中最年轻力壮的阶段，但连续的深入交流也让朱敏铖率先败下阵来。

    “几月不见，双儿越发厉害了呢！”

    朱敏铖大手无意识地游荡在对方背上。

    光滑细腻且柔软的触感让人心神荡漾。

    “哼，那是当然！”

    “我天天跟着嫩娘练枪呢！”

    这些时日李双儿日日排练舞蹈、跟着葛嫩娘学习枪法，手里都起茧子了。

    说到枪，朱敏铖突然想起一物。

    “我这里倒是有把好枪，走..”

    朱敏铖想说‘走的时候你带上’。

    所谓好枪，自然是那把将鳌拜射下马来的手铳。

    系统出品的手铳，外观精美、质量上乘且造型较小，给李双儿刚好。

    “下流！”

    朱敏铖话还没说完，就听耳旁传来一声轻斥。

    “啊？”

    然后枪就被人握在了手中。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不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朱敏铖有点慌。

    但命根子被人握在手里又不得不从。

    “我不信，我要亲自检验！”

    “你已经检验好几次了！天都快亮了，我..我得去军营视察了！”

    山东招讨使大人今天破天荒地没有亲自参加训练。

    后面几天都没有。

    “呼~”

    送别李双儿一行人，朱敏铖长舒一口气。

    离别的感伤情绪不知不觉间少了大半。

    “报！”

    陈五急匆匆跑过来，因为着急，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大人，已发现巴哈纳、石廷柱清军，目前刚过衡水县！”

    “清军总数约有3万，正朝德州方向扑来！”

    这一次清军到来的速度并不快。

    一方面是因为带着两万多炮灰，这些都是普通明人，不可能跟八旗骑兵一样来去如风。

    三万人中真正的八旗兵只有8000。

    其他都是被抓来的百姓、投降却没被清军接纳的降卒以及因为各种原因被罚作奴隶的明人。

    这些人在清军攻城之前负责搬土填平壕沟、在护城河上搭设板桥，以及用自己的性命消耗敌人的弹药、箭矢和滚石。

    俗称炮灰。

    除此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一次来的毕竟是清军大部队，需要携带不少辎重、粮草。

    实际上，骑兵的行军速度是比不上步兵的。

    嗯，你没有听错。

    骑兵的优势是在战斗时来去如风。

    但是在行军时，士兵们不可能一直骑着马走。马匹的耐力也比不上人类，每行进一段路程就要停下来休息。

    还要喂食、排泄。

    还得给马匹运输粮草，这玩意儿吃得可比人多多了。

    所以，越是长途行军，骑兵的速度反而越慢。

    了解清楚敌军情况后，朱敏铖当即决定就在济南城迎敌。

    “可恶！狡猾的明人！”

    面对空空荡荡的德州城，巴哈纳气急败坏地吼道。

    作为统帅，他吸取了鳌拜轻敌失利的教训，距离德州尚有几十里就派出斥候在周围仔细搜索。

    生怕有埋伏。

    沿途几乎没看到一个百姓，这更加加深了他的疑虑。

    等来到德州城下，看着大开的城门。

    确切地说，城门早已不翼而飞。

    看着空荡荡的城门楼以及空无一人的城墙，巴哈纳内心如同擂鼓。

    他坚信这是一个阴谋。

    “巴哈纳大人，很明显明人已经放弃了城池！您还在等什么，我们应该即刻进军！”

    石廷柱说道。

    “哼！摄政王让你多读书，你却总想着喂猪！”

    巴哈纳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明人的历史中有一个故事叫做空城计，你可知道？”

    石廷柱不高兴了。

    作为摄政王心腹，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他自然也是熟读汉文的。

    “巴哈纳大人，空城计我自然听过！可这德州不就是一座空城吗？既然这是空城计，我们不是更应该进城吗？”

    “哼！你懂什么？！”

    石廷柱手指捏得发白。

    强行忍下心中怒火。

    爱新觉罗家族的老子惹不起行了吧？

    “明人狡诈，他们一定是在反其道而行之。故意以空城诱骗我等进入，然后就像截杀鳌拜一样，把我们的满洲勇士困死在城里！”

    巴哈纳信誓旦旦地说道。

    石廷柱一听，好像也有些道理。

    二人一合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管你空不空城呢，老子照常攻城！

    “通！”

    “通通！..”

    无数炮弹纷纷落在德州城墙上。

    清军此次带来了从北京缴获的几十门弗朗机炮，这玩意儿口径不大，攻城有些乏力。

    威力不行，数量来凑！

    清军愣是从早到晚炸了四个多时辰，终于将城门旁边的一段城墙给炸塌了！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