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板当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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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寒冷,非得要亲自体验?

    人的负能量跟正能量是随环境而改变,太多的因素左右人的心情。

    有可能没吃好饭,没睡好,工作受气了,考试没考好,甚至是一个不好的回忆,还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对未来的恐惧。

    如果持续下去,你会被这股情绪所左右,最后走向毁灭。

    解救的方法需要你在内心里点燃一盏希望的灯,照亮目标,心里就有一份积极,你会想着改变自己,有这份心情,老天爷自然会给你一条路。

    大梵真音说,所有的改变,都需要有第一个改变。

    ……

    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我握好方向盘。

    李瞳跟陆飞凤的话语又传到我耳边,这时候再听,我以一种包容的心态去面对,就好多了。

    三分厂的位置好偏远,它所在的地方,就连导航上面也只显示一条村路。

    跟着导航,在一条大道上,看到一片烂尾楼盘,除了漂亮的大门,里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破破烂烂的园区,要说这个老板也是个狠角色,给他机会他不努力交楼,反而认为自己会大而不倒,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再往前开了几公里,几乎到了公路的尽头,我们来到一个非常空旷的地方。

    只有导航地图上才显示,这是一个工业园区,这时候,就连车辙都少了,雪地里只有稀稀拉拉的车轮印,还有一点人走的痕迹。

    沿着马路再开一阵子,大段围墙出现在我眼前。

    连绵不断的围墙中,有一个大门,锈迹斑斑,紧紧地关着。

    李瞳跟陆飞凤的聊天也停下来,她们俩环视着外面。

    我也在车内环视,心想李瞳?你带你大学同学来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大门打开,里面一个老头,从门卫房的小门跑出来,对着我们的车挥挥手,他身后的房子烟囱,冒着一缕白烟。

    老人吃力地推着被积雪挡住的大门,我赶紧停好车,跑过去,帮着老人推门,手碰触到生锈的大门一瞬间,彻骨的寒冷传遍全身。

    好不容易我们俩把两扇门推到能过一个车的位置后,我们俩都直了直腰,真沉啊!

    我拍了拍手上的铁锈,再回到车里,轻踩油门,压着平平的雪地,慢慢开进去。

    老人看我们进院子,搓搓手,缩着脖子走进门卫房。

    不出所料,院子里面真是空空如也,雪地上一丝痕迹没有,我这车是唯一来过的。

    偌大一个院子,除了我的黑车,就是一片白茫茫,白茫茫的尽头就是连绵的院墙。

    我心里盘算,这院子大概有十几万平米吧。

    把车停稳后,李瞳拉着陆飞凤下车,李瞳的高跟鞋踩着厚厚的雪地,一脚深一脚浅地趟着雪,跟陆飞凤介绍起来,她指指点点,口中哈气飘散在空中。

    我趁着她俩聊天空隙,踩着积雪,走到李瞳旁边,悄悄地告诉她,我得去加油。

    她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路上加就好,说完吸了一下鼻涕。

    我点头明白。

    看着李瞳的侧影,我心里一软,其实她要是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雪地里吸鼻涕,也挺可爱的。

    当然,这娘们一定不聪明,穿一双单鞋,还是高跟鞋,在雪地里走来走去,不冷才怪,这是东北长春,白天也有零下七八度的。

    心里再次一软,递过去一张纸巾。

    她倒没客气,擤鼻涕的样子跟上次一样,超级爽,陆飞凤穿得多,倒是没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李瞳,告诉她轻一点。

    看来她们俩真的很熟悉……。

    阳光不断地划过墙外一棵棵树,树的影子不断地移动,几只喜鹊因为有人,它们在林子里大声地叫着,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传的好远好远,好像不把我们撵走,誓不罢休。

    她们俩就这样,比比划划地在那里说着,在雪地里站了好久。

    最后冻得两人直跺脚的时候,她俩才上车。

    我赶忙把热风打到最大,后排出风口调到32度,李瞳直接脱了鞋,把脚对着出风口,小脚丫冻得惨白,我立刻拦住她的动作。

    李瞳一惊,腿本能地缩了一下,她明显感觉到我的手碰到她的脚丫了。

    我伸手把我淡金色羽绒服从副驾驶拿过来,递给李瞳,她接过来,盖住腿跟脚丫,我告诉她,要用手不停地搓脚丫。

    李瞳大眼睛闪着不解的神色,但还是按我说的办。

    可能李瞳是南方人,不懂极寒的可怕,冻僵了,是不能用高热来暖自己的,要慢慢地来,否则就麻烦大了。

    陆飞凤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微翘起。

    我在后视镜里看着李瞳按我说的做,皱着眉微微摇摇头,动作很小,自认为她们看不出来,但心里吐槽,李瞳啊李瞳,你真是厉害,要风度要疯了,难道是铁人?

    李瞳缓了一会,拍了拍我的座椅,我递给她一包日料纸巾,同时也明白,该送陆飞凤去飞机场了。

    伴随着李瞳擤鼻涕的声音,我开车在院子里画了个大圈,我承认,这里有点童心。

    谁不爱玩雪?

    车轮压在地面上,平平整整的,感觉下面已经做了硬化,看后面环形的车辙,从几处露出来的痕迹上看,应该是用水泥硬化的。

    从后视镜看着渐渐暖和起来的李瞳,我无奈地摇摇头,这次摇头被她俩发现,李瞳把脚丫从羽绒服里伸出来,轻轻地踢了我椅背一下。

    刚开出门,就从后视镜里看到老人吃力地推着大门,我赶忙停车走下去,帮助老人一起把门关上。

    ……

    下午四点半,在机场廊桥边上看夕阳的李瞳,接过我递过去的牛奶猛灌了一口。

    这女的,在路上缓过来后,就跟陆飞凤聊个不停,看得出来她虽然心里有事,但还是刻意地制造一个欢乐的气氛,直到陆飞凤进安检。

    这一路,她俩聊得太杂,太乱。

    也许是我给她羽绒服的动作,拉近了跟领导的距离。

    她们俩也没当我是外人。

    什么结婚,生子,什么爱情,事业,什么工厂,未来的。

    路上我加了一次油,特意找的国企加油站,我必须刷信用卡,她俩上了一趟厕所,油箱加满95号,竟然接近700元,这还是有部分底油的情况下,看到账单,我的心瞬间凉了一半,收好小票,我们继续赶路。

    直到她们进入候机大厅,我有点饿,就从后备厢拿出面包牛奶,揣进兜里,在后面适当的距离跟着,听不到她们说话,这大脑才算休息。

    这一路我听得头疼。

    现在的年轻人,对未来充满了焦虑,这也难怪,自媒体,短视频,这些人张嘴就来的状态真是太毒鸡汤了,更严重的是互联网导致消息的平面化,让本是焦躁的年纪再来一把火。

    焦虑,也许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吧。

    停,我都惨到这份了,还给李瞳找解药呢?

    干完这个月,我必须去关春蕾那边,要不这李瞳虎娘们可能自己冻死自己,万一带上我,就麻烦了。

    到时候社会新闻就会报道。

    根据35岁司机邢某的回忆,死者确实喜欢风度不爱温度……酷爱装15减2而挑战寒冷的极限……。

    停!停!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李瞳,二楼大厅里,她在安检前面的围栏后,看着陆飞凤进入安检,最后对着她挥挥手告别,我也学着李瞳的模样挥挥手。

    要是没有尹田华的对比,我也懒得挥手。

    但是李瞳没走,她依然站在那边,看着陆飞凤身影消失在安检后的围栏。

    许久,她转身往我这边走来。

    这一转身。

    李瞳,她的肩膀一下子垂了下来。

    疲惫可见的写满了她的身体。

    我赶紧迎着走上前,把准备好的面包牛奶递给她。

    熙熙攘攘的候机大厅里,李瞳一下子没了方向。

    最后,李瞳没有走回车里,而是顺着吸烟人群来到大厅外,跨过二楼车道,来到栏杆处,我跟在她身后。

    她整理一下外面的女士大衣,双手抓着栏杆,抬头,抻了抻身子,眼睛看着极远处马上要落山的太阳,一动不动,我反身靠着栏杆,低头盘算怎么跟她说我工资的事情。

    看着红彤彤的太阳还有半个挂在地平线,李瞳默默地吃着我递过去的面包,喝着牛奶。

    ……

    她的马尾辫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乌黑的头发披散开。

    风吹起头发,遮挡住部分脸蛋,南方女孩子的圆脸蛋,冻得通红,精致的小鼻头,红红的嘴唇,还有大大的眼睛,丝丝缕缕的头发随冷风飘荡在面前,如果不挑明身份,你会把她当成一个正在恋爱的小媳妇,或者刚刚踏入感情生活的小女人。

    南方人的柔美,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夕阳里,一抹浓厚的红色映射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她的眉头皱着,好像有无数的事情压在心头。

    就着落日最后的余晖,她看着最远处的山。

    抬起手臂指着最远处。

    “老邢,那边,最远的那个山叫什么名字?”

    她略略沙哑,但还是甜腻地声音响起,伴随着南方普通话的味道,在我耳畔响起。

    虽然听了一下午,可是这一刻她亲自对我说的时候,我还是心里一惊。

    确实好听。

    我转过身子,也学着她的样子抓着栏杆,迎着风看向她指的方向。

    问我那是什么山?

    有毛病,那是什么山,我自然不知道,长春周边没什么高山的,所以大部分山都没名字,这些所谓的山,在南方人眼里充其量算丘陵,本地人会给它们起一个很接地气的名字,什么头山,什么子山。

    当然,我们的城市就是在丘陵上建的,上坡下岭,很有特色。

    我打开手机看看地图。

    “那边好像是一个叫石头口门水库,你说的可能是它后面的山。”

    “水库?临山面水,一定是个好地方啊。”

    李瞳一边说,一边吃完半块面包,把剩下的递给我。

    “如果有机会,也想去看看,那边的人是不是已经开始做饭了?她们的家人是不是也该回家了?”

    我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隐隐约约,地平线的尽头,山峦之下,确实有一缕缕炊烟飘起。

    “是啊,他们应该准备晚饭了!”我吃着半块面包,附和着她的话说。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跟你在这里感慨,我的人生刚刚展开,希望这个月赶快过去。

    “好,真好。”李瞳感慨地说。

    好什么好?你把我的牛奶喝完了,就剩半块面包,我现在更饿了。

    说话工夫,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黑夜彻底笼罩大地。

    “老邢,昨天你请小陆在什么地方吃的饭?她今天跟我提了两次!什么铁锅乱炖?”

    李瞳捋了捋头发,拿出一个发圈,几下就梳起一个马尾辫,就这一会工夫,她又恢复那个英姿飒爽的女领导模样。

    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口红,自顾自地涂了几下,抿了抿嘴唇,微笑地看着我。

    这一笑,真的很有味道,轻熟女的美是方方面面的。

    等等,她好像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心里一凉,不会又是我请客吧。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爱劫贫济富吗?

    我这是来工作,不是花钱找你们陪我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