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天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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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自取其辱

    由远及近,却见任重楼大舅舅两口子,协同两个儿子,以及大二媳妇,不可一世地走来。

    这家人中,还有一个年级稍大于任白前的表姐,倒是不在其中。

    “哎呦,这是混发财了啊,乌梅,都看不起娘家的大哥了。”

    大舅妈人未到,尖酸的嗓门已经传来。

    小路的对面,这时出现了三舅舅一家子。老大和老三,两家早已闹翻,眼下自然也尿不到一壶。

    三舅舅一家子暂时停住脚,等老大家轰炸一轮后,他们才打算出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哥,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亲妹妹冷眼相问,当大哥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索性目光移到别处。扫到小奥拓身上是,不经意地吐了口浓痰落地。

    “什么意思?乌梅,你有脸问出来,我们都没脸回答你。虽说你是老乌家嫁出去的闺女,但也不能一点不顾及姓乌的脸面吧。可别忘了,你也姓乌!”

    大舅妈的指头,不停地点指,就差戳到乌梅脸上了。

    来者不善。二舅舅担心妹妹吃亏,立马上前理论。这边一大群,左右护住了乌梅。

    “芦丁他妈,你发什么羊癫疯!”

    对方压上来一群人,芦丁芦根两兄弟立马挡在自己老娘前面,作势就要挥出拳头。乌芦丁的媳妇更是尖叫连连,“老少爷们快来看啊,二伯要打我婆婆了。”

    从上往下,没一个明事理的,着实让人头疼。二舅舅拉回了妹妹,不想跟来人继续说话。

    对方示弱,大舅妈更加嚣张,“乌梅,你个没良心的,有种别跑。我倒要问问你这个当妹妹的,眼里为什么只有二哥,当你大哥不存在吗?”

    乌梅没法忍受,回头就问,“我眼里,怎么就没有大哥了?”

    “哼,你来问我,我去问谁!”

    大舅妈斜着眼睛,不拿正眼看人,“过年回个娘家,一车东西都往老二家里拉。我家是没有一口水,给你们娘几个喝吗?芦根过来喊你们,竟然还被你们打了。”

    人嘴两张皮,上下一合多是非。任重楼这下实在忍不住,“大舅妈真会睁眼说瞎话,眼睛要是不好使,过年也别耽误去医院治疗啊!”

    “你个小混蛋,没大没小的,诅咒谁呢?从小没有教养的东西,就这么跟长辈说话!”

    大舅妈破口大骂。

    “长辈,你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蛇鼠一窝子。”

    “小兔崽子,怎么跟你大舅妈说话?从小到大,白瞎疼了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大舅舅自觉辈分好使,出口就是训斥一句。

    脸皮既然撕破,任重楼不再顾及,“大舅舅,你也去看看眼睛吧,疼我,你倒说说疼在哪里了!要说良心,你先摸摸自己。是良心被狗吃掉了,还是压根就没长良心。”

    “三楼你个欠揍的货,是不是脸皮痒了。”

    乌芦丁横着眼威胁道。

    任重楼挺进一步,“怎么,大实话都不容人说了!外婆年事已高,历年都是二舅家在照顾。你们家倒是说说,都做了什么。”

    “我们家怎么了,每年我和老三各出50块钱,老二有让他出钱吗?”

    大舅舅走上前,理直气壮。

    “50块钱,你们还有脸说出来!”

    任重楼冷哼一声,“外婆吃住穿,都是二舅家负担。年级大了,少不了吃药打针,50块钱够做什么?”

    “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大舅妈胡搅蛮缠地帮腔作势。

    “那是你们妈,不是张三李四。大舅舅是外婆生的,是外婆养大成家。怎么,现在轮到赡养老人了,非得有大风刮来的钱才行!”

    胡搅难缠,多少也需要个可缠之处。赤裸裸地揭开人性后,大舅舅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父债子偿,在大舅舅家人身上没有展现,老子说不过别人,两个儿子突然就动起手来。

    面对乌家两兄弟的突然袭击,任重楼脚步都没移动。一记不见踪影的巴掌后,对方脸上各有一张红色的掌印。兄弟两人,立马被打懵了。

    现场出现巴掌后,一时间,再无其他声响。

    两兄弟回过了神,只是认为自己先前大意,重整旗鼓,就要再来。

    “别打架,大家都不要动手啊。”

    远处正跑来一个身影,焦急地出声拦住。其后慢腾腾跟着一女的,正是大舅舅家的表姐乌芦荟。

    大家暂且各自停手,任重楼顺着声音望去,来人似曾相识。

    “怎么会是他?”

    任重楼渐渐认出此人,暗自嘀咕。

    “任先生,这么巧啊。”

    来人跑到跟前,谁也没有搭理,先跟任重楼打声招呼。

    “原来是你!”

    任重楼笑着伸出手,“上次多亏你帮忙收拾了卫生,忙着搬家的事情,连顿饭都没顾上请你,实在不好意思。”

    今天在乌寨竟然遇到此人,任重楼颇为意外。现在随时带着香烟,任重楼趁势递上去一根。

    白参是个抽烟人,接了过来摆摆手,“任先生客气了,都是小事情,不值得一提。”

    两个不期而遇之人,一下子聊得热乎,旁边的兄弟两人看不下去。

    “妹夫,你先旁边站站,我还要跟这个小混蛋算账呢!”

    乌芦丁揉着红脸,咬紧压根愤愤说道。

    白参微微扭头,冷哼一下,“算账,就凭你?你还不够任先生一指头点的。”

    “白参,我的好女婿嘢。你是糊涂了吗,怎么站到他们那边?”

    大舅妈回过味,对着年前刚定倒的准女婿责问。大年初一走姥姥,也是准女婿拜丈母娘。

    听到这么一句责问,白参锁紧眉头。心里阧生情绪,他就冷淡地回应,“站不站哪边不重要,任先生不是一般人。”

    后面赶来的乌芦荟,眼见八字刚有一撇的准老公,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家人,顿时不乐意,“白参,你什么意思,怎么跟我妈说话呢?”

    “你知道任先生是谁吗?”

    白参对未婚妻问道。

    “我,我当然知道,小姑的三儿子,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罢了。”

    乌芦荟被问得莫名其妙,不自觉有点扭扭捏捏。

    “一个孩子?”

    白参认真地回答道,“任先生是我老板的朋友,也是乡所派出所副所长的朋友。现在,你还觉得任先生仅仅是个孩子吗?”

    乌芦荟当然清楚自己未婚夫工作的情况,那么有钱的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跟一个半大小子做朋友!更何况,还有提到什么派出所副所长!

    “哈哈哈,你肯定是搞错了,把别人当成了这小子。他们家的情况,我们一清二楚,没有当官的,没有发财的。人家有本事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理会一个穷小子!路上碰到了,都不可能多看一眼。”

    旁边的丈母娘,帮衬自己女儿一把,免得她信以为真。

    乌芦荟一听,满是道理,眼睛中逐渐恢复坚定。

    眼见大小都执迷不悟,白参指着小奥拓,“看的没,这辆车子就是邱总的,借给任先生随便开。”

    “原来是借的车子,我当时姑父家打肿脸充胖子,非要买辆破车撑场面呢!”

    乌芦根记恨前仇,逮住话里的关键就发飙。

    既然车子不是任重楼家自己的,二舅家人脸上,也不禁现出为难之色。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买一辆新车,只不过邱总建议先用旧车练练手。”

    任重楼勾回头,对着二舅家人解释一句。

    “乌梅呀,你就这么教育小孩子的。”

    二舅妈扯着嗓子,“吹牛谁还不会,本来打算买辆新车,我们家本来还打算买架飞机呢。”

    “妈,我们家可以本来打算买一列火车。”

    乌芦根戏谑地帮衬。

    “行了!”

    白参实在看不下去这家人的丑态,微微大声了一些,“任先生如果要买新车,还不是简单的事情。前段时间,任先生就帮我老板赚了将近百十来万。听我老板说,任先生自己也赚了四五十万。四五十万,难道还不够买辆新车吗?”

    这话一出,全是摄人心魂的数字。百十来万,对于大老板来说,无可厚非。何况,人在远方,八竿子打不着。

    四五十万的主人,活生生就在眼前。老乌家人老几辈加起来,怕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被数字一下敲得不清,大舅妈心虚地试问,“好女婿,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我有必要开这种玩笑吗?”

    白参不咸不淡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