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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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所谓真心

    平时总不出门的人一旦走出了门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像现在的达玛提杨。

    它马上走到了平时乔柏霖他们讨论策略的会客厅,一进来就对柯廷说:“我已经知道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了。”

    大家一瞬间围坐在一起,都想知道那个答案。

    “记得绿湖旁边的那一所学校吗,就是那所铁道中学,里面有一个学生叫做张一权。他在上一个周回复了那个信件,最好快点找到他,我敢肯定凶手一定会在明天晚上之前杀了他。”

    “好厉害啊,是怎么知道的。”乔柏霖赞叹道。

    达玛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只是我的能力罢了,我的‘万物难逃之怪圈’可以进行大范围搜索查找符合条件的结果。”

    “那也就是说您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吗?”乔柏霖不禁意地提问。

    达玛依然温柔地回答:“当然,使用这种本不应该出现的力量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至少现在我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签订了赌约。”

    “铁道中学?”甘霖若有所思地说,然后她问乔柏霖:“柏霖同学,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就是那所学校的学生,那你认不认识这一位张一权同学?”

    乔柏霖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支支吾吾地说:“张一权同学,我只是听过,和他不熟……”

    柯廷看了乔柏霖一眼,之后就对大家说:“各位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们可是在和凶手抢时间,只要成功了这次的案件就告一段落,阎罗的神物也就回来了。但是一旦失败,我们可能又要失去几条宝贵的生命。所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都明白了吗?”

    “管你明不明白,任务现在开始。乔柏霖、陶梓杰以及凌朔月你们三个就去铁道中学调查一张一权同学,而甘霖小姐和我在总部继续调查另一件事情。”

    “现在任务开始!”

    总感觉柯廷先生比平时更加的兴奋啊,乔柏霖这样想着,跟着其他两个人一起离开了会客厅。

    “那么柯廷先生……”甘霖问道:“你之前说要调查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嘛……当然是调查阎罗死前的经过啊!”

    “那个两位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学校离这里还是比较远的。”乔柏霖笑着对其他两个人说。

    “没关系,就只剩一百米了,可以一口气到那里的。”陶梓杰说。

    “可是各位你们都不用去上学的吗,为什么今天一定要跟着我啊?”乔柏霖对两位说。

    陶梓杰说:“我家里面自己开私塾所以我一般在那里念书。”

    凌朔月说:“我上辈子念的书已经足够多了。”

    原来这里就只有乔柏霖一个人需要上学,这让他有些无言以对。但是他还是决定在进入学校之前和两人约法三章。

    “首先你们穿得这么显眼根本进不去学校在旁边观察就可以了,学校里面交给他来调查。其次,你们做事情一定要低调,不要惹出麻烦。最后有事情找我一定要在放学之后。明白了吗?”

    “这学校是监狱吗?那么多的规则。”凌朔月说。

    “千万不可以这样说,这里应该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乔柏霖一边解释着一边抓紧时间进了校门,都是因为今天早上带了他们两个人来浪费了太多时间。

    “说起来陶梓杰学校的氛围都这么阴森吗?”凌朔月问旁边的陶梓杰。

    “很阴森吗?我觉得这所学校装修的还不错啊。”

    “是吗……可是我能清晰地看见这所学校里面到处都是‘死亡的气味’,要是在这么放任下去迟早都是要出大事情的……”

    乔柏霖今天一天都在学校里面询问关于张一权的消息,果然他已经请假了很多天。

    “话说回来……”其中的一名学生问乔柏霖。“最清楚他动向的人不是你吗,乔柏霖?之前你们两个人是走的最近的。”

    “是吗,他请假了啊……”

    每当遇到这种问题乔柏霖只能敷衍着回答。

    “那个家伙,听说他有一个得了神经病的奶奶吧,街上到处都说他奶奶得了神经病经常拿着菜刀嘴里说着要杀死谁谁谁的,我妈都说要离他们家远一点。”

    “意思是现在你还和他有往来吗?”

    “没有。”乔柏霖这样回答着。

    看来学校里面是没有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的,只能等到放学之后和陶梓杰以及小朔月他们一起去张一权的家里面看看他本人在不在那里。

    等到乔柏霖走到了校门口映入他眼帘的一幕令他直接呆在了原地——

    凌朔月和陶梓杰两个人在学校门口打趴下了人,而且似乎还想要继续去打。

    乔柏霖见状赶紧跑过去调和他们的矛盾,他问道:“为什么要打架呢?”

    凌朔月回答:“他们欺负同学,以大欺小,毫无仗义可言。”

    陶梓杰回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最后乔柏霖过去和领头的那位同学道歉,说:

    “王同学,你看我的两个朋友都不是这里的人不懂这里的规则,我们打伤了你的人十分的抱歉,我们会支付起他们的医疗费的。”

    那个同学似乎也并不想为难乔柏霖,毕竟他一直以来都待人谦和从来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同时又偶尔帮他们考试作弊,于是也不想太刁难他,只是留下了一句“以后做事要多注意”就带着人离开了。

    还没有等他松一口气,凌朔月就说道:“我们不应该道歉。”

    “我知道的,小朔月,但是我们只能道歉。”

    陶梓杰说道:“你应该打回去。”

    “不能这么做……”乔柏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笑着对他们说:“你看只要想这样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就可以和每个人做朋友,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

    他们两个人相视了一眼之后都没有再说话。

    乔柏霖接着说:“张一权同学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学校了,但是还好我之前去过他的家几回知道他家的位置,我们去他家里面看看吧……”

    之后乔柏霖带着他们来到了一片被绿荫所环绕的地区,这里恬静安逸,环境宜人,虽然不是什么富人区,但是这种诗意般的景色依旧让人想要安居在这里。

    乔柏霖似乎状态不是很好,手在空中举了半天之后终于敲响了门。

    “您好,有人在吗?”他轻声问道。

    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门颤颤巍巍地打开了。木门开门时候发出的‘吱呀’声,以及像骨头一样纤瘦的门扉,总让人有一种错觉——房子的主人已经过世多年了。

    等到开门的人露出了面庞,乔柏霖看了很久才发现这个消瘦憔悴的人是他曾经的同学张一权。

    他尽可能轻声地讲话,他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话刺激到了他。

    “一权同学,我是乔柏霖,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柏霖同学,是你啊,很高兴在这个时候还能看见你,你过来是干什么的呢?”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做的事情,你今天就会死了,对吗……”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似乎最近的生活并没有如他所愿,而且还十分折磨他。

    “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他问道,嘴边划过了一丝久违的微笑。

    “是的。”乔柏霖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真是又好又讽刺……”

    突然他的精神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开始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面说出了一些让乔柏霖一行人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了……”

    “为什么还是没有人能够稍微在乎我一下……”

    “我也是一个人啊,凭什么我要一直对别人好呢!”

    “这一切都错了吧……都出错了吧……”

    “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最终会变成这样呢!”

    就在那一瞬间乔柏霖似乎看到了他的右眼中有一道浅蓝色的光芒划过,他甚至还没有意识道哪里出现了问题。眼疾手快的陶梓杰立刻意识道了哪里出现了不对,于是立刻将乔柏霖拉到了一个安全的区域。凌朔月也立刻跳到了屋顶,两把刀已经出鞘。

    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柏霖正在茫然地回想,以前的张一权应该不是这样一个人吧。

    “乔柏霖同学,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吃饭吗?”

    听到这个疑问,乔柏霖困惑地抬起头。发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卫衣的少年。

    “是啊。”他微笑着回答。

    “你不觉得这样很孤独吗?”

    “会啊。”

    “那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呢?”

    “因为可能在某些事上的看法不一样吧,毕竟如果和想法不一样的人在一起对双方来说都会很疲惫的吧。那你呢?一权同学,你又为什么自己一个人?”

    白衣少年笑了笑,说道:“因为我的想法也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为什么呢?”俞树问。

    “因为我并不觉得他们在活着。”

    “为什么呢?”

    “他们只是仿照别人人生的轨迹绘制了自己的人生并且认为就这样也不错。可是啊,我们的人格本就不一样,所以肯定无法活成一个样子的,但是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依然在为了不如别人而妄自菲薄。”

    “这是正确的啊。”乔柏霖说。

    “可是很多人都不了解这个道理,所以我希望他们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的道路,并不局限于获得成就这一条,那样他们才会真正感受到生命的伟大。”

    “真正的生活尚未到来。”

    乔柏霖很早就知道这样的人一定能够意识到赌约的存在,但是哪怕放弃这个知音乔柏霖始终都没有问过他关于赌约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那样的东西根本就是多余的东西,是不被需要的东西,更是讨厌的东西。所以他最后没有和张一权玩在一起,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那个人,害怕他跟自己谈话,害怕他有一天会说出那个事实。

    “乔柏霖打开你的刻印准备迎战,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他签订了赌约。现在先确保他不会对周围造成破坏……乔柏霖?你在听我说话吗?”

    乔柏霖根本不想走一步,只是静静地看着张一权用自己已经带上了蓝盈花的右眼将自己的家在一道道光刃之中破坏,然后再看着他走向了人群集中的地方。

    凌朔月见状立刻走到了陶梓杰的身边,对他说:“我来看管他,你先去阻止那个人以免他造成巨大的破坏。顺便把沿路的玻璃都破坏掉,我很快就会过去。”

    陶梓杰觉得这是有效的办法,于是将自己的弓拿到了手上,立刻追着张一权离开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凌朔月望着乔柏霖,缓缓说道:“乔柏霖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杀了他,不让他继续造成更多的破坏,伤害他人的性命。”乔柏霖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想听的是乔柏霖的答案。”凌朔月说。

    “小朔月你在开玩笑吗,这就是我的答案啊,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乔柏霖,有些话我想现在就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看起来你很果断但是你其实只是在逃避而已。”凌朔月的神情异常的严肃,语言也异常的冰冷。

    “在那么多的回复了信件的人里面,他们身上所带有的‘死亡的气味’都没有你身上的一分厚。倒不如说我觉得你才更像那个凶手,其实根本只是在一心求死,别人的生命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

    “我听甘霖说过你和柯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情,其实那天根本就不是偶然吧。真实的情况应该是那天你想要去公墓那里自杀但是柯廷的出现让在生活中溺水的你抓到了求生的绳子,抱着终于可以逃脱那样像牢笼一样的生活的心情加入了方舟。其实加不加入方舟根本不会影响你的选择,你其实只是想要逃离那样窒息的生活,所以即使当时是一个杀人犯邀请你你也依然会答应。”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会随身携带刀片。”

    乔柏霖顿时哑口无言,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终于赤裸裸地在世人的面前被揭开,他一时间甚至没有办法再维持微笑。

    “还有……”凌朔月继续说。“其实你根本没有签订赌约吧,你认为这个东西是多余的,是讨厌的,因为你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的事情,是这样吗……”

    乔柏霖此时抬头望着天,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明亮的太阳,将他所有羞愧的,不堪入目的东西全都照耀的一清二楚,将他内心深处从来不想要揭露的一面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总之,这件事情我先不会告诉别人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认真的思考一下。你曾经应该也想要做一个温柔的人吧,但是现在的你离这条路已经太远了。”

    “因为真正的温柔根本不是假意的无奈之举,而是真心的守护他人的行为。”

    “在这趟旅途之中如果没有义无反顾的决心的话就什么都守护不了……”

    话毕,凌朔月就离开了,她要赶去陶梓杰那里帮他。

    “温柔吗……那种东西我还配拥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