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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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终曲

    “梓杰同学,能听到吗?”

    伴随着一阵阵的呼唤,陶梓杰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他此时已经昏迷了五分钟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被瘴气侵蚀的已经差不多了。他凭借着惊人的毅力走出了瘴气,但是他遗憾的是在路上他没有再看到一个陶家的人。

    他没有说话,眼神中流露出一阵哀伤。

    突然他发现那个在山顶的指挥所已经被瘴气所笼罩,倒不如说现在的整个城市都在被瘴气弥漫,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此时的乔柏霖正在努力地走出瘴气。

    “走到高处去。”旁边的柯廷这样对他说。

    “柯廷先生你要到哪里去?”乔柏霖问。

    柯廷露出了以往的笑容,然后对他说:“指挥所里面还有人没有出来,我当然要去把他们转移出来了。”

    “可是那太危险了!”乔柏霖对他说,心中既有一种害怕他离去的不安心的感觉也有为他的担忧。

    但是柯廷依旧微笑着说:“甘霖可是很看重自己的队员的,如果我不这样做,即使我能够活着回去她也不会原谅我的吧。”

    “但是……”乔柏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对他说:“一定要回来啊,柯廷先生,不然梓杰同学会看不起你的。”

    他半开玩笑地说,眼睛中含着泪水。柯廷潇洒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向深处走去。

    乔柏霖想着往高处走,但是自己开始出现四肢无力的症状,最后像甘霖一样吐出了一口鲜血。但是他还想再做一些什么,对,心脏。只要找到那个东西,还有打败兽的希望。

    他又吐出了一口血,但是还是艰难地向着红色光亮的地方走去。最终他的右眼已经彻底看不见了,身体开始出现了麻木的情况,最终痛苦地跌在了地上。即使是这样,他也在爬着前进,直到最后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他这样想着。

    “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伴随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乔柏霖再次恢复了意识。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是凌朔月,不,现在应该是阎罗。

    她披着头发,任由她的头发在风中散落,紫色的衣襟被她穿出了不羁的感觉,她在黑暗之中对着乔柏霖说。

    “不,我认错人了……”她随后接着说。

    然后她随手一挥,弥漫在乔柏霖周围的瘴气立刻散去。乔柏霖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

    “你来是干什么的?”他问道。

    阎罗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冷漠地说:“是来解决自己的老朋友的。”

    “恐惧之兽?”他继续问。

    阎罗没有说话,但是之后对他说:“你们的本事不会就这一点吧,你们可是曾经打败了我们人的后裔,现在就是证明你们真的有能力主宰这一个纪元的时候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乔柏霖清醒地发问。

    阎罗轻轻挑了一下眉,说:“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帮你们,除非你向我证明你们这一代人类的价值。”

    “怎么证明?”乔柏霖说。

    “哼……”阎罗轻蔑地笑道。“怎么之前对我喊打喊杀,现在就求着我帮你们了?”

    “没有。”乔柏霖干脆地回答。“只是这个问题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如果人类没有价值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哦?”阎罗似乎对眼前这个孩子的看法变得不一样了。“那你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嗯……”乔柏霖似乎还没有想好。看到他的反应,阎罗又开始发出轻蔑的笑。

    “作为乔柏霖的我还没有发现人类的价值,但是身为旧神的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吧。”乔柏霖说。

    阎罗一下子有了兴趣,问:“为什么这么说?”

    乔柏霖艰难地笑着说:“因为你最喜欢人类了不是吗,不然为什么会宁可自己死去也要守护凌朔月?你一定已经发现了人类存在的价值,否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来找我谈话呢?其实你早就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那个只属于阎罗的答案,而不是属于主宰死亡的旧神的答案。”

    阎罗听完之后沉默了一分钟,然后不屑地笑了一下,说:“谁让你说这些奇怪的答案了……但是,也还不错。”

    突然,乔柏霖的周围升起一阵强大的气场。

    乔柏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眼前的人到底要干什么,阎罗就只身进入了瘴气之中,说:

    “你最近应该接触到很多的死亡吧,其实每个人身上都会有死亡的气味,因为人就是向死而生的。有些人选择默默无闻地离开,有些人选择在离开的时候弄出许多动静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我们都在各自的人生中发声的发声,沉默的沉默,似乎都在走一条注定孤独的路。但是真正可贵的不是死亡的伟大,而是面对死亡时脆弱的人们所表现出来的超乎了死亡这个终点的生命力,那个东西才是我所希望她能够具有的。”

    “好好看看吧,少年!”阎罗突然说道。“你的伙伴还在做最后的抵抗,面对绝对的死亡力量渺小的普通人依然从容地在面对死亡,这样美好的东西正是我们的文明所没有拥有的东西,正是你们能够打败我们的原因!”

    紧接着她笑了,然后对乔柏霖说:“你难道要否认自己文明的成就,要甘愿接受这个失败的结局吗?”

    “我没有!”乔柏霖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里面充满了坚定。

    “那就好,这样拥有生命力的生命才是最美丽的啊。”

    随后她对乔柏霖说:“叫上你的伙伴抓住我给你们创造的机会。”

    乔柏霖立刻明白她想要帮助他们,于是问道:“为什么?”

    阎罗随后笑出了声,等待平静下来之后说道:“因为我深爱着生命。”

    之后她消失在了乔柏霖的视野之中,突然乔柏霖的对讲机接收到了信号,对面发出了声音:“指挥所,我是陶梓杰,我一切安好。”

    乔柏霖兴奋地说:“陶梓杰帮我一个忙!”

    阎罗走到了兽的心脏附近,很快她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竟然回来了?”兽质问道。

    “难道只允许你复活吗?”阎罗回答。

    “你难道要帮助那些曾经灭亡了你们的文明的人吗?”兽的声音充满了沧桑感。

    “没错。”

    “为什么?”

    “我就算说了你这只兽也是不会懂的。”

    “你不可能没有发现他们对死亡的恐惧不正常,这样的文明真的能够长久存在吗,大概会在几百年之后出现不可调节的矛盾最后消失吧。”

    “或许真的可能那样。”阎罗说。“但是就算消失了也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不管是经验也罢教训也罢,这些东西都是曾经我们那个纪元所无法创造的东西,这样就可以了。”

    “一千多年了,你还在为你那幼稚的理由而战斗。”兽的声音逐渐变得轻蔑。

    “没错,而你这一次会被更多拥有这样幼稚的想法的人再次打败。”

    “哈哈哈哈哈哈!”那兽狂笑道。“就凭那些运用上个纪元力量的渣滓以及已经失去了神位的你,我很好奇你们要怎么打败我?”

    阎罗也轻蔑的一笑,说:“你可能也是活得太久活迷糊了,我当时可是凭借着凡人之驱将你打败的,我可不是因为成为了神明而强大而是因为足够强大所以成为了神明。”

    话音刚落,她的周围就出现了古老的文字,这一个举动让面前的兽显现了惊讶的神情。

    “你在干什么?你不想要这个新生了吗!”兽质问道。

    阎罗轻轻一笑,说:“死者在过去就应该死了,而未来是属于现在还活着的人的。我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无论如何我都是摆脱不了我那个已经既定的命运。你也一样,应该和我一样进了坟墓。”

    “吾之名为阎罗,愿赌上自己的信仰以及结局,承受命运之重与生命之轻,用一生之瞬间守护永久之物。赌局之后了无牵挂,至死不悔。”

    瞬间,阎罗的身上爬满了蓝盈花的纹路,就像当时的凌朔月一样。她望着眼前的兽,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悲悯,然后开始发动刻印。

    “我自知生命之脆弱,却依然渴望朝阳;我自知死亡之沉重,却依然心怀希冀;众生之命若浮游,却依然从容触死亡。吾于此,无害于时之罪,无以死亡为优者,愿众生皆怀所望。”

    “六道轮回,消除这个世上的所有罪恶……”

    话音刚落,她的身边就出现了六个不同样貌的傩戏面具,然后她立刻选择了一个貌相如同恶鬼一样的面具带到了自己的脸上,瞬间无数条来自雨地狱的锁链狠狠将他困住,企图将他拖下地狱。

    “可恶!”兽大叫着,同时自己的身体正在开始快速衰竭。

    “反正这个脆弱的文明是注定要结束的,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阎罗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情感,她说:“我所做的一切有没有意义,那些孩子之后会解答这个问题的。”

    就在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带着雷电的箭射中了它的心脏,那兽痛苦地大叫着,周围的黑色瘴气逐渐消散。

    原来是乔柏霖和陶梓杰合力看准时机射穿了它的心脏。

    阎罗对着在身后的他们微微一笑,然后看着兽逐渐消散。突然,它的心脏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乔柏霖射去。

    一阵碰撞声之后,乔柏霖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之间阎罗的胸口被兽的一支利剑给刺穿,而她也将自己的刀再次插进了兽的心脏之中。

    “阎罗!”乔柏霖大喊着,仿佛不相信这样万能的人现在要离开了。

    “不要因为这点伤口就吵吵,简直就和他一模一样。”

    她艰难地笑着,说:“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学会了偷袭,真是没有骨气的东西。”

    那只兽依然还在继续捅着自己的那把利剑,似乎想要将阎罗一起带走。

    “你好像是叫什么乔柏霖吧……”阎罗艰难地说。“我其实根本就不怪你,我可能发现的有些太晚了,这些只是命运的安排而已,我们这些旧时代的人是注定了要给你们腾出舞台的,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要责罚你的意思,我只是害怕像你这样温柔的人最后会难以承受被命运所抛弃的痛苦。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这家伙还挺强的。”

    乔柏霖不禁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阎罗,你是不是又认错人了。”

    阎罗笑笑,随后说道:“谁知道呢,他大概一直在等这一句话吧。”

    阎罗的伤口不断地加深,她很清楚她的重生之旅已经走到尽头了,于是她对两人说:“我现在要带着这个家伙一起下地狱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但是至少这次短暂的旅途让我看到了很多的东西。”

    “一定还有办法的!”乔柏霖喊道。

    阎罗的笑容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她平静地说:“你们的旅途还很长,我真心祝愿你们的前方一片光明。”

    “还有,要好好记住我这个让你们恐惧了几千年的存在啊……”

    之后她发动了六道轮回的地狱道,那巨大的傩戏面具瞬间化作了一个熔炉,吞噬所有接触它之物。她紧紧抓住兽的身体和她一起化为了灰烬。主宰死亡之神,自己选择放弃了她的神位,将希望带去了地狱。此后,将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曾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灰烬之上,这片土地长出了它重获新生的第一片草地。

    “希望就藏在生命之中……”

    天空中不断回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冬天逐渐来临了,乔柏霖和陶梓杰两个人手上握着鲜花穿梭在白色的建筑之中,等待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进入他们的脑海。

    “你们竟然来了啊,其实不用每天都过来看我的。”

    甘霖坐在病床上,脸色比先前好了很多。她在最后一刻从生死线上被拯救了回来,但是医生说她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但是她的身体素质还不错,与她平时的表现不太一样,医生说不久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其实应该送一些甜品过来的不是吗?”柯廷在旁边笑着说。

    “要是送甜点那么甘霖就一口都吃不上。”陶梓杰阴着脸对柯廷说。

    “桃子同学还是这么认真,真讨厌。”柯廷又开始了不正经。

    “说起来……”乔柏霖说出了自己很久以来的疑问。“柯廷先生当时是怎么毫发无伤地从瘴气里面救出这么多的人的?”

    突然,气氛瞬间变了。柯廷的笑容瞬间消失,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说起来还不知道柯廷先生的刻印究竟是什么,乔柏霖想起来。

    “说起来,总部那边给我们的队伍选了一个名字,叫做‘荼蘼’,一个不错的名字。还有我听说总部那边好像马上就要派我们去东之岛了,我现在不方便去那里办手续,要不你们代替我去办吧。”甘霖笑着说。

    很快两人人就积极地离开了医院。

    在他们离开之后房间里面的氛围变得似乎有些冰冷,甘霖带着笑意问柯廷:“他们是怎么决定你的事情的?”

    “他们说同意我使用刻印了。”柯廷用一种邪魅的笑容对甘霖说。

    “那可太好了,毕竟当年你可是故意将神物弄丢的凶手呢。”甘霖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容从未离开嘴角,但是根本看不透她的笑容表达的是什么。

    而柯廷也只是回她以笑容,之后离开了病房,他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见。

    在一片绿荫之下,湖畔旁边站立着两个人。风吹过,惊动了他们的影子。

    “看起来我要从事一项我不擅长的工作了呢。”柯廷说着,神情依旧有些轻浮。几只海鸥飞过湖面,溅起几道水花,世界如此安静。

    “不过这样也不错。”阳光穿透了云层,树荫下形成了斑驳,而斑驳又印在了他们的衣服上。

    “还真是你的风格呢,根本不会安慰一下我。”

    此时他一旁的少女不为所动,眼神一直注视着湖面上的海鸥。

    “你会为我说话真是记在我的预料内,又在我的预料外,总而言之还是谢谢你,十六夜樱小姐。”

    十六夜樱依旧没有说话,湖面上两只海鸥之间的争闹似乎比司钰的话更加能吸引她的注意。

    “谢谢你能赶过来。”柯廷说,威风吹动了他右眼的纱布。

    那两只海鸥最后不欢而散,于是十六夜樱开始回答他的话语。

    “你还要找吗?”十六夜樱无心问了一句。

    “肯定的啊。毕竟都是我自己犯下的错肯定只有我才能去赎罪。”柯廷的目光似乎变得黯淡了,浅咖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那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才会拥有的神情。所以八重樱从来不想遮掩这样的眼神,因为她知道往事是影响人最深的,它就像一把刻刀,经历过就会留下痕迹,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成长。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了,记得把我的衣服都先收好,献花的时候不要白色的雏菊,我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你竟然还有些黑色幽默,真看不出来。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在等个五六十年再做吧,这样我才会心安理得地帮你扫墓。”

    “我不这么认为,我有种预感这次有些危险。”十六夜樱说着。自然地把手伸了出去。

    “那就再见吧。”

    司钰看见后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然后也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在太阳,清风,海鸥以及时光的见证下,两人握了手。

    等到每个月夜,乔柏霖和陶梓杰都会想起那个和月亮一样皎洁的少女,但是她就和那些逝去的日子一样,是无论怎样渴望都回不来的东西。

    柯廷每次都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嘴角不禁流露出了笑容。

    那一天,阳光不燥,柯廷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公墓,他们两人手中各自捧着一朵白色的雏菊,今天他们要去见一位特殊的朋友。

    越接近公墓,一个身影越发的清晰。她身穿黑色的连衣裙,头上的黑发依旧用黑色的发绳系在了右侧,微风吹过,她的身影是如此的真实而可触碰。

    乔柏霖和陶梓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跑到了那个身影的旁边,等到那个少女一转头,一切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少女的眼中含着泪水,依然在微笑着,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

    “好久不见,我又回来了……”

    乔柏霖和陶梓杰立刻扔掉了手中的百花,他们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柯廷解释道:“阎罗死的时候不是发动了六道轮回中的人道吗,阎罗的这个能力其实是可以让某些死去的人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是身为人类状态下的阎罗只能发动一次,要用死去的东西才能换回新生的生命,于是阎罗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了小朔月的生命。”

    黄昏洒在了这片山丘之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的安宁,所有的灵魂在此时此刻都得到了安息,凌朔月的的影子映照在一座墓的旁边,而那座墓的旁边长出了一棵桑树。

    她将花轻轻放在了墓的上方,生怕惊动了在这里安息的灵魂。之后她缓缓说道:“不知道祖父看到我杀了人会怎样想,他恐怕会对我失望吧。”

    乔柏霖走到她的身边,对她说:“小朔月,我相信谁都可以憎恨你,但是你的祖父一定不会。即使你再怎么做出错事,你的祖父也依然会爱你。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无论你是好是坏,无论你成功或否,一定都会深爱着你。因此,哪怕只是为了这个人也要努力活下去。”

    凌朔月笑了,然后自言自语道:“活下去……吗……”

    “那就让凌朔月再次背负着罪恶而活吧,这一次,她将不再是孤身一人,她要肩负起自己身后的生命。不是作为英雄而活,仅仅是作为祖父和那位大人希望的那个凌朔月而活。”

    夜幕初上,每一片心灵终于都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每一个灵魂都能够得到安息,每一个希望终将在冬季之后再次在新春抽芽……

    “说起来……”柯廷突然意识到。“凌朔月她们只需要三个灵魂就可以复活阎罗,但是为什么这座城市却死了那么多人?”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从中作祟?”甘霖警觉地说。

    此时,一个身影站在了城市的高处,他白色的披风在夜晚中显得十分明显。白色的头发遮挡住了他右侧带着金属面具的眼睛,嘴角掠过了一丝充满寒意的笑容。

    “真是一座充满了罪恶的戏剧呢,就是结局不好,希望下一次你们演出能够更好……”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乔柏霖想要去买一些鲜花明天给甘霖小姐送去。突然,一个人迎面撞上了他,那个人似乎不像是本地人,他也长着一副西平原的面孔。黑色的头发,衣服很随意地穿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乔柏霖,之后冷漠地走开了。

    总感觉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乔柏霖这样想着,说不定以后还会再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