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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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动乱

    在一个黑暗的房屋之中,一位戴着面具的身影正在查看收到的新的命令。他先是微微一震,仿佛对内容产生了什么疑惑,之后他瞬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将秘令销毁了就离开了。

    夜幕初上,绯樱组的宅邸里面亮起了昏黄色的光亮,不断有炊烟冒出,烘托出了令人安心的氛围。大家欢聚到主厅里面进行用餐,除了还没回归的相叶,大家都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藤井拓真默默望着陶梓杰和凌朔月这两位新来的客人,默默喝了几口酒,眼神中似乎有些轻蔑。

    凌朔月像是感知到了这个让人不舒服的目光,于是饭也很难吃下几口。相反,当她看到旁边面部改色的陶梓杰她并不觉得是他内心足够强大,而是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藤井看他们的眼神。可是当凌朔月看向他时,他又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然后用疑惑的表情望向她。

    此时,绯樱组中有一个人问道藤井是否还需要酒时,藤井似乎是有意地说:“不需要了,应该喝酒的人都没有喝酒,我怎么好意思在他们面前喝呢?”

    凌朔月终于忍不下去了,于是转过身对他说:“请问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藤井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没有,我和你们这样把伙伴丢下的人本来就不该相遇的,又怎么会有矛盾呢?”

    凌朔月有一种委屈再次冲上心头,但是面对他的话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们每个人都足够强大,那么这些问题就足以避免。藤井看到她这个样子,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说到底像你们中那些样还没有做好觉悟的人不应该加入方舟的。”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大门被拉开了,原来是相叶带着队伍回来了。看到他藤井立刻笑着说道:“哟,相叶,再不回来的话我们就把你的那份给吃了哦。”

    相叶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对,他立刻就想到了可能是藤井这个家伙又在乱说话,于是温柔地说道:“朔月,你不要跟他计较了,我们都能理解你们的苦衷,藤井那个家伙只是太重视同伴了。还有藤井,你也别太过分了,他们才刚刚失去同伴,每个人对待每件无能为力的事情都是有难言之隐的。”

    藤井听后只是笑着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又被骂了。”

    陶梓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问相叶:“乔柏林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相叶也吃惊地说:“唉,剧院应该已经关门了啊,我以为他已经回来了。”

    众人立刻从心底涌起一阵不安,陶梓杰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后向凌朔月使了一个眼神,凌朔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陶梓杰对众人说道:“我们去找他。”

    突然藤井狠狠地放下了酒杯,然后严肃地对相叶说:“太麻烦了,我去找他。”

    凌朔月说道:“等一等,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但是藤井只是保持沉默,而是起身径直走向了外面,此时相叶也严肃地问他:“需要带上你的队伍吗?”

    藤井回答:“不需要了,要是这个时候街上突然出现一支绯樱组的队伍才让人怀疑吧。”

    “好吧,那你自己多多小心。”

    “哼,还轮不到你来替我操心呢。”藤井淡然一笑,随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陶梓杰随后也说道:“那让我们也去吧。”

    “我能理解你们,但是不行。”相叶说道。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你们这些绯樱组未登记的成员却和绯樱组一起行动那么反而会成为事情的导火索吧。”

    陶梓杰似乎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朔月也选择了沉默……

    “请相信藤井那个家伙吧,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遇到同伴出了事,他绝对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人。”

    时间回到许久之前,在剧目演出已经结束之时,乔柏林发现剧院的大门并没有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烟味,他立刻明白这是哪里着火了的特征。于是他立刻想办法打开剧院大门,但是没有任何效果。看着剧院里面惊慌失措的人群,他本能性地决定让大家先冷静下来,然后再一起尝试撞开剧院的大门。

    “那个……大家听我说,请先冷静下来……”

    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当务之急应该先把剧院的大门撞开,我一个人是不行的,因此需要大家一起来帮忙……”

    依旧没有人理他,剧院里面还是一片混乱。原来调动民众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情吗,乔柏林心想,甘霖小姐真的很厉害。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于是他再次尝试撞开剧院的门,但是没有一点效果。

    此时,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你指望那些人是没有用的,因为那些人多半都是有钱人或者贵族吧,那种人比起相信你倒是更相信自己的家仆会来救他们。”

    乔柏林回头看,只见一位长者西平原面貌的比自己略大两岁的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黑色头发有些杂乱,衣服也随意的穿着,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乔柏林立刻对他说道:“能帮我一起把门撞开吗?”

    他回答:“不行,因为很累。”

    乔柏林被他说的话震惊住了,现在难道还在乎累不累吗。于是他说道:“但是如过还不打开门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没关系,反正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你这是在想什么啊!自己的生命是要自己把握的啊!”

    此时,那位少年说道:“那好吧,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这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乔柏林心想,不好了来了一个更加难以理解的家伙。更让人绝望的是,乔柏林看到了从剧场的一角开始,火势在不断的蔓延,那就说明纵火的人既然能在剧院内放火就说明他已经准备好了另一条逃生的路线。

    于是,乔柏林放弃了撞门这个选择,而是开始静下心观察剧院的四周。这个剧院肯定不止一个出口,但是纵火人若执意要讲我们都烧死在这里,说明所有可察觉到的窗口他都不会让我们能够打开。紧接着,他看向剧院的天花板,如果让他选择一个藏匿逃生通道的地方,他会选择在那里。因为那里不容易察觉而且到达那里也需要难度。

    说着,他开始尝试攀爬剧院的四周,少年看到他这样于是问道:“没办法的,就凭你这样小的力气和短暂的耐力我们是绝对出不去的。”

    “但是还是要试试……”乔柏林回答,然后果不其然摔了下来。

    “话说,你难道真的有把握在那里会有出口吗?”

    “不确定。”

    “那为什么?”

    “因为没有办法了啊!如果我不努力的话我们都要葬身火海了,我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

    说着,他艰难地顺着墙壁的凹陷处,爬到了一处通风的地方,很隐蔽,但是毫无疑问这是唯一的出口。于是他开始向下面的人们喊道:“我找到出口了,但是位置有些高。请先生们站在最下面作为底座,然后是妇女,最后让小孩先登上这里率先离开,就像是叠罗汉一样。”

    众人看到出口都停止了慌乱,紧接着开始怀疑乔柏林的救援计划,终于乔柏林忍无可忍了,于是大声喊道:“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情况都是会有人牺牲的,难道这里没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勇气吗,那你们平时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呢?现在我们都面对死亡,在死亡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那就让我们好好想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有价值。而不是等到获救之后,被别人问道你为什么能获救的时候回答因为自己牺牲了比自己更加弱小的生命,这样的结局真的是太羞耻了。”

    众人听后都保持了沉默,但是到了最后都选择遵循乔柏林的方法开始了逃脱计划。乔柏林说完这些话后脸不自觉红了,然后努力反思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太过分了。在旁边的少年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等到所有人都撤离完毕后,这里的火势已经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乔柏林决定喊上那个少年,他们最后撤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乔柏林恍惚间听到了剧场里面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哭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女孩正蹲在剧院的一角哭泣。她一定是被吓坏了,绝对不能把她丢下。于是乔柏林立刻爬下来,跑到她的身边,少年在他的身后提醒他:“不要过去那里,进去了就会被火势包围了。”

    但是乔柏林只是转头对他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海,他开始安抚那个女孩,并且想办法把她带离这里。可是此时一个横梁倒了下来,拦住了他们去往出口的道路,火势开始在他们周围弥漫。乔柏林用自己的衣襟帮女孩捂住口鼻,但是自己就不太能顾得上。总会有办法的……乔柏林想。

    那个孩子没有救了,那位少年这样想到。随后他准备自己离开,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浑身开始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面躁动。但是他立刻控制住自己,随后准备爬去那个出口,以他的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仿佛就在一瞬之间,剧院的大门突然整个被斩开,一道光影出现,向这场闹剧宣告它的终结。

    那道光影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就就这样径直走向乔柏林所在的地方,随后一道白光出现,挡在乔柏林前面的横梁立刻就被斩断了。乔柏林也看清了来者是谁。只见他淡蓝色的衣襟已经变成了黑色,脸上也有黑色的污渍,但是乔柏林绝对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严肃的深情,看见那位名为藤井拓真的剑客的真正的样子。

    “其他人呢?”拓真问道。

    “已经疏散离开了。哦……应该是除了这个女孩已经全部离开了。”

    拓真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他继续问道:“是你组织他们离开的吗?”

    “嗯……应该是的……”

    拓真之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真是难以置信,原来明明力量不强的你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我现在明白了,如果牺牲是无法避免的话,那么就尝试在其中抓住一些自己能够把握的东西,比如甘霖小姐的精神,那样的话牺牲之后就意味着希望。”

    拓真说道:“看起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那么希望那个人也能赶快下定决心吧……虽然我很讨厌火急火燎地做事情,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这样做了。如你所见,火势已经越来越大,我们最好赶紧离开,当然能够不被人察觉到是最好的,至于为什么之后会和你解释的。”

    乔柏林理解了他的话,于是回答到:“没问题。”

    就在乔柏林即将带着女孩起身离开的时候,那个女孩突然露出了很诡异地笑容,随后用令人发颤地声音说道:“可不能让你们就这样离开……”

    拓真立刻感知到了乔柏林身边的杀气,于是他对乔柏林大喊道:“快让开!”

    乔柏林也反应很快地向一边靠去,此时他的眼睛甚至来不及捕捉到什么,只是听见耳边传来了刀剑摩擦的声音。

    终于,那个女孩露出了她本来应该拥有的神情,然后对拓真说道:“好久不见了,藤井君,有没有想我啊?”

    藤井拓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都在这里了,说明事情一定不简单啊。”

    那个女孩继续说道:“别这样吗,我等这次机会已经很久了,毕竟你们这些绯樱组的人一定是不会随便接受我的切磋请求的吧。”

    “那不是废话吗?”拓真说着,随后摆好了作战的姿势。“怎么会有人希望和你这样的人一同切磋呢?”

    “说的也是,我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受欢迎呢……”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突然变得黯淡了。“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放你走的。”她突然眼神变得犀利。

    “那还真是麻烦了,摊上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拓真有些无奈地说着。

    “那就来吧,属于两名剑豪的对决!”女孩兴奋地说道。

    “但是很抱歉,我现在赶时间。”拓真说道。随后他以极快的速度接近那位少女,速度之惊人让乔柏林都震惊了。就像是飞一样,速度很快。

    “飞天理心流乱斩。”

    仿佛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剧院以他们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因冲击而形成的圆形坑.一旁的少年看到了这一切,心里想到,应该是属于理想的刻印吧,能够使用增幅的能力

    那名少女很明显无法承受这个冲击,于是很明显地呈现出了虚弱的状态

    “看来你是想早点结束这场战斗啊……”少女说道。

    拓真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将这一击斩了下去,突然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少女正好看到了这个破绽,终于以极快的速度逃出了攻击范围。

    拓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玩笑般说道:“看来今天不宜出门呢。”

    随后对乔柏林说:“趁他还没有缓过来,我们赶紧逃。”之后他又看向那边那个正在观战的少年,眼神冰冷地说道:“当然,还有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少年问道。

    “没有哦。”

    “看起来我是被算计了,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等待周围的尘埃落定的时候,少女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她轻声切了一声,随后从灰烬中站了起来。火势已经消退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功劳,当然剧院也差不多要重建了。此时,从暗处走出来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身影,下跪并向她说道:“大人,我们原来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我制定的计划我当然知道。”

    “但是您为什么不从事先准备好的通道中出来?”

    “因为我要确保他们确实都在里面被烧死了,这是最基本的面对任务的态度,但是很明显那个人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

    “那我们要怎么向那位大人交代。”

    少女沉思了一下,随后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了处理,你们都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

    在逃跑的路上,乔柏林还是感叹到:“没有想到竟然被和小朔月一般大的少女算计了。”深情很是悲伤。

    拓真笑着说:“什么你竟然觉得他是一个女的?”

    乔柏林疑惑地问道:“难道她不是吗?”

    拓真突然哈哈大笑,随后解释道:“那家伙虽然长得很想和小朔月差不多的少女,但是他其实是一个男的哦,只是确实长得太清秀了,打扮的也像一个女的。他是负责处理朝廷的一些肮脏事情的那个暗部的负责人,总之最好不要见到他。当然他的性格也有些古怪,可能是因为他从小的环境不一样吧……”

    “他是……”他本想问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的,但是拓真似乎并不想把他的身世说出来,于是说道:”你还真是有一群值得信赖的伙伴。”

    “唉?”

    “反正他们都还挺维护你的,所以你也绝对不要辜负他们。”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救我呢。”乔柏林说。

    “那不一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看到自己的同伴而见死不救,即使和他们之间还并没有互相了解。”

    “藤井你还真是很重视同伴呢。”乔柏林笑着说道。

    “是吗,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呢。”

    每当这时,有些回忆就会再次重现……

    “拓真,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拓真依旧记得在那个樱花攀上枝头的季节,是那个人找到了当时迷惘的自己,给了自己一条清晰的道路,虽然那个理想在当时的自己看来有多么愚蠢,但是他就是这样有魅力的人,将他们这些被世人所无法理解的人聚集到一起,并且让自己拥有了一些经历了无数次凶险的战役之后依然值得信赖的同伴。至少现在已经不像之前一样了,现在真的如那个人所愿拥有了平静安宁的日子,可惜他本人是没有这个机会能看见了。

    最后昏黄色的灯光离他们越来越近,终于,拓真带领他们再次打开了那扇门,微笑地向大家说道:“我把他们平安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