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斗的人们中有不少人把两个混混和房腩当成敌对帮派成员了，房腩冲进人群左躲右闪，抱头鼠窜，肥胖的身躯挨了好几棍，硬是给他冲过人群，两个混混却是失去了先机，没有房腩那样突然冲入的优势，正在外围与几个打斗到眼红的人拉扯，既不想卷入战斗，又不想效仿房腩，傻傻地莫名挨打。

    望声靠在一个巷口观望，手里盘着一块石头，数着时间。

    “都让开！我是猪仔帮的！”灰衣男无意卷入斗争。

    几十个人混战一团，拳棍相加，即便武器是钝器居多，也打得鲜血四溅，野蛮的愤怒充斥着人们的头脑，但凡少点勇武都要被击倒在地，在这种情况下，灰衣男的话语如石沉大海。

    猪仔帮？这名字有够奇葩的......

    望声想到那个高大威猛的纹身男带着一群恶人，结果顶着的名号是“猪仔帮”，不禁想笑。

    此时房腩已经冲出人群，继续往前跑，一下拐进巷子便消失不见，而两个负责监管房腩的混混也着急起来，放弃穿过人群，转而寻找巷子绕路追击。

    嗯，有十秒了，剩下就看那个胖子自己水平了。

    望声见状也快速退开，避免与两个混混碰见，在街道绕了几圈，才回到刚才齿俐所在的地方。

    “齿俐，走吧，这里真的不太安全。”

    “习惯就好，这就是银眼。”

    ......

    “齿俐，你听说过猪仔帮吗？”

    两人经过十分钟左右的步行，回归预定计划，准备前往卓泽区，此时又在缆车上等待乘客，花费了11（即6）喉车费，支付100（即25）喉，找回了34（即19）喉。

    齿俐很惊讶，“刚才打架的帮派中有猪仔帮？！”

    “呃，不是，是之前围着胖子的那些人。”

    齿俐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猪仔帮挺出名的，但具体地盘在哪，首领和成员有谁，却是很少人知道，我没想到就是那些人，我以为他们不会那么......普通，我说的是跟别的帮派比，看起来也没什么两样。”

    “哦？他们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利用银眼区的特殊做保护伞，做着复现奴隶制的事情。”

    望声从狭窄的窗外收回目光，看着齿俐，等待她的补充。

    “怪不得我听说那条街道的帮派背后有大势力，原来那里就是猪仔帮的地盘......那胖子，是你朋友吗？怎么会惹到他们的？”

    望声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不算是朋友吧，大概是朋友的朋友。”

    “在猪仔帮的势力范围，人又变成了没有自主的商品，尤其是用作......色欲方面，城里很多人都对此心知肚明，却要么默不作声，要么偷偷参与享受。”

    人口贩卖吗？看来哪怕是黑潮这种灾难之下，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滋生这种罪恶，还是说就是因为灾难的压迫才催生了这种事呢......

    齿俐叹了口气，“大家虽然明面上很抵制奴隶制，但猪仔帮却一直存在着......唉，明明环金教统一金大陆的时候早就废除了奴隶制，隔了那么久却又来祸害我们金人，金神真的放弃我们了吗......”

    缆车也上够乘客了，准备启动，十几名缆车工卖力地转动机关，望声看了看齿俐，见到其有点失神的样子，又看了看外面吃力工作的“车夫”，很难说这些人是不是某种东西的“奴隶”。

    望声轻轻拍了拍齿俐的肩膀，对这个信仰有点动摇的女孩，表示了无言的安慰。

    刚才的混混敢大声报出名号，说明他根本就不怕被人知道是猪仔帮，甚至可能是想以此名号施压，这样看来帮派背后有大势力是毫无疑问了，房腩难道是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庞然大物吗？如果能碰到活着的他就再问问吧。

    唉，之前的想法果然是太年轻了吗？想着尽管他们是帮派出身，也没目睹他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就事论事来说，房腩本身确实不对，我也与那两个混混无冤无仇，对于出手帮房腩这件事，还是有点良心不安，没想到......

    扶着窄窗思考的望声目光放到远处，可以看到，即将到达的区域房屋楼层更高，石制建筑更多，街道比刚才干净一些，且更多完整的石板路面，看来越接近海边，居住条件也越好，但街道同样狭窄，显得房屋都很密集。

    两人走下缆车，齿俐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低着头在前面带路，望声不太擅长安慰别人，只好默默跟着，靠观察周边环境来打发无聊的赶路时间。

    目前所在的区域，只是前往卓泽区路途中经过的一个普通大区，两人还要再坐一趟长线缆车才能抵达目的地。

    “那边的，停下。”

    五名身着灰蓝色布衣的男人叫住了齿俐，他们手持长棍，服装样式统一，臂章写着金语——“区治安队”。

    “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齿俐从口袋递出进城的计时卡片，一个治安队员查阅后归还，“你来这边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望声走上前，递出自己的五边形身份证，“你们好，不好意思，她是我的朋——”

    话语中表示“朋友”的短语只说了一半，便被齿俐急促打断道：“他是我的雇主。”

    治安队员检查了一下，便放走两人，“先生，最近难民犯事连累雇主的案件的很多，请你看好你的雇工，有需要最好还是选择城内的人雇佣吧，这些难民能力没有，麻烦还多。”

    两人并肩前行，继续前进，走过一条街道，身边没什么路人的时候，齿俐才开口。

    “望声，你刚才想跟治安队说什么？”

    “说你是我的朋友啊。”

    齿俐眼眸微不可察地闪动一下，“你......”

    “怎么了？我这样说会有什么问题吗？”

    “有......你要是说你和一个难民是朋友，会被治安队怀疑的，我们难民和城里人，只有雇佣关系才正常，当然现在也没人愿意雇难民了，反正没有谁会和难民做朋友，难道你是认真的吗？”

    “这样啊，那大不了我在他们面前说你是雇工就行，私底下我们还是作为合作伙伴吧，就不说什么雇不雇佣的了，当然，答应你的报酬我是不会少的。”

    “合作伙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