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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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钱

    “我来这儿还没四处玩过。”

    墨幺想去的地方很多,想吃的东西也很多,奈何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祈宁哦了一声,他像模像样地绕着墨幺转了一圈,“我有钱,可以给你,可是你拿什么换?我可不养想不劳而获的妖精。”

    管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总觉得王爷在耍流氓,但他没有证据。

    墨幺看看自己,捏捏耳垂,“我没有值钱的东西”。

    祈宁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闲心,明明手里的正事一团乱麻,还是想逗她玩,“你上次想要梨膏糖不是还跟小贩说拿头发换?”

    怎么到他这儿就什么都没了?

    墨幺认真地说:“头发不值钱,一缕头发只能换一串糖,我不可能为了换钱把自己弄秃的。”

    祈宁噗嗤一声笑出来,“行了,过来给我磨墨,磨得好一次一两银子。”

    他转身就往书桌旁走,见后面的墨幺没跟上来,“怎么?不愿意?”

    墨幺讪笑两声:“不是,我不会啊。”

    祈宁一噎,“罢了罢了,我跟你费这个劲干什么?”

    墨幺:“你可以教教我呀。”

    祈宁:“我是什么很闲的人吗?我不缺家仆。”

    ……说得也没错。

    看来银钱的事得她自己想办法了。

    墨幺看着手里的金疮药,嘟了嘟嘴,“好吧好吧,你忙,我出去走走。”

    墨幺走后,管家犹豫再三,还是出声道:“王爷,要不老奴给墨姑娘打点一下?”

    祈宁翻开奏折,提起朱笔批阅,“不用,让她靠自己。她什么都不会,在京城自力更生,哪里做得不对本王还能指点一二。真要以后离了京,没个谋生的本事,又没人教她,本王担心她误入歧途。”

    “墨姑娘毕竟不是三岁小孩儿,老奴就没见过王爷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过”,管家嘟囔着说话,末了又添一句“王爷要是有意,抓点儿紧”。

    祈宁手里的笔抖了一下,“我……”

    他张口欲辩解,“我”了半天没个后续。

    这,这怎么还让他百口莫辩了?

    墨幺出了府,手里把玩着身前垂下的一缕头发,东张张西望望,从哪儿挣钱呢?

    “薛少爷,您别让我难做,池雨她不愿意见你,您就是再闹,我也没办法”。

    楼主年近四十,留着八字胡,陪笑地跟薛舒志说着话,心里腹诽他堂堂锦绣楼的楼主,怎么就做了小厮的活?

    薛舒志又是焦急又是难以置信,“都半个月了,气也该消了,你再跟她说说,算了,你让我见见她,她见着我就不气了,她口是心非。”

    楼主被他闹得一脸苦相,“薛少爷,夹在你俩之间,我也为难。她跟我说了,要是再不拦着您,她就搬走,不在锦绣楼干了。池雨是锦绣楼的金字招牌,我还指望她帮忙挣钱养活绣楼呢。”

    墨幺站在街边看他们推推搡搡。

    薛舒志最后还是没进去,急得冒汗了都没动手。

    墨幺看得出来他底盘很稳,应该力气很大,有些功夫在身上,既然都这么急了,为什么不推开他进去呢?

    直到楼下再没有薛舒志的声音,周池雨才推开二楼一间雅间的窗户,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出神。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见面?”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周池雨回身,见到一位黑衣姑娘,“是你啊。”

    墨幺一头雾水,指着自己,“你认识我?”

    她们没有交集啊。

    周池雨淡笑,“前些天在醉红楼门前,你和靖王站在一起。”

    “你记忆真好”,墨幺由衷地赞叹道。

    周池雨没说什么,指着桌前的一方圆凳,“别站着了,坐吧。”

    墨幺不认生,进门坐了下来,“谢谢。”

    周池雨坐到她旁边,提起茶壶倒了杯茶给她,“姑娘来找我,是想买刺绣?我手里没有别的绣品,想订的话得去找管事。”

    她的绣品十幅里有八幅都被那小王八蛋买走了,剩下两幅还是楼主强留给其他人的。

    墨幺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钱。”

    周池雨疑惑地看向她,不是为绣品而来,那是?

    墨幺有些不太好意思,停顿了一会儿才启唇:“我听刚刚跟薛舒志争执的人说你很会挣钱,能养活整个锦绣楼的人,你能不能教我挣钱?”

    刚刚跟舒志争执的人?楼主?

    周池雨无奈轻笑,“楼主说话夸张,我要是能养活整个锦绣楼的人,那我没来前楼里的人喝西北风啊?”

    墨幺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你要是想学刺绣也可以,我愿意教你,不过要想凭绣品挣钱,短时间肯定不行。我四岁学女红,今年已经是摸绣架的第十三个年头了。”

    “啊?”

    墨幺不敢相信,脸皱得像苦瓜一样。

    十三年?她太了解自己了,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坚持不下来。

    “不用了,谢谢”,她哀戚地道。

    周池雨看她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正要安慰几句,同她关系好的梦梦把酒坛子送了过来,“池雨,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过来了。”

    她起身去拿,“麻烦你了”。

    “小事儿”,她还要再说,眼睛一瞥看到房里的墨幺,莫名的感觉这姑娘潮湿得头上快长蘑菇了。

    她把酒坛子给她,压低了声音,“有客人啊,你忙你的,我去忙我的事儿了。”

    周池雨颔首,“好,晚上请你吃饭。”

    “一言为定。”

    她抱着酒坛回来,刚放到桌上,一脸幽怨的墨幺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好香。”

    周池雨诧异地看着密封的酒坛子,米酒的味道本就不浓,而且她还没启封呢。

    “姑娘,你这鼻子……”真灵啊。

    她取开大红色的封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别不开心了,喝点儿?”

    墨幺满鼻腔都是米酒的甜香味儿,她瞅瞅米白色的酒液,晶莹剔透,取了个茶杯递给她,“满上,谢谢。”

    周池雨笑她孩子心性,边倒边说:“你今儿有口福了,京城可没有米酒卖,这是我自己酿的。不是我自夸,在江南的时候,别人的米酒都没我酿的醇厚。”

    墨幺闻言轻抿了一小口,脸很快拧在一起,又慢慢地松开,咂咂嘴,又试探着喝一口。

    “怎么样?”

    墨幺舔舔唇,眼睛亮晶晶的,“甜甜的,香香的,劲劲的,有一点辣,喝完喉咙和胃暖暖的,好喝。”

    周池雨听了很开心,“是吧?好喝你可以多喝点儿。”

    墨幺点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