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抱着关莞暂时借住到了同事家里，单身同事刚好还有空出来的房间，同事全身只穿着一条花短裤过来开了门。

    徐建抱着关莞侧身从开了一半的门进来：“谢谢了小刘，大半夜还麻烦你……”。

    同事没听完徐建感谢的话，揉着眼睛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徐建蹑手蹑脚的给关莞简单洗漱了一下，给自己也擦了擦。

    关莞好像忘记了眼睛的疼痛，全程很配合，跟着徐建的步伐小心翼翼的在房子里面活动。

    第二天徐建一大早就出去买了三人份的早餐，还有俩根牙刷，回来时候同事在洗澡，关莞还在睡觉，徐建从卧室把关莞抱出来时候同事正围着一条浴巾在吃早餐，看见关莞也醒了从阳台拿了一件晾干的半袖套在身上，下身依旧只围着一条浴巾。

    徐建给关莞洗漱完抱来餐桌一块吃饭，同事嚼着嘴里的油条看了关莞一会：“你老婆打的”？

    徐建低着头拿着一根油条，嚼了半天嘴里的油条点了点头。

    同事吸完最后一口豆浆：“你天天不着家，家里都由着你老婆一个人做主，你得和谈谈，孩子天天让吓唬脑子和精神都容易出问题，到时候你俩后悔也没用了”。

    徐建无奈：“我知道我忙没办法太顾家，我老婆又有工作，又得忙这个家，她压力也大，主要这次真的是过分了”。

    关菊啾今天给病人扎针，血管清晰的青筋硬汉扎了三针都没进去，直到硬汉嘶了一声露出警告的眼神，脸几乎贴在关菊啾脸上，关菊啾出门叫了别的护士进去，和领导请了假。

    关菊啾从医院出来，从最近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打车去了巡警大队，一进去就看到关莞坐在徐建腿上喝着一瓶酸奶在看漫画书，徐建抱着关莞在电脑上调监控。

    “徐莞，眼睛怎么样了，过来妈妈看看”关菊啾把东西放下朝关莞打开胳膊。

    关莞看了那一大袋零食一眼，看妈妈张开胳膊跑进去妈妈怀里。

    关菊啾拍拍关莞的背：“眼睛怎么样了还疼吗”。

    关莞点点头。

    徐建上前把关莞抱了回来：“这两天女儿和我一块住，你也能清净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关菊啾脸有点崩不住：“徐莞学习怎么办，今天就没去学校，你带着她，你给她辅导作业你会吗”关菊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的温柔一点。

    徐建：“你昨天是因为学习把莞莞打成这样的”？

    关菊啾：“徐莞告诉你的”。

    关莞：“不是我说的”。

    徐建：“徐莞没和我说，猜也能猜到”。

    关菊啾扫了徐建办公室的同事一眼，手里都在忙自己的事并没有人把目光投过来，低头看向关莞：“是不是很长时间没见爸爸想和爸爸住两天？”

    关莞点了点头，关菊啾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关菊啾从巡警大队出来脸颊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关莞奶奶抖着罗圈腿提着鸡蛋笑嘻嘻来了村里的卫生所，进门放下鸡蛋抱起来自己的宝贝孙子，知道是孙女后放下孙女提起拿来的鸡蛋抖着罗圈腿原路回了家。

    关莞在炕头哇哇大哭，关菊啾袒胸露乳躺在炕的另一边，麻木的盯着天花板晃荡的黄色灯泡一动不动。

    一直到中午，关莞奶奶端来一碗米饭一盘尖椒炒肉，关菊啾看了一眼尖椒炒肉：“我坐月子吃不了辣，你先给我把尿盆倒了”。

    关莞奶奶蹲下来收拾被扔在地上粘着屎尿的尿布：“二女儿生了半个月的时候自己去外面拉尿，大女儿更厉害生了三天就能自己给孩子洗尿布了”。

    关菊啾本来只干巴巴的嚼着米饭，听完关莞奶奶的话面无表情端起尿盆出门全倒在了门外正对着的柳树上。

    关莞奶奶出来院子里放声大哭，动静吵来了很多邻居，看到人多起来开始大声控诉关菊啾的罪行，关莞爷爷放羊回来看到树上的大便，听见了关莞奶奶的话，冲进关菊啾和关莞住的偏房，一进门也不关门，十一月的冷风惬意的吹进了从昨晚就熄火的房子，双眼怒蹬着关菊啾。

    徐建再次收到了从家里打来的电话，软磨硬泡从领导那里请来半个月的假，想自己回家把关菊啾的月子伺候完。

    一进家门就听到来自每个人的控诉，纷纷讲述不同的故事，徐建看见关菊啾死灰一样的脸色，冲自己的父母发了脾气，把他们从房子赶出去，急忙去碳房装来碳把屋子的火生了起来。

    关菊啾心里装着天大的委屈，看自己丈夫也不过是看起来凶狠一点的和稀泥，徐建回来以后被关菊啾拽着骂，看见自己女儿哭的通红的小脸，抱起来比出生时没重多少，皱巴巴像个老鼠。

    抱起来想哄一哄，发现屁股那里又潮又重，解开襁褓一看屎尿已经糊了一身，从这里面勉强能分辨出来哪一块布是尿布，把关莞从屎尿堆里解救出来，抱着小屎人感觉无处安放，整个家也看不见一块多余的布，赶紧脱下来身上的棉袄把关莞包起来，穿过关菊啾的骂声和哭声：“你先给孩子喂点奶，怎么尿布也不给换一下”。

    “你那个天杀的妈，中午给我做的尖椒肉丝，米饭就半碗，奶粉你不给钱买，吃什么，尿布你妈把脏的收拾走就没有洗了送过来的，拿什么换”。

    徐建这时才看到炕上的小桌子上面油已经凝固住的一盘尖椒肉丝，旁边放着粘着米粒的碗，碗边还烂了。

    徐建抱着关莞心乱如麻，他现在要处理的事太多，不知道该先处理那一件，只能先冷静下来把啼哭的关莞放在炕上，去上房给关菊啾弄东西吃。

    先弄了最快的鸡蛋煮好给关菊啾拿来，嘴里哄着：“先凑合吃这个，你吃完喂一下孩子，我忙完就给你炖鸡汤，等等啊”。

    寒冬腊月的天气从水管接出来的水也是冰凉，徐建坐在院子里洗尿布，关莞奶奶这时知道心疼人了，去院子里哄着徐建让回家，尿布她来洗，徐建一言不发，只专心在搓衣板上洗小山一样的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