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想完徐记吐出一根烟的最后一口，扔掉了空烟盒，他自我安慰给张至阳染头是为了接近孙鑫的样子填补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来逆天换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有他自己的一些恶趣味在里面。

    今天放学关莞一个人收拾书包孤零零的走出去，看着快沉下去的落日心里总是犯冷控制不住的失落感，本来以前这就是她最常见的生活。

    早上刘金珠闹脾气死活不肯上学，关莞本来准备武力强迫就范，拉开辈子看见自己的脸满脸眼泪，眼睛都肿了不知道哭了多久，又把被子原样盖了回去，收拾好写着刘金珠名字的书本步行来了学校。

    放学已经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张至阳忽然出现在眼前：“你爸不开着那大鹿虎来接你了”？

    关莞点了点头。

    张至阳“叔叔干嘛去了”。

    关莞：“他有工作”。

    张至阳：“那没办法了，以后还是咱们一块回家，关莞今天怎么没来，生病了吗？”

    关莞停下脚步，呼了口气：“以后还是个走个的吧，学校不允许早恋让误会了也麻烦”。

    张至阳指着关莞：“不允许化妆你不也天天化么，哎你今天怎么没化，好学生不来学校，最在意形象的大美女不化妆，你俩出什么事了吗”？

    关莞拿手背在张至阳侧腰推了一把，直接走了过去。

    张至阳后退半步看见已经有好几个本校的学生看了过来，崩紧了脸，最后还是缓和神色追了过去。

    昨天半夜徐记忽然给他转了三千块钱，实在是拿人手短，要不这么掉脸子的事他也不想干。

    徐记一直和关莞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目送关莞回了家。

    关莞一回家就看到满家的烟，不关门捂着鼻子走了进去，刘金珠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启动了好几个锅，光闻到味道就让关莞反胃，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多久。

    不想浪费粮食关莞洗了把手也加入了战场，结果自然是大败而归。

    刘金珠从锅里乘出来一碗橙色的稀糊，端到餐桌上吹了吹还尝了一口，神色凝重。

    关莞倒了一杯水放到刘金珠旁边：“怎么样，能吃吗，你这是做的什么饭”？

    刘金珠摇了摇头抽了一张纸把嘴里的饭吐在上面包起来，又喝了一口水：“糖醋蛋炒饭”。

    关莞看到刘金珠的呕吐物皱起了脸：“糖醋的东西本来就黏糊，怪不得蛋炒饭做的像吐锅里了”。

    刘金珠看着面前的一大碗糊状物，又转头看了看还在冒着硝烟的厨房，进去又从另一个锅里夹出来几块黑碳一样的东西。

    关莞上去抢夺：“这又是什么，你别吃了，别把我的胃吃坏了，以后我还要用的”。

    “分达锅包肉”刘金珠面无表情的说完义无反顾的拿起一块吃了进去又原路吐回了盘里。

    关莞光听这道菜名字就要吐了，留她一个人在家中午还寻死上吊，说这个世界没人爱她没人在意她，晚上就精神失常开始琢磨这种恶毒食谱。

    关莞把装着分达锅包肉的盘子重重放到橱柜上：“你别吃了，以后也别做饭了”。

    刘金珠精神恍惚打开电煮锅的盖子，从里面挖出来一碗粘稠的稀屎，神情肃穆的端起碗喝了下去，转头把稀屎喷了满厨房。

    关莞看着刘金珠自杀式的进食，庆幸她都吐了出去不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真正受到伤害的只有刘金珠自己。

    刘金珠又走到厨房的冰柜旁边，上面放着一个被塑料袋包起来的不锈钢盆，刘金珠打开塑料袋闻了一下，放弃食用，关莞松了口气。

    刘金珠喊关莞来尝一下，关莞拒绝。

    刘金珠看着厨房的一堆：“怎么办，要不拿出去喂流浪狗吧，太浪费粮食了”。

    关莞听笑了：“你还是把粮食浪费了也别浪费流浪狗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把厨房收拾完，关莞去掏练习册，刘金珠喊住她：“别掏了，我心麻烦，你让我歇一天”。

    关莞看她整个人状态确实很低落，也就作罢，掏出来自己的作业写。

    刘金珠托着脸：“关莞，你家里是什么情况，没听你说过，你家人也天天不管你”。

    关莞：“你家不也不管你”

    刘金珠一拍桌子：“这不就正常聊天的话，你干嘛这样说话，有病啊”。

    关莞长出一口气：“我父母离婚，我妈已经再婚了，我爸是警察，工作忙天天住宿舍没时间管我，就这样”。

    “聊聊吧，你家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咱们还要相处很久的，而且……”刘金珠凑到关莞旁边拿肩膀捅了捅关莞的肩膀：“咱们已经有最大的秘密了”。

    关莞抿嘴沉思一会：“那我说完我的，你也要说你的”。

    “没问题”。

    幼小的关莞拿红肿的手背擦着眼泪，照着最上面母亲写下的徐莞两个字，笨拙的一排一排抄写自己的名字，说是抄写基本的笔画没一个对的，更像是画画。

    关菊啾流着眼泪拿手指的关节顶了一下关莞的头，另一只手气的拿把尺子拍桌子：“你到底为什么呀，你都二年级了，为什么就连名字都不会写”。

    关莞沉默不语，哭了太久忍不住抽噎起来。

    关菊啾拿尺子啪一下打在关莞擦眼泪的手上，打完又拿尺子连续敲击桌子：“不准哭”。

    关莞想说自己控制不住，一开口哭声直接跑了出来，关菊啾又是一尺子打了上去，关莞讨厌尺子碰到手那一瞬间的麻和后来尖锐的疼到最后面手指不受控制的僵硬，本能的把手躲开拿另一只完好的手包住，啪！尺子直接打到了关莞的左眼上。

    从医院出来关菊啾拿外套蒙着关莞的头，抱着关莞在路边打车，徐建从远处看到母女俩，走上前掀起外套，看到关莞包着纱布的左眼，从关菊啾怀里把关莞抱了过来，关莞看到爸爸仿佛看到了救星，憋了一晚上终于敢放声大哭，伸出手去搂爸爸的脖子，徐建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女儿肿的像馒头一样的手背，把关莞往上颠了颠，深深的看了关菊啾一眼，抱着关莞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