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轻飞雪
繁体版

第71章

    大队通电的事提前了。县里和公社同时答复,同意他们的申请,并要求马上行动,争取在大年三十,要在除夕之夜看见灯泡亮起来。

    何国昌马上在大队部召开了会议,提出各家各户抽出劳动力,一部分软劳力人给技术人员打帮手。一部分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则负责重体力劳动,去大马路上抬水泥杆子。

    第三天就开工了,几辆大卡车装着长长的水泥杆子和其他电力设备从县里一路开了过来。年青的小伙子们已经早在那儿等着了,互相配合,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一路吆喝着,抬着水泥杆子上山下沟。妇女们呢,把地里,家里的活路全包了。谁也没有怨言,因为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通了电,男子们好结婚,女子们好出嫁。再则,有电多好呀,眼睛敞亮。冬天的夜里够冷的,买部电视一家人窝在床上看。若是起夜,去茅房,只需把一根细绳轻轻一拉,整个地方一片雪亮。孩子们写作业也方便多了,再也不用担心灯火会燎掉额头前面的那一缕头发。

    对于物品的保管,何国昌听了苏童的建议,为了保险起见,把养殖实验室腾出一间来,把它们放在那儿。到了晚上,苏童就去那儿睡觉,负责看守。

    各个生产队负责自己的水泥杆子,没到五天时间,已经全部按照施工人员的要求,照他们说的那样,全部到了指定的位置。休息了一天,从第六天开始,一档档高压线,像大桥的拉索一样,一根一根地在空中横跨了起来。人们喜出望外,因为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工程,有的人活一辈子也没有看见过。有人问:“电,就从那里面来的?”回答的人说:“多半是!”

    一件好事正在发生,一件坏事也正在来临!

    李铁民在县城里得到了消息,他以前的对象,陈红绸马上要同苏童结婚了。这可不行,他暴跳如雷,心里受不了。自己毫无主见,只有把那位崇拜的敬静约出来商量。

    好久不见的敬静冒出来了,他们偷偷在一家小饭店,一个经常很少有人光顾地方见了面。以前干的那件事情,在苏传林死了以后,何国昌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再则,何大队长也没有那个本领去动他。其二,也没有一种条约和法律去追究一个举报者,因为情况属实。虽然口头是那样地说,要把这几个举报者揪出来,但实际行动起来是很不利的。而且,即便那样去做了也无法挽救当时的局面。

    苏童突然和表妹分手了,这令他感到疯狂。那种高兴的程度,不低于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度过一个狂欢的节日。也佩服杨慧林,终于给那小子难堪,把那个乡下的小农民给甩了。为这事,县城里已经沸扬了很久,杨慧林不好意思露面,才因此悄悄的去了省城。敬静也知道,即使他们分开了,和表妹的事也轮不到自己。只是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一个乡下小子突然截了他的道,把表妹从身边抢走了。不然,以他的计划能把杨慧林哄上床。现在,他们已不来往,成了陌生人。对于苏童,他要把这人整死,方才去了心头之恨。

    李铁民说:“我心头不好过,找你出来散散心。”

    “闹了你妈半天,你是找我出现来消遣的撒。”敬静说,心里很不痛快。

    “咳!李铁民说,叹了一口气,“我哪儿敢呀。”

    “量你也不敢!”

    “这不,我以前的对象,她很快就要和那个小子结婚了。”

    “哪个小子?”

    “姓苏的那个。”

    “他还活着?”

    “活的正鲜,兼并着两份职业,一面是农业技术员,一面还进了大队部,帮助何国昌跑腿。”

    “这个何国昌应该早下台了,怎么还在职位上?”

    敬静非常讨厌何国昌这个人,不是他这个大队长帮助苏童,那小子早也活不出来了。现在李铁民找他出来,他想,又是一个机会。这一次,来厉害的,最好让那小子生不如死,臭名远扬。

    “这哪清楚呀?”

    “他最近在干嘛?”敬静问。

    “白天老本行,还是下乡,晚上在实验室,那儿已经成了一个临时的仓库。”

    李铁民把通电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抱怨最多的还是苏童和陈红绸的事。他们虽然分手了,可心里不甘,加上时常想起那张俊脸时,在一起的日子时,李铁民总希望和陈红绸复来一次。最近心情不好,从分手以后隔三差五酗酒,工作也懒散的对付着。经常无事请假,混迹在一些小巷子里,干的是帮娼妓们拉皮条的勾当。被治安管理逮过两次,曝光以后,公司也不要他了。失去了对象,还丢了工作,钱也不够花了。而他把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归罪于苏童,不是这个人的出现,一切都是原来的那种美。

    “仓库?”敬静问,一种坏主意在心里冒了出来。

    “是的!”李铁民回答,“原先是一个老光棍的房子,现在成了他们的仓库。”

    敬静的眼珠子转了几圈,阴森的脸突然冷笑了,随后,他给李铁民出了一个损招。并唆使他要胆大心细,要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往那个仓库,在那儿给苏童致命的一击。

    李铁民决定执行,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也不管后果如何。还感谢敬静这样的人,在帮他出恶气,在帮他把喜欢的女人找回来。让那小子洋相百出,让那小子绳捆索绑。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李铁把自己化装了一番,穿着一身夜行衣,踩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了实验室附近。那座房子的灯还亮着,说明那小子还没有睡下。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尽管很黑,但轮廓和记忆连起来总能找到一些映像。这原本是一个老光棍的房子,左右都是地,门前是一条延伸出去的小路,两边都是水田。屋后是一个高坎,翻过去是一片林子,穿出去,出了林子往前走二三里路,就是苏童的家。

    一座几乎废弃的老房子,像这样的房子小偷们是不会光顾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没有修缮。即使被当作了实验室,可那些东西是一文不值的,也同样没有得到修缮。窗户没有窗门,是一个大洞。门还可以将就着用,里面用两根长条登抵着,用力一推也会敞开。电缆和一些设备就在屋子里堆着,翻进窗户或推开门,就唾手可得了。

    李铁民就潜伏在附近,看到灯光熄灭了,一种紧张感也随之而来。他不是一个老贼,因此心里是慌的。但为了报仇,连呼吸声也屏住了。要等一个时机,一个绝佳的时机。今夜失败了就明晚再来,总要等到苏童起夜床,出去上茅房,或则是临时有事出去,像这样的一个时机。这就是致命的一击。

    当天夜里失败了,第二天晚上又原路重复。

    这一夜,苏童也许是白天吃了什么坏东西,因肚子不舒服,一连去了几趟稍远点的地里。这座房子的茅房已经不能使用了,老粪已经堆出了界面,连个脚也不能站。因此,夜里大解只能去地里。要是白天,就翻过屋后的高坎去林子里。

    李铁民要干什么呢?到这儿来不是要杀人,而是要栽赃!

    他趁苏童出门去了就翻窗而入,把两圈电缆或则是铜线挎在身上,直接从大门那儿溜了出来。他是慌乱的,因此,出门就这儿那儿的乱跑一通。在精疲力竭时才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他又摸到苏童家的附近,在那儿潜伏了一会。接着照老样子,和先前一样,在苏童的睡房外面,从一扇窗户那儿溜了进去,把脏物藏在那张简易的床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