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铎之罪案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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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死一念 (3)

    张文铎穿过一片堆着秸秆的玉米地,钻入一片树林,正在找路之际,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张文把弹匣抽出来看了看,还有最后两发子弹,略一寻思,还是猫腰借助树木的掩护朝枪响的地方跑去。根据枪声循声辨迹,跑了一段路之后,自觉已经来到枪声附近,正在左右观察之际,忽听左边的树林里传来人声,有人说着:“别动,再动就弄死你们!”

    张文铎猫腰,顺着人声摸了过去,借助松树的掩护来到近前,趴在灌木丛里看到韩萌坐在地上捂着脚踝,李风岭举着双手挡在韩萌身前,对面是两名金利龙的手下,一人拿枪对着二人,另一人正在打电话,张文铎绕到金利龙手下身后,稍稍的探身,使李风岭能够看到自己,随后做了个“息声”的手势,悄无声息的走向金利龙手下,觉得距离合适了,便猛扑上前,以迅疾的手法,勒住持枪那人的脖颈,至其昏迷,并捡起其掉落在地的手枪。李风岭则迅速上前,三拳两脚将金利龙的另外一名手下也打晕,张文铎问:“怎么样了?”

    李风岭说:“我姐从山坡上滚下来,腿受伤,有可能是骨折了。”

    张文铎看着坐在地上不住呻吟的韩萌,刚想说什么,就听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声响:“常宝,你们在哪儿?我带人过来了!”

    张文铎略一思忖就打定主意,说:“你带你姐先走,我把人引开。”又拍了拍李风岭的肩膀,将枪递给李风岭,说:“一定要确保你姐的安全,要是让她落到金禹手里,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李风岭点了点头,接过枪,说:“我知道。”

    李风岭背起韩萌,正要走,韩萌叫住张文铎,张文铎来到二人身前,韩萌笑着说:“别死了,你还欠我一顿酒。”

    张文铎说:“我什么时候欠你了?”

    韩萌说:“在火车上答应我的。”

    张文铎说:“别废话了,赶紧走!”

    李风岭背着韩萌,向山下行去,张文铎躲到一棵树后,听脚步声和人声由远及近,树林里闪出四个人来,四人商量一番,正要往李风岭下山的方向追,张文铎用枪瞄了瞄,一枪打在一人身旁的石头上,随后转身就跑,金利龙的手下紧追而来。张文铎一边跑,一边回想着在部队曾经接受的野外训练,凭借着经验和本能,借助树木的掩映,潜伏在灌木丛中,猛地窜出,瞅准机会,看准位置,用“手刀”猛击其“颈动脉窦”的位置,金利龙手下晃了晃,晕倒在地。张文铎未等另几个手下反应过来,就已经逃窜。张文铎又爬树,并猛地从树上跳下,再次踢晕金利龙的另一手下,刚想跑,却被一旁猛地窜出的金利龙的另一手下用枪指住了头。

    张文铎不得已的站起身,双手微微举过头顶,对面是金利龙的两名手下,二人知道张文铎的能力,让他站着别动,并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一名手下用枪指着张文铎,另一手下打电话,片刻之后挂断电话,对身旁的人说:“龙哥让我们干掉他,然后安排我们跑路,并每人给200万安家费。”

    张文铎说:“跑路?你们跑得了吗?在国内杀人是重罪,你们不会不知道。被抓住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你们也清楚。你们给金利龙卖命,无非就是为了钱,你们就那么相信你们在杀我之后,金利龙会给你们钱?就算他把钱给你们了,安排你们跑路了,可你们想想,你们跑出去,还能回得来吗?你们在国内的亲人,父母,爱人,你们在外面不能回来,就不想他们嘛?国外啥情况你们也清楚,安排你们跑路也是偷渡,你们没有合法的手续,在国外就能混得好嘛?钱是好东西,谁都喜欢,但在拿钱的同时,要仔细想一想,这钱有没有命花?”

    金利龙两名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犹豫,张文铎见自己一番话,似乎已经让二人有所动摇,便笑着缓缓的走向二人,边走边说:“放我走,你们就当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拿钱那人冲着张文铎脚边开了一枪,喝道:“别动!”

    张文铎停下脚步,接着说:“命只有一次,杀了我,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咱们无冤无仇的,何必呢?”

    之前打电话那人说:“我们不杀你,把你交给小金,至于金老板怎么收拾你,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举枪那人仍旧对准张文铎,另一人则打电话呼叫同伙,张文铎则想着决不能落在金禹手里,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便计划着偷袭二人,正在计划偷袭之际,呼见一个人影从一旁窜出,同样用击打“颈动脉窦”的方式,令一人晕倒,另一人刚想跑,那人影又敏捷地用双手扣住其头颈,运用“断头台”技法,令其昏厥。

    张文铎看清救他的人居然是王一伟,愣了片刻,问:“为什么救我?”

    王一伟则说:“没为什么,赶紧走!”

    王一伟转身欲走,张文铎在其身后又问:“你是卧底?”

    王一伟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着问:“我哪儿地方像警察?”

    张文铎说:“不知道,——感觉!你要是不是警察,已经和韩萌闹翻,就不会轻易放我走?你在山上有很多机会可以出卖韩萌,将位置告诉金禹,可你却没有。”

    王一伟没理会,转身再次欲走,张文铎又问:“是你在街上开枪打死了金禹的弟弟?”

    王一伟再次停下脚步,说:“你问题还真多!”

    张文铎说:“虽然我没看到杀金禹弟弟那人的脸,但你身形和那人太像了,况且你摩托车骑的又很好,你跟韩萌混,韩萌又出现在金禹弟弟被杀的现场,这么多疑点汇在一起,不能不令人怀疑。”

    王一伟说:“如果我是警察,我能杀人嘛?”

    张文铎摇了摇头,说:“是啊,……我早就怀疑你,但这件事一直想不通。”

    王一伟说:“想不清就别想了,赶紧滚!”

    王一伟转身,张文铎再问:“你出卖韩萌,真的是为了钱?”

    王一伟没有回答,向树林深处走去,张文铎又问:“到底是不是你放走的金禹?”王一伟仍旧没有回应,树枝摇曳,王一伟消失在树林里。张文铎站在当地,思忖片刻,没有追王一伟,捡起金利龙手下的枪,朝着李风岭下山的方向追下去。追了一段路,听到一阵呼喊,张文铎听出是韩萌的声音,便循着声音又追了一段,见山坡处有一块大石,便爬上石头,四下里张望,见据他二、三百米的位置,韩萌正在被人带上停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韩萌则在不住地呼救,李风岭已经不见人影,张文铎想来李风岭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张文铎来不及多想,向山下狂奔。

    二、三百米的距离,因为山林地面崎岖,张文铎用了两、三分钟才追至,面包车已经驶离不见踪迹,张文铎正在路边悔恨之际,见一辆轿车朝着他这边驶来,张文铎急忙站在路中央,挥手拦车,轿车速度不慢,提早刹车,才在张文铎身前停了下来,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骂着:“有病啊!不要命了?”

    张文铎上前,冲着司机说:“警察,征用你的车辆!”

    司机愣了愣,问:“证件呢,我看看!”

    张文铎懒得废话,将枪掏了出来,对着司机嚷着:“下车!”

    司机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张文铎为了抓紧时间,将司机从车上拽了下来,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朝着下山的方向疾驰。张文铎追了一段路,拐了一个弯,就见到了那辆劫持韩萌的面包车。由于是山路,只有相对的双车道,张文铎狠踩油门,在对车道追上面包车,面包车中间位置的窗户打开,张文铎看到金利龙坐在车里面,金利龙看到张文铎,冲着司机喊:“撞他,撞他,撞死他!”

    面包车司机猛打方向盘,撞向张文铎,张文铎被撞,踩了两脚刹车,随后又加速,撞向面包车。二车在行驶中相互撞了几下,张文铎看到金利龙从窗户里探出一把“霰弹枪”,冲着张文铎的车开枪,车窗被击碎,张文铎感受到胳膊和肩膀一阵剧痛,推测可能是霰弹枪里的散单打在身上。张文铎忍住剧痛,也掏出枪来,向面包车射击,开了两枪后,看到韩萌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张着手,冲着张文铎喊着:“救命,救我!”喊了两声,又被抓了回去,金利龙的另一手下换到了窗口位置,手持霰弹枪再次开枪,张文铎急忙踩了刹车,前挡风玻璃被击中,玻璃裂开。

    张文铎再次深踩油门,追了上去,两车持续相撞了几下,一辆小货车朝着张文铎开的车迎面驶来,张文铎急打方向盘,却仍是被撞,张文铎的车被撞飞,张文铎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轿车落地后,张文铎觉得头手都是一阵剧痛。张文铎忍着疼,踹了车门几脚,将车门踹开,之后从车里爬了出来,又把枪从车里捡出来,见那俩面包车并未驶离,而是停了下来,张文铎觉得眼前的车、路、山林都在摇晃,张文铎走了两步,便脚下不稳,踉跄着倒地,见面包车车门拉开,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张文铎顾不得分辨,持枪向对方射击,从车上下来那人又快速的拉开车门上车,随后面包车倒车,撞向张文铎。张文铎想要闪避,可腿脚不听话,被撞后的脑震荡仍未恢复,眼看着面包车就要撞到他。

    就在面包车将要撞到张文铎之时,一辆警车从张文铎身后窜出,并横车在张文铎身前。面包车撞到警车后,并未停下,仍是向后顶行,一旁有人过来,一把拉开张文铎。面包车略停了片刻,才加大油门开走。警车上有警察下来,见张文铎手里拿着枪,便让张文铎把枪放下,双手抱头。张文铎略有恢复,虽觉得眼前的景物仍在摇晃,却不似之前那样厉害。张文铎驻足缓了缓,见一旁有警察上前,略一思忖,便不顾警察的示警,踉跄着朝着面包车驶离的方向追了上去。

    张文铎清楚如果韩萌落在金禹手里,意味着什么,他已经有一个朋友,因他而受到伤害,不想韩萌,再因他受到伤害。张文铎也不清楚韩萌算不算是朋友,只是觉得韩萌没有害过他,也是他找韩萌来帮忙的,因此便不想韩萌受到伤害。张文铎快跑几步,脑震荡恢复了些,怎奈人力终究不如汽车,只能看着面包车在拐弯处消失。

    张文铎双手扶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鲜血从嘴角和头上不住滴落,逐渐汇集成泊,张文铎在血泊里,看到了伤痕累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