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浅大学，礼堂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音乐戛然而止，正在跳舞的学生停下来，然后一个个移动电话的屏幕光亮亮起，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快速的从正门溜了出去。

    周森礼回头看了眼礼堂，好像是停电了，不过好像只有礼堂停电了。

    周森礼没想太多，他拿出口袋的钱数了数，足足有一千块。

    消费，消费，周森礼朝着校门口走去。

    高级饲料、饮水机、玩具、木材和一些工具等等。

    周森礼心里想着要买的东西，一脸期待地离开大学。

    ……

    湖浅大学，植物研究所四楼，东侧最里面的实验。

    女生穿上实验服，戴上护目镜和手套，来到显微镜前，眼睛靠近镜片，开始实验……

    植物体细胞杂交：

    首先，将两个植物的细胞融合成为一个新细胞。

    然后，将新细胞进行离体培养。

    最后，得到一株杂交植物。

    设备是从国外引进的先进设备，女生是植物学专业的顶尖生，但这个实验做了好几个月了，都没有成功。

    菊野教授看向妍枫的背影摇了摇头，他窝在沙发里，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个试管，接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瓶子。

    菊野教授打开瓶子，小心翼翼地从瓶中滴下一滴绿色液体到试管里，然后赶紧将瓶盖拧住。

    拿起一旁的酒精灯，火焰炙烤在试管底部，没过一会绿色的液体就全部蒸发出来。

    菊野教授将鼻子靠近试管，轻轻地，将白色的烟雾吸到鼻腔内，接着放下酒精灯，心满意足地倒在沙发上……

    风在吹，光在照，云在飘，蝉在叫……

    大男孩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中央，看着太阳的光向外刺出四个尖锐的棱角，一大一小，一个还歪掉，大男孩对着太阳伸出手指，这个往左边，这个变小，最后一个，要和别的一样。

    菊野看着长着四个角的太阳，总觉得不好，然后手一挥，变成了月亮。

    弯弯的角，像是女神的嘴角，在笑。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菊野教授眯着眼，恍惚中，一个女生朝他走来，然后手中拿着一株植物，说着些什么……

    成功？成功了吗？足以改变一切的植物，我终于？培育成功，了吗？

    菊野睁开眼睛，妍枫的手摇着他的肩膀。

    “教授，醒醒。”

    “怎么了，枫？”

    “实验失败了，而且设备也出问题了！”

    “……”

    “呼~”，菊野教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会去看的，但等我先睡一会儿……”

    ……

    湖区，周森礼的家。

    忙了一整天，喝水的池子安好了，高低架也装在天花板上了，两大袋高级饲料，够白吃好几个月的了。

    周森礼按了一下玩具的尾巴，那只紫色的小鸡一瘸一拐地在地板上往前走，然后一头撞在墙上倒下，不动了。

    这玩具，就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玩的吧。

    周森礼搬了个椅子坐下，白从高低架上飞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一人一鸟，望着窗外。

    夕阳落下，周森礼又想起那个世界里的女孩了，只有那么短短一瞬间的笑容，好像慢慢的将他的心融化了。

    “呖~”

    一群麻雀从天空飞过，白发出清脆的叫声。

    “它们配不上你的！”

    周森礼撇嘴说道。

    “唧唧，唧唧！”

    白飞起来，用喙啄起周森礼的头发。

    “喂，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不是一个品种的啊！”

    周森礼摆开头躲避白的攻击，桌子上的移动电话忽然响了一声。

    周森礼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来实验室。”

    是菊野教授，周森礼伸出手，白落到手心。

    “你自己在家玩吧，我回学校了。”

    离开家，周森礼回到学校，走在前往植物研究所的路上，一对情侣突然出现在视野中。

    男生留着一头显眼的金发，白衬衫没系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李志弦的右手插在裤子口袋，女生挽着他的手，黑色的吊带晚礼服自带贵族气息，简直是完美般配。

    “礼！”

    李志弦也看见了他，伸手招呼。

    “介绍一下，周森礼，之前替我参加实验的人。张小姐，环雾城科学院院长的孙女。”

    “你好，我们见过的。”张小姐伸出手，她就是虚拟世界里的女二。

    “你好。”周森礼轻轻地握了一下张小姐柔软的手心。

    原来她有男朋友了啊。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周森礼开口道，他不想待在这里。

    “等下，礼。”

    李志弦拦住了周森礼，他看着周森礼挑眉笑而不语。

    “哦对了，你的外套我还没还你。”周森礼反应过来。

    “什么呀，那个送你了！你不是实验里赢了五千块钱吗？”李志弦拿出钱包，然后拿出一沓厚厚的现金给周森礼，“给。”

    周森礼接过现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去吧。”

    李志弦拍了拍周森礼的肩膀，然后搂着张小姐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他的阔谈，什么以后未来支付方式，不用带现金之类的话。

    周森礼收好现金朝着植物研究所走去，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现在才意识到，对他而言能活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对于像李志弦或是虚拟现实中的男二那种人来说，不过是一点零花钱而已。白羽不是麻雀，同样的，他周森礼和张小姐也不是同一类人啊！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麻雀，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不管是张小姐还是李志弦，都和周森礼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更像是一种高级的人类，在一起讨论着科学和梦想，周森礼这种废物是完全融入不进去他们的世界的，那份对张小姐的爱意，周森礼也只能埋在心里，最后腐烂消散。

    十分钟后，周森礼来到植物研究所四楼，菊野教授已经在实验室等他很久了。

    “礼，你来了。”菊野教授带着周森礼来到实验室。

    周森礼看了看眼前的女生，然后看向菊野教授。

    菊野教授咳嗽了一声，然后将两个人凑到一起。

    “枫，礼。礼，枫。你俩互相认识一下。”

    “你好。”周森礼伸出手说道。

    妍枫看了周森礼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周森礼一脸疑惑的看向菊野教授，这是在干嘛？

    “女孩嘛，你别猜。”

    “？？？”

    菊野教授泡了杯茶，然后叫周森礼坐到沙发上。

    “礼，你为么选择植物学专业？”

    “啊？”

    “你喜欢植物吗？”

    “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吧。”

    “我和植物相处了几十年了，但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一个道理，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不是人选择植物，而是植物选择人。”

    周森礼摇了摇头，没懂。

    “这样吧，刚好有一个植物实验，你去做吧。”

    周森礼没有说话，他不能拒绝，但是他根本不会做实验。

    好像看出了周森礼的窘境，菊野教授用眼神挑了挑旁边，“去吧，让枫教你。”

    周森礼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枫旁边，尴尬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过来这边！”

    枫伸手拉过礼。

    “显微镜……”

    “细胞壁……，你在戳哪里？那里是细胞壁吗？”

    “融合液……，那是水！！！”

    “你在干嘛？不是那个，这个！是这个！”

    “试管？这是烧杯啊……”

    “……”

    菊野教授看着一边做实验一边被训的周森礼摇了摇头，看来找周森礼来让一直实验失败的枫心里很不舒服，看到周森礼啥也不会，恐怕枫的气又升高了一度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菊野教授在一株株植物间溜达，忽然，他伸出手揪下一片叶子，然后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两秒钟后，菊野教授一口将其吐了出来，“啊，呸呸呸！这多久没浇水了！”

    如果是枫一个人做实验，可能几个小时就完事了。但加上了周森礼，则产生了一加一等于零的负效果，实验一直做到第二天凌晨才结束，菊野教授甚至都睡了一觉。

    “成功了！成功了！”

    枫拿着试管激动地喊道，教授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啊！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

    菊野教授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的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笑容。

    菊野教授看着好像断了气的周森礼，说道：

    “植物喜欢你啊！礼。”

    礼转过头看向菊野教授，他现在完全不想知道教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枫把他折磨个半死，现在的他就想找个柔软的地方睡觉。

    “你去哪？”枫问向提着包穿鞋的菊野教授。

    “回家睡觉啊！你真是不知道你们俩实验有多吵！”

    菊野教授摆了摆手，然后离开实验室。

    周森礼找到沙发躺下，准备就在这睡了。

    枫将手中的试管放到架子上，然后简单地收拾下实验室，这是实验室的规定，也是她的习惯。

    洗了洗手，枫走向周森礼所在的沙发上，张开腿，一下子坐到礼的身上。

    礼睁开眼睛，睡意一下子全无。

    “做吗？”

    “做什么？”

    “做爱。”

    “在这吗？”

    “就在这。”

    “好吧。”

    礼伸手摸到枫的头发上，手指勾起护目镜的带子，然后扯下来丢到地上，枫的眼睛泛着晶莹的光，来不及仔细看，一双柔软的唇便是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