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自未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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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破局

    从头至尾,雨漳笔记中并未提及破局之法,我却从中听出些别样意味来:

    他通篇叙述之时,单单只有那位村口老人的话语是以旁观者视角陈述,而也只有村口老人话语中竟是用了“黑里”这样的方言,自然引起玉书注意。

    会否破局就在于“HEILI”这音节(方言里将“夜晚”读作“黑里”)?

    玉书虽有了想法,却担心自己想法错误反而害了自己与老尚。

    老尚劝慰说:

    “去试试吧,我相信雨漳,也相信你。你和他都不是轻易会死的类型。”

    暗自一番鼓气,玉书顺应呼唤睁开眼睛——

    眼前人与自己一般无二模样,正笑看着他,并张嘴准备说些什么。

    不等他话语出口,玉书已是默念“HEILI”。

    于是,眼前一切开始晃动,随后撕裂,光明与黑暗混杂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痛苦随之而来。

    这种痛苦正如全身置于迷雾之中,似乎因为这末日来临才不至于使他立即昏过去,他勉强念出“DOUO”,精神终于支撑不住,眼前骤然漆黑,随后昏迷不醒。

    再睁开眼时,头脑还稍有些昏沉,稍缓些劲儿后才算看清楚,这是间病房。

    医生和老门主他们显然颇为关注玉书情况,见他醒来,医生赶忙进来检查情况,确认可以与人交流,才到病房外通知老门主。

    老门主晓得玉书问题不大,总算松口气,让钱凉他们到病房里去,自己则是找院长去。

    钱凉三人进到病房中,问了玉书情况。

    随后他们才发现,他们之间从来都不熟悉,也不知该找些什么话题,于是三人总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玉书说:

    “最近还是暂时不要到囚笼那边去了,那边现在天翻地覆的,指不定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

    听玉书主动提起此事,他们总算没什么顾忌,询问当时究竟发生何事。

    玉书却以问题开篇:

    “你们当时听到的内容是什么样的?”

    三人对视后,由钱凉回答:

    “我们听到的是有人在广播读雨漳笔记,广播里说是要读第三篇,但还是重复前两段内容。怎么,你跟我们听到的不一样?”

    “我听到了第三段内容,并且是靠着这段内容回来的。是雨漳和老尚救了我。”

    听得玉书如此言语,三人都意识到玉书的特殊性。

    恐怕对玉书的重视度还要提升一两个等级才行。

    听玉书讲述他们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情,钱凉沉默片刻后询问玉书:

    “那么你看我们什么时间进入才更合适呢?这个区域,我们必须探索的。”

    “等我先到雾中灯光区域看看再说吧,这两个区域应当是连着的。”

    因了如今独有玉书能见到阴界原住民,钱凉他们无奈只能答应下来,又说了些许话,他们要玉书保养好身体,离开病房。

    玉书躺在病床上,从边上拿起手机,打电话跟父母及朋友聊了些家常,紧张的心绪总算放松下来。

    接下来几天,还是休养日子,钱凉他们估摸最近又自野组织手里搞到不少东西,少有来这边看望,便是看望也不与他多谈论工作,直到某日老门主出现在病房里,对玉书说:

    “玉书啊,我们又找到一篇雨漳笔记。里面提到了你。”

    玉书皱起眉头。

    此前的笔记中虽有出现过他的名字,但那是雨漳要借名创作,可看老门主这般模样,只怕这篇笔记中,自己是作为个人物(NPC)登场。

    那么,雨漳为何会在笔记中提到自己呢?

    老门主说:

    “我现在不便透露,等你好了以后来找我吧。”

    何以“不便透露”?

    这句话短短十几个字,却让玉书颇为疑惑与好奇,可老人摆明一副不会解释的模样,只是继续说:

    “你这次受伤,我们是有责任的,所以短时间内是不会安排你再次进入阴界,等什么时候我们确实有把握能保护好你,我们才会允许你再次进入阴界。这只是通知。”

    显然,老门主已是拿定主意,不给玉书商量的余地。

    可音节记在玉书脑海,他们如何能够拦住玉书进出?

    老门主看出他心思,笑着说:

    “你大可以自己尝试。”

    而后,老门主离开了。

    玉书的尝试皆以失败告终,想来老门主以某种方式断了他进入阴界的能力。

    躺回病床,正当玉书准备拿起手机继续无所事事时,却有位老医生推门而入,见他醒着便笑着说:

    “刚才试过了吧?进不去吧?你也不用慌,几天的事儿。”

    “您是?”

    玉书坐起来,对眼前男子有些警惕,怕他是野组织来人。

    老医生搬个凳子过来坐下:

    “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姓周,你叫我老周就行。我是被那老家伙拜托了过来照顾着你点儿,不过看你样子也没什么问题。”

    老周稍喘口气便接着说:

    “那老家伙是很厉害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好多本事,其中就有一样,念个音节就能把别人的音节都给封印了,而且估摸是能持续两三天时间,也就雨漳那家伙不怕他。”

    “您也是认识雨漳的吗?”

    “常客。”

    老周给出个预料之中的回答。

    玉书不得不感叹,雨漳还真是个有存在感的家伙,似乎哪里都有他的存在。

    于是,老周回忆了雨漳的几次出现,玉书也听得津津有味——说到底,雨漳还是个凡人,终究还是有受伤的时候。

    那么,就不免遭遇意外。

    雨漳,还活着吗?

    话题逐渐向沉重走去,老周适时止住势头:

    “问了许多雨漳,你还没说为什么雨漳会这么关注你呢。说说吧,你跟雨漳什么关系。”

    “舍友,高一一个学期罢了,高二分班就几乎没什么交集了,高一跟他还算个好朋友吧,但也不算特别好的那种。你要说他为什么关注我,那我是真不知道的。”

    玉书到目前依然不晓得雨漳为何要提到自己。

    老周打量玉书两眼:

    “或许,你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们都还不明白?你自己也不明白?”

    终究没个定论。

    与玉书说过许多话,老周究竟是年纪大了,就觉得稍有些困顿,便告辞离去,留玉书捧手机休息。

    如此过去将近一个月,老门主总算肯让他“出山”,来接他的钱凉对他说:

    “只怕,这一次希望还是落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