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似乎被老王记得很深，到如今都无法忘怀。

    可当玉书还要继续问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于是，叹息声自老王处传来：

    “该是我们道别的时候了。”

    玉书还是不大明白。

    随后，他眼前不见了老王和酒楼，剩下雨漳在他面前。

    见他似乎醒来，雨漳轻轻摇晃着他身子，问他：

    “你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这里，叫你你也不应。”

    这里是？

    玉书缓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河道中央，身边也没了河水与古城。

    之前所见难道全是假象吗？

    他心中不太相信。

    将自己见闻对雨漳说了，雨漳沉思片刻，猜测着说：

    “我猜，会不会又是你的特殊性导致你能够看到过去的东西？正如你能与这个村子里的人交流一样。”

    “但老刘他们是能够稳定出现在我面前，并且不断与我对话的，也是能够听到你的声音的。可老王不一样。”

    玉书晓得他们之间有很大不同，也认为他们中间应当有什么共同点，可他到底无法找出来。

    雨漳继续说：

    “在这里估计是死活想不明白，还是先回去吧，不然指不定又落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要把这件事跟老刘他们说吗？”

    “你以为呢？”

    在雨漳搀扶下来到岸边，玉书询问。

    雨漳摇头：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也不能给你什么建议。”

    雨漳是个聪明人，不会轻易替别人做决定。

    对此，玉书很欣赏，也有些埋怨：

    “未来的你如果跟现在一样该多好，不会贸然帮我做决定，不会让我陷入如今这般地步。”

    只是，雨漳并不认可他这种说法：

    “无论如何，你都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因为未来的我或许正是追随着你的脚步。”

    追随着我的脚步？

    玉书不置可否。

    不多时，他们回到老刘家中，玉书说是自己方才陷入幻境，自行走到河里去，详情并未明说。

    休息片刻后，老刘问他：

    “不回去吗？”

    想起自己失踪的父母，玉书沉默着。

    老刘劝他说：

    “总要面对的。回去休息一下吧。”

    雨漳同样是这样想法。

    于是，玉书回到了现实世界，再次见到了老门主。

    老门主住在他家附近，等待着他的返回。

    见了他，老门主脸上皱起笑容：

    “回来了？进去歇歇吧。”

    来到屋中，还是收拾干净的模样，一如母亲所在之时。

    老门主本要露露手艺，可玉书看他年纪已经不小，还是自己下厨做了点家常菜。

    随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这里竟还是有这么多蔬菜可用。

    老门主解释说：

    “保不定什么时候你回来的，常备着好点儿。”

    沉默良久，玉书说：

    “你们何必如此呢？”

    “我们总要有些表示的，毕竟你对我们的帮助远比我们给你的多。”

    老门主帮玉书端了盘子到边上饭桌，二人各自乘了米饭坐下。

    期间无言。

    在玉书洗刷碗筷时，老门主总算打破沉默：

    “你还要到那边去吗？”

    “无论如何，要去的。”

    随后，玉书将水底古城的存在对老门主讲了。

    此刻，老门主并不打算隐瞒：

    “水底古城是存在的，并且我前去探索过。”

    听闻此言，玉书吃了一惊。

    老门主继续说：

    “那是我们探明的第一个区域，真正意义上的探明。只是在我们探明之后，这个区域莫名其妙消失了。直到你重新见到这座古城。”

    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玉书不由得停下手头工作，老门主显然晓得他想知道什么，但也只能摇头：

    “我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我都不清楚你所见到的水底古城与我所见是否是同一座。”

    无从得知更多信息，玉书将注意力转向水底古城的探索：

    “老门主，你们是怎么发现水底古城的？”

    “不是我们发现的，是雨漳发现的。说实话，在雨漳横空出世之前，我们其实很难完全探明一个区域。”

    老门主并不吝惜表达自己对雨漳的钦佩。

    经过这些日子与雨漳的接触，玉书对雨漳也算有了较深了解，他还是愿意相信未来的雨漳。

    只是，他想到“未来”二字时，忽然脑中蹦出个想法来：

    带领老门主他们探索阴界者乃是未来雨漳，那么自己所遇见的过去雨漳，是否并非个独立存在，而是自己到了过去的时间见到了他。

    想到此处，他头脑有些发乱——如此一来，是因决定了果，还是果决定了因？

    看玉书似乎陷入思考，老门主静静等待着，并不打断他。

    良久，玉书才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老门主，老门主顿时笑着说：

    “或许，你才是我们最大的宝藏。”

    玉书吃了一惊，觉得自己担不起这样的称呼。

    老门主解释说：

    “你反过来想呢？你应该有所了解的，我们是在未来雨漳的带领下才能有如今的成果，假如不是你到过去的时间线见到了雨漳，而是我们到未来的时间线见到了未来雨漳，又该如何呢？”

    似乎老门主的猜测更加合理。

    但是，无论是哪种猜测成立，雨漳是如何保证自己所处的时间线不发生变化的呢？

    老门主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岔开话题：

    “我跟你讲一下我们所见到的水底古城，以及我们在那片区域遇到的事吧。”

    老门主这么说，玉书自然洗耳恭听。

    将餐具全都收拾好，二人坐下，老门主讲述说：

    “水底古城区域是我偶然发现的，就在雾中灯光区域的附近，我是有办法能勉强在迷雾中行进一段距离，因而才能看到那条大河。但是很奇怪，我无法获知这个区域的音节。我用尽所有办法，最后只能不情愿地向雨漳请教。

    “说来不怕你笑话，虽然当时我也是年岁不小，可就是看雨漳不顺眼，所以是万不想跟他有什么纠葛，幸好当时他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我们只能通过信件联系，才不至于让我太过感觉耻辱。现在想想，当时有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