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士兵死了？

    顾余生有些感慨了下，当然，也仅只是有些罢了。

    他并不意外，也早就料到了这样的一日。

    人嘛……贪婪一些倒不是不成的。

    只是任何事情总要有着一个度……当这个度在合适的范围内，便成了规矩，可要是超过了这个度，也便就是祸事了。

    显然。

    那士兵对于这个度的衡量得并不怎么好，于是许多结果也便早就注定了。

    这天下有人会是顾余生。

    可这天下人却也非皆是顾余生、

    那江湖人的命运如何，顾余生并不好去关心、

    有衙门的人自小摊面前走过，周身那些书生讨论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一双双的目光落在了这些衙门人的身上。

    顾余生也看了一眼，眼中多出了一些意外。

    “镇妖所的人?”

    黑衣。

    云纹。

    绣春刀、

    这是大燕镇妖所的标志。

    顾余生见过，昔日涠城郭辉便是镇妖所的人…自己就从那郭辉的身上临摹了一本万妖谱。

    想想，算是欠下了一些人情，故而对这镇妖所自然是知晓一些的。

    只是镇妖所的人不是向来不怎么出动的？

    怎么这一次竟见得这般多？

    算算，足足有着三十来个……

    似乎感受到了顾余生的目光，那一群镇妖所人群中，有人回头看了下，这一看那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低声和身边人说了下，快速几步来到了顾余生面前。

    “见过先生……”

    那人行礼：“不曾想竟能在钱塘见得先生…”

    顾余生也是不由得有些感慨：“在下也不曾想，竟在这里见得了郭大人，算算时间，也有两年多了不见了吧？”

    郭辉道：“自昔日先生离得涠城，整整两年三个月了……”

    “郭大人倒是记得清楚。”

    郭辉道：“时常想着什么时候次才能见得先生，自然挂念了几分。”

    “如此看来我两还是有缘的。”

    郭辉笑了笑。

    自然是有缘的……

    自涠城到钱塘。

    一路少不得也有万里之路……

    而今跨越千里能于这钱塘所见，不是缘又是什么？

    他乡能遇得故人，心中总是多几分高兴的。

    郭辉想和顾余生聊一聊，聊下涠城的故事也好，还是听一听这两年来顾先生路上的见闻也罢。

    他觉得那定然是很有趣的。

    只是见得那边同伴已经在呼唤，便只能和顾余生辞别。

    离去前问了下顾余生现在住在何处。

    顾余生道：“烟水巷桃院…”

    这名字郭辉倒是没觉得如何，可是不管是老板娘还是那些读书人顿时都将目光放在了顾余生的身上。

    有惊讶。

    有好奇。

    有些眼中甚至带着一些惊惧。

    尤其是那些读书人也不聊天，也不喝豆花了，放下铜钱便要离去、似乎若是继续站在这里，会招惹到了什么麻烦事情一样。

    倒是有一个书生忍不住提醒了下顾余生。

    “看兄台也是一个读书人，想来身上有着文位在身，可有些时候便是那一身文位也难能庇护得公子安危……烟水巷那边，便是举人进士也不愿靠近……不管兄台您是如何想的，杨某还是奉劝兄台一句，莫要再回去了。”

    说完这话，杨姓书生已经转身离去。

    原本尚且还是热闹的摊位，刹那变得冷清。

    见得老板娘，顾余生心中顿时带着一些愧疚：“在下确是坏了老板娘的生意了。”

    老板娘倒是不在意，只是也忍不住问了几句：“公子昨天住在烟水巷？”

    “昨夜正是住在烟水巷？”

    “一夜可是顺利？”

    “倒是香甜……”

    老板娘迟疑了下：“那公子可知晓，为何那些书生听闻那地方，便是面色皆变，不愿继续坐在这里了？”

    “还请老板娘解惑……”

    老板娘看了下四周，见得无人这才小声道：“数年前有妖在烟水巷出没，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欲要除妖，可却无人成功，便是辛大儒也死在了其中……你说，还有谁敢靠近那地方？

    且……

    烟水巷本是热闹的，如今是清冷得可怕，谁还敢靠近？”

    大儒也死了？

    那怪不得天下读书人会畏惧了……

    天下儒修虽不如修士一般可长生，可却也有着种种神奇手段。

    而大儒，已堪为一个合体境界的强者。

    就是这样的强者也陨落在了那小小的院子中，如此也就怪不得这满城书生，无人敢以那浩然之气问得一个之所以然出来了。

    “不过公子倒也是不用担心太多的。”

    老板娘道：“烟水巷虽然恐怖，可那大妖似乎不喜伤人，这些年也不曾听闻有人无辜死在他的手中。

    只是……他虽不喜伤人，可终是妖难免有一日起了妖性……

    所以公子若是可以的话，还是早些离开那巷子吧……”

    老板娘说着：“还有……公子是找牙行那边寻的房子吧？不知是哪个牙行给您的房子，公子接下来莫要和这样的人接触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省得哪一天被他害了也不知道。”

    老板娘心好，人也好。

    顾余生将老板娘的话听进去了。

    本是萍水相逢，愿意和自己说这般多的话，总要感激的。

    顾余生走了。

    老板娘收拾桌子的时候，见得顾余生刚刚坐的桌子上出现了十多两的银子，微微一愣，见不到顾余生的影子，摇了摇头将这银子收下。

    她大概明白了这钱是那公子要补偿自己的、可就是补偿也太多了一些，更何况，属实没必要。

    “等在见了，再还他吧……”

    知足，且莫要贪心。

    取自己所该有的，莫要惦记他人所拥有的。

    这便是父母自小所教育的了……

    ……

    顾余生是黄昏将落的时候才回的烟水巷。

    桃园对面的院子依旧安静……门前的树也丝毫没有什么生机，似乎那里早成为了一滩死水一样。

    摇了摇头。

    不好去多想。

    昔日龙王神君虽有所请，但似乎无需自己操心什么才是。

    便是大儒皆奈何不了，他一个寻常人，又如何帮得了他什么？

    门还没推开。

    老许已经开门了

    “先生回来了？”

    “嗯，回来了。”

    顾余生说着。

    迈步。

    可这脚才踏进半步，便停了下来。

    回头看着身后的院子，脸上已是哭笑不得……

    “先生，怎么了？”

    许叔问着，不知先生怎么忽然就停下来了。

    “没，只是想起一件事还没做，这都住进了这桃院，还不曾拜访下我们的邻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