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也好，人也罢，男女终有别。

    顾余生觉得有必要和小喜鹊好好聊一聊这样的事情，毕竟…如今天这般的，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或许还小。

    也或许是入了夏，谈了几分凉。

    可不管如何，这总是不对的。

    小喜鹊很老实，也很乖巧的听着顾余生的念叨，就在顾余生觉得她可能多少听进了一些，也明白了些什么的时候，小喜鹊眨了眨眼：“先生，今天是潮会呢……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顾余生：……

    “洗漱下，吃个早点便去。”

    “好嘞。”

    小喜鹊蹦得便从顾余生的身边跑去，也无需顾余生说什么，便自己刷牙洗脸去了。

    老许挺早就起来了。

    只是偌大的院子却是连个做饭的也没有。

    老许觉得这是不对的，于是尝试做了些吃的，只是一见顾余生便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很是凝重的和老许商量了下。

    这人有长短。

    有些东西也独属天生的，就莫要太过于为难自己了。

    老许不懂。

    只是觉得最多也只是难吃了一些罢了。

    且……

    做了，总要尝尝才是。

    于是吃了下自己做的吃食，当然夜里上吐下泻，修为差点不稳，一条命去了半条。

    再后来……

    家中便不再起火了，这家也就少了些烟火味。

    “今天是潮会，想来有许多人都起来了，先生可要带一些干粮路上吃？”

    许叔问着，他并没去的想法。

    顾余生摇了摇头。

    “既是潮会，定是热闹，这吃的也便不是什么问题了。”

    抬头。

    见了下天色，晨曦尚且未破。

    只是却也能听得那一层一层传遍了整个钱塘城的鸡鸣声。

    小喜鹊很早就准备好了。

    眼巴巴的所在门口，时不时的回头，见得顾余生出来，高兴得跳了起来，走在前面了。

    顾余生笑了笑，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出发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两人算是早了，却不曾想街上早有了许多出发的人，顾余生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老板娘早……”

    顾余生笑着招呼着。

    老板娘愣了下，随即也是笑着招呼着：“公子赶潮会呢？”

    “等了几天了，总不能错过的。”

    “也是，这可是我钱塘盛会，若是错过了，可就要遗憾一整年了……”

    “老板娘一人？”

    “家中一人，自然就是一人了……”

    顾余生不好再多问，不过既是有缘，那这一路也便多了个伴了。

    且他有许多东西皆不懂，如今有老板娘在，总能多许多解惑的……

    路不远。

    也不过个把小时的路程。

    但对于小喜鹊来说却是极为高兴的一段路。

    她自路边捡了一把棍子，如同宝剑一般被她拿在了手中，见得路边或是野草，或是野花，便是一记横扫。

    有和父母赶路的稚童见得这一幕脸上满是羡慕，于是也如小喜鹊一般寻了一根棍子来，加入了破坏大军之中。

    顾余生也不管她们，反而觉得满是乐趣。

    于是也捡了一根，如孩子一样。

    闲着没事，更是自身上拿出了一把小刀，仔仔细细的刻了起来，变成了一把木剑。

    这下子，原本空荡的身边顿时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

    “先生，我想要你的剑，你的好看！”

    小喜鹊喊着。

    “我也想要！”

    “我也要。”

    叽叽喳喳，此起彼伏。

    顾余生也不觉得烦，脸上依旧满是浅浅笑意。

    “好，不过要排队。”

    将手中的剑给了小喜鹊，接过一孩子递过来的棍子，仔仔细细的修着，等顾余生修好，得了真正“宝剑”的孩子脸上便是再也洋溢不住的高兴了。

    在他们的心中，这一刻的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大侠了。

    老板娘从头到尾都这般静静的看着，不打扰，也没出声。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老板娘想，也可能是自己这辈子见到过，最为有意思的人了……

    站在他的身边，似乎给人的永远只有轻松和随意。

    在他的眼中，一切好像都满是乐趣。

    不会厌恶。

    也不会去觉得枯燥。

    “小鹊是公子的女儿吗？”

    老板娘问着。

    看着在前面不知何时，已经混成了大姐头的小喜鹊，顾余生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顾余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和老板娘道：“老板娘，不知您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公子莫要再叫妾身老板娘了，妾身姓江，公子可喊妾身为：南初……”

    江南初……

    斗南有一人，不忘曾初心。

    倒是一个好名字了。

    “不知道公子有什么需要南初做的尽管吩咐……只是担心怕会坏了公子的事。”

    顾余生道：“无需担心，因为此事只有南初最为合适了。”

    于是，将小喜鹊的事和江南初说了起来，听闻是这事江南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事，妾身还以为是什么呢…”

    她道：“不过公子说得没错，这事的确最为适合妾身来做了。”

    对于小喜鹊，顾余生或许可以教会她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可如何作为一个女人，如何知晓男女有别，这些便是顾余生想要教也教不会的。

    此时有着江南初的出现，总算也是让顾余生松了一口气。

    只是见得这钱塘百姓，见得他们脸上的笑容，见得这些孩子们脸上洋溢的青春，不知为何，顾余生便想起了昨夜的梦。

    梦中的血流成河。

    梦中的尸海沉浮。

    梦中那满是空荡和死气的钱塘城……

    “或许，只是多想吧？”

    将这些纷杂甩去，抬头看去，不知不觉这月轮山已在了面前，也是这时候，顾余生才明白为何江南初说若是不来这潮会，定会后悔一年了。

    他倒也想着说，寻几个词形容。

    可终究还是只会用热闹这两字了……

    俗是俗了些，但胜在好用。

    月轮山是极为辽阔的，可此时有的仅是拥挤。

    那边有江湖杂耍的。

    有喷火表演的。

    便是道士和尚也见得许多。

    只见那道士拿出绳子，那绳子如同活了一样直接冲入了云端啊，那道士顺着绳子而下，少许便取得仙桃一枚。

    就是那些小摊小贩也摆满了整个月轮山。

    举目望去，除了人，也便只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