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你吃雪糕吗？”胡曼青站在小卖部冷柜前。

    “十一月份了，还吃雪糕啊！”云荒拿着一包字母饼干走到收银台，“曼青，你不是不喜欢吃雪糕吗？”

    “哎，昨天刘若言她们都吃雪糕呢！”胡曼青拿着一只巧克力果酱脆。

    云荒，“她不是说她妈妈不让她们吃雪糕吗？”

    “不过，她好像吃了一口就扔垃圾桶了。”胡曼青又拿了一颗棒棒糖，“等会体育课见到她，别说我告诉你她吃雪糕。”

    云荒从口袋里摸着零钱，“放心吧，我不怎么和她说话的。”

    两人付过钱，朝着操场走。

    胡曼青，“为什么，你和她不是初中同学吗？”

    云荒把饼干递给胡曼青，“她朋友那么多，又不差我一个。”

    胡曼青，“好吧，还好我们在一个班，我也是你朋友。”

    云荒眸色变得荫翳，恰如云层遮住头顶，投下一块光斑。

    操场上，一些男生在打篮球。已经深秋，少许人竟然把校服脱掉，穿着短袖。

    胡曼青咬下一口巧克力，将雪糕递给云荒，“你吃吗？”

    云荒摇头，“我吃饼干，”

    胡曼青，“你以前不是很爱吃雪糕吗？”

    云荒，“我现在不爱吃了。”

    云荒小时候很爱吃雪糕，因为想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在初级认知里，会吃很多雪糕，甚至在生理期刻意去买雪糕。

    但某一天，听到刘若言说，她妈妈不让她吃雪糕，云荒决定以后都不在生理期吃冰的食物。

    教师宿舍楼，那棵大树下，聚集了一群人，云荒看向那五彩缤纷的树冠。

    刘若言和刘数唯从台阶上走下来，刘若言，“青青，你们去捡树叶吗？”

    胡曼青收起雪糕，“在哪？”

    刘若言指着大树，“那边，那棵树的落叶很漂亮。”

    “云荒，你去吗？”刘数唯眉眼带笑，“我们一起吧。”

    云荒，“走吧，”

    一行人走到树下，高一高二的学生也在捡树叶。云荒在水池边洗了手，加入人群。

    秋风直直吹过，让人清醒，要是这风能在教室里坐着快打瞌睡时吹过来，肯定顿时头脑清晰的。

    云荒看见一片生得十分可人的树叶，蹲下来捡。一个男生率先伸手，捡起树叶，“同学，我先看到的。”

    云荒随即起身，看清这人。

    黎江！

    她转身想走。

    “云荒？”黎江跨步拦住她，“同学，这么巧，又遇到你了！”

    云荒吸了吸冷空气，“啊，你也捡树叶啊！那你慢慢捡，拜拜。”

    “哎，加个好友吧。”黎江伸手横在云荒身前，“没别的意思，就认识一下。”

    “云荒，你可以啊，居然能让校，校园里最帅的男生加你QQ。”刘若言走到云荒身旁。

    云荒抬手挡住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黎江收回手臂，“过奖了，同学。”

    刘若言笑，“哪里话呢，同学，要不我们加个好友？”

    黎江打量着刘若言，当即加了她好友，刘若言附赠他一张刚刚捡到的树叶，“听说在树叶上写下喜欢的人的名字，那个人就会慢慢喜欢你。”

    黎江看着手中的落叶，“那我自己捡到一张，谢谢了。”

    两人说话之余，云荒离开，刚一转身，洛清许从水池边走过来。

    他瞅了一眼这边情形，面无表情的在水池边洗手。

    黎江走近，“这，这不是洛老师吗？”

    洛清许洗好手，走到云荒旁边，“有纸巾吗？”

    云荒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他，洛清许不慌不忙的擦掉水渍，“同学，你好啊。”

    “洛，洛老师？”黎江盯着洛清许身上的蓝白校服，“洛老师？你怎么也穿校服呢？”

    刘若言拍了拍黎江的后背，“同学，这可是我们二中的颜值担当，你居然不认识，叫他老师！”

    黎江像被人点了穴，好半天眼睛都不眨一下，刘若言又拍他一下，“哎，你被洛清许的美貌硬控了十秒。”

    黎江恍然想起来，班上女生传的那张雨中撑伞照，“啊，原来是你啊！”

    “同学，见到老师不问好？”洛清许声色空明，“你哪个班的，又来找我们班云荒？”

    黎江走近，抬手搭在洛清许肩上，“哥，别这样，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洛清许避开他，“好啊！”

    刘若言拿出一张落叶递给洛清许，“这个给你，写下你喜欢的人的名字，她就会喜欢你哦。”

    云荒看着刘若言，她不会也是从电视剧学到的吧。

    洛清许端详着黎江手里的落叶，“我可没这么幼稚。”

    黎江还想说什么，洛清许看向云荒，“云荒，上课了。”

    云荒愣了一会，走上前去，还以为他会说想想写谁的名字。

    “洛清许，所以你有喜欢的人吗？”刘若言追问，“你喜欢谁啊？”

    洛清许回头，秋风迎面而来，他的声音带着气流，“喜欢不喜欢我的，”

    “那谁不喜欢他啊。”

    “这哥们儿是一座冰山吧，我们班那些女生一下课就讨论他。”黎江看向刘若言，“好些女生晚自习下课等在校门口，给他送礼物。”

    刘若言把树叶抢回来，“喜欢不喜欢他的，脑子有问题啊。”

    黎江盯着刘若言抢回去的树叶，“不过，他总是给那些女生说，同学，回去好好学习吧。”

    刘若言拉着刘数唯和黎江道别，“体育课，我们先走了啊！”

    “我也回教室了。”黎江沿着台阶，跑过旗杆，从小路跑回教学楼。

    胡曼青捡了一沓树叶，小跑过来，“云荒，看！”

    云荒自言自语，“所以我是得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啊？”

    胡曼青不明就里，“你喜欢谁啊？”

    我可以谁都不喜欢吗？我谁都不喜欢吗？

    喜欢不喜欢他的，可真是傲娇！

    天空突然飘落许多树叶，胡曼青又蹲在地上捡，云荒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树叶。

    曾经试图摇动枫树叶，也只能摘一片，写下他的名字。

    可是深秋到了，风一吹动，万千的树叶就纷纷而下。

    爱意到了深秋，就像落叶一般，不再珍贵吗？

    “曼青，快上课了，走吧。”云荒握住手中的树叶。

    胡曼青捏住厚厚一摞树叶，“云荒，分你一些。”

    风景适合用来收藏吗？

    云荒把手里的树叶递给胡曼青，“给你，曼青。”

    “你不喜欢吗？云荒。”

    “喜欢！”

    “那你……”

    “上课了，快点，曼青。”

    “等等我，云荒……”

    ……

    今天，三班体育老师请假了，周亭晚带着大家跑完三圈操场，就解散了。

    下课不用集合，一些同学直接回了教室。

    胡曼青拉着云荒，走到旗杆的台阶坐着，“云荒，你确定不要吗，我分你一些？”

    云荒，“你留着吧，”

    胡曼青把好看的分到一边，不好看的扔到花坛。

    ……

    “你们别吵，有什么好好说。”

    “班长，二班和三班向来关系挺好的。”

    “刘若言，你怎么还想打人呢？”

    ……

    操场边围着一群人，吵闹声打断了胡曼青的清静，“云荒，走，看看那边怎么了。”

    两人走近人群。

    刘若言揪着周亭晚的衣服，周亭晚也拎着刘若言的衣服，一群人围观，几个人站在中间劝架。

    刘若言目色中怒气值拉满，“放手，周亭晚。”

    周亭晚厉声呵斥，“你先打我，你先放！”

    刘若言，“谁让你骂我的，你不骂我我就打你了。”

    “我为什么骂你，你不清楚吗？”周亭晚气愤，“你在二中读你的书，你跑去欺负体校的学生，你还打我！刘若言，你不觉得你已经变了一个人了吗！”

    刘若言压低了声音，“周亭晚，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欺负谁了？”

    周亭晚欲言又止，“不想和你吵，你松手。”

    几个学生又劝架。

    “班长，你先松手吧，你以前可是从来不和女生吵架的。”

    “刘若言，我们班长那么好的人，你都能把他气到揪你衣服。”

    “学委来了，学委来了。”

    一群人让开，萧依霖走近，“班长，怎么回事。”

    一见到萧依霖，周亭晚面色瞬间冒出些红，一下松开刘若言衣服。

    “刘若言，你放开我们班长。”萧依霖站在周亭晚身旁，看向刘若言。

    刘数唯一直站在刘若言身后，焦灼的看着刘若言，“姐，我们回教室吧。”

    刘若言松开快僵住的手指，“他先骂我的，你让他给我道歉。”

    周亭晚胸口憋着气，想骂人，又控制着情绪。

    “我没有这个权力。”萧依霖面容淡漠，又看向众人，“大家去玩吧，想学习的回教室。”

    他轻挽了周亭晚后背，“回教室，班长。”

    周亭晚低垂下巴，“让你见笑了。”

    萧依霖笑，“没事，”

    云荒看向远处，洛清许坐在台阶上，目睹着一切，俨然毫不在意。

    人群疏散，胡曼青和云荒跟着刘若言，胡曼青问刘若言怎么回事。

    刘若言气愤，“我怎么清楚他的，新乐和他哥们儿的女朋友关系不好，他跑来骂我。”

    刘若言添油加醋，给周亭晚烧了一道黑暗料理。

    胡曼青一路走，一路抛着树叶，“周亭晚的哥们儿，汪徐舟啊！”

    “啊，”刘若言挽着胡曼青的手臂，云荒和刘数唯则站在两边。

    “汪徐舟女朋友？校运会带回来那个啊！”胡曼青语气复杂，“那女生这么漂亮，你欺负她，汪徐舟不得生气啊。”

    刘若言冷哼一声，“关我什么事啊！”

    “可是新乐怎么会认识体校的人呢，”胡曼青像看穿了刘若言，“不会是你让新乐去体校找那个女生的吧。”

    刘若言，“胡曼青你怎么回事啊，我刘若言是那种记仇的人？你，”

    “别生气，我猜的。”胡曼青摇着刘若言手臂。

    云荒回想起在楼梯口听见刘若言打电话，心想，胡曼青确实很了解刘若言。

    几个人沿着橡胶跑道走到了回教学楼的路口。

    胡曼青松开刘若言手臂，“我们先回教室了，你们玩吧。”

    刘数唯，“拜拜。”

    刘若言和刘数唯走向另一边，云荒和胡曼青则回教室。

    云荒随口问，“曼青，新乐是你们的朋友吗？”

    “准确来说，是刘若言的朋友。”胡曼青郑重其事，“就是上学期让你去唱歌，你不去呢，校门口那个高个子女生。”

    云荒视线压缩成一道传送带——

    刘若言把刘数唯旁边一个高个子女生拉过来，“云荒，这是我朋友，职高的，以后也就是你朋友了。”

    “我想起来了，职高那个高个子女生啊。”云荒语气透着笑意，“她叫新乐？”

    胡曼青打了云荒的手一下，“没事少打听，云荒。”

    云荒重重吐出一个嗯字。

    胡曼青又道，“新乐在二中有个非常厉害的男朋友，而且刘若言和她关系好，你不想和她们走太近，就别去了解。”

    云荒，“嗯。”

    “新乐的男朋友，你知道是谁吗？”胡曼青小声告诉云荒，“一班那个书呆子学霸，吴繁，吴繁嘛，家里很有钱，成绩又好，就是人太刻板了，只不过对新乐倒是很好。”

    “你怎么知道啊？”云荒半信半疑。

    “刘若言告诉我的啊！”胡曼青信誓旦旦，“不过，新乐对刘若言也很好，但是刘若言好像很讨厌吴繁，看见他招呼都不打的。”

    两人走进教学楼，云荒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没再思考。

    胡曼青交代，“云荒，你可别告诉刘若言我和你讲她，不然她肯定来骂我的。”

    云荒拉着扶手，“曼青，你休息会，下午三节理综课，等会又得做好多笔记。”

    “嗯，”胡曼青把树叶全部拿出来，留下一张，其余的都放在了高二年级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