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的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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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范闲身死

    “他都这样了,还有命谈什么?”

    费介行医一辈子,他观范闲已回天乏术,恨不得亲口咬死那树上的蓝衣女子,但听她轻飘飘说出“有”时,立即死死压下了握住的拳头,萌生了希望,“你真当可以救他?”

    “我……五……叔……人都没了,你还想怎么谈?”

    不等费介问完,范闲淡哑的声音发了狠,费介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快速止了范闲的穴位,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可以救他?”

    还来不及回答费介,言冰云和影子的剑光便落入了蓝衣女子的眸中,地上的死囚们见状也开始了反击,现场一时哄乱如粥,即便费介再想阻止对蓝衣女子出手,也没人听得见他的呼喊,再加上影子历来敏捷的速度,就算是喝止了,亦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砰——砰——”

    意料之外的是,影子和言冰云还未沾到那蓝衣女子的衣角,就纷纷掉落下地面,砸出了两个好大的坑,众人还来不及回神,又见那女子反转手腕,一道蓝光迅速将二人禁锢在了原地,除了嘴里还能挣扎,连头发丝动弹不得。

    “院长,此女不除,后患无穷啊!”

    影子的话像一把利剑抵在了每个人的喉头上,陈萍萍立即挥手,一群黑骑便持剑如蚁群朝流苏树上涌去,蓝衣女子淡然的“呵!”了一声,漠视着树下的一切,随即扔下一片树叶成结,阻止了那群蚍蜉撼树的不自量力,

    费介为了范闲少吐点血,想尽办法给范闲止血,但都无济于事,好在范闲精神上振奋了几分,却见那蓝衣女子高高在上的样子映入双眸,使得范闲厌恶至极,可他已无力反抗,随着一口鲜血再次呕出,意识也单薄了起来,“大人,大人……”王启年抱着范闲,像极了即将失去孩子的中年男人,眼中也开始模糊了。

    “你原本就是个漏洞,是叶轻眉万死难赎的错误,可惜你遇上了我,就命不该绝了!”

    李承儒好歹是武将出身,五竹虽死法奇特,但也无甚胆怯,“人都被你伤成了这样,你竟说他命不该绝?”他推开侍卫,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姑娘如此有本事,不如下来一战吧!”

    蓝衣女子不想是李承儒,但也恝然于怀道:“大殿下久经沙场,从不过问政事,自身也不喜好宫廷的勾心斗角,服从不仅是天性,也是想保全宁才人在宫中;可同为手足,相同处境,你何以见得二殿下就喜欢?”

    李承乾自认储君身份尊贵,非常人敢动,更何况这是收揽人心的好时候,便也忍不住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却被李承儒下意识的护在了身后,“他喜不喜欢都是有目共睹的,就无需多言了吧?”

    “是吗?”蓝衣女子冷眼望去,“继太子册封后立为魏王,奉旨开府纳贤,又与太子般可参理朝政,同知国事,多年来荣宠千万,仁德兼备,若说二殿下不想争,别说太子殿下不会信,是谁也都不会信的。”蓝衣女子偏头看向李承乾道:“只是大家都是血浓如水的亲兄弟,有什么是说不开的?为何要推他下去?你竟然那时便对他动了杀心,难道就不允许他自保吗?”

    蓝衣女子的目光尖锐,众人都明白她说的是太子李承乾,就连李承儒也一头雾水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不自觉的低了头,正对上人群之中的李承泽,他正撑脸含笑的仰望着蓝衣女子,作揖道:“在下李承泽。”

    蓝衣女子也朝李承泽回礼,随即飞身而下,衣袂飘飘的轻逸,尽显出尘绝俗之态,随风飘浮的衣袖一摆,一股强大的真气瞬间树立起连天的高墙,将那些欲围困群袭她的黑骑囚在了身后,任他们如何使劲拍打,那高墙那就像一个透明的笼子,截断了他们所有的反抗空间,而且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越敲牢壁越会缩紧,直到缩成拳头大小,所有人都会困死其中。

    蓝衣女子福了福身子道:“见过二殿下,烦请稍后,我的事情尚未办完。”

    李承泽笑了笑,躬身退到了一边。

    李承儒见不得李承泽这种细琐的虚伪,怒道:“如非自愿,谁能强他所难?”

    蓝衣女子也不急,缓缓道:“依大殿下的意思是,宁才人若自愿想离开庆国,想必陛下也不会强人所难留她,若范家不喜靖王世子李弘成,也不必强范若若所难嫁人;若齐国自愿纳入庆国版图,庆国也不会强留国土,应拱手相让?”

    李承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气急败坏道:“……你,这叫强词夺理!”

    “都给我闭嘴!”眼见范闲又呕出了一口血,费介凄楚的望向蓝衣女子,“你说过他有救的……”

    蓝衣女子懒得与李承儒多言,更无视于眼前权贵人物,一个闪身便到了范闲身边,细细察看了一番,又号了号脉,便问道:“范闲,自你从北齐回来,是否感觉真气不受控制,四处乱窜?”

    费介愣住了,范闲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理她,王启年立马道:“是的,我家大人经常被那真气折磨得痛苦不堪,最初连我都不知道,他一直偷偷忍着,就是不想让大家担心他。”

    费介闻言,几乎想活剥了王启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王启年看向费解的眼神越来越低,虚声道:“大人不让……”

    李承儒紧跟了过来时,范闲已是神情恍惚,蓝衣女子道:“大殿下的谬论,恐怕要等我救了范闲再说了。”李承儒见蓝衣女子诊察仔细,是真心想救范闲,便把向前的陈萍萍、李承乾一干人等挡在了身后,劝道:“范闲的命要紧!”

    蓝衣女子明白范闲恨她,但是她还是叮嘱道:“范闲,如果你不能静下心来,你的真气会成为你的催命符,你的血海将会逐一溃散,等到百穴淤滞,六脏不横,五腑之官一泻千里之后,即便赔上整个仙界的医术,都将回天乏术。”

    距离上一次听说‘仙界’两个字,还是范闲在金銮殿上醉酒成诗的时候,费介紧忙号完脉后,对陈萍萍点了点头,确如蓝衣女子所言,范闲已依如一个死人,可蓝衣女子一个小姑娘该如何回天?便散了一把毒粉过去。

    “你干什么?”费介不理会陈萍萍的怒气,他只知道,范闲死了,就得拿罪魁祸首陪葬。

    不一会,毒粉散尽,只听那蓝衣女子呛了好几声,一边拍着身上粉尘,一边道:“你这毒与我阿姐的相比,相甚太远,除了能脏了我的衣裳,别无他用。”说着掏出手帕将脸擦拭了一番,正告道:“费介,你的毒虽天下第一,却对我无用,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坏了我的心情,是要耽误治疗范闲的。”

    费介惊讶不已,他自知那毒已是毕生极限,转身就扑通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响头道:“请姑娘原谅我心同丧子,你既有如此本事,必定有救活他的方法,是吗?”

    “我早已说我能救他,是你不信而已,还撒了我一身五颜六色的的脏灰。”蓝衣女子掸着脖子上黑的白的药粉,不见费介那如同望见救命稻草的眸子,其余包括陈萍萍在内,都巴巴地求救似的,恨不得亲手上去帮忙,只身后的范闲心痛不已,他深感自己弥留,三魂已逐步出体,无力的叹息道:“老师……你不许求她,你不要给她下跪,我不许……”范闲艰难的抬手,撑着最后一口气喊了声老师,便七魄尽散了。

    蓝衣女子无奈,拧指锁住七魂道:“还真是和你母亲一个样。”也顾不得身上那七七八八的颜色,蓝衣女子迅速召唤出药王孙思邈赠她的百草葫芦,从中取了一颗金光闪闪的药丸弹进了范闲的嘴里,随即又浮出针囊,针囊自动展开,随着女子召唤,大大小小的银针飞入范闲身上几处要穴,抬手之间蓝光闪耀,眉宇间金光熠熠生辉,惊得诸人目瞪口呆,半步都不敢靠近。

    王启年见药没有下咽,就想帮帮范闲,蓝衣女子赶忙阻止道:“不用吞下,舌下含服效果会更快。”

    王启年不解的连连点头,再不敢动。

    蓝衣女子又打了个响指,范闲久久不能闭合嘴就合上了,煞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生机,四肢逐渐温暖了起来,王启年见状激动道:“费老,活了,活了!”

    费介膝行至范闲身边,仔细的摸了摸脉道:“姑娘,还没脱离危险呐!”

    “哪有那么快。”蓝衣女子拉开范闲的喜袍,在范闲的肚子上扎了几针,范闲口中的鲜血便不再流出了,唇色也红润了起来,“相信我的话就都退后吧!”蓝衣女子一抬手,范闲的身体便从王启年的怀里凭空浮了起来,

    费介闻言,拉起王启年就退了两步,蓝衣女子内心只道凡人情感麻烦,遂反掌出去,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周遭想要靠近的人推出五米之外。

    与此同时,范闲的身体逐渐透明了起来,蓝衣女子终于查探到了叶轻眉置入范闲体内的那张芯片位置,可若取出,范闲必死无意,倘若不取,此次不是白来了?

    接着,费介等人像被无形的囚笼禁锢了一般,无论如何击打破坏,终是不能靠近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蓝衣女子蒙面、扎衣、铺巾,对范闲详细的开胸剖腹,又缝缝补补,观之者无不心惊肉跳。